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紫落将他眼中不加掩饰的鄙夷看得一清二楚,心里席卷起滔天怒意,愤怒之中还带着难以言明的羞窘。
没有理由,她不喜欢这样的目光,像在看一个……妓女。
也不知道是那根弦搭错了,像一头愤怒的小兽,樱紫落冲上去,一口便咬住溟钊的唇。
没错,是咬!眼里爆发出凶狠的光亮,樱紫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她只知道,她很愤怒!
这根冰木头不是嫌弃她吗?不是鄙视她吗?
好啊!他觉得她脏,她也把把他弄脏!
伸手扯下疯狗一样挂在自己身上乱咬的女人,溟钊只觉嘴都不是自己的,又麻又痛,连说话都忍不住倒抽气——
“疯婆子——”
樱紫落却哈哈大笑起来,眼里盛满了得意之色,夹杂着痛快之意,像斗胜的母鸡,双手叉腰,趾高气昂,“臭东西!让你嫌弃姑奶奶!姑奶奶咬死你!”
溟钊却像受了极大的打击,愣在原地,等反应过来转身便走,步伐奇快。
樱紫落笑声不停,吆喝道:“诶——你内裤还要不要了?!”
溟钊只觉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樱紫落却像撩理了什么大事一样,摆摆手,哼唧着进了房间,她想,她得把内裤换个地方藏,被那厮发现了可不妙……
溟澈刚踏进诊疗室就听见乒乒乓乓、翻箱倒柜的声音,“天呐!我的药啊!溟钊,你干啥呢?!赔——”
正背对着进门处不停翻找的人,身体一僵,低着头就往外走,却被站在门口的溟澈拦住。
“你好好的,找什么呢?!哎哟,我的鹤顶红!我的颠茄!我的萨普蛇毒!”溟澈死拽着对方衣袖,一副“不赔钱,甭想走人”的模样。
溟钊却只管低着头,奋力挣扎,试图摆脱溟澈的钳制,动作间隐匿着焦急。
很快,溟澈就察觉到不对劲,“你……抬头我瞧瞧?”
平日里,什么时候见溟钊低过头啊?有猫腻——绝对有猫腻!
溟钊本来快要脱身,没想到溟澈突然发难,两相缠斗间,不可避免地抬起头,伤痕累累的唇霎时暴露。
“噗——哈哈哈——”溟澈笑弯了腰,却还不忘把住门口,生怕溟钊逃了,“小钊钊,请问,你是被狗啃了吗?”
溟钊脸上阴晴不定,扭曲着,像在忍耐什么。
“是,狗啃了。”
“我看不像啊!”
“你什么意思?”
“莫非,你惹了哪个姑娘?呀!莫不是樱紫落那颗小辣椒吧?”
“……闭、嘴。”
“天呐!我这是猜中了什么?会不会被杀人灭口啊?好怕怕……”
“……”
“不如我写本小说,就叫——《一条内裤引发的爱情》?要是你们俩真成了,那我就是媒人!要记得给红包哟!”
“媒人?”
“是啊——要不是我帮……”
“溟澈,你、找、死!”
溟钊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樱紫落能拿到他的贴身东西,却不想,是出了内贼!
再说那头,樱紫落走后,王医生便轻轻敲了敲卧室门,好半晌没有动静。
她准备伸手再敲的时候,却被一个从厨房出来的仆人阻止了。
“王医生,夫人吃过午饭后就睡了,你有什么急事一会儿再来吧。”
“哦,其实也没什么事,”话音一顿,“我就是想问问夫人最近胃口如何。”
“王医生真是尽责!夫人胃口很好,每顿都吃了不少,不会有问题的,你放心吧!”
王医生面上一喜,像彻底松了口气,笑容愈发可亲,“那就好,我先上去了,不打扰夫人休息。”
小女佣看着王医生白袍飘飘的背影,隐约升起一股羡慕,私人医生欸,每个月的收入能顶她们一年了吧!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赚这么多钱……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是三天,而安隽煌似乎也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此刻,夜辜星举着电话,顿感无奈。
“煌,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让我回来。”男人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一点委屈,夜辜星知道,安隽煌的耐心已经快要消磨殆尽,若不是她开口阻止,估计明天他就得开直升机回来。
“乖,我是为了大局着想。”像哄闹脾气的小孩儿,夜辜星轻言细语,无论如何,这个时候安隽煌都不能回来,否则她布置就白费了!
对方已经跃跃欲试,只不过目前尚在观望阶段,暂时没有动作。
“我担心你。”
女子眸光瞬间柔和,“不用担心,我和孩子都会没事的!你忘了,还有小四、小五、十四、十五,没有人能伤害我。”
“……我想你了。”其实,扯了半天,这才是他想说的。
夜辜星眼窝一热,轻嗯一声,“我也想。”
好一阵安抚,又是威胁,又是哄骗,终于稳住了安隽煌,对方迟迟不肯动手,看来她还得加一把火才行。
晚饭后,夜辜星故意披了件黑色外套,双手又牢牢搁在肚皮上,以此掩饰这段时间以来并未增大,反而得到有效控制的孕肚。
“王医生好!吃饭了吗?”樱紫落坐在饭桌前,热情招呼。
“夫人。”只见她先朝夜辜星颔首,态度恭敬,然后挂起万年不变的和蔼笑容,朝樱紫落道:“已经吃过了,你们慢慢吃。我正赶着去清点运来的药物。”
樱紫落点头,也就不再管她,转向夜辜星,笑容甜腻,声带撒娇,“小姨姨,你刚才说小姨父后天回来,那是不是会开直升机呀!可得让我摸摸……”
王医生背影渐远。
第二天,夜辜星突然接到何水光的电话,虽说有了些心理准备,但还是不免一惊!
“小姐,萧慕凉出事了……”
------题外话------
二更:十点之后!
106酷审内奸,腹痛将生
夜辜星赶到何水光说的地点,没有看到萧慕凉,反而看到了一管管黑洞洞的枪。
溟钊的手置于腰际,此情此景,他却面不改色,只待夜辜星一声令下,他便拔枪射击。
何水光从持枪众人身后走出,一袭迎风招展的医生长袍白得没有丝毫瑕疵,如水洗晴空,云朵漂浮。
夜辜星微微眯眼,“你背叛我?”
何水光笑得悠游且随意,仿佛谈论天气般,“小姐,对不住了。”蓦地,眼神一厉,朝身后杀手做了个手势,正欲开口,却被夜辜星凉薄如水的声音打断。
“何医生想杀我?”
只见他两手一摊,耸耸肩,笑得风雅,但笑意却未达眼底,“如你所见。”
何水光曾是海龙会的私人医生,之后又效力于暗夜会,颇受于森重视,而萧慕凉的病也一直由他负责,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叛徒。
夜辜星缓缓一笑,伸手护住小腹,江风撩起她白色裙角,乍一看竟与何水光呈两白相峙之势。
“既然如此,何医生应该不会介意让我当个明白鬼吧?”
“哈哈——”风,吹得白袍烈烈作响,何水光看了眼夜辜星置于腹部却不由轻颤的指尖,笑道,“夜小姐,我很佩服你,难怪于少会拜倒在你脚下,这样的女子,真是叫人不喜都难……”
夜辜星眉头紧拧。
“奉劝你,不要想着拖延时间,没有人会来救你!”
夜辜星面色微白,眼里闪过一抹倔强,刹那间,竟美得惊心动魄,明明是亭亭百合,却在那一眼的风情中,让人不由想起烈艳玫瑰,“奈何我为鱼肉,你为刀俎,这般自信,又为何不敢说出真相?!”
清泠声声,句句诘问。
何水光嘲讽一笑,眼里轻蔑之色一览无遗,女人都是贱骨头,明明害怕得全身发抖,却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何其可笑,何其愚蠢!
冷冷哼笑,“我今天就做件好事,让你明明白白上路!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夜辜星眼底划过一抹深色,很快便隐匿得无影无踪,“为什么要背叛暗夜会?”
“良禽择木而栖,于森昏庸无能,当然要改投明主。再说,我什么时候背叛暗夜会了?你不过是他一个情人,甚至连帮会中人都算不上,杀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自然不算背叛。”
夜辜星的身份被隐藏得很好,除了暗夜会几个高层见过她真面目外,其余时候露面,她都是一身黑衣,大半张脸被掩盖在鸭舌帽下,而何水光不过是个医生,在暗夜会属中下层,自然没有机会见她。
在何水光的认知里,夜辜星不过是于森的女人罢了,一个攀附暗夜会、妄图伺机上位的小明星,杀了就杀了。
以前,因为有于森在,他才对夜辜星毕恭毕敬,如今看来,这个女人似乎惹了不小的麻烦,竟有人不惜花大价钱买她的命。
反正都要死,倒不如让他发笔横财!
“萧慕凉人呢?”夜辜星目光寒凉,看在何水光眼里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冷冷一哼,朝身后持枪人比了个动作,那人转身进了货仓,不到三十秒,便提着一个全身软绵、面色苍白的人出来。
夜辜星瞳孔一缩,嘴唇嚅动着,却偏生要咬紧牙关,死死忍住,这一切都被何水光不动声色看在眼里,心中轻蔑更甚,审视的目光落在溟钊身上,心下忌惮,可看那人空有魁梧身材,事发到现在却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想必已经黔驴技穷!
眼中狠色毕露,何水光指着那软成一滩烂泥的人,“夜小姐,看清楚了,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萧慕凉!”
“你、你把他怎么了?!”惊慌之色乍现,何水光冷笑,终究是一个无用的女人罢了!
“我想,夜小姐可能还不知道,这人是个瘾君子,吸毒时间长达五年,啧啧……居然能人模狗样活到现在,确实花了大工夫戒毒,可到头来,却被我一点白面就勾出了瘾,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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