我特纳闷徐因平时看着总一副禁欲似的表情,怎么一下子弄出念儿这么大个孩子,对待男色还真叫个极端。徐因就没以女性的眼光看过哪个男人,有时候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性取向。但是念儿活生生打破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大,大三。”林左扬居然脸红,整个一青涩小男生,看得我直想笑。
切,也不就是几年嘛,“你那么久才发现自己喜欢她啊,是不是就一时性起啊?话说最近很流行姐弟恋。”
“切,最近还流行同性恋呢,我干脆找个男的得了。”
“你要是想我可以介绍一个给你。”我特认真的说。
他一副看白痴的表情。
“言归正传,你怎么那么久才喜欢徐因?”
“那个……对她一见钟情,我大三她才到我们学校的。”
哇塞,这还真不是在写呢,我佩服,五体投地,“你也够逊的,都那么久了还没搞定一个女人,你吃饭长个子不长脑啊。”
“我又不知道她喜欢怎样的,也不喜欢她喜欢什么。但凡知道一点,就是投其所好也好,可是我一向她靠近她就后退,我停滞不前她就原地不动,我除了按兵不动还能干嘛?我真不明白她心里怎么想的。”他很是苦恼,揉着额头,还抓头发。弄得跟一狮子似的。
“你别抓了,你头发本来就不是浓密的主儿,再抓就秃了啊。”
“欧在安,你能帮我么?”
我收起嬉皮笑脸,很严肃的说,“我准备把你们的故事写成发表。”最近正文思枯竭呢。
“欧在安你吃饱了撑着啊?”
我本来还想说逗他玩儿的,现在只是不能帮忙,想想都客气委婉多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看着他不可理喻的表情,那母女两今天似乎也把自己当透明人,着实觉得自己今天晚上的话很没营养。
没营养就没营养,“徐因怕黑,我今晚要留你在这儿你怎么感谢我。”
“真的?”
“爱信不信。”我作势要走,他赶紧拉住我,“你有什么条件?”
“没什么,我助人为乐还不行么。”
“有条件快说。”
我有气无力,“还没想好。”
丫果然相信,说脑残都抬举他。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那三个人倒是万分投机,笑声不断,只有我低头闷吃,饭菜还是不错,但撑着了也没法再塞啊,任凭我怎么咳嗽或是敲碗筷他们还是当我透明,当我空气,我自己讨了个没趣。就连我说要走都没人理我,还连喊了几次,万分悲凉。
一个人提着个手提电脑行走在巷道上,月黑风高,万籁俱寂,要在古代可是江湖侠客黑帮杀手的行头,在民国时期怎么着也是个特务或者地下党的样子。偏偏我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就是一无家可归的流□。
走到一半接到徐因的电话,“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呢。”
我能说自己喊了好几遍么,我能说自己现在的处境么,多丢人啊,“看你们挺乐呵的,就没打扰。”
“你声音怎么怪怪的?”
“风大,感冒了,要不要给我医药费。”
她立马断了电话。
我要哭了都听不出么。
真不知道该去哪儿了,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像是浪迹天涯的悲壮女侠。自来到这个城市就一直跟萧傲腻在一起,没什么发展交际圈,如今连个投靠的朋友都没有。
还是去了个旅馆,不得不感叹生活的伟大,生生把一个挥霍无度的大小姐磨砺成了对什么都斤斤计较的抠门女。连选个留宿的地儿都是货比三家,最后花了40块钱,简陋得花洒都是坏的,大夏天的就一呼呼作响的烂风扇,床上的被褥也有可疑的颜色,只好拿自己的衣服盖了一整个晚上。
结果是第二天头痛欲裂,像是有人拿着锥子使劲儿的往我脑子里边用功,浑身发软,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那感觉。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流了很多汗,一身黏糊糊的。想打120,手机居然没电,虚弱得声音都发不出来,屋漏偏又逢连夜雨。只好边冲着电,刚开机,立刻就响了起来,是林左扬。
“欧在安你……“
“林左扬,你给我打个120,地点是……”我刚说了个区就给昏死过去了。
那过程我居然有点意识,好像是撞到了床头还是什么的,头部一阵剧痛。那个时候心里唯一的想法是,可否以毒攻毒?然后是完了,不知道死了多久才给人发现。我虽然承认张爱玲在我这个行业的影响力和造就,但并不羡慕她。更没想过要效仿她啊。
嘿,其实死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看吧,我就能看到萧傲了,小样儿仍是以前一样欠揍的严肃,我乐,“看吧,说了不许甩掉我的。”
“在安你别任性,哪儿来的哪儿回去。”
“我偏不,除非你跟我回去。”
“你这驴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呢,别来劲啊。”
我赶紧抓住他,眼泪都要流了,“你怎么就那么没良心呢,我爱你啊。”
“我知道,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你该有更好的生活。”
我狠狠甩了他一巴掌,“你少给我说些上不了台面的话,少跟我提什么门当户对啊,也别动不动就怪我对你的感情不是爱情,我今儿就告诉你了爱你,没你不行,要不是惦记着那债务,一早就跟你去了,你以为我想这样活啊,早腻了,我告诉你我早腻味了,我一天都没法儿过这样的日子了。”
“在安,乖,别这样。”
“我爱你啊。”
“在安在安。”
我睁开眼,果然又是一个梦,最近的梦越来越频繁越来越真实了。
“我还活着吧?”我问徐因,医院真是诡异。
“没死成。”
“嘿,那就好,我还当我就那么光荣了呢,多好啊,还能看到窗外阳光灿烂,嘿。我还琢磨着阴曹地府该有多凄凉。”我贪婪的看着窗外刺目的阳光。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左扬打电话过去,估计真是见着尸体了。”
“徐因你别咒我。”我一回头,乐了,徐因脸色苍白,黑眼圈深重,跟国宝似的,“你这打算跟动物园访问去呢?”
“你以为我想?左扬昨天不知道怎么搞的,一上厕所就看到他跟客厅那儿坐着,灯都不开,我一开门他就朝我看,眼神还很诡异,你知道我开灯就看到这幅场景有多震惊么,他还冲我笑,我简直毛骨悚然,要不是他跟我打招呼我还以为那小子梦游呢。”
徐因越说越疲惫。
我更乐,林左扬可真好糊弄啊,徐因怕黑那简直是奇迹,多少次下班晚了车子又在修着的时候都是一个人摸黑回来的。就她那纯爷们样儿,参加超女都够格。她有起夜的习惯,而且频率令人震惊,估计昨晚吓得够呛。
一会儿林左扬来了,果然不负众望,一公一母两熊猫。真是绝配啊。
“嘿,不错呵,还活着。”林左扬感叹,
“托福。你说党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落井下石的败类呢。”
“我这儿还有烟,你要抽不?”
他居然要点燃,被徐因瞪了一瞪,才收回。一转头出去了。
“你怎么搞的,不是说戒了么?”徐因说。
嘿嘿,估计看到烟雾缭绕烟头满地我又不省人事的惨状确实给他们不少打击,没法子,烟瘾上来了谁也拦不住。
“昨儿看了一电影,觉得女人抽烟还挺美的。不想弄巧成拙差点玩完。”
“在安。别给我贫嘴。”她说着给我拿了湿毛巾敷脸上。
我这才发觉自己眼睛有些疼痛,一摸还微微发肿,黏糊糊的,睫毛结在一块儿,不用看就知道造型有多引人注目了。怎么说我还是一小有名气的作家,网上还标榜了是“知性美女作家”。虽说这念头是个女的都会称为“美女”,好歹咱也知性啊,要这么出去,光辉形象毁于一旦了都。
“你咒我呢吧,没看到我正好好的养着么,吃嘛嘛香,快活着呢。完了,我笔记本你们可没忘记拿回来吧?”
“你笔记本比命贵?”
“那是,吃饭的家伙,没了它我早光荣了。徐因,我想吃番茄,你给我买点儿行不?”我作出一副异常娇弱的样子,看红楼梦的时候发现身边男的就吃林黛玉那一套,瞧徐因那范儿就是一雷厉风行纯爷们。
徐因受不了的白了我一眼,“我以前以为只有娱乐圈才有入戏一说,你说你一写书的就不能免俗么。少给我惹事啊,我这总共才回来几天啊你就这么迎接我,谢了啊。”
“不客气,一路顺风,你要再买些香蕉苹果什么的我也不拦着,不要太多,五六斤就行。千万别浪费。”我乐得那叫一个嚣张。
好不容易打发了徐因,才刚闭上眼睛,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阴魂不散。我猛地睁开眼睛,林左扬果然盯着我看,距离还挺近,两个人都给吓住了。我重新又闭上了眼睛。
“终于把老师给支开了啊。”
“色丫头没跟着你屁股后边啊。”
“欧在安你记忆力很不错呵。”
“承蒙夸奖,我英语单词背得很对得起祖国。”
“你昨晚梦到我哥了?”小样儿居然作出一副鄙视的眼神。
“可能吧。”感情我还真出声儿了?
“这都猴年马月的事情了,我服你。”
“要不怎么让你跟徐因一起看场免费电影增进感情呢,感觉如何,氛围营造得还足吧?”
“那是,烟头,烟雾,屋子够逼仄,晕倒的邋遢女,泪痕满脸,胡言满嘴,如果是电影,简直太艺术了。”
“嘿,果真堪比法国艺术片。”
“哎,可惜老师去另外的旅馆查看某头猪的具体位置,没能欣赏到如此奇景。”
“那太可惜了,我最近倾诉欲望空前高涨,写成书又怕别人说自己贩卖往事。”咱是有自律的撰稿人。
“哥知道你抽烟?”
“那可不,支持着呢,说是特有魅惑气质,要不给一根我给你试试?”
“这可奇了,哥自己都不抽烟。我怎么发现你这人还有自欺欺人这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