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总这道难关,给一手提拔我的杨宏毅一个交待,澄清倪燕珊给我造的流言。
灯火阑珊处
晚上六点左右,浩远公司董事长的专车在H市最高档的饭店门前停下来。金星早站在饭店门前帮忙张罗招待客人,见到到董事长的专车来了,金星忙上前为董事长打开车门。在金星身后几步之遥不知何时跟来一位身影娉婷款款而来手捧鲜花的女子,她的手中捧着99朵玫瑰花。
石总从车内钻了出来,大步迈向饭店门前的台阶。
那个是花店的女孩吗?为什么她的身影和她是如此相似?恍惚间他似乎看到那日在院落内,那个手捧月季花的女孩,她低头轻嗅着月季花,步履轻盈从自己身旁走过,从此那个美丽的身影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永远挥之不去。是啊,他对她的爱已经深深融入自己的血液里,谁也不可替代。“晨曦,是你吗?”石总一声低语随即怔忡在那儿。
远远地晨曦见到传闻中那个不近人情的石总,他不凡的气度,身着笔挺的藏青色高级西装,头发上隐约可见有几根白发,为什么他的身影是那样熟悉?
“董事长!”金星嗫嚅地叫了声,正欲解释晨曦前来的原因。可金星发现董事长的声音变了,董事长今天是怎么啦?他的眼神闪烁着明显的震惊和炽热,难以置信,只听见董事长低沉地问道:“怎么是你?”晨曦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缓缓转过脸与他赫然相对——瞬间电光石火,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刹那间恍惚,仿佛时光流转,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两人均滞在那里,她日夜思念的他竟然就在自己面前,可白兰说他死了,自己坚信不疑,多少个午夜梦回自己在睡梦中哭醒,因为沉重的思念。他一脸的意外和惊喜,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他见她一头秀发烫成大大的波浪,柔顺地披在身后,一身淡淡的绿色的得体的职业套装,那样优雅,透出成熟和无法抵挡的摄人心魄的美。她的泪如缺口的堤汹涌而出,她拼命摇了摇头,笑话,笑话,天大的笑话,她切齿清晰地说道:“吴建辉,你可以嫌弃我,可以不爱我,我从没有期望你对我承诺什么,但是你不可以欺骗我!”她的眼底是深深的凄迷哀怨和绝望。听到她的话,吴建辉的脸上满是惊愕和痛楚:“晨曦,你说什么?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你!”
他再如何解释她也充耳不闻。
“什么金钱地位,我根本不稀罕,你让我鄙视!”她嘴唇发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他吼完,她低头注视着手中的玫瑰,99朵玫瑰鲜艳欲滴红得刺目象徵——天长地久FOREVER,红色玫瑰表示忠贞而又纯洁的爱情!玫瑰,宛如一把无形的刃,自己这颗伤痕累累的心被它刺得鲜血淋淋:“我怀着卑微的心买这束花是为了取悦他,祝愿他与妻子的爱情天长地久呵!”
捧着玫瑰花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这束花捧在自己的手中,真是一个极大的讽刺!她将手中的玫瑰花缓缓举向头顶狠狠向吴建辉脸上砸去,吴建辉僵直在那里没有避让,绿色的包装纸徐徐张开,那束玫瑰自他的脸上缓缓滑下撒落一地,晨曦拼命地转身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前奔跑着,这戏剧性的一幕让露露一脸疑惑,金星倒是很镇定一直冷眼旁观,在董事长身旁见惯了他的冷静从容不迫,可今日董事长像傻了一样……露露欲上前追赶哭着跑了的晨曦,却被金星拦了下来。金星沉着脸对露露挥挥手:“好啦,你安心回宾馆呆着吧,你们的合同不用担心啦。”见露露一脸茫然,金星从地上捡起花,摇了摇头候在那里。
屈辱
须臾一辆高级轿车在金星身旁停下来,白兰从轿车上下来,她今天将头发高高盘起,穿着一件价格不菲的紫色晚礼服,更显得她皮肤白皙,腹部骄傲的隆起,俨然是一位贵妇。金星凑上前对她说道:“这花董事长让我交给您,他临时有事先走了。”金星身为董事长的贴身秘书,这点随机应变的本事还是有的,他总不能说董事长去追一个女人去了,那女人不知什么原因见到董事长哭得厉害。
白兰看到鲜艳欲滴的玫瑰甜蜜一笑,闭上双眼缓缓将玫瑰送上鼻尖陶醉地嗅着,这是丈夫送给自己的礼物啊,转眼两人结婚已有一年了,她有时甚至怀疑是不是真的,她是他的妻子。一想到丈夫这么忙,又嘟起了嘴。
白兰对金星问道:“董事长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金星不急不缓地回答:“刚来了一个重要客户,他什么时候回来不好说。”金星心想对不起了太太,为了保住我的饭碗我只能忠于董事长一人。饭店大厅内已经有不少亲朋好友和吴建辉的员工在那里等待参加宴席,白兰没有再问了走向饭店忙着去招待客人。
马路上晨曦跌跌撞撞,脚步沉重,似乎拖着一具不属于自己的躯壳,眼前晃动的人群仿佛一切都在梦中。是的,从此她再也不会思念了,一直以来,一个逝去的人给她始至不渝的爱支持着自己才使自己坚强地走到今天,如今想想自己一直活在一个可笑的谎言里,可笑自己却那么伤心,为他哭泣,想到此愤怒、仇恨、屈辱让自己几欲窒息。
她停下来,用擅抖地手拨通了晨华的电话:“晨华,吴建辉没有死,算算你上学和咱家翻房子他给咱家多少钱,还给他!”电话那头的晨华一时还未反映过来:“喂,姐,你说什么?”晨曦咬咬牙:“把咱们家欠吴建辉的钱还给他,听到没有!”她挂断电话,也不再理会晨华在电话那头是何等的震惊,不停地地将电话一遍遍地打过来。她继续拼命地向前奔跑。你怎么可以欺骗我?你不可以欺骗我!眼前山根对自己的拳打脚踢,猴子组长的辱骂,高大成的阴阳怪气,倪燕珊的诬陷……这一幕幕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中闪现,刺激着自己原本脆弱的神经,她头疼欲裂,身体摇摇欲坠,原来不是自己不在乎,不是自己坚强,早已忍受够了,再也不愿意忍受了……
一辆辆车子在自己的身旁呼啸而过,她什么也听不见了,她觉得自己像踩在云层上,身子变得轻飘飘的,正慢慢向高空飞去……
她奔跑在家乡村前的那条小路上,泪水迷糊了双眼。她看到母亲像往常一样,站在村口迎接她归来。“孩子,你怎么哭了?”妈妈惊讶地问道。“妈妈,我见到了建辉,建辉未死,我真的很高兴,可我又非常地恨他,不该欺骗我,他的欺骗像一把刀割在我的心上!”母亲似乎全了然,替她擦掉眼角的泪水,安慰道:“不要哭,晨曦啊,自从你失身有了孩子,建辉来找你,妈妈反对你和他在一起,就因为妈妈知道会有今天,妈妈不想让我的女儿受更多的苦。”
她抽咽抽咽地哭着:“妈妈,不要为我擦掉眼泪,让我哭个够,以后我不再为他流泪了。”梦中,她紧紧抓住了母亲的手,不愿松开,这个世上只有母亲永远不会欺骗自己。
醒来却发现手被他紧握在掌心,自己躺在医院里,头顶上瓶内的液体正不紧不慢地滴答着,缓缓注入她的身体。她的双眸正对上吴建辉凝视的目光,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带着深情,一如既往的带着深深的爱恋。他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疲惫,见到她醒来,声音嘶哑地问道:“你总算醒了。”晨曦挣扎着要坐起来,吴建辉按住她:“别动,水没吊完。”“我没什么毛病,我不要吊水!”晨曦面无表情地看着吴建辉冷冷地说道。“你身体太虚弱了,我让医生帮你吊些营养液。”晨曦没有看他一眼,倔强地拔掉针头扔在一旁。他无奈地说道:“你没改变,还是那么要强!”
她再也不想见到他,面无表情地弯腰起身穿鞋。他按住了她的手,痛苦地说道:“晨曦,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我做错了什么?”晨曦挑挑眉冷冷问道:“你真不知道?”“嗯。”他认真地点头。
露露提着水果进来了,她对吴建辉点头笑笑算是打了招呼,对晨曦说道:“晨曦姐,我洗个苹果给你吃。”她将水果放在床头柜子上,麻利地从包装袋里拿出苹果。晨曦轻轻说道:“露露,不要忙了我没胃口。”
晨曦缓缓走出病房,吴建辉紧随其后跟了上去。露露站在医院的窗口怔怔地看着他俩一前一后离开了医院。
吴建辉驾着车从后面跟了过来,车挡在她面前:“上来吧,即使你让我死,也该让我死个明白!”晨曦没有理会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真相
晨曦指指副驾驶,命令道:“你坐这边!”他一脸讶然,叹息一声挪到副驾驶的位置上。晨曦在他旁边坐下握住方向盘,车风驰电掣般向前驶去。他目瞪口呆看着她:“晨曦,把车开慢些,这样太危险!”晨曦充耳不闻,透过车窗玻璃疾弛进来的风,带来丝丝凉意,天气阴暗下来,有沥沥淅淅的小雨打在车窗玻璃上。
车驶至陵园停了下来,他一幅不知所以然的样子跟在身后。晨曦走到一块石碑旁停下,她的目光足以能杀死他。他不解地问道:“你来这地方干什么?”这时雨越来越大,她抹抹脸上的雨水,真会伪装,居然还一脸无辜!她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切齿骂道:“我恨你,你这个伪君子!”“晨曦,我做了什么?你说清楚,我哪里虚伪了?”看到他一脸焦灼为自己辩解,晨曦觉得是无尽的讽刺。
晨曦指指石碑上的遗像,脸上带着戏谑:“我每年都会来好几趟,在你的坟前哭泣,每每想到自己才是你今生的唯一,想起我们的誓言心中总是疼痛不已。一想到你躺在这冰冷的地下,我的心都碎了,所以今天见到你我还以为见鬼了!”说完她呵呵一笑一脸揶揄。
“谁告诉你我死了?这里安息的是我的父亲!”血涌到脸上,双目似乎喷出火来,他的表情告诉她不像是在演戏。
白兰,白兰,难道是你?晨曦心一阵抽搐,身子禁不住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