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颤巍巍小心翼翼地转身。
那个人果真是戈然。
他满面潮红,因为有点感冒,鼻间呼吸有些困难,他微微张开嘴喘气,长刘海柔柔地垂在他的额上,长睫毛像蝴蝶的羽翼一样轻轻颤动。
可能是感到冷,戈然放在她腰上的手收了一些力,脸颊在沙发上噌了噌,朝散发出热度的齐渺那边更靠近了一些。
他们挨得如此近,齐渺怔怔地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她知道只要微微抬起下巴就能触到他性感红润的双唇。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胸腔里莫名地燃起一股熊熊大火,那光、那热几乎要烧尽她的理智,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幻想吻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噢,疯了……
疯了……
疯了……
“咳咳——”
就在这时,头顶上传来一阵轻咳,一位拿着扫帚穿着清洁服装的大妈眼中带着调侃的笑意说:“小姐,不好意思,能不能请你们起来一下,我们要开始打扫了……”
轰的一下,齐渺因为醉酒而红粉菲菲的脸红得更彻底了。
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或者拿起手袋飞奔出去。可是两者明显都不可能,地洞不是那么快可以挖好的,她也不能把不省人事的戈然一个人扔在这里。
“喂,戈然,醒醒……”她坐起来,当着清洁大妈的面戳了戳戈然的胳膊。
他没反应,齐渺只得加力拍了拍他的脸,“喂,醒醒啊!”
戈然总算醒了,他哀嚎着揉了揉太阳穴,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神智明显还没归位,漂亮的双眼中带着一层水光,迷蒙地仰望着齐渺表情疑惑,“齐……渺……怎么回事?”
齐渺没心情跟他解释那么多,只说:“婚礼结束了,我们该走了。”
然后便把他拉起来,避开清洁大妈好奇的打量飞快地往楼梯间走。
戈然比她醉得多了,被她拽着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齐渺眼疾手快连忙揽住他的腰,戈然无力地揽住她的肩。
若换了平时,齐渺肯定早已羞涩得心头小鹿乱撞,现在她可没这份旖旎的心情。一来戈然重的要死,她的肩都快被他压垮了,二来他一路都在发出干呕声,她心惊胆战,唯恐他忍不住吐在她身上,低吼道:“给我忍着,不准吐啊!”
下楼时,她试着给冯明辉他们打电话,想叫个人来把戈然接回去,可是他们的电话都没人接通,大家都喝高了。
她只好认命地决定自己送戈然回家。
艰难地走出酒店,等了好久才等到一辆空的计程车。把戈然推进车里,他又要睡过去,齐渺狠下心再次把他拍醒,问:“你家住哪儿啊?”
戈然的脑袋靠在她肩上嘴里嘀咕了一句话。
“什么,你大点声!”齐渺下意识地把右脸凑过去。
戈然几乎是贴在她耳朵上报出的地址。
齐渺窘红着脸把他推开一点,对不停地透过镜子朝他们行注目礼的的士司机说:“师傅,去御景花园……”
一路上,不停地响起戈然的干呕声以及齐渺和司机不约而同的吼叫,“别吐啊——”
好在御景花园离酒店不是很远,十五分钟后,齐渺费尽千亲万苦把戈然扶到了他家门口,身上的小礼服早已湿透,脸上满是汗水,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她也顾不上擦汗,心想着早点把手中的烫手山芋送进门,她好尽快回家洗澡睡觉。
齐渺找了他所有的口袋,最后才发现他的钥匙放在裤子的右边口袋里。他身上只穿着一条薄薄的西裤,她内心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把手伸进他口袋里。
手心触到他身上的一片温热,她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还没来得及摸到那把钥匙,一直东倒西歪靠在她身上的戈然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猛地抓住她放在他口袋里的手,歪着头,仍然蒙着一层水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声音沙哑地问:“……你、干嘛?”
他按着她的手不让动弹,她整只手掌不得已都贴在他的大腿上。
齐渺脑子里乱成一片浆糊,残余的理智告诉她,再这样僵持下去,自己真的要疯了。
做了个深呼吸,她蛮横地挣脱他的制衡,不去管有没有摸到什么不该摸的,在他口袋里一阵乱翻,找到钥匙后开了门,旋风般把他扶到卧室丢到床上,也不看他一眼,然后再旋风般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的十天要更2W字,我却杯具地重感冒了,此时此刻就像宿醉的人一样头疼欲裂。。
呜,大家新年快乐,保重身体。。
第二十五首歌
第二天下午,蜜月中的幸福新娘严沫沫来电话慰问齐渺,“昨天喝高了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昨晚发生的一切顷刻间又清晰地在齐渺脑海里再现,想起醉酒后的戈然专注凝视她的样子,脸上不自觉地又开始发烫。
聊了些诸如欧洲天气干燥得要死、外国男人超级帅、女人皮肤不是一般的差之类有的没的,齐渺打着哈欠问了句严沫沫新婚之夜的感受,小女人难得地闹了会儿羞涩,岔开话题问:“我说,昨天来了那么多单身的青年才俊,有没有看上哪个啊?”
齐渺无语,“你是不是在度蜜月啊,还有闲心操心这种八卦?”
“我这不是希望你跟我一样幸福嘛~”
“得了得了,跟你老公肉麻去吧啊,我头疼,我接着再睡会儿……”
在严沫沫猪啊的大呼小叫中,齐渺把电话掐断,拿被子捂住脑袋,继续睡。
傍晚睡饱醒来,调了静音的手机里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和短信。
两个未接来电是妈妈打的,估计是提醒她晚上要去外婆家吃饭。
一个未接来电是计雅晨打的,另外还有短信,约她晚上去新开的一家西餐厅吃饭。
还有两条是朋友发的搞笑短信。
最后一条短信……
齐渺惊讶地发现有那条短信的署名竟然是戈然,她咽了咽口水,紧张地打开,只见上面写着:齐渺,谢谢你昨晚送我回家,如果有失礼的地方,在这向你道个歉,晚上能不能赏脸一起吃个饭?
齐渺眨眨眼,又揉揉眼,才确定自己没看错,确实是戈然约她吃晚饭!
答应……还是不答应?
昨晚的事他记得多少呢?
如果他都记得,面对面吃饭会不会很尴尬啊?
齐渺纠结来纠结去才想起今天晚上要去外婆家吃饭,一时之间说不清自己心里是松一口气还是怅然若失。斟酌了一下,她回复道:你太客气了,昨晚我也只是举手之劳,至于吃饭……不好意思啊,我今晚要和父母一起去外婆家吃饭。
两分钟后,戈然回复:没关系,那下次吧。
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啊啊啊!
齐渺这回确定自己完完全全是怅然若失了。
她觉得自己很没用,怎么自己的情绪又随着他的一举一动变得起伏不定了呢?
这是余情未了的表现吗?
晚上到了外婆家,齐渺吃着饭仍想着戈然的事,没怎么说话,齐妈看到她这副样子以为她是受了严沫沫结婚的刺激也开始着急终身大事了,心下一喜。谁知吃完饭外婆问她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她张口就说:“随缘呗,找到合适的马上就结,找不到就不结了。”
齐妈被她无所谓的态度气得够呛。
严沫沫结婚后,齐妈的危机感越来越严重,唯恐齐渺真的会嫁不出去。那天以后,几乎每天都打电话催齐渺去相亲,刚开始齐渺还可以推说要画图没时间,后来齐妈识破她的谎言亲自来她公寓视察,她没办法再装忙了。
齐渺郁闷得要死,正想着实在没办法就随了老妈的心愿去相次亲算了。不料十二月初工作室接了一个大型网游美术设计的case,她刚进入工作室后参与过几次网页游戏的设计,在这方面比其他人更有经验,所以这次师兄让她做人设组的组长。这种大case不像画插画那样可以一个人自由在家solo,团队合作十分关键,作为组长,齐渺责任重大,不得不每天都去工作室报到,她还真忙了起来。
齐妈虽然心急,可是也知道分寸,没有打扰她的工作让她分心,少了她的催婚紧箍咒,齐渺轻松不少,可是一到工作室马上头又大了。这次的客户来头很大,脾气也很大,人设组几个成员平时也都是个性十足的,齐渺第一次担当组长,其压力可想而知。
为了让大家的脑子保持活跃不僵化,师兄在创立工作室的时候就没有要求大家要像其他行业的上班族一样朝九晚五,大家的上班时间很自由,只要能按期完成工作任务,有灵感的时候可以工作到凌晨,没灵感的时候也可以一整天都在外面闲晃。
一周过后,当齐渺第一次在正常的上班时间打着哈欠乘坐电梯去工作室时,遇见提着公文包一身西装笔挺跟她道早安的戈然,她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惊愕地指着他问:“你你你、你也在这栋楼上班?”
此前李胜尧做东一起吃饭时戈然和她交换过名片,她的那张清楚地写明了动漫工作室的名号,所以戈然现在见到她一点不觉得惊讶,笑着回答道:“是啊。”
齐渺仍觉得不可置信。
电梯停留在一层,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两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恭恭敬敬地跟戈然打招呼,“戈总。”
戈总?齐渺回想了一下,前天她在茶水间泡奶茶时好像听两个女同事在议论她们楼下新设立的某集团分公司的戈总好帅好帅,当时她还觉得真巧,除了戈然竟然还有别的帅哥也姓戈……没想到竟然就是他!再联想起严沫沫也说过戈然回来接管分公司……
齐渺望着电梯的天花板心底在内牛,我怎么这么迟钝?
齐渺发着呆,不知不觉,叮的一声十七楼就到了。跟戈然打过招呼的那两位女同事侧身让戈然先行,戈然看到齐渺一副仍没有回神的样子有些好笑,说:“中午有没有空,我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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