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了!”
“嗯下去吧!”程谦覆手,不悦地狱小妈插身而过。这似乎又点燃了小妈心头的火花,嗤笑道:“我听说萧家那个短命的倒霉孩子,到死都还念着,牛奶、牛奶,俩字呢?看来真是中毒太深所以才提前去见了阎罗王呀!”,说完又是一阵大笑,惊落一树的积雪,也震得程橙全身血液倒流,眼不阖、心不跳,满室冰凉的空气也随即迸裂、破碎了。
似乎这就是地狱的最底层了……
心的距离,多远?(二)
河道边种满的笔直的树木,阳光照在树叶上发着金黄的光,河岸已经被弄湿了一大块,在一片光洁的石子儿路上,就俩个浑身湿透剧烈喘息人。
俩人相对凝视着,都不说话,仿佛只要一说话,就是分道扬镳,各奔东西。
程橙轻咳了一下,挪动身体欲起身。男人也没阻止,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的救起的人。就在那一刻,眼前这个女人掉进水里的那一刻,他似乎听见心底有个声音在急剧的呼喊着,好像在说快救起这个女人,不然你会后悔的!然后在朋友的惊呼声中一个猛子跳进水里,救起女人。刚救上岸的时候,女人已经昏迷,他连忙给她做了人工呼吸,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发狂了般嘶声喊着:求求你别死,别死!那一刻他感觉到了自己那双八年来斗未曾流过眼泪的眼睛居然不断的涌出滚烫的泪水。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样的感觉好熟悉,好像整个人都快失去支撑了,到了崩溃的边缘。
呛出水后,程橙醒了。看着面前这个害得她失足跌落水中的元凶,露出似悲痛、似愧疚、似感伤的眼神,不知所措,就像跌入水中之前看到他走过来的那一瞬间一样,不敢面对,然后在惊慌中后脚勾住一块石头,前脚一提,直愣愣地仰面跌进水里,那一刻,她看到了他缩小的瞳孔,惊惧的脸。
然后沉入一片黑暗,一片阴冷,直到那声嘶哑的喊声,让她从冰冷的地窖中抬头,从地狱中苏醒……
“别动!”男人叫住程橙,捡起地上的衣服,披在程橙身上,目光在程橙讶异的眼睛里搜寻着,双手放在程橙肩膀处,有些用力,“你在怕我么?”
程橙垂下眼,喃喃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然后快速地看了一眼男人后,转过头去。
这是在说什么呀!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男人微微一怔,侧头细看这程橙痛苦的脸,茫茫地说道:“没关系,是我自己要救你的!”
听到这样的话,程橙眼中积载了很久的泪水,一串串落了下来。然后又是一阵苦笑。自己这是怎么了,伤感个什么劲!只是听到这样的话,就好像那个人还活着,好像是他亲口对自己说的一样,让自己释然了不少。
“谢谢你救了我!”程橙不看男人,她害怕那张一摸一样的脸,还有那双同样充满了复杂感情的眼。然后缓缓撑着膝盖站了起来,接着一声惊呼,条件放射地把裙子往下拉了拉想要遮住什么因为丝袜的破裂而暴露出来的那些她心底最最深的秘密——那些虬结狰狞的瘢痕,狂笑着向她走来。
然后也不看男人一眼惊慌失措地跑开。
男人睁大了眼睛看着在自己眼前消失的女人,还有那呈现在眼前的触目惊心的疤痕,他的心似乎被什么重重地割上了一刀,流出血来,眼眶也湿润了,一个声音穿越了时空在脑中回响着:“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想要擦干女人眼角的泪水,轻声呼唤她的名字,却来不及触及就离去了。
这就是你如此伤悲的原因吗?
我要拿什么来拯救你呢?
就拿我的真心吧!
程橙跑了一段路想起此时还挂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于是取了下来遮住下半身,悄悄地溜进一家店面,用藏在上衣内衬里的信用卡换了身儿新的衣服还有丝袜才重新回到餐馆。这样一晃就是一个小时过去了,吃饱饭的田田和觉明两人都已经昏昏欲睡。
深吸了口气,装作镇定地走进餐馆。
看着程橙居然换了身衣服,都有些惊讶地看着她,程橙却不理他们,端起牛奶一口气喝到底,打消掉心底的颤抖,然后放下,做出个微笑,“开工!”
一个强悍的女人有重新复活啦!
田田、觉明相视笑了笑,抓起行李还有留给程橙的食物,簇拥着程橙出了门。
心的距离,多远?(三)
下午的太阳更大的强烈了,没走几步身体也像着了火似的,隐隐地有些刺痛。
刚来到广场上就听见从高处传来的欢呼声,然后楼上的人群陆续下来,只见从地下车库里一下子涌出了无数名牌高档车。
只有少数的参与竞拍的人士从大楼里走了出来,看上去神采奕奕的。程橙三人连忙跑了过去,挤在一群记者的后面,拍照、录音。
正在手忙脚乱之际,一个人影却挤到他们身后,把程橙给拉了出去。
那人也不便多说,拿出一张邀请函塞到程橙手里:“一定要来哦!”然后急匆匆地往路边的一辆车跑去。定睛一看,原来是贝特曼。也不多想了,车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的情况就是得把明天的安排和今天最新消息给套出来。
随即有跑回人群,继续采访。
太阳开始西垂,拉长的阴影。成群的鸽子在头顶上像是一个个小黑点儿,又像是流动的水晶球。
已经回到酒店的程橙躺在床上闭目休息,田田和觉明则还在继续进行着后续工作。突然有轻轻的叩门声响起。打开门一看,一个年轻的服务生托着两个纸盒子站在门外,见着有人开门立马笑道:“这是贝特曼先生送上的衣服和鞋子,他说舞会就快开始了,希望小姐别忘了!”然后把纸盒子交给开门的觉明。
服务生走后,觉明捧着衣服来到还在睡觉的程橙身边,放下盒子,看了眼程橙,不知道该怎么办。然后向田田求助。突然程橙的声音响起:“替我送回去吧!我不喜 欢'炫。书。网'那样的场所!”然后闭着眼睛把邀请函递给觉明,“按着这地址去吧!我有些累了,要再休息一会儿!”
“哦!”觉明接过邀请函,打开看了一眼,脸色大变,骂道:“可恶的贝特曼!”然后把邀请函狠狠地揉了一下,扔到地上。
邀请函中写道:我最爱的东方公主,欢迎您光临属下爱的心房!吻你!
“什么呀!”田田捡起来一看,默默地看了一眼觉明,觉得有些好笑,然后把邀请函还给觉明,“拿着!还要还东西呢!”然后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惊道:“难道这些日子以来跟着我们的就是他!”
觉明哼了一声,冷着声音道:“人家比他有内涵多了,哪像他报大名的?”田田点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即程橙转过身去,继续睡觉。可是怎么也睡不着,心也很凌乱,一想着那双如此相同的眼睛还有那如此相同的脸,她就会想起那场车祸,还有那个死去的人。
程橙不知在心中究竟说了多少个对不起,可是不知怎的,今天在那人面前只说了一声对不起就让她心头的重量减轻了很多。是不是真的赦免了自己的罪了呢?总觉得像是做了场梦,只有身上狰狞的瘢痕依稀在告诉自己,什么叫做残酷!
觉民和田田走后,程橙换了身宽松的衣服来到酒店的一层。那里有出售纪念品的小店还有卖食品的小店,最后程橙买了瓶牛奶来到休闲区,坐在软软的红色坐垫的木椅上,眺视着远方。
身后是孩子们玩耍的草地,前面是一个露天泳池,再远处是喷泉,最后是雕像是雄伟的建筑,还有霓虹闪耀的光。
刚来的时候这里还没人,现在已经变得很热闹了。游泳的、聊天的、吃饭的……都来了,那么她也该走了。
“小姐你上哪去!”一个形色匆匆的人影从树的阴影中走来,带着满心欢喜。
听着熟悉的声音,转头看着走出阴影的人,程橙一下子就觉得腿开始发软,移不开步子,只能看着他,满脸惊愕。随着那人越走越近,程橙的心到平静起来,比之前坦然多了。
程橙回避了一下男人火热的眼神,笑道:“先生也住在这里?”
男人站定看着程橙回避的眼神,心中露出一丝满足,“不,我不住在这里。”
“哦,原来先生是过来玩的啊!”程橙后退了一步笑道。可是男人却紧逼不放,“我是专门来找你的,”然后双手用力抓住程橙的肩膀,无比严肃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但是我很确定,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就喜 欢'炫。书。网'上你了!”他真的很高兴,之前他还站在舞池的中央,当得知她拒绝了贝特曼的邀请的时候,心花放的他就什么也顾不得找来了。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也比得上与心爱的人在一起。
这下程橙手中的牛奶终于掉到了地上。耳边滑过那些仿佛是前世才能出现的嘶吼!
如果想打就打吧,别走好么!
凭什么?是我先认识你的,你不记得我就罢了,凭什么还要让你这般对他!
我绝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死也不行!
只觉得心脏快要跳出来般,让程橙急喘不止。而眼前这个人也渐渐变成了另一个人,是他在嘶吼着。
程橙用微弱的声音迷离地看着抱着他的一脸紧张痛苦的男人,喃喃地说了几句:“对不起!”然后晕了过去。嘴角渗出丝丝血液。
“不……不……不……你会没事的!”男人抱着程橙也不避讳周围人的目光,想很久一样,把程橙锢紧在自己胸前,大步奔跑着,仿佛没走一步都是踩在脆弱的心上,一步一朵血花,所以他只有加快的跑,让心不再那么疼。
“哇,先生这是怎么了?”开门的师傅,伸着脸,淡漠道。
“快,开车!医院去医院!”说完也像在陆地上缺水的鱼儿一样大口地呼吸着气,依然在程橙抱在怀中,把脸埋在她的胸前,压抑的抽泣。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痛好熟悉,就像曾经经历过一样,让人无力得想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