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答案是——不会!
“我想跟你……谈谈。”顾允沛开口,气息不稳,失血过多已经让他眼前发黑,眩晕感接踵而至。
“明天上午,我还在这里。”
唇瓣嚅动着,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抵不过那阵强烈的晕厥感,两眼一翻,身体直挺挺向后倒去。
洛川从包间出来,眼疾手快把人接住。
“赶紧送医院……”话音一顿,夜辜星再次开口,“暂时,不要通知他家人。”
“是。”
……
夜风呼啸,为烦闷的夏日夜晚,送来丝丝沁凉。
凌晨三点的街道,灯光依然明亮,霓虹阑珊,却空无一人。
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响起,一轻松,一沉滞。
强烈的对比。
孤灯向晚,寂静的路口传来低沉磁性的嗓音,乍一听,像男人,仔细分辨,却又觉得有一丝难以掩盖的女气。
“夜辜星,你丫就不能搀着我点儿?”
“京片子说得挺顺溜。”她中肯评价。
“知道什么叫国际巨星不?精通各国语言那是首要前提!必须的——”
“嗯,可以去当外交官。”
女人身上的外套,衣角迎风轻扬,发丝披散,被夜风撩乱,此时,正漫不经心地回应着身后那人。
看着前方纤细的背影,陈森暖烦躁地抽出烟,点燃。
猩红的火光亮起,旋即,归于寂灭。
她扔了火柴,深吸一口,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袅袅升腾,直至消散无踪。
心里却还是觉得烦躁。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
“我为什么要问?”跟她有关系吗?
陈森暖咬牙,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什么,“那你为什么要问刚才那小白脸?”
“问他和问你,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你!”
夜辜星径直走在前方,不回头,就这样,静静走着。
陈森暖突然觉得沮丧,在这个女人面前,她所有魅力,似乎通通荡然无存。
“那……你现在想知道吗?”
夜辜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一直纠结在这个话题上,“你说,我听;你不说,我不问。”
就是这么简单。
说到底,陈森暖于她,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我有个代言,恢弘地产是合作方之一。”吸了口烟,目光投向远处,悠悠一叹,“很多时候,这个圈子,就是这么脏,不管国内,还是国外……”
夜辜星静静听着,不置可否。
“如果不是我早有防备,只喝了一口……估计,不比那小白脸儿好到哪儿去。”她呸了口,满嘴烟头的焦味。
丢掉,碾灭,双手插在衣兜里,仿佛演练过千万次,动作行云流水。
两步追上夜辜星,并肩而行,她偏过头,女人素面朝天的侧脸映入眼帘,她竟有一瞬间的恍惚。
继而,自嘲一笑,缓缓摇头,“我说的这些,你怎么会懂?”
夜辜星挑眉,却不接话。
陈森暖并不在意,或者是习惯了对方的冷淡,“想来,有你男人护着,能够送到你面前的东西,绝不会沾染半点阴暗,一切……都是光鲜亮丽。真是让人,既羡慕,又嫉妒。”
脚步一顿,夜辜星转身看着她,眸光冷然,幽黑深邃。
“不,我懂。”她说。
陈森暖怔住。
“没有人能一帆风顺,也没有人可以永远躲在保护伞下。皇冠越美,越耀眼,就越沉重。”
“所以,不用羡慕钻石的耀眼,因为,它经过了上百万次的打磨和切割。”
“公交站到了。”她答应的事已经做到,转身,离开。
陈森暖一个人站在公交站牌前,看着女人渐行渐远的背影,陷入沉思。
从未有过的迷茫……
钻石耀眼……打磨切割……
被安隽煌捧在手心的她,不是生来就该是一颗钻石吗?
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掷地有声说出这样一番话?
一辆辆公交、的士自她眼前穿过,也有司机开窗问她“要不要走”,都被她用沉默拒绝。
夜风呼啸,霓虹闪烁,整个城市都在沉睡……
夜辜星走回蓝魅门口,取车,驶离。
回到别墅,刚好凌晨四点。
她洗了澡,躺在床上,却再也睡不着了。
索性拿了平板,进到自己的微博,开始一条一条刷留言。
再次睁眼,已经天光大亮。
一掀被子,作势起身,平板砸到地毯上,捡起来,放到床头柜上。
夜辜星伸了个懒腰,拉开窗帘,迎接炽热的一天。
吃过早饭,已经上午九点,她换了衣服,驱车朝蓝魅酒吧而去。
她倒要看看,洛川如何给她一个满意的交待……
嚣张的兰博基尼一蹿而出,不过四十分钟,就到达目的地。
还是昨天那个侍者站在门口,见夜辜星停车,连忙躬身为她拉开车门,态度,相当恭敬,甚至近乎于战战兢兢。
夜辜星下车,笑看了他一眼,长相十分激灵的一小伙子,略帅。
“不用下班?”
“呃……要到中午十二点才换班。”( )
044雷厉风行,叶洱男友
一张百元大钞塞进侍者口袋,那人全身一抖。
“别……您大人大量,放小的一马吧……”小伙子苦着张脸,表情惊惧,且敬畏。
他不知道这位是什么身份,但昨晚那架势,好多人都看见了,能让洛哥亲自出马,必定是他们这种小人物惹不起的存在!
因着收了那两百大元的小费,他至今还觉得惶恐难安。
“叫你接着就接着,磨叽什么。”夜辜星皱眉。
那侍者面泛菜色,颤巍巍伸手,接下。
“收了钱,不办事,好像不太厚道……”夜辜星挑眉,斜倚车旁,悠然开口。
侍者心里发苦,却有口难言,半晌,扯出笑,“愿效犬马之劳。”其实,他想说,他是被逼的!这一百大元,拿着烫手啊!
夜辜星抬眸,看向巨幅招牌上颇具艺术感的“蓝魅”二字,“清吧?”
侍者想了想,“其实不算。”
“怎么说?”
“除了提供酒水和包房,我们这儿也是有小姐坐台的,不过都是些流莺,进来揽客,每月固定支付一笔费用,作为蓝魅给她们提供场地的报酬。”
“钱交给谁?”
“一楼归鹏哥管。”
“鹏哥?”
“嗯。一般洛哥不在,都是鹏哥负责打理酒吧事务。”
“这东西,有吗?”夜辜星比了个吸烟的动作,意有所指。
侍者面色一变,霎时警惕起来,“你不是那什么电视台的记者吧?”
夜辜星两手一摊,“记者还管这事儿?”
“那可不一定!这年头儿,不怕死的大有人在。虽然,我并不理解那些人……”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抱臂环胸,往那嚣张的兰博小跑上一靠。
目光掠过那辆定制级跑车,小伙子松了口气,记者开得起这种车?
遂放下心来。
轻咳两声,压低嗓音,“我们这儿,是不允许沾毒的!”食指朝天,“上面大佬发过话,谁都不能碰那玩意儿,一旦被发现,是要剁手的!”
“这么说,是没有咯?”夜辜星似笑非笑。
“嗨,这谁说得准?不都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东西利润高,难保不会有人动了歪心。”
“你倒是看得明白……”
“嘿!你可别小看我松子,不仅跑腿儿打听是把好手,还不沾毒、不酗酒、不找小姐,绝对是早上八点钟的太阳,整个社会的希望!诶……还没说完呢,这怎么就走了……”
夜辜星搭乘电梯,直奔三楼。
叮咛——
电梯门开,不多不少,刚好十点。
轻车熟路推开会议室大门,洛川已经恭候多时,闻声回头,恭敬唤了声——“夜少。”
夜辜星轻嗯一声,算作回应,“事情查得如何?”不多废话,单刀直入。
“查到了。”男人垂眸,眉宇间,难掩疲倦之色,想必一夜未眠,下巴已然冒出了青色胡茬。
夜辜星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顺手捡起一支黑色签字笔,漫不经心于指间把玩,“说说看。”
“有内部人员私自携带毒品进入酒吧,然后高价转售给包间里的客户,数量不多,但纯度高,还提供一次性注射剂。”洛川沉声开口,如今,蓝魅在他手里出了事,不管这件事与他有没有直接的关联,他都难逃其咎!
“人呢?”夜辜星眸色骤冷。
“把人带进来。”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五大绑的男人在一左一右两个黑衣人的压制下,被推进室内。
嘴巴被胶布封住,只能发出呜咽声,眼神却甚是凶煞。
“于鹏,男,三十二岁,八个月前加入暗夜会,在一次与其他帮派的火拼中表现突出,获得破格重用,如今,主要负责管理蓝魅酒吧大小事宜。”
夜辜星静静听他说完,把玩签字笔的动作一顿,突然开口,“把胶布撕了。”
“是。”
“操你大爷!给老子滚开——”惊雷般的怒喝乍响,男人双眼充血,目眦欲裂,“你又是谁?”于鹏层阶不够,自然不清楚夜辜星的真实身份。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沾毒这事,你有什么要说的?”
面部表情瞬间凝滞,于鹏眼神微闪,“沾、沾毒?你什么意思?我警告你,别想往大爷头上扣屎盆子!我不认!”
“好一个不认。”夜辜星冷笑,气势迫人。
于鹏只觉脊椎发凉,手心起汗。
“洛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暗夜会的规矩,沾毒者严惩不饶,我一清二楚,又怎么会傻到明知故犯呢?!”不再纠结于夜辜星的身份问题,于鹏转向洛川。
深深看了他一眼,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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