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送也轮不到咱们啊。”葛小鬼笑道,“不过孝亲王身为儿子肯定是要献宝的。”
徐若愚的笔尖突然顿住,“知道他送什么吗?”
葛小鬼桀桀怪笑了两声,“老大该不会是又要闹场子吧。”
“胡说,太后娘娘的寿宴我怎么敢胡来。”徐若愚冲着他眨眨眼,“我只是好奇而已,你去帮我打听打听。”
葛小鬼一拍大腿,“行嘞,这事就交给我去办好了,只是还有别的吩咐没有?”
他才不信老大会不插手此事,既然问了,肯定没什么好心眼。
徐若愚笑着落下笔尖,状似无意道:“我觉得孝亲王在书院既然这么久了,送的礼物自然要和他的学业有关,若是奉上个珍宝物件也不稀奇,哪里是用过心的,我觉得最好是亲手画的画最好不过了。”
葛小鬼和他那两个兄弟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就不说话了,只看着徐若愚专注地习画,一时间这课堂之上便静寂无声。
葛小鬼却是看着徐若愚笔下的画入了神,觉得老大真乃神奇也,百里钊也只是盯着看徐若愚看,什么也没多想,就觉得他专注的样子好像和其他人都不同,挺难看的,而秦殇却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就垂下了头。
那边老夫子见四个臭小子不叽叽咕咕说话了,还有些不适应,懒懒地抬起眼皮看了眼,就见他们都在看徐若愚作画,他到有些奇了,但也并不过问,随着他们去。
过了半个多时辰,徐若愚才展臂舒腰地落下笔,先是吹了一下葛小鬼看呆了的眼睫,笑道:“怎么?没看过?”
“没……”葛小鬼咽了咽口水,结果还被口水呛到了,脸蹭地一下就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口水呛得原因,眼神游移到一旁,“那个……老大……这个……”
“什么那个这个的。”徐若愚把画拿在手中递给百里钊看,“说说看,老大画的怎么样?”
本来百里钊只注意徐若愚的那张脸,根本没在意她画了什么,或者说心里也没觉得她能画什么,结果就那么随意地扫了一眼,登时闹了个大红脸,整个人都向后栽去,满脑子都在想刚才看到的那张脸和画中的那张脸重合在一起,让他的心猛地跳了下,继而又满背出了大汗。
徐若愚挑眉,有些纳罕地摸了摸下巴,“画得不好?”
百里钊跌在地上,滚了滚喉咙,想他也是这群少年个头最高的,竟被一副画吓得魂飞魄散,只呐呐地低着头,“这……”
他一跌倒所有人还吓了一跳,众人皱着眉头看过去,百里钊的头更低了,仿似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架势。
老夫子俨然已经睡着了,并没有被惊醒,秦殇有些奇怪天不怕地不怕的百里钊都能被徐若愚的画给吓着,估计那张纸上定是洪水猛兽了,他心里觉得好笑,但还是木着脸凑上前,正巧徐若愚也端着画转过身,一脸伤心难过地递给她看,“你瞧瞧我画的当真那么吓人?”
不看还好,这一看秦殇的木脸都变了颜色,他沉沉地看了徐若愚一眼,垂着眼皮道:“画得甚好。”
徐若愚嘿嘿一乐,说:“我也这么觉得,瞧瞧你们两个没出息的……”
她指着满脸通红的葛小鬼和一脸不知所措的百里钊,“亏你们还比秦殇大,还不如他来的镇定。”
葛小鬼手足无措地摆了摆手,“老大可小点声吧,让人家听见可不好。”
“怕什么。”徐若愚白了他一眼,“身正不怕影子歪。”
百里钊嘀咕一句,“可是你这是……裸着身子。”
“请注意措辞,是这幅画中的女子裸着身子好不好。”
三个兄弟被打败地低下头,算是彻底服了徐老大的猥琐了,然而这一低头又不好了,正恰巧看见那那副画上的女子一丝不挂地躲在帷幔侧过半张脸,既看不到前面的春光,也无法瞧见她的那张姣好的面容。
若但从画功来看,徐若愚这画当真没话说,那叫一个赞,可偏偏是这般美人春光乍泄,让那三个半大的小子看了,各个脸红心跳,脸都要滴出血了,也正是因为她画的好,那画中的女子一笑一颦,一举一动,都惟妙惟肖。
小蛮腰,翘屁股,还有我见犹怜的那张脸上镶嵌着的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别怪连鬼都不怕的百里钊都慌了神。
徐若愚笑着看了他们兄弟三个,无语地摇摇头,“瞧你们那窝囊样,不过是个裸画而已就这么不知所措,我都替你们脸红。”
她对着他们勾了勾手指,“干脆沐休那天,咱们几个去开开荤吧。”
葛小鬼眼睛一亮,“好主意!”
他早就有那个贼心了,就是没那个贼胆,现在有老大牵头,他自然要应和,要不怎么说徐若愚是老大呢,他就佩服她这一点。
葛小鬼心里一计较,也觉得自己是太嫩了,不就是一张画而已,那女的也不会从画中跳出来吃了自己。
百里钊抽了抽嘴角,有些不自在道:“我不去,那天可要有的忙呢。”
他给秦殇使了个眼色,秦殇也呐呐地说:“老大就别为难我们了。”
正这时也下了课,徐若愚看着他们三个各自的反应,有些好笑的把画卷起来,“那此事以后再议,不过瞧你们几个的反应,我到是对自己的画有些信心了。”
她咧了咧嘴笑道:“这画可是孝亲王的礼物呢。”
“老大你当真这么做?”葛小鬼又来了精神。
“你快去张罗吧。”
葛小鬼一个跳步就跑开了,秦殇则慢吞吞地跟在后面,百里钊又看了一眼徐若愚,“老大,你画的这女子很是眼熟啊。”
“哟呵。”徐若愚笑道,“好眼力,不过是看了一眼你就看出来了。”
她摸了摸画卷,冲他挑眉,似笑非笑道:“那你认为我画的是谁?”
百里钊看着徐若愚那晶亮的眼神一楞,又把她和画中的女子重合在一起,猛地皱起眉头,“怕是我的错觉了,想必老大心里自有算计。”
徐若愚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而不语,她把画随手交给伺候在旁的六合,远远眺望,“最近书院的事可闹得不少,不说前朝为了陈国的事就已经看不上我了,想必太后那边更是要对我赶尽杀绝了。”
“老大。”百里钊沉了沉声音,“你是打定主意要去战场了?”
“我不去那边就去不了。”徐若愚勾了勾嘴角,“而且你以为他们想让我去?那些人更巴不得让我去死。”
百里钊沉默着,“你有我们在……”
“不,你这话说错了。”徐若愚眯着眼睛笑了笑,“我和你们都一样,都是太子,你们可不属于我,那样我就是有一千个脑袋也不够砍的,我们徐家只是臣子。”
她侧过头对百里钊笑笑,“哪怕是你们眼中的佞臣,但绝不会自拥为王的佞臣,这次你要去战场,想去就去吧,那里才是你建功立业的地方。”
百里钊作揖,“是。”
徐若愚看了看百里钊低垂的肩膀,其实他肩膀上的重任可不比自己少哦。
她的目光看了眼秦殇,莞尔一笑,不再赘言地走了。
徐若愚这几日一直在想君孤鹤能收买人心的法子,那几个人都一一分析了一遍,不过是个人心,而他抓住人心的最好的法子是以君臣之礼,这点她自问太子做不到,那么她就必须为太子和这些人称兄道弟,可是人心,又何尝是一成不变的东西。
转瞬几日,到了太后寿辰,风月书院提前一天就放了三日的大假,六合把东西放好,徐若愚正要上车,就听后面葛小鬼远远地喊他,“老大,等等。”
门口全是各官二代来接人的马车,连那些小厮都不是平常之人,就远远地看到镇国公世子爷向京城第一混世小魔王喊老大,颇有点让人哭笑不得。
他们就随着葛小鬼的声音转过头,看向那传说中的混世小魔王,只见徐若愚旁若无人地转过头,露出嫣然一笑,众人纷纷实话,有人甚至不敢相信地咬了舌头。
那……那临风而站,一袭雪白衣衫的翩翩少年竟是那传说中的佞臣之子?
看着真不像个恶霸,长得阴柔是阴柔,却也美艳至极,不可尤物。
按理说那镇国公世子爷也是一表人才的,怎么在他身边一站,就显得那么的不和谐。
尤其是见到葛小贵一脸猥琐地凑上前,恨不得有人踹他两脚,可别玷污了那白衣少年,可是一想人家根本是个混世小魔王,哪里需要他们自作多情,大家不由讪讪地撇撇嘴,想来那传言是不可信的,也许人家明博侯没那么差,不过是因着他老子的名声不好,才以讹传讹魔化了他罢了。
跑到徐若愚身边,葛小贵才发现徐老大今日穿得这么白白净净的,让他还有些不好意思,脸红扑扑地笑道:“老大,事情办妥了?”
徐若愚余光扫了一眼看过了的视线,“上来说吧。”
“成,不过你得送我回府。”
葛小贵很不客气地登上马车,就见徐若愚懒洋洋地躺在车厢里,“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嘿嘿一笑,挤到徐若愚身边坐下,两个人肩并肩地吃马车上备着的桃仁糕,“这事其实也没什么难的,我只是让人给孝亲王露了点风声,说今年送什么的都有,不如让他亲力亲为,作画一幅以表敬意,最是简单容易还用心。”
“做得好。”徐若愚诡异地勾起嘴角。
“那老大打算怎么把画给他换了?”
徐若愚挑眉,“你操心的事太多了,我现在要进宫,你去么?”
“欸?进宫?进宫做什么?”葛小鬼大叫,“宫门口可离我家还远着呢。”
“所以你下车去?”
葛小鬼歪着脑袋打量了一阵徐若愚,低声问:“去见太子?”
徐若愚挑眉,“你不是问我如何把画换了吗?”
“啊哈……”葛小鬼拍了一把大腿,“老大你真绝了,除了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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