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锦毛鼠白玉堂是江湖有名的鬼见愁,那些人不会找死的去招惹他。南侠名声太好,找他麻烦等于毁自己名声。这回好,南侠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他们当然落井下石。
展昭再叹气,武林中人怎么说,他从不放在心上。别人说别人的他过他的日子,反正让人念叨几句也不会少块肉。今天他愁的,是那冲着'御猫'之名而来的,锦毛鼠白玉堂。
房门敲响,王朝探头进来,道:“展大人,我看这门没关,就进来了。”
展昭收了郁闷的表情,唇角一勾,温温润润的,给人如沐春风之感:“王大哥,有事吗?”
王朝被他笑得晃了神,晃晃忽忽的道:“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再书房呢,请你过去一趟。”
展昭笑着应下,拿了巨阙,随王朝前去书房。若他所料没错,一定会问关于白玉堂的事情。
包拯的书房再主卧前面,房间很大,比大厅小不了多少。里面十多个书架,满满的放的全是书。自从公孙策进了开封府,书房里有多了十多个放满医术的书架。
本来展昭没事干时还会进书房借几本书看,但自从被埋了一回后,他便开始过书房而不入,对书房敬而远之。
这次来书房,展昭是揣着十二分的敬畏。小心的踏进门,瞄了眼门边的书架,发现书摆的还是很整齐,应该不会发生坍塌事件。遂放下心,快步到书案旁,道:“大人,先生。”
“展护卫。”包拯指了指一旁的一把藤椅,然后道:“本府听说了那锦毛鼠白玉堂,还请展护卫为本府讲讲,这白玉堂究竟是何许人也?”
展昭咧嘴,暗自道了句'逃不了了',敛襟道:“白玉堂,绰号锦毛鼠,善用刀,刀法天下一绝,手中宝刀名唤绝尘,是唐刀,听说及其嗜血。”
“唐刀?”包拯奇怪。刀他见得多了,说也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但是把刀摆到他面前他就分不清品种了。
'呛'的一声龙吟,展昭巨阙出鞘,朝包拯晃了晃,晃的包拯、公孙策汗毛倒立。
展昭拍拍剑身,道:“刀有很多种,唐刀极难驾驭的,其刀身窄而长,而绝尘嘛。”展昭想了想,道:“比巨阙应该还要长上几寸,窄上许多;唐刀分四种,仪刀、陌刀、横刀、障刀,绝尘是陌刀,由汉时环首刀发展而来;刀身极长,刀柄也很长,重嘛,大概也有个五十来斤,一般刀客不会用这种刀,白玉堂大概是艺高人怪吧。”
“陌刀一开始出现是在军中,唐时为了对付突厥骑兵;可惜现在基本绝了,反正军中应该是见不到了。”展昭又习惯性的晃晃手中巨阙:“但是较之其他的陌刀,绝尘改良了不少,便说是天下无敌,也没什么太过夸张的。”
语罢,展昭看看还没反映过来的包拯,公孙策,接着道:“白玉堂自称'风流天下我一人',人长的及其俊美,就连江湖第一美人在他面前,都不敢抬头,但他这人下手很是狠戾,最忌讳有人说他长的俊,若是有人说了,耳朵怕是不保啊,且他这人喜白色,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一身白。”
包拯捏着胡子,若有所思,半晌,道:“真有那么俊美?”
展昭翻白眼,感情包大人根本没在状态。
公孙策也捏着下颌,道:“这白玉堂估计不日便会上京,展护卫,打算如何处理?”
展昭挠头:“白玉堂虽行为乖张,但也并非不讲道理之人,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
公孙策点头,毕竟'江湖事江湖了',南侠不会一辈子困在公门里。正如雄鹰,早晚有一天要离开牢笼的。锦毛鼠白玉堂乃'五义'之一,名声颇大。这等人,展昭还是少得罪一个是一个。
展昭见二人没在吩咐,便打算告辞离开。没想就在此时,张龙三步并两步,急急赶来,抱拳道:“大人,出事了!”
展昭自上任以来已经月余,每天大事没有小事不断,不是今天王家丢了猫,就是明天李家没了狗。他堂堂南侠客,御前正四品带刀护卫,拎着把比千金难求还千金难求的上古神器巨阙,轻功好的江湖再无敌手。却每天得上窜下跳的抓猫捉狗,就连哪家奶娃子想娘了,他也得去哄上一哄。
展大人就算再温和,这一天两天还行,一个月两个月的,神仙也快疯了。他任职开封府,为的是护包青天平安。结果不知是不是他名声太响,来的这几个月,一个刺客都没有,好不容易抓了一个,还是偷窥他英姿的。
记得上次张龙这么喊着进来,便是刑部尚书家的大公子和自己媳妇当街吵了起来。他们过去劝架,最后竟'劝'出了个大金矿。不知道这回张龙跑进了,又是哪家公子、小姐的出来闹事了。
张龙冲进来喊着么一句,展大人一双猫眼立时睁的溜圆,眼珠锃亮,看的张龙把刚刚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噎了回去。
公孙策无奈,开口问道:“张龙,慢些说。”
张龙喘匀了气,道:“大人,先生,展大人,西街快云楼湘鸿姑娘死了,老鸨子报了案,现在现场封了,王大哥和马汉在守着呢,请先生快去。”
公孙策点头,顺手便拿了那几乎连睡觉也不离身的药箱,抬步就要走。可他刚迈出半步,余光扫到刚刚兴趣满满,现在却努力往阴影里缩的展昭,步子一顿。道:“张龙,你和赵虎留下来保护大人,展护卫随学生走一趟。”
展昭表情一僵,艰难的点点头。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再袖兜里摸索,走到张龙身边时正掏出来一个竹筒,递给张龙,道:“四个烟花,你和虎子他们一人一个,有事就抛上天,会有人来帮你们。”
张龙接过竹筒,傻呆呆的应下。展昭拍拍他的肩膀,双手负在身后,握着巨阙,跟着公孙策走了出去。
开封西街,说白了就是烟花柳巷。快云楼,如意楼,百花阁什么的,好多好多。展昭虽不是瞧不起这些烟尘中的男子女子,但也是能不接触就不接触。可是入了开封,一切就不同了。
展昭贵为御前带刀侍卫,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本是不用巡街。但奈何开封达官贵人太多,惹事的都不是泛泛之辈,他南侠只好屈尊,也和小捕快一起挑起巡街大任了。西街也属开封府辖区,展护卫这便是想躲也躲不过了。
只是他展昭美名在外,开封姑娘见了他,一个个饿虎扑羊似的。烟尘女子不方便满开封的乱走,只好每天再他巡街的时候看个够。所以展昭一来,姑娘们的眼珠子就粘再他身上了,甚至倌楼的小倌们也要频频回顾,在附上娇羞一笑。每每看的他浑身发毛,恨不得马上用了他那绝世轻功燕子飞,三步便巡完整条街。
这次出了事的快云楼在西街最打头处,共三层,成六角状。花魁湘鸿美艳动人,娇蛮而不蛮横,大方而不做作,原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的,是江南一带有名的才女。没想五年前家道中落,流落青楼,但接客也很是讲究。展昭第一次巡街至此,她还曾帮他解过围。
快云楼临河,湘鸿的房间也在临河一面,相对于其他房间而言,很是优雅清净。
一大早的,湘鸿的贴身丫鬟敲门为姑娘洗漱。没想敲了半天也没人应声。丫鬟以为湘鸿没醒,就又等了一个时辰。再来时,还是没人应声。丫鬟急了,唤了龟公过来,撞开门一看,湘鸿躺在地上,胸口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一地的血,脸也被划花了。若不是唇角一左一右的两点黑痣还在,丫鬟还真认不出死者是谁了。
王朝马汉守在现场,老鸨子坐在门口一个劲儿的哭。听见楼下一阵骚动,老鸨子抹了眼泪爬起来,跑到楼梯转角,正见一身书生打扮的公孙策拎着药箱,提着袍摆上楼来。他的身后,是一身赤红官府,满面通红的展昭。
☆、第3章 锦毛鼠
老鸨子见了他们二人如同见了救星,手脚并用的过去,把二人带到现场,道:“二为大人可要替湘鸿申冤啊。”
展昭唇角勉强扯着笑,口中连连应声,手忙脚乱的把扒在自己胳膊上的老鸨扯下来。自己快步躲到房间里。
因为湘鸿的房间便是凶案现场,老鸨子脚还没踏进来就被拦住了。展昭松了口气,慢慢踱步到窗边。
房间里血腥味太重,湘鸿脸也被划的太花,他不忍心看。何况他也没有公孙的医术,便双手握着刀,站在窗边往外看。
水面上,雪白的一叶扁舟,慢悠悠的,没有方向的漂来漂去。船上,一名白衣少年,手中一个酒坛,站在船头也在往展昭这里看。两厢对视,两人均是一愣。先是感叹对方的俊美不凡,接着就是眼熟了。
白衣少年面寒如冰,有些不近人情的感觉。展昭倒是不介意,毫不吝啬自己灿烂的笑脸。唇角一扬,面上一枚大大的笑容暖人心。
白衣少年一证,许是许久没在外人身上见到如此真诚,不带一点杂质的笑容。唇角也是勾了勾,但马上又抿成了一条线。
展昭把握着巨阙的双手闲闲的搭在窗框上,高声问道:“可是白兄?多年未见。”
白衣少年负了手,也问了一句:“展兄?”
话音一落,两人都愣住了。
锦毛鼠白玉堂喜白,终日一身雪白,连用的东西都是白色,手握绝世妖刀绝尘。展昭看向那白衣少年,此人便是如此。
南侠展昭入朝为官,手握巨阙。白衣少年看向展昭,那一身红衣,正是御前带刀的官服无疑。
白衣少年面色更寒,不知道的还以为展昭于他,有什么夺妻之仇杀父之恨呢。然后,那寒的掉冰渣的声音,恶狠狠的道:“蠢猫。”
声音用了内力,整座快云楼的人都听见了。房间里的公孙策,王朝,马汉和门口的捕快老鸨,龟公,姑娘们,全都把目光投到窗边人身上。
展昭扶额,声音满是无奈:“白玉堂。”
展昭话音一落,只见一道白影一闪,扑向窗边。接着又是一道红影一闪。窗外传来'叮叮当当'的,刀鞘剑鞘碰撞的声音。一道红影一道白影又分又和,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