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模样倒是娇俏,一副尚未出阁的女子打扮。不过穷人家的女儿不比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不可随意抛头露面之类的说法看得不是很重。那女子见了展昭,面上微红,声音软软诺诺的听起来很是顺耳:“原来是展三哥,里面请,我这就去请爹爹出来。”说完目光瞄到白玉堂,面上却不见更红些,只是大开着门,转身跑去房间里。
展昭和白玉堂一前一后进来,里面只是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一个磨盘,一头驴子,还有几只鸡满院子跑。见展昭进了,那驴子就一个劲儿的叫,白玉堂微微蹙眉,想着‘这驴也是奇了,还能看家护院’,没想展昭问声抄起一根萝卜就过去喂驴。白玉堂睁大了眼睛,这感情是看着熟人了才叫的。
屋子里传来脚步声,刚刚那姑娘伸手出来,推开门,另一只手还搀扶着一名老人。老人出了门,径直朝着展昭过来,握着他的手就开始没完没了的说起来,展昭张了张嘴,愣是一句话没加进去。女子又瞧了展昭一眼,面颊微红,轻轻道了句要去倒水,转身进了屋子。白玉堂看了看她,目光又投向展昭,眉毛微挑,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展昭缩了下脖颈,漫不经心似得把目光投向别处。
等那老伯说够了,终于放开展昭的手,拉着他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坐下,然后还招呼白玉堂也过去坐。刚刚那女子走出来,手中端了个托盘,先将水递给自家父亲,再是白玉堂,最后才递给展昭,末了含羞一笑,拿着木托盘由回了房间。只是人虽进去了,门却是留了一条极细的缝子。展昭被白玉堂瞧得发毛,不着痕迹的转了个身,如了白玉堂的意,正巧背对着房门。
待展昭说明来意,那老伯仰天想了半天,才慢慢开口道:“那宅子啊,原来住的是一家姓王的,那王老爷白手起家,为人吝啬些,正街的贵,就在城东买了那个宅子。”顿了半晌,道:“老汉记得不错的话,应该是十五年前了,那会儿小少爷还没走呢,小少爷应该记得,那会儿兴儿在王家赶做了一个月工,你还去找过他呢,然后被突然倒下来的门板吓够呛,回家就病了好几天呢。夫人差点和王家人打起来,还好老爷拦着。”
兴儿指的便是那卖面的伙计郑兴了,展昭捏着下颌回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当年他还只是个五岁大的娃娃,展展爹和娘有事回了金华去,叮嘱了展翼一定看好他。结果展翼贪玩把他给忘了,展翔年纪不大却已经开始管生意,没时间搭理他,他就自己跑出去找一直在一起玩耍的郑兴。本来什么都好好的,偏巧他经过王家大厅的时候,那好好的门板突然拍了下来,幸好当时展翔去了王家商讨什么事情,手疾眼快把他抢出来。
虽然是有惊无险,当时的小展昭却是吓得够呛,回家便大病三天。然后一向带人热情热情的展娘发飙了,跑到王家非要人家给个说法,最后抢了人家门板走。展翼也被骂了一顿,和被连累的展翔一起跪了一宿的祠堂。
展昭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是记着呢,可那时候不还是好好的,之后呢?”
老伯道:“之后小少爷你就走了,然后大概是过了三年?”顿一下,不敢确定的又道:“还是四年来着,王家那少爷没了,紧接着他家儿媳妇也没了。然后就是王老爷,最后王老太太也没了。在之后那宅子便卖给了一户姓黄的。结果没过多久,那户人家自称在后园的井里发现了一具骸骨,然后那宅子就开始不消停了,之后那户黄姓人家就搬走了。”
展昭往前凑了凑,一脸紧张:“然后呢?”
那老伯想了想,摇头:“然后老汉就忘啦。”语罢‘哈哈’大笑起来。
一直到展昭离开,那姑娘都没有再出来,只是门一直开着一条缝子,白玉堂隐约觉着有视线正紧紧粘着展昭不放。展昭也不知是没发觉,还是实在不好意思发觉,只知到出了院子,他都刻意的不让自己的视线或有意、或无意的落到房门口去。
☆、第65章 夜探鬼宅
城东的那废弃宅子在外面瞧着并不是很大,大门和角门都贴了封条,只是多年风吹日晒的,基本也烂的差不多了。门上都上着锁,锁上也生了锈,连靠着锁的门板那一块也全是锈斑。展昭几步上了石阶,伸手晃了晃那锁,又退了回去,道:“锈死了。”
白玉堂瞧了那角门的锁,也道:“这边也锈死了,瞧样子应该有一阵子没人走了。”
展昭点头,一个纵身跃上墙头。里面铺着青石砖,因为好几年没人住,接缝处的草长了老高。深秋初冬的时候,天晚的早,这会儿已经暗了下来。有那么一两个黑影突然沿着墙壁窜出去,看大小应该是老鼠。
白玉堂也跃身跟了上来,往院子里瞧了眼,轻笑道:“这还真是适合闹鬼了。”
展昭也轻笑出来,粗略的记了下这宅子目力所及的地方的地形,拽了白玉堂的袖子道:“下去瞧瞧。”然后起先跳了下去,落在那齐膝的草丛里。白玉堂瞧着下面略微有些纠结,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着有些毛骨悚然。展昭往前走了两步出了草丛,然后扭头瞧他,用口型问道:“怎么了?你要是嫌,我自己去逛一圈也好。”
白玉堂甩了甩脑袋,也跃身跳了下去。只是他用了些力,直接跳到了展昭身边。展昭见他过来,弯腰拍掉一根挂在他袍摆的草叶,然后开始上下打量他,接着伸手开始在他全身乱摸。白玉堂一惊,赶紧抓住他两只手腕:“猫儿你做什么?”
展昭朝着房间努了努嘴,道:“火折子啊。”
白玉堂道:“火折子没有,不过么。”话音似乎是故意顿住,开始翻自己腰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圆溜溜的用油纸包着的珠子。展昭把脑袋凑过去,看着白玉堂献宝似得慢悠悠打开那张纸,露出里面一颗发着亮光的珠子。
展昭眼睛睁得老大:“夜明珠?不会吧耗子,这东西你也能弄来?”
白玉堂瞟他一眼,满眼的‘小瞧你家五爷不成?’,然后把那珠子塞给展昭,道:“是不是夜明珠我也不知道,一会儿天完全黑了光就明显了,凑合着也能用,干娘给的,可是我的命啊。”
展昭小心翼翼接过,闻言赶紧往他手里塞:“这么宝贝可别给我,不说还好,说了准弄坏。”
白玉堂按了按他的手:“拿着便是,倒不是五爷多宝贝它,而是干娘很宝贝它,若是碎了。”白玉堂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咱俩就真的得私奔了,否则性命堪忧。”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说这一句话,炙热的气息全都拂在展昭耳廓。尤其是说‘私奔’两个字的时候,嘴唇都快贴上去了。
展昭耳朵一红,习惯性的躲开脑袋,伸手吧啦耳朵。
白玉堂勾唇笑起来,伸手把他硬拉了回来,然后把下颌垫在他的肩上,继续吹气:“猫儿,咱们先去大厅看看?”
展昭斜眼瞧他,手往后摸了摸,摸到白玉堂的手,抓住,迈步往前走。白玉堂裂唇瞧他笑起来,道:“猫儿,离得这么近啊,害怕?”
展昭‘切’了一声,又往他身边靠了靠,笑道:“制造气氛。”白玉堂瞧着他有些哭笑不得,然后把他又拉近了些。
两个人干脆黏在了一起,跟傻子似得捧着个‘夜明珠’ ,沿着墙边往大厅走。大厅的门上挂满了灰尘,厅里也满是灰。只是整个大厅,除了正对门还有一张桌子外,连挂在两侧的帘布都没有。窗子上的纸已经烂净了,只剩下一个挂满灰尘条子的窗户框。
从大厅后面出来,就是一个不是很大的院子,四周是主卧和厢房。可是门都是开着的,里面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是空空荡荡的。
两人径直往后园走去,后园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一棵早已落光了叶子的树,只是树干树枝都很粗,瞧样子应该已经很多年了,树下一个秋千。突然一道黑影窜了出来,落在了秋千。原本很安静的园子因此突然发出‘吱扭’一声响,很是突兀。展昭和白玉堂齐齐回头,便瞧见一只乌黑的几乎融入了夜色的猫坐在秋千上一个劲儿的舔着爪子洗脸,因为这猫实在是太肥,就这么坐在秋千上都会带着这个秋千轻轻的晃,一直发出‘吱扭’、‘吱扭’的声音,听的人心烦。
展昭扭头瞧那猫,脑袋一歪,这猫怎么瞧怎么眼熟呢?
半晌,一拍巴掌,脱口而出:“这不就是昨天那只猫么。”绝对是啊,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肉乎乎的猫呢,难为它怎么在房顶上窜来窜去了。而且这猫看着胖乎乎,却身姿轻盈,几乎是落地无声。
一旁白玉堂闻言,瞬时黑了脸,原来这就是坏他好事的‘罪魁祸首’啊,估计五爷这辈子也忘不了这只破坏了他‘吃猫’大业的胖猫。
白玉堂伸手一把揪住展昭后领把他扯到自己面前,半眯着眸子盯着他。展昭一口气梗住,慢慢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白玉堂继续盯着他,展昭清了清嗓子,道:“泽琰,此事好商量,咱们先瞧瞧这口井有什么古怪才是正经。”
白玉堂又盯着他瞧了一会儿,慢慢松开手。展昭整理衣襟,挨到井口去,一手扶着井口的轱辘,探头往下看。却不想那木头轱辘早就烂了,此时搭在那里瞧着结实,一上手扶直接就塌了。展昭身子晃了一下,赶紧伸手去撑住井沿。身后的白玉堂也吓得一身冷汗,一把扯了展昭的腰带把人整个带进自己怀里。
展昭没料到他会拽得这么用力,重心不稳,整个人摔到白玉堂身上。白玉堂重心也是往后,展昭这么一倒,两人都是一个咧切才站稳了身子。
两人对视一眼,长出了口气,慢慢挨近井口往下看。此时天已经全黑,井下更是黑乎乎的什么也瞧不见,只是听着那堆烂木头掉下去的声音可以断定井确实很深,只是已经没有水了。可是木头落下去的声音很闷,井底不是长了什么、就是有一层什么东西铺着。只是现在天实在是黑,饶是两人目力惊人,手中握着‘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