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向夫……老夫人禀报。”
阿纯越说声音越小,尤其是在称呼纪情为“夫人”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两簇冷光朝自己射来,幸好,她改口及时。
夜辜星点头,笑意不减,“老夫人真忙……”
阿纯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脖颈内缩。
……
“阿纯!阿纯!你见到夫人了吗?!是不是很漂亮?”
“湘绣,你慢点儿,阿纯的衣服都快被你给扯掉了。”
湘绣吐了吐舌头,松开手,腆笑道:“彬姐,我这不是一激动就忘形了吗?您别生气!别生气!”
彬姐瞋了她一眼,傲娇十足:“我才没生气呢!当你自个儿是布拉德皮特啊?阿纯,你说是吧?”
“咦?阿纯?阿纯!”
“啊?湘绣,你叫我?”
湘绣把手伸到她面前晃了晃,“阿纯,你怎么了?像丢了魂儿似的……”
彬姐眼底闪过一抹担忧,拉了她的手,“纯,你跟姐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自个儿去照照镜子,脸卡白卡白的。”
湘绣也皱了眉,气哼哼地鼓起腮帮,“你说,是不是夫人为难你了?!”
“湘绣!”彬姐呵斥出声,谨慎地看了看周围,压低嗓音,“别乱说话!”
湘绣撇撇嘴,不以为意。
阿纯反应过来,笑了笑,“我没事!你们别瞎担心了。”
湘绣瞪着大眼,“阿纯,你还没说夫人好不好看呢?”
阿纯微怔,脑海中蓦地浮现出女子绝艳出尘的容颜,轻喃般开口:“好看……”
“有多好看?”湘绣急忙追问,其实,她更想问的是“有没有我好看”,但偷窥了一眼彬姐的神色,她到底还是不敢放肆。
“夫人她……很美。可是,除了美,她身上……还有一种我们都没有的东西。”
“我们都没有的东西?”湘绣疑惑,女人不就是脸、胸、腰、屁股吗?还能有什么?
阿纯看了她一眼,“反正,我也说不清楚,就是感觉……好了,天快黑了,抓紧时间干活吧。”
“阿纯,你少来,都调到夫人跟前儿去服侍了,还用干这些累活?”湘绣说这话的时候,难掩酸意,但她自问,心思不及阿纯细腻,反应也不够灵活,不怪部长最后调了阿纯去伺候。
“湘绣,”阿纯叹了口气,眼中隐有无奈之色,“夫人她……没有留下我……”
“啊?怎么会……”既然夫人对阿纯不满意,那自己是不是有机会……
“夫人说,不用再派人贴身伺候,她自己有手有脚,不喜欢有人老在跟前晃。”
……
厨房派人摆好了桌,排好了菜,夜辜星坐在沙发上一边逗女儿,一边等安隽煌回来。
六点一刻,男人准时进门,第一件事就是脱了风衣,递给她,夜辜星转身挂在衣架上,似乎一切都不曾改变,他们还是在京郊别墅,过着二人世界。
吃过饭,夜辜星牵着儿子,安隽煌抱着女儿,一起到花园散步消食。
“还习惯吗?”
夜辜星牵着儿子小手,刻意放慢了步伐,保证小绝儿能够跟上,“我觉得,没有多大改变。”
除了房间陈设、周围环境有所不同,其他的,诸如生活习惯、作息时间等都没有发生太大变化。
“需要什么就说,反正后院的事迟早要交到你手上。”
夜辜星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现在不是有人管着吗?我看井井有条,能力不俗,你总不会要我去抢别人饭碗吧?”
安隽煌轻叹,伸手将她垂坠耳边的散发别回耳后,无奈低喃,“别闹。”
“谁在跟你闹?我很认真。既然有人愿意揽活儿干,我自然乐得清闲。”
男人眸色一暗,“你才是安家名正言顺的主母,除了你,谁都没有资格插手后院的事。”
“也包括你?”
“自然。”
夜辜星笑了,发丝在轻风中徐徐撩动,“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
窥见她眼底稍纵即逝的狠戾,安隽煌浅笑勾唇,“你呀……想做什么,就去做,天塌下来,有我扛。”
不到半个钟,小姑娘开始打呵欠,小绝儿也开始揉眼睛,一家四口回到屋子里,安瑾安瑜领着两小只洗澡去,月无情和溟钊已经等在客厅。
“家主。”
安隽煌轻嗯一声,“进书房谈。”目光却是看着夜辜星。
她点头轻笑,“你去忙,我也有事做。”
“卧室对面第二间是书房。”
夜辜星微愕,原来他都记得。
两个人,两间书房,永不相问。
关上房门,夜辜星第一反应是拉开窗帘,她不喜欢太过沉闷压抑的环境,那会影响她思考问题。
入目是一个巨大的人工湖泊,湖中央垒砌了一座石桥,月辉铺洒海面,微风吹皱,泛起粼粼波光。
夜辜星感受着湿润的海风,鼻翼轻动,淡淡的咸腥味扑面而来。
她摸出电话,拨通于森的号码。
“小姐——”
“阿森,是我。临走前,我交给你的两个人现在如何?”
“男的断了一条腿,女的还在昏迷中。”
安家的人找到abbott和阿lin的时候,两人正被狼群围攻,如果晚了一步,这一男一女必成群狼美食,尸骨无存!
“小姐,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两人?”
夜辜星沉吟半晌,“救不活就丢进江里喂鱼,若是,救活了……助他们重回死神联盟。”
樱紫落是把渐趋成形的宝剑,需要不同的磨刀石去打磨。
银月是,这两人,也可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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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输要骨气,自由来换
掐断通话,夜辜星双手撑在落地窗前的木栅栏上,静静感受着夜的宁谧与安详。
目之所及,宅院林立,错落有致,仿佛一卷徐徐展开的古画,浸润着墨香,隐约可窥历史的斑驳倒影。
曾经荣极一时的显贵,如今屹立不倒的昌盛,这本该是一个家族的信仰和骄傲。
可惜,时代在变,沉疴积弊也逐渐突显,实力猛进的同时,思想出现了断层,那这个家族就只剩下光鲜的外表,缺乏实质内涵,终究逃不过衰败的结局。
她相信安隽煌也看到了,企图改造革新,但一匹马拉不动千斤顶,任重道远,前途未知。
轻声一叹,夜辜星将目光投向远处,月光下,连绵起伏的青山披上银辉薄纱,苍莽深暗,似要与这浓浓夜色融为一体。
走一步,算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
她笑得乐观,且释怀。
收回目光,她在书桌后的黑檀木椅上落座,顺势又拨通樱紫落的号码。
“小姨姨?”
“落落,是我。”
“你和小姨父深夜出海?”她手机上有定位追踪装置,“天!你们居然在南海以南……太平洋?!”
“我们回了本家。顺便提醒你一句,岛上设有反定位装置,不想被盯上,就给我把追踪信号关掉……”
话音未落,一声滴响,樱紫落爆了句粗口,通话被迫中断。
一分钟后,樱紫落打进来,夜辜星按下接听键。
“吓死我了!就差那么一点,一点点……安家那伙人有够变态的,打个电话跟扫黄打非似的,盘查追踪不说,还差点通过手机黑了我银行账户……”
夜辜星勾唇,笑了笑,打断她喋喋不休的抱怨,“事情顺利吗?”
那边骤然沉寂下来,半晌,“……都在计划中。银月……功不可没。”
“你能实事求是,站在客观的角度看事情,我很高兴。”
“可我迟早都会杀了他!”刚才还晴空万里,转眼便阴森沉戾。
夜辜星轻笑两声,“前提是,你得有那个本事。”
“……我会有!”
“那你是不是立志杀光死神联盟所有跟过里约的人?”
“……”
“还是说,你的恨只针对银月一个?”
“……我不知道,可我放不下,是他们害死了爸爸!”
“这个世上,强者碾压弱者,没有对错,只是物竞天择,适者活!樱爵寺的手腕不够硬,所以他败给了里约的阴险;你的枪炮弹药充足,所以里约败给了你的强势。因果循环,有因才有果。”
“小姨姨,你觉得,我、父、亲、是、弱、者?!”咬牙切齿,好像下一刻就要摔烂手机,樱紫落从不曾用这种质问的口气对她说过话。
这是,第一次。
“成王败寇,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并非没有道理。”
樱爵寺败在他的刚愎自用和优柔寡断,他自以为能够驯服里约这匹野马,却没有料到这是一匹要吃人肉的饿狼,此败因之一。
在察觉对方不轨之心后,持观望状态,没有当机立断,动手铲除,此败因之二。
“不!你说的不对!父亲从来都不是弱者,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善良了一点?还是心软了一点?愚蠢!”
“这个世上谁都可以泼他脏水,只有你!你不能!因为他……”
“泼脏水?!”夜辜星打断她的话,音色一厉,“什么叫泼脏水?我只想让你认清现实,不要再走你父亲的老路!樱紫落,你身体里留着他的血,性格中有他隐藏的怯弱,你不安,想用杀戮掩盖,可是,你的所作所为只是在自曝其短,根本毫无用处!”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夜辜星深吸口气,“在不知道是敌是友的情况下,你想把所有人杀掉,包括银月在内。你心里明明清楚,他们投靠里约不过是权宜之计,为求保命。而你坚持要杀掉这些人,不是为了给樱爵寺报仇,而是你根本无法辨别谁忠谁奸。”
“所以,你打算简单又粗暴地放一把火,好的坏的全部烧掉,然后重新栽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