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些亮光被夜空吞噬,云歌才叹息一声收回目光。
正要回房间里面去,突然听见旁边传来一人的声音:“为什么是七七四十九?”
云歌心下大惊,急忙回头看去,却见段少宇一身貂毛素袍,站在夜色里,一双眼睛流光溢彩的看着她。
云歌瞪他一眼,轻抚胸口:“你怎么会在我的院子里?你在这里看我多久了?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段少宇慢慢的走过来,在她两三步的地方站住:“我一直都在这里,是你太专心了,根本就没有发现你的身边有一个大活人呢!……不过,你专心做事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017 笛声入骨
说着,笑了笑,露出白玉一样的牙齿,在红唇后面一闪,又不见了。
云歌有些眩晕,这是第一个对她笑的人,第一个对她没有恶意的人……她还不习惯要怎么去相处!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会是七七四十九?”段少宇见她发愣不说话,再次出声问道。
云歌转身,看了看已经恢复青黑一片的夜空,带着惆怅的语气说:“在我们那里,七七代表思念!隔得太遥远的人不能见面,都会在七月七日这一天,用各种方式表示自己的思念……”
段少宇走过来,站在她身边,和她一起,抬头往天空看去:“哦?这么说,云歌小姐思念的人,不在镀阳城?”
“不在!”
云歌很肯定的给出了回答,心里的思念和惶然更重了几分:“我的亲人,爱人,他们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云歌这一生,估计到死都不能再见到他们了!……,云歌很想念他们,他们肯定也在为云歌的离开而伤心,希望他们能看得到我放出去的孔明灯,明白我在这边生活得好好的……”
云歌慢慢的敞开心扉,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起来。
段少宇脸上的疑惑越来越重,这丫头,从小到大,明明就一直都生活在沐王府,三岁之后,更是没有离开后院半步,她念念不忘的亲人,难道不应该就在这沐王府吗?
为什么会在很遥远的地方?
本来想要刨根问底的弄个明白,可是,她神色悲戚,眼眶里面泪光盈盈的,明明是很平凡的一张脸,却也让他心生了不忍之情。
调整了一下呼吸,他平和的说道:“云歌小姐,不如我叫安子备了酒菜过来,我们两个今天晚上就把酒畅谈好不好?”
云歌今天晚上还没有吃饭呢,想起远在天边的亲人,她一点儿胃口也没有。
不过,有人说过,人在夜晚降临的时候,是有倾吐**的。
而且,更加难得的是,身边还有人愿意听。
云歌点头:“好呀!正好我饿了!”
段少宇理解笑了笑,叫身边的小安和小平暖了酒菜过来,两个人对着烛火,开杯畅饮。
云歌第一句话就是:“段公子,我不会问你从哪里来,也不会问你到镀阳城所为何事,也请你不要追问我的过去,好吗?”
段少宇看了她半天,得出了结论:“云歌小姐有心事,少宇也就不再追问!不过,还望云歌小姐能信任少宇,少宇不是奸猾小人……” ()
云歌急忙将他的话头打断:“云歌不是不信任段公子,实在是云歌的遭遇,说出来也没人能信……”
说完,仰头将杯中酒水倒进嘴里。
入口呛辣,咳嗽几声之后,眼泪就哗哗的了。
少宇见她心事难解,而他根本不知道她的悲伤从何而来,也更加就无从帮着她排解了。
陪着她喝了几杯之后,从袖中抽出一只黑玉短笛,看了一眼悲伤难忍的云歌,笛声低婉的低声流泻出来。
笛声入耳,自然是愁肠入骨!
☆、018 雌雄难辨
云歌起身,倚在院子的梅树下面,望着遥远夜空,轻声唱到: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年少不经事的我,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不语匆匆的胶着,想是人世间的错,或前世流转的因果,终生的所有,也不惜换取霎那阴阳的交流……
歌声清越婉转,愁绪缭绕,两个人一唱一合,居然是合拍得很。
梅树上面,突然窸窸窣窣落下些许积雪,滚落进云歌的脖子里,冷冰冰的打了一个寒颤。
段少宇的笛声突然戛然而止,身子拔地而起,手中玉笛带着铿锵的刀剑之音,直逼藏身在梅树上面的人。
云歌没有被树上的人吓住,但是却被段少宇的非凡身手给吓住了……
身子接连着后退了好几步。
梅树上面一阵摇曳,俱是刀尖碰撞的声音。
云歌伸手在自己的大腿上面狠狠的拧了一把,这么疼,不是在做梦!
正在迷惑的时候,梅树上面齐齐落下两个人来,除了段少宇,另外一个体形和段少宇不相上下,着一身黑色夜行衣,手中一柄折扇虎虎生风,和段少宇的玉笛斗得你来我往……
云歌看不懂这眼花缭乱的招数套路,但是,看见人家打架不上前劝阻,终归是不好的!
“你们别打了!都给我停下!”
她上前一些,大声喝道。
两个人齐齐的收了手中劲道,往她这边看过来,一个容貌并不出众的女孩,神色之间却有一种理所当然:“这里是我的地盘!我不准你们在这里打打杀杀的,要打就出了我这别院,打死打残和我无关!”
段少宇玉笛入袖,目光审视的看着面前的人:“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鬼鬼祟祟的藏身在梅树之上,你意欲何为?”
黑衣人双手微微一抱,歉然说道:“我乃……名震江湖的劫富济贫的雌雄双侠,今晚本来想要到王府上捞些钱财,不过被公子的笛声,还有小姐的歌声吸引,所以停下脚步在树上小憩一会儿……”
沐云歌紧张得狠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上前将来人上下打量了一翻之后,暗叹,这人长得,果然俊美得雌雄难辨呀!
“那么……” ()
云歌看着他秋水一样明亮的眼眸,问:“那么,你是雌的还是雄的?还是雌雄都是你一个人?我该怎么称呼你?”
黑衣人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我当然是雄的那一个啦!不过我这个雌雄双雄,现在也还只有我一个,雌的那一位,到现在也还没有出来呢……虚位以待呢!”
“切!你蒙我的呀!”从小就有侠盗情节的云歌鄙夷的冷嗤了一声:“敢情你刚才都是胡诌的呀?”
一直在边上没有说话的段少宇,见云歌和这个来路不明的人一问一答的,脸色早就阴得能拧出水来。
这时候冷冷开口:“我看你倒不像鸡鸣狗盗之辈,相反,举手投足之间只有轩昂气宇……,你到底是谁?”
说着,手中的玉笛已经准备好了攻势,神色戒备的看向对面的黑衣人。
☆、019 丫头和猪
那人哈哈一笑,走过去,将院子里面的酒壶端起来,仰头灌下一口:“哈哈,江湖行走之人,生性洒脱,姓名身份有什么打紧的?我只不过是想要和二位把酒夜谈,两位不至于紧张到这种地步吧?”
云歌上前,将段少宇手中的玉笛压了压,给他一个眼色。
然后走上前去,在黑衣人的身边说:“小女沐云歌,这位是段公子,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我们总不能叫你雄侠吧?”
那人放下酒壶,微微一抱拳:“你们,就叫我君莫问好了!”
“君莫问?”
云歌念叨了一遍,笑了起来:“好有意思的假名!行!那我们就不再追问了,谁还没点不想提起的往事呀?”
“段公子,过来吧!我们陪着君先生喝几杯!”云歌见段少宇还横眉冷脸的样子,急忙笑着过来,将他拉到椅子上面坐下。
一一给他们的面前斟满酒。
君莫问的目光在两人的脸上来回的看了几遍,端起酒杯问:“我刚在镀阳城城东的时候,就看见漫天的流火飞舞,两位知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哦!你说孔明灯呀?那是我……”
云歌的话还没有说完,手腕突然被段少宇用力一捏,他已经抢过了话头:“那些流火飞星我们也看见了,但是,不知道是谁人所放!”
云歌想要说话,手腕却在桌子下面,被他捏得更紧,暗示的味道很重。
段少宇举起面前的酒杯,对君莫问说:“君先生一看就和我们不是一路人!这一杯,就当我代表云歌陪你一杯,喝完之后,还请君先生去忙你劫富济贫的大业……”
这么明显的逐客意思,一身黑衣的君先生又怎么会听不出?
将杯子里面的酒水干掉之后,他对云歌微微一抱拳,纵身一跃飞上院墙,脚尖轻轻一点,消失在云歌的视线之外。
云歌兴趣寥寥的叹息一声:“时间不早了,段先生还是回自己的别院里面去吧!我们孤男寡女的在这里喝酒唱歌,被梅姨娘知道了,又少不了会拿这事来大做文章!”
说完,转身进了房间。
院子里面,段少宇负手而立,还有些魂不守舍,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直到过了好久,安子才上前轻声唤道:“段公子,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回别院里面歇着吧!”
段少宇看了一眼云歌的房间,那点烛火也已经熄灭,相必她一定是已经睡着了。
……
三更过后,云歌的房间里面突然多了两条鬼鬼祟祟的身影,他们穿着紧身黑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两只贼溜溜的眼睛在外面。
他们蹑手蹑脚的靠近**榻,伸手将**上的帷幔撩开,借着外面的雪光,云歌睡得很沉,身边有一个贼人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烛台,也没有让她惊醒过来。
“看来这**香还真有用,这丫头现在睡得跟猪一样!”其中一个人瘦子,粗嘎的声音说道。
另外一个胖子看他一眼:“别那么多废话,快点动手将她背上……”
☆、020 撕扯蹂躏
“我背?”那人为难的看了一下**上体形肥硕的云歌,有些退缩的说道。
“当然是你背,不是你背难道是我背呀!还不快点趴下!”
胖子骂着,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