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樊云霞一把仇恨大火,就让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的两人,再次相隔千里不能相见。
沈秋见她一进这条街道,就有些晃神的样子,急忙轻轻扯了扯她的袖角:“沐姑娘,你怎么啦?”
“哦,没事!”云歌收回心神:“我们找个客栈住下吧!”
街道两旁,还是那些热情样子的妹子站在边上拉客,一个个笑脸盈盈,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烦心事一般,笑得那叫一个没心没肺呀!
这些穿着清凉的妹子,对过往客人虽然招呼得极为亲热,不会看见云歌和沈秋是两个女人之后,便没甚兴趣了,淡淡瞥她们一眼:“两位住店不?”
云歌牵着沈秋的手,目不斜视的一直往前面走。
终于,再次站在了三年前被烧毁的翘楚馆面前,这里已经不再是翘楚馆,换了店家,换了门头,现在叫虎啸阁。
沈秋瞅了瞅那招牌,又看了看门前站着的那几个相貌清秀的小倌,不屑道:“这是什么地方?哪有客栈取名叫虎啸阁的?沐姑娘,我们不住这里吧,我看刚才那个醉是乡就挺不错的……”
说着,转身掉头,准备往回走。
云歌伸手将她一把抓住:“就住这里!”
门口几位小倌甚是伶俐,早就上前,满脸堆笑的招呼起来了:“两位姐姐来我们这里就对了,我们这里是女人的天堂,两位里面请……”
说着,一人伸手过来,要帮着将云歌和沈秋肩头上面的包袱接过来,云歌急忙身子一侧,避开那人,笑道:“这个就不必了,我们自己来就好!”
两人跟着小倌进了店内,云歌见其间的装潢摆设,比起三年前的翘楚馆,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单是进门的时候,那扇雕刻着荷叶莲花的玉屏风,就应该比这整个虎啸阁还值钱吧。
既然来了这样的地方,云歌也绝对不能露怯。
包袱中摸出一枚金核桃,在手中虚晃了两下:“我们不需要别人侍候,把你们后院腾出来,给我们姐妹两个住上一晚就好!”
那伙计被那金核桃晃得有些眼花,使劲的闭了闭眼,又抬手揉了揉,语气却很是为难:“后院?后院是店主和家眷住的地方呢,这位姐姐,您,您这不是给我们出难题吗?”
沈秋在旁边扯她:“沐姐姐,算了吧,就随便要一间上房住一晚就好……”
云歌却不愿意将就。
既然来了这洛泽镇,既然重新又住进了这曾经的翘楚馆,她就一定要在她和子彻曾经的洞房里面再住上一个晚上。
而且她刚才一路看过来,就已经发现了,现在的这虎啸阁,虽然装潢更加奢华大气,但是内部格局,却和当初的翘楚馆别无二致。
见那伙计真是满脸为难的样子,云歌道:“这样吧,你先带我们去后院瞧瞧可好?”
“行,这个没问题!”伙计答应着:“两位姐姐这边请!”
云歌跟着伙计到了后院,依旧还是一样的景致,一进了后院,满眼都是当日大火肆意燃烧的场景,贺兰子彻抱了她,就是从那边的长廊穿过来,经过院子的时候,被院中搭建的木架子倒下来,将子彻困在了里面……
云歌听不见身边的声音了,也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了,心情起伏的回想着新婚当夜,被大火困顿的场景……
伙计停住脚步,对云歌道:“看吧,这就是我们店家住的地方!实在不方便……”
云歌极目看过去,很快就找到了当夜和贺兰子彻洞房的那间,抬手一直:“这间房有人住吗?”
伙计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想了想,摇头道:“这间倒是没有人住,不过,不过……”
一连串说了好几个不过不过,却始终也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
云歌伸手将那伙计一推,往那房门走去:“别不过啦,我们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住**,明日一早便走,不会叨扰太久……”
伙计犹豫了一下,咬牙跺脚之后,一个小小的伙计就做主了:“行!我这就帮着两位把这房间收拾出来!两位要不先到前面去用点饭菜?这旅途劳顿,可不能饿着肚子呀!”
云歌笑了笑,打赏了那伙计几枚金瓜子:“那就劳烦小哥了!”
带着沈秋往前堂走,沈秋面色微微有些凝重,脚下也渐渐有些跟不上了。
云歌见她没跟上,停下问道:“怎么?是身体又不舒服吗?”
沈秋摇摇头,皱着两道淡淡的秀眉,低声道:“没怎么,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228 装神弄鬼
想了想,却实在琢磨不出到底哪个地方不对,苦恼的又道:“反正就是有不对的地方,只是我现在还想不出来!”
云歌不在意的笑了笑,伸手挽了她的胳膊,带着她往前面走:“没事的,别担心!我们只住一个晚上,你实在不放心,我们两人一人睡上半夜,一人睡下半夜,轮流盯着总不会有事吧……”
沈秋没当她是在开玩笑,很认真的回答:“嗯,这样也好!”
前堂里面人声鼎沸,迎来送往的声音此起彼伏,店中五六个伙计,个个都忙得前脚不沾地,后脚打脑壳了。
云歌带着沈秋,在角落不起眼的地方找了个地方坐下,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看看,生意这么兴隆的地方,能有什么不对劲的?”
沈秋狐疑的到处看了看,店中多是喝酒打尖的人,四面的阁楼上,二层和三层,则是用来给客人提供住宿的地方,这是一家再正常不过的客栈了,毫无疑点可循。
沈秋吐了一口气,承认道:“好吧,兴许是我太紧张了!”
云歌宽慰的笑了笑,要了两碗山珍炖鸡和两碟小菜,等到炖鸡上来之后,云歌又将自己碗中的干货分了一些给沈秋:“你身子虚弱,一定要多吃一点,不然的话,这一路上颠簸下来,你会受不住的!”
沈秋推辞不过,垂目道:“我吃不下这么些,再说了,就算吃进去,变成血了还不是一样的吐出来了?反而白糟蹋了东西!”
云歌沉脸:“不准说这些丧气话!明日咱们雇辆脚程快的马车,不出月余,就能够赶到镀阳城了……”
一位穿着粗布衣衫的伙计正在给两人添茶,听了两人对话,斟茶的手抖了一抖,桌面上洒了好些茶水,顺着桌子就要往云歌这边流淌过来。
那伙计急忙抽了肩膀上的帕子过来帮着擦水:“对不住对不住了!”
云歌挥挥手:“没你事了,下去吧!”
粗衣伙计连声道歉,脚步匆匆的往后面伙房里面走,一掀那满是油污的布帘子,进去了。
沈秋看着那伙计的背影,低声疑问:“他慌什么慌?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云歌笑着回答:“肯定是在做事情的时候犯了错误,担心被这里的老板炒鱿鱼吧!”
“炒啥?”沈秋一脸困惑,探过头,没听明白,追问了一句。
云歌摆摆手:“没啥没啥,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两人吃着喝着的时候,堂子中间的一桌行脚商人这时候却扯着嗓子划起拳来:“阴荡阴荡你阴荡呀,阴荡阴荡我阴荡呀……”
七八个人围着一张大圆桌子,闹腾得整个店都要被掀了一般,周围的人频频显出厌恶神色,可是当事的几个人却犹自不觉,相反的,还兴致更浓,吆喝的声音更大:“阴荡阴荡我阴荡呀,阴荡阴荡他阴荡……”
沈秋噗一声吐出一块鸡骨头,鄙夷的皱眉道:“真粗俗!”
“吃吧,吃完咱们进后院去,眼不见心不烦!”云歌心态还算平和,劝着沈秋。
院中那一桌子人却是成心不让大家伙好好吃饭了。
这种粗俗的酒令行了一会儿,突然发生了争执,一个光头的非说一个干虾儿一样的瘦子刚才划拳的时候耍赖了,说他输了也没喝!
那瘦子据理力争,说自己在说阴荡阴荡他阴荡的时候,手是指向了旁边的人,这一局他并没有输。
那光头却扭着说不是这一局,是上面那一局,说干虾儿口中说的是阴荡阴荡你阴荡的时候,指的是他自己本人!
两人各执一次,互不相让,闹着闹着就红了脸,两人互相还亮出了家伙,围观的人自动分成两排,势同水火一般互相对峙起来。
云歌对沈秋道:“快吃吧,吃完咱们赶快离开这乌烟瘴气的地方!”
沈秋这孩子,别的不感兴趣,对这舞刀弄枪的事情,还是很愿意围观一下的。
见人家都拔刀了,吃饭的动作跟着也就慢了下来,口里懒懒应道:“沐姐姐你别催我,吃快了不消化的!”
云歌哑然一笑,沈秋的脾气,她还是很了解的!
便由了她去,只是在她耳边低声道:“那咱们可先说好呀,只能看,不能动手!”
“我倒是想动手,可也得有这个精气神才行呀!”沈秋恹恹说着,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模样。
云歌还要叮嘱叨咕她几句,只听得那堆剑拔弩张的人群当中,有人直着嗓子吆喝了一声:“吵什么吵?就算砍死几个人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谁输谁赢,不如咱们叫长安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这人刚刚吆喝完,身边无数声音附和说道:“对对对,叫长安来问问,长安耳听六路严管八方呢,听听看长安是怎么判断的!”
那光头将手中家伙让桌子上面狠狠一掷,大声道:“那还废什么话?还不把长安叫出来?”
云歌和沈秋坐在角落里面,看戏看到这里,都对这叫长安的人生出了浓厚的兴趣,这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而且都是兵刃不离手的刀客,什么人的话,他们会听?
莫不是这个叫长安的,真就长了三头六臂?
沈秋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云歌:“沐姑娘,怎么样,我就说了这戏很好看吧?”
云歌嗔她一眼,将桌上装小菜的碟子往她面前推了推:“快吃吧,吃完咱们就后院去,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善类,等会儿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呢!”
两人正说着,之间从后房那满是油污的布帘子后面,缓缓走出来一个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