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扬,她一直就这样失了魂呢?”
“啊?”林左扬同样一副白痴的表情。
我脸刷的红了,转头看窗外,目空一切还。
我回到家就把自己给关到房里,死命抽烟,噼里啪啦打字,噼里啪啦摁删除键,死命揉自己的头,咕咚咕咚喝水。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酒后乱性?我到客厅烧开水泡茶要醒或许根本早就不存在的酒,然后听到浴室里哗哗响,正呆愣,门哗的打开,林左扬浑身落汤鸡似的,头发衣服裤子全湿成一团,看样子是直接在水底下冲呢。那衬衣就直接贴身体上了,强健的胸肌和健美结实的细腰展露无疑,甭提多诱惑了。我不是才发现自己好色,可如今发现得在好色前加个“很”字。
“那个……那个……因姐很爱惜她的地板。”
“嗯。”
“别把水给滴到地板上。”
“嗯。”
我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这都怎么对话啊。捂着脑袋又回了屋。然后发觉自己还没打水呢。
好一会儿,细若无声的敲门声传入耳膜。
“你的水好了。”
“我一会儿过去拿,你给我关了火吧。”
“我煮了醒酒汤,你好歹喝一点。”
我咬牙出去,别扭个怎么劲儿啊,不就一个吻嘛,大家都成年男女了都。没有欲望哪还正常呢。又没怎么的犯得着像个刚刚谈恋爱的初中小屁孩。
姐姐豁出去了,我一开门才,然后外边儿门响应似的就给推开了,我一不留神就给撞上了,一下就给往后倒,完了,我那脑袋还能经受的住那样的撞击么。并没有意料之中的结果,我让林左扬给接了,也不知他怎么能反应那么快的。
“您这练的醉拳呢?”
我们这会儿的姿势简直在演偶像剧,或者说俗套,他抱着我,我身子往后仰着。活活就是一探戈动作啊。
好在他换了套衣服,不然……该死,恤,外套一件格子衬衫,我特没免疫的那类。别看这小子成天吊儿郎当,穿上了这身就活活一品学兼优柔顺乖巧的大学生,我不能拒绝的型儿。
我春心还荡漾着就给他那话给气醒了,恨不得抽自己一大嘴巴。
“要不能喝你那醒酒汤?”
我朝他挥了一拳,听着他的惨叫,满意的拍拍手喝汤去。我这人除了药之外,对吃的一向没什么免疫力。
林左扬属欠揍的,怎么不让我好过怎么来。我汤喝得正爽着呢他忽然说,“其实你今天挺女人的。”
“我资料的性别一栏从没写过‘男’字。”
“挺可爱的。”
“谢了。”我皮笑肉不笑,“我今天生日你总知道了吧,还没什么表示啊。”
“我今天不表示过了么?”
“啊?”什么时候,想赖账呢。
“就包厢里。”
我靠啊,我握紧拳头,跟所安混久了,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
我没来得及出手,林左扬变魔术似的,掏出一手镯,玉的,拜我老爸的收藏品所赐,我还能看出这质地不错,价格不菲。
我心里乐滋滋,面色还要强装不屑,“就这一破玩意儿啊。”
“不要拉倒。”
我一把抓住,“我勉为其难了,礼轻情意重嘛。也怪不得你,穷光蛋一个,记得以后发财了给姐姐买个天价的。”
“那我妈留下的,传家之宝了算是。给我们家儿媳妇的。”
“婆婆叫你给我的?我待会儿打个电话谢谢去。”
“我给的。”
啊?我镯子套到一半,脱也不是,套也不能。脸莫名其妙又红了。
“欧在安,跟我在一块儿吧。”
“……”
“你今天也享受到了吧?你喜欢跟我接吻的感觉,喜欢跟我在一起的感觉。”
“……”
“你眼神迷离服软的时候特招人,跟猫儿似的,我就想吧,反正剩女了,再几年该嫁不出去了,现在这形势吧也没谁要冒那险儿,我就勉为其难吧。”
我大力抽出镯子拍桌上,声音倍儿清脆,有那么一刻的后悔,多好的镯子啊,这才几秒钟呢就不姓欧了。要给坏了暴殄天物不说,林左扬也能灭了我。还好,我看着完整无缺的玩意儿,安了。
“你丫有病吧,不带这么吓人的啊,你你你发春夜店去。我昨儿还听到楼下那母猫喵喵直□呢。要不给你做个伴儿?”
“既然你不愿意,我跟你在一块儿?”
“你你你,就喝了你点儿醒酒汤,还是你自己让喝的,就我那酒量还用不着呢,你就那么恶心我?你你你是不是人。”
“我要是一物那还能跟你处朋友?”
“今天落水的是不是你?”
他傻眼,“徐洛其啊。”
“那怎么脑子进水的是你呢。”
“我认真的。”
“我说那么多也不是废话。”
此地不宜久留,我起身想逃走,林左扬一下抓住了我的手,我给吓的就直接咬上去了。他吓得手一甩。从小我就知道自己对危险事物的反应异于常人,这么说吧,一般人跟路上碰到了横冲直撞的人,第一反应就是闪开,要么就呆愣着。我也呆愣着,但是还闭上眼睛。这让所安苦恼不已,你说你记着闭眼,那肯定是反应过来了,那怎么还就等着给撞倒呢。再比如说,要是手里拿着一东西,掉下去了,一般人都得把膝盖并拢接着,我却英勇的抬脚就将它踢飞。结果自然而知,我脚上没少伤疤呢现在都。
“你属狗的啊?”
“我属咬狗的。”
我乐,嘿,跟姐姐玩,你还嫩着呢。我这牙啤酒盖都轻而易举的开了,您就受用吧您。
“靠,就问你一句,你乐不乐意跟我在一块儿?”
一句好啊,“不乐意。”
“再问你一句,你乐不乐意跟我在一块儿?”
“不乐意。”
“再再问您一句,你乐不乐意跟我在一块儿?”
“不乐意,哎你不一句嘛?”
“再再再问你一句,你乐不乐意跟我在一块儿?”
“不乐意不乐意。”
“再再再问你一句,你乐不乐意跟我在一块儿?”
“你有病啊,不乐意不乐意不乐意。“
“再问你一句,你乐意着就放弃自己的专业了,就写着那到老?“
“不乐意不乐意不乐意不乐意。”
“再问你一句,你乐意看我整天的好容易设计了一房子还要话时间管那管子?”
“不乐意不乐意不乐意不乐意不乐意。”
“再问你一句,那你乐意着不帮我?”
“不乐意不乐意不乐意不乐意不乐意。”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儿跟林总说去,你这就算公司的一员了。”
我愕然,对上他眉开眼笑的,“你丫使诈!”
“这叫计谋。”
“我靠,最看不上的就是你这种假斯文的,就一破恤破格子衬衫你就当自个儿真绅士真文质彬彬了?看吧,这嘴脸就露出来了吧。”
林左扬很无辜的样子,“我穿恤格子衬衫怎么就假绅士假文质彬彬了。”
“你就下套给我吧你。”
“还是你选择跟我一块儿。”
靠,又使这招!太阴险了,比徐洛其比舒蕊都阴险得豪气冲天无法无天。可必须得承认我就吃这一套。
我沉默,沉默代表默许。但我同时让他不准告诉所安,提成我照拿,我多亏啊,连名誉都给他了。不能再跟我说那些恶心的话,还得跟徐洛其让我晚交稿一个月。
林左扬捂着额头,“在安,你太打击我了。”
边摇头边给我添了汤,然后往自个儿屋里去。
他第二天就拿了图让我布管,事实证明我不是一般的给套住了,为着这管,我还得把这方面的书籍都再重温了一遍,那些厚重的书籍还得从市图书馆给一本本借来,两人都抠门,挤在沙丁鱼似的公车里差点没给闷死,还抱着那么多书,就跟疯子似的。回来一页一页的温习,我读书时候都没那么刻苦。
还得跟着他跑工地,一个月下来晒得跟从非洲考察回来的有的一拼。我看着镜子中那张黑的有点吓人的面孔,愤恨的拿了洗面奶洗了一遍又一遍,那样子谁见了都觉着我跟自个儿有仇。
林左扬把一个个给包装盒裹着了的东西掏我跟前。
“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适合不适合你,就随便挑了些,你看看怎么样。”还说得挺羞赧的样子。
我一看,好家伙,洗面奶,润肤露,防晒霜,面膜,爽肤水……还资生堂的。
“你什么时候买辆车最实在。”你想啊,好歹我现在身份不单单作家,还是一工程师,工程师就有工程师的样子,你说我俩都挤着公车,还得在目的地前一站下车步行。
林左扬为发现我们这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共同性质兴奋不已,“看吧看吧,这注定我们得跟一块儿过着,缘分呐。”
我差点吐血,“我昨晚吃剩的点心让细菌给当宵夜了,我还跟他们有缘呢。”
“那不一样,你对细菌没感觉,细菌更不认识你是什么关系,你们之间的联系就仅仅是点心,这点心让你一早扔了,你们的缘分也就终结了。而我们,那关系简直不胜枚举,你要等到它告罄的那天挺有难度的。你现在不待见我没关系,我待见你呀,一个巴掌甩出去挥着空气还有点儿响声呢。”
没错,林左扬看来对戏弄我是乐此不疲了,你是不是想说他不一早就给我个选择题了么。我也这么想,问题是人家脑袋构造不太相同,人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他以前说的一句话将不再是那句话,那话已经随着那个时刻的流逝而消失。绕吧?我也晕了。虽然我十分不愿意承认,我一写书的竟然让一学建筑的给绕着了。
后来我想啊,一定是冥冥之中他以后的情愫已经提前让我给接收了。靠,我也开始绕了,看不懂没关系你们。我其实也不太明白自己想表达怎么。你们只要知道林左扬还继续跟我乐此不疲的胡搅蛮缠拿感情当取乐谈资就行。
其实这样子还挺好的,我跟着他混,算两小钱,当是写作之余的消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