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儿也回头,“你这才多大呢,还小姑娘,还真别给她那单纯的面孔给骗了,丫特狡诈……啊……你丫皮痒痒了是不?”他怒视着刚给他狠狠一掐的女孩儿。
我看得惊心动魄,“小兄弟,您能好好开会儿车么?我还没活够呢。”
男孩儿就是个话咾子,才没消停几分钟又回头了,“我怎么看您挺面熟呢?咱是不是见过。”
“我保证你认错人了,不过没关系,看兵马俑还有跟现代人像的呢。”
“真的,我就瞧着你特熟悉。”
女孩儿眼一白,“你看到个美女就觉得跟人认识吧?像当初去S大的时候看人校花你也这么说来着。”
我受宠若惊,差点儿热泪盈眶,太有眼光了,这才叫伯乐啊。谁说我不是美女的。
“姑奶奶,跟你眼皮底下我哪儿敢呢。”
我闲着就给下点儿猛料,“我嘛前两年一直跟泰国呆着呢,才回来没几个月,是标准的居里夫人,差点儿连阳光都不认识了。”
果不其然,男孩儿又挨了几个爆粟。
“我靠,”他猛然停下车,动作之快绕是系了安全带我仍是向前冲的差点没吐出来。
“兄弟,下回要真停车能先提个醒儿么。”
“欧在安?”
这回轮到我傻眼了,认真打量着眼前的男孩,眉清目秀,嘴唇薄薄的一看就是能说会道的主儿,烫卷了头发微微染成黄色,两颗虎牙还挺可爱,此时正用一种诧异而欣喜的目光看着我。
“你?”
“萧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那个捐肾少年,好像叫什么舒远的,“他很好。”
“我后来再去医院的时候你们已经出院了。”
“恢复的快,又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当然得快点儿走了。你看起来很不错嘛。”都说少了一个肾的人都会很虚弱,可面前这男孩子比正常人看起来都要来的健康。
“还行,那年拿了你们给的钱去投资,赚了不少,说起来还真要感谢你们呢。在安姐的身体没事了吧?”
“我很好。你不必感谢谁,说直白点儿当时大家都是各取所需,只要你以后不要恨我们就好。”
“一点忙都没有帮上,凭空拿你们那么多钱,我哪儿还有什么嫉恨啊。想来你们也不缺钱,但我总是要还的。”
“凭空?”我诧异的,“你不是捐了一个肾么?”
后来萧傲成功移植了一个肾,然后还很快出了院,我出事那会儿他还经常过来照顾我呢。
女孩儿插嘴,“咦,你不是说后来他们没要你的肾么?”
男孩自知多言,再不肯开口。尴尬的转着方向盘。
我揪着他的衣领,“你不要跟我说你当时没有遵守诺言。”
女孩儿慌了,“你冷静一点,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么,这开着车呢。”
舒远不再一改温和,恶狠狠的瞪着她,“闭嘴。”
“你……”女孩儿气的不轻,掏出耳机听音乐,脸扭到另一边。
“我就问你一句,当年你有没有给萧傲移植肾?”
“没有。”他说。
“你他妈混蛋,”我奋力站起来打他,“他死了,就因为没有你的肾,他没有肾源,他死了。他们都说车祸,我不信,好好的人儿怎么说车祸就车祸呢。一定是病症发作了。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你他妈是不是人?我说了不要你的肾,可你偏偏又要给我希望,然后……你赔我萧傲,你他妈的……”
第二十章
……》
舒远一直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男孩子,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的男孩子,是的,他只能用美来形容,漂亮显得浮躁而没有内涵,英俊显示不出他阴柔与阳刚相融合,帅气没有突出他的精致,说是好看那简直就把人参汤比喻成白开水。他就站在那儿,什么话也不说就很抢眼,他觉得自己真是有毛病,跟个同性观察的那么仔细干嘛。
“你是舒远。”
他居然有点儿……紧张,“我是。”
“我是欧所安。欧在安的弟弟。”
他让他没必要因自己害得他姐姐的车祸而愧疚而捐肾,他说他已经找到肾源,但是基于捐肾人跟他们家关系不太好。所以,还是得说是他舒远捐的肾。
舒远有些不知所措,天下还真掉下馅饼了,自己什么都不要捐什么都不用付出,还害的人家因为他出了车祸,伤的不轻,他知道,医生说了会留下后遗症的。他以为那个有权有势的家庭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可是现在怎么回事,居然还给自己50万。
钱总是个好东西,特别是对于他这种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从小就见到母亲给人当保姆,受尽白眼。他当然不会为了所谓的骨气而拒绝。反正50万对他们来说可能就是一顿饭吧。
他答应了,这让他后悔不已,换肾的那天他偷偷去看了,是那个好看的男孩子躺在里面的,他的肤色原本就很白,在白色的医院床铺的衬托之下更加苍白了。
接下来的日子都是他在偷偷照顾他,为了隐瞒他的家人,舒远伪装病号在床上呆了半个月,接受他们无微不至的照顾。他想起那个男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这个医院的另一个房间里,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有机会偷偷溜过去看他,给他喝白天他们送过来的补汤,虽然那汤都已经凉了。
那个男孩笑的很虚弱,“这么躺下去这么补下去,真跟猪二哥有的一拼了。”
“嘿,就你这么躺着,猪都比你健康。”其实他想说,哪儿有那么漂亮的猪呢。
男孩问了很多关于他姐和接受肾的人的事情,就他那虚弱的样子,惨白的样子,还有力气去关心别人呢。
舒远从不相信有天使,要不,那天使能看着他父亲因为没钱活活被病痛给折磨致死?要不能让他小学起就得跟家里面干活?要不他能初中就开始打零工赚钱?要不他能在别人的娱乐时间里拼命赚钱拼命干家务活拼命照顾卧床不起的老爸?要不他能为了生计沦落为一个勤劳的混混?要不他母亲又病倒了?要不他高考之后要面临着失学?要不他能那么早熟?他不喜欢成熟,他想像这个年纪的其他人一样跟爸妈撒娇,偶尔犯点小错,让爸妈帮忙处理。
可是他确定,在十七岁那年,他是真遇上了天使。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家里的,我想起了萧傲换肾那段时间,所安说他导师让他赶紧回去。我还骂他没良心。
所安很是无辜,“姐,咱这商业世家呢,要有良心那还能成商么?”
他临走前就一直跟我磨叽,跟是老妈子似的嘱咐这儿嘱咐那儿,末了还说,“姐,你说咱下辈子还当姐弟成不。”
我嫌她烦,加上脑子里边儿一阵阵刺痛,骂着把他给轰走了,还边说你这太离奇了吧,弄的生离死别似的。
可是,或许那时候他正是以生离死别的心态跟我道的别。他为了他,可以到死。
我抽烟,我一烦就抽烟,我一觉着自己不知所措就抽烟,好像所有的事儿能顺着他眼给消散了一般。
林左扬回来了我还在抽烟,他有些畏缩,“你怎么不接电话呢?”
“……”
“我半道上接到你弟电话,你也知道他是我老板,我哪敢得罪啊,你又把我气的够呛,就想着接完他之后来接你,可惜堵车,特堵,完了给你打电话你还不接。”
“……”
“是,我承认,我一接到电话真忘了你还那儿呢。我错了还不成么,你倒是说句话呀,看我一眼也成?”
“林左扬,你为了徐因可以付出的底线是什么?”
“……你要这么说可没意思了啊,我现在在追求你,你问我跟老师的事儿干嘛。”
“那你为我付出的底线是什么?”
他答不上来,或许换成我我也答不上来,没到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作出什么样的决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我是所安,我不会硬让自己去冒那个险,在已经有肾源的情况之下。
我一直标榜自己是最爱萧傲的那个,可是现在我开始怀疑。
所安,你说咱怎么可能不是姐弟呢,连看男人的眼光都那么一致。
“洛其,所安怎么样了?”
“怎么怎么样啊?”他莫名其妙。
“他不是偷偷开车给吓的么。”
“噢,那儿啊,早没事啦,不过他给吓的脸色发白的样儿倒是很好玩啊。你胆儿怎么那么小了现在?嘿,这才恋上多久啊,就那么怕死啦?”
“以后记得,无论什么事情都让他自己面对,一个人,太孤单了,太难了。”
“在安。”
“我可告诉你啊,我们姐弟俩都是公路杀手,你闲着给我盯紧他点儿。哪天他要出什么事了我跟你没完。”
林左扬搂着我,“对不起,我混账了,我不该就丢下你的。我就是想让你改改你那臭脾气。”
“你还知道啊,姐姐我今儿给吹的差点儿不成人形了。你瞧我这皮肤给吹的。”
“我给你煮木瓜汤喝。还做了木瓜切片,如果有需要,我给你做木瓜霜。”
“那是丰胸的,你思想太龌龊了。”
“天地良心,木瓜有美容护肤、乌发之功效。嘿嘿,你想到哪儿去了?”
“你你你……你说话注意点儿。”
“不过呢,我开始的确是先想到那方面的。”他还不怀好意盯着我的胸看,“你资源不是一般的稀缺啊。”
我给他的回报是把手上的汤匙飞过去。顺带老脸通红。
他敏捷的躲过,速度令人惊奇,“还好我们吃的不是西餐。”
我乐的没心没肺,林左扬一把抓了我的手撰在手心里,他的手真大,还有微微的汗湿,但是很温暖,完全把我的手给裹得严严实实。
我有些僵硬,不知所措的盯着他的眼睛。然后自己给窘的低了头。
接着手上传来一个令人发烫的热度,林左扬就着我的手就吻了下去,很轻很淡的一个吻,却很煽情,让我浑身颤抖。鄙视鄙视鄙视。色即是空。阿弥陀佛。非礼勿视。
“对不起,我向你保证,今后不会再有今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