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儿?在哪儿?走了吗?”
“我也要看!”
“照片甩过来……”
“哎呀!我忘了找她签名合影……【哭死】”
“……”
夜辜星乘着电梯上七楼,直奔陌将离办公室,秘书早就被来人气势汹汹的模样震住,愣在原地。
伸手,推门而入。
陌将离从文件上抬头,见人,倏然一愣,很快又恢复正常,眉心一拧——
“是不是出什么急事……”
没等他把话说完,夜辜星把录音笔往他身上一丢,乜斜着眼,冷笑,“你自己听。”
……
将录音笔放在茶几上,陌将离的眉头已经拧成一个死结,抬眼,看向夜辜星,“你想说什么。”
夜辜星从沙发上起身,一身强势,不输任何一个男人。
半眯了眼,“我不管你跟董玥究竟是什么关系,也不想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如何如何。如果,你没办法处理好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就不要去招惹叶洱,不管你是谁,是不是她心心念念的离哥哥,只要伤害到她,我都不会手下留情!”
“话我先撂在这儿,你最好跟董玥讲清楚,拖拖拉拉,有点男人担当,ok?呵呵……十年不见,你以为,叶洱还是当年孤儿院那个非你不可的叶洱吗?你,不要把她的爱,看的太廉价!”
陌将离全身一震,有种被人看穿的心虚。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夜辜星深深看了他一眼,从这一刻起,她真心觉得,陌将离配不上那个优秀的叶洱。
优柔寡断的后果,就是被人愚弄!
偏偏叶洱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让她吃点苦头也好……
或许,她只是需要时间,去辨别、验证,然后做出判断。
还是那个精明的二姐呐……
夜辜星彻底放宽心。
除了香江集团的总部大楼,夜辜星坐上车,让张娅送她到蓝魅酒吧。
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
“行了,你先回去吧,这几天辛苦你跑前跑后,去跟辉月要几天假,好好休息。”
张娅一听假期,眼睛都绿了,咧开嘴,脆生生应道——“谢谢辜星姐!”
穿过大厅,直接上了三楼,电梯门开,洛川已经等在门外。
“醒了?”
“昨天就醒了。”
“情况如何?”
“伤口感染,再加上静脉注射过大剂量致幻剂,情况不太乐观。”
那晚,顾允沛受伤,被洛川派人丢进医院,本以为是小伤口,包扎一下就过去了,没想到这人一睡就睡了整整五天,差点丢了小命。
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询问自己的身体状况,而是要见夜辜星。
洛川这才报到夜辜星跟前儿。
两人脚步一顿。
洛川搭上门把,压低声音,“就在里面。”
夜辜星轻嗯一声,推门而入,洛川顺势把门关上,亲自守在外面,挺拔的身姿,站得笔直。
“有事?”
顾允泽缓缓转身,脸上苍白之色未褪,昏睡五天,整个人明显消瘦下去,站在那里如同寒风中摇曳的竹竿,笔直,却无比脆弱,风过即弯。
“我们谈谈。”他说。
夜辜星走到沙发上坐下,这是一间小型的会客厅,不算宽敞,但光线明亮。
倒了杯温水,推到顾允沛面前,“好好休息。”
半晌,才听他轻嗯一声。
顾允沛伸手接过水杯,大掌骨节分明,手背却隐隐淤青,是输液针头留下的痕迹。
只见他低垂了眼睑,缓缓开口,“我该恨你的……”
夜辜星笑了,“有因才有果,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理所应当,包括恨。”
“你和……他,要针对江家,可是为什么要拉顾家下水?!”他的脸有些白,有些青,却在吼完这一句后泛起了潮红。
夜辜星坐在沙发上,不动如山,瞥了他一眼,突然,放下水杯,“如果,你是来兴师问罪的,那我就不奉陪了。”言罢,作势起身。
顾允沛目露慌乱,“等等……”
夜辜星抬眼看他。
“我求你,能不能放过我哥……”( )
048兄弟阋墙,离心离德
夜辜星眉眼一深,轻笑,“恐怕你找错了人。”
“你敢说,我哥潦倒至此,不是你和安隽煌的杰作?!”咆哮出声,少年漆黑的瞳眸中倏然窜起火光。
他有怨,有恨,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若失,却在那天见到她的第一眼,归于死寂。
才发现,所有怨恨的症结,都在这一个人身上,不为顾家的颓圮倾塌,不为家人的潦倒窘迫,只因那一眼钟情,谈不上爱,却带着懵懂的好感与试图靠近的悸动。
顾允沛无法自欺欺人,他对竞赛场上那个侃侃而谈,与自己争锋相对的女孩儿的的确确存在好感。
那双溢满灵气的幽幽黑瞳,无数次在少年的梦中出现。
隐隐约约,有那么点喜欢;模模糊糊,存在着幻想。
天之骄子的他,习惯了女生崇拜痴迷的目光,可只有她,夜辜星,对自己不屑一顾。
此去经年,当他逐渐老去,双眼开始模糊,记忆也逐渐退化,长大成人的儿子如哥们儿般,揽着他不再挺直的肩膀,亲手替他点烟——
“爸,这辈子,你最爱的人是谁?”
他没有犹豫,“你,还有你妈妈。”
儿子笑。
“最难忘的人呢?”
他吸了口烟,目光投向远处青山,“最难忘啊……”
儿子好奇地等待着老父的答案。
半晌,只听一声低得不能再低的呢喃:“是那个人美丽又无情的脸……”
恰如,此时。
女人冷情的目光挟裹着凌厉,夹杂着寒凉,朝他射来,惬意交叠的两腿拿下,放平,缓缓起身。
顾允沛从不曾见过这样的夜辜星——淡漠入骨,冷得不近人情,凌厉锋芒直逼人心!
正向他,一步步靠近。
她说,“顾允沛,你没有任何立场指责我。”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而他竟被这样的气势震慑,随着她的靠近,下意识后退。
直到此刻,他才认清事实——他和她,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即便有所交际,也只是天光云影般,短暂的错觉。
她的喜,她的怒,她的冷,她的热,她的美丽,她的温柔,她的一切一切,只有安隽煌,那个站在权势巅峰的人,才有拿起的资格。
“你……”那么多反驳的理由就在嘴边,他竟不知如何开口。
顾家遭遇的噩运,究竟谁该负全责?
是安隽煌亲手策划了这一切,击溃了纪、江、秦三家,还无情葬送了顾家!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父亲不会判刑入狱,哥哥不会意志消沉,母亲不会一病不起。
所以,错的是他!
没有给顾允沛开口的机会,夜辜星已经从他憎恶的眼神里,看懂了一切,沉静的脸上,只剩下嘲讽的冷笑。
“我只问你一句,顾原和顾允泽的罪名是证据确凿,还是栽赃陷害?”
顾允沛如遭雷击。
父亲和那些小明星暧昧不清,关系混乱,他是知道的。
哥哥亏空公款参加赌局的事,他也有所耳闻。
“想清楚了?如果,这两个人真的一尘不染,那脏水再怎么泼,也沾不到他们身上。东窗事发,能被烧着的,都是可燃物!”
顾允沛无言以对。
“所以,你搞清楚,现在不是我揪着顾允泽不放,而是,天理昭彰,罪有应得!”
“你凭什么这样说?”男人眼里深光涌动,“安隽煌杀了多人?干了多少违法的事?你跟我讲天理昭彰,不觉得太可笑吗?”
“呵呵……”夜辜星气极反笑,嘲讽地瞥了他一眼,“什么实力,做什么事;多宽的扁担,挑多重的水。”
言下之意,你顾家没善后的本事,就别犯错;犯了错,被人抓住痛脚,也是活该!
“所以,安隽煌能随心所欲;顾家就该被打入地狱?!”
“随心随欲的前提,是实力。顾家后劲不足,根基不深,却偏偏不知谨言慎行,韬光养晦,所以,顾允沛,你顾家败得不无道理!”
“……”唇瓣嗫嚅着,男人一脸惨白,瘦弱的身体摇摇欲坠。
夜辜星转身,“你走吧,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话不投机,半句多。”
“你能不能放过我哥?”深吸口气,忍下所有屈辱和不甘,他提出最初的请求。
“墙倒众人推的道理,不用我多说,你心知肚明。顾允泽的困局,并非我,或者安家授意,而是,人性之中落井下石的阴暗面作祟。”
顾允沛开口,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
“小姐,是我。”
“进来。”
洛川推门而入,大步行至夜辜星身旁,附耳低言。
“好,我知道了。让他去另一个房间等。”
“是。”洛川恭敬退下,关好门。
把一切看在眼里,顾允沛冷笑,这就是实力吗?
跟黑道纠缠不清,与之为伍,过着刀口舔血、生死未知的日子?
顾允沛无法理解那个黑暗世界的规则,就像,他永远也看不透夜辜星这个女人。
“抱歉,打扰了。”今天这场谈话毫无意义,顾允沛自觉已经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脚步一顿,他伸手搭上门把,“还有,谢谢你让人送我去医院。”
“等等。”夜辜星开口,把人叫住,眼里闪过一道难以捉摸的谲光,“不介意留下来看场戏吧?我想,你应该很感兴趣……”
……
门被推开的瞬间,顾允泽全神戒备,却并未回头,来人是谁,他早已心知肚明。
“顾大少,好久不见。”
顾允泽的到来,意料之外,却也在意料之中。
“安夫人。”他开口,低沉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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