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突然变得湿滑,几人只好施展轻功,却见一条火红粗如老木的横条拦腰扫来,过处汁水淋漓。
“蛇信!”
有人惊叫,匆忙躲避,先前被夜凌烜摔进那人似乎因颈上大穴被拿未解,身手稍慢被蛇信的尖端两叉当胸刺穿然后远远地甩落。他双目圆睁,正好被甩在正在奔逃的南宫烨眼前,南宫烨一剑将其挡开,他挥剑格挡,抓住绾婳的手难免微松。此时夜凌烜恰好抢到,眸中闪过一丝 冷,一掌击在南宫烨背后,另一只手将绾婳抓扯过自己身边。三人本已便快出蟒蛇之口,夜凌烜一掌虽击得让南宫烨喷出一口鲜血,却也将他又往蛇口前送了几尺。他受力微微后退不得已落在舌尖借力。
而刚才被蛇信刺穿那人竟然没有死透,正巧落在夜凌烜脚后,舌尖本滑,似是更是如翻江倒海般,夜凌烜被那人身子一绊脚下一个趔趄,心中顿时大惊,一失手便将绾婳撂在蛇口之中。绾婳本遭刚才的蛇信扫中背部,已经是强忍疼痛,此时被他失手抛落,顺着蛇口便向内滚滑。她又不能随意抓握,这是千年大蟒,鳞片齿间必然都是剧毒,她心中暗叫不好,已顺着舌尖向深处跌落。
“绾婳!”
南宫烨已经出了蛇口,本以为夜凌烜为了利益也会将绾婳顺利带出,一回头却目睹了绾婳跌落,滑入深处的一幕。他要抢入,那千年巨蟒的身子却突然动了起来,蛇头抬起,血盆大口足能吞下小半座无极峰,巨大尖锐的毒牙向自己刺来,牙齿中黑色的毒液几乎滴落,南宫烨无奈,闪身避过,纵身跃出蛇口。
夜凌烜的脚腕被那人死死拽住,青衣的男子面目都是血,笑得凄惨,“王爷!王爷!你留下来罢!留下来陪我!”
夜凌烜拔剑将那只手齐腕斩断,再想救绾婳,已经来不及了,凉欢虽然提前去捉绾婳的身子,但无奈那巨蟒似是感觉到口内有人闯入,蛇信横扫,蟒身也渐渐直立起来。夜凌烜瞥了一眼不见踪迹的绾婳,一顿足,怒喝,“走!”
*
“她呢?”
低沉优雅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南宫烨猛地一震,回头看着来人,狭长的目中顿时有几分瑟缩,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这个男子。
“霍
!”
一声巨响,蟒蛇脑袋猛地一扬,张开大口,生腥的风迎面扑来。巨大的蟒身如甬道一般粗,微一搅动,便是一阵地动山摇,从蛇口中跃出四个人,南宫烨一喜,仔细看去,却是夜凌烜凉欢和两名青衣。
南宫烨干干地笑了两声,转身对身后的男子说,“她死了。你看到的,葬身蟒腹。”
南宫耘风华绝代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深沉如海的眸子有一瞬间却如同暗了的夜,漆黑到这世上再没有比那更恸的夜色。但只是一瞬,最浓重的夜后永远有最顽强的星辰,像是绾婳倔强的笑颜。
他没有说话,轻身一纵,南宫烨在身后冷笑,“她是你害死的。如果不是给她母亲报仇,她决计不会来这里!”
南宫耘的身形如一团云,衣袂月白飘然翩跹,明明身在半空却缓慢几欲静止,洞中的空气和声音似乎全部凝滞在他强大的内劲之中。所有人都是第一次感受到南宫耘这样霸道醇厚的内劲,同时,也是第一次感受到那一层层内息中涤荡着的不安和悲伤,他们每呼吸一次便会被那无所不在的恸涌入自己的身体逼迫自己体内的功力四处流散。
他修长的指尖却硬生生收回对着南宫烨的破空一点,南宫烨对绾婳的伤害,挑战了他的底线。但是他清晰地记得,绾婳曾央求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取南宫烨性命!他当时甚至嫉妒,但他绝不会傻到认为绾婳会是在被那只禽。兽掳走之后对那人产生了感情。但既然是她所央,他便留他一条性命。
收回的手倏然掠过巨蟒的眼,巨蟒如天窗大小明亮的招子顿时失去光泽,甬道粗的身子猛然翻滚起来,长尾一震山道碎裂纷纷落下碎石,“这山洞要塌了!”几人大惊欲逃。
巨蟒长尾一得出空地,立时便向南宫耘挟风扫来,风势如刀,破空传声席卷着坚韧的碎石,直向他扫来。南宫耘似是没有看到,一颗尖细的碎石破空而来穿过他内劲的防护刺向他的背心绽出一点殷红他也没有知觉,只是猛地侧身,趁着巨蟒张开血盆大口那一瞬,突然纵身,跃入蛇口。月白色一朵,蓦地消失在青黑的巨蟒口中。像是往生崖上的谛莲,最后一刻,仍是优雅和美得极致。
巨蟒甚是得意,猛地将巨口一阖,急切的扬首将活物吞咽。
此时巨蟒口中幽绿一片,南宫耘回手两把银刀将蛇信牢牢钉住,巨大的吞咽撕扯着他,他此时却毫不反抗,由着强劲的吞咽力纵身如一道箭向蛇腹内跃去。
是不是将你所受的苦统统受一遍,我的心才能不那么痛。
周遭越发的窒闷和湿热,南宫耘抬眼看着蛇的骨骼,估摸着已经快到蛇的腹部,吞咽力几乎已经消失,周围亦是一片黑暗。他扬出手中长鞭,一声劲响牢牢嵌入蟒蛇的骨骼,抓紧鞭绳一端,飞身向前滑去,时间现在对他来说,无比珍贵。
谁吃了谁
巨蟒腹内,湿热而窒闷,周遭都是微微起伏的腹腔内壁,南宫耘心中的惶急如滴血一般,在这样的环境下,有多少人能坚持,又能坚持多久呢?他甚至不知道,绾婳有没有受伤。有一个字猛然地侵入他的意识,他浑身不禁一颤,五指猛地发力向下一拽,黑色的鞭尾发出一声劲响,疾速向前,似乎想把那个念头甩在脑后。鞭风如刀,他立刻又敛了不意散发的霸道内劲,他害怕此时伤了巨蟒,蟒蛇翻滚绾婳的情况更糟。。。。。。绾婳,你要等我。懒
漆黑不碍于他清明的五识,但猛然的微光还是让他不太适应,莹莹绿光的光源,是蟒蛇的内丹。
绾婳顺着蛇腹一路跌下,在漆黑中被各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撞得七荤八素,蟒体内巨大的生腥味更是一度让她窒息,她跌跌撞撞中想,她怎么能就这样死掉呢?她跑进龙脉来不是为了给巨蟒喂食的!可是腹腔内壁湿滑,她想站稳都很困难更别提要走出去,蓦然间好像漆黑里闯入了一丝光亮,她激动地以为自己出来了几乎要喊出声,却发现那不过是一颗发亮的珠子。出于求生本能,她猛地扑向那枚珠子紧紧抱住。入手清凉,在炙热的腹内极是舒服,更意想不到的是,靠近珠子时,她感到原本腹内无时不充斥的荤腥气息褪去,胸中的滞闷和头脑的昏晕立时大减。她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却很自然地将脸贴在珠子上,想,这是传说中的内丹啊。。。。。然后转脸,抱着内丹,狠狠咬了一口。虫
她将脸靠在被她咬陷的内丹里,等待意识逐渐的游离。晕晕乎乎间,却感到有一双手托起了她的脸庞,她的身子倒进了一个舒适的怀抱。不同于蟒蛇体内的湿热,那是来自于人的安定的温度。
“婳。。。。。。”
低沉温柔好听的声音惊醒了她的游离,她心下一痛,翻身扑进了这个怀抱,已经出现幻觉了吗。。。。。
南宫耘重心下倾,冷不防被她一撞,两人都向后跌了几步。他一笑,顺从任绾婳将他扑倒在巨蟒的骨架上。骨架将他背后的碎石猛地刺入,他笑着轻哼了一声。
他看见内丹后俯倒的纤瘦身影时,心跳似乎在那一刻真的停止,一向睿智惊华的头脑竟是一整片的空白。当他微有些颤抖地来到内丹后方,却看见小脸埋在内丹里倦意十足的绾婳,枕头大的内丹,竟被她啃出了一个豁,正好放着她的螓首。
“婳。。。。。”
干净清新的气息喷打在耳边,近乎呢喃的声音如风般席卷绾婳的认知。幻觉可以如此真实吗。。。。。绾婳心中慢慢的酸痛,下意识地抱紧怀中人的精瘦的细腰,螓首向某人胸膛更深处钻去,呜呜噜噜地低喃,对不起。。。对不起。。。。。我好像救不了你了呢。。。。。。。
“婳。。。。。。”
声音旖旎而带着几分无奈,脸颊触碰着的胸腔微微的震动,和如此熟悉的,压过所有生腥气的檀香味道。还还有手下精实的肌肤触感。。。。。呃,这不是蛇骨架?这不是幻觉?绾婳挣扎着睁开双眼。
“这是你逼我的。。。。。。我本身不想在这里。。。。。。。”
温柔优雅的声音轻轻的一声低叹,绾婳正在努力地张开双眼,却感觉呼吸猛地一窒,已教突兀而温凉的吻封住了呼吸。
他此次的吻,却是霸道而心惊,沉重而疼痛地压迫吮。吸,像极了此番劫后余生他抱着她喜怒痛而深爱的心情。
他柔软的唇封住她的辗转,舌却毫不怜惜地长驱直取她的清甜,不容置疑地封住了她的全部气息,牙齿因激吻而微微触碰,碎玉般作响。明明是蛇腹内,他的吻却干净如斯,如清泉的水,涤荡间掠夺了她一路以来的恐惧不安,却犹如馥蜜的酒,让她甘心醉和沉沦,揭下后怕忐忑前的面具和铠甲。她仰起头,双手环藏在南宫耘的腰后,乖巧而顺从地接受着这熟悉而霸道的气息。却逐渐承受不住这绵长凶猛的吻,她微微挣扎,却感觉到这吻里那人的疼痛和薄怒而不敢再动。直到胸腔里的气息逐渐被逼迫压榨,直到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
南宫耘第一次如此抓狂地想在她的身上烙上属于自己的永久烙印,想惩罚她把她拴在自己身边。他要用这样的力度和深入来感受着这个一眨眼就不见的一松手就失去的人,饱含着疼痛和折磨,爱得太难太惊太险,不如用这样痛的吻惩罚和纪念。
“宁同一死散绮羽,不忍云间两分张。明绾婳,你知不知道你留这样一句话给我,有多残忍?”南宫耘甫一放开她的唇,低低的喃道,带着极力压抑的愠色和疼痛,“你怎么会这么狠心。。。。。”
绾婳一怔,“你。。。。。看到了?”
南宫耘苦笑,“我以为是个梦,却醒不过来。你告诉我,现在这个完整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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