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抬手,在他后脑勺上抽了一巴掌。
李浔染摸摸后脑勺,继续笑嘻嘻:“我觉着那师爷也不错,两个大神医。”然后还朝他挑了挑眉,俨然一副牙婆像。
商陆翻着白眼瞪他,道:“若我说看上你了呢?”
李浔染捏着下颌,假意思考,然后道:“那就从了你呗。”然后又端着酒杯,乐呵呵的去跟白玉堂唱反调。商陆气的牙痒痒,摸摸腰包,想着干脆配一副春药算了。
饭桌上白玉堂和李浔染拼起了酒,一个是天生的酒量惊人,一个是练的功夫可以轻松的将酒逼出体外,两个人谁也不输谁,惹得其他人分分凑过去看热闹。徐庆也是好酒之人,见两个小的在那喝得尽兴,非要上去插一脚,被一旁蒋平及时拦了下来。
眼瞧着外面天已全黑,饭桌上已经没几个清醒的了。别说李浔染,庞统这等摆明了要去洞房闹一闹的人,就连展爹展娘这些人,白玉堂也没放过,全给灌趴下了。一个个的要么趴在桌面上大睡,要么抱着酒坛子傻乐,空着的酒杯在时不时的碰一下。
白玉堂敛襟,擦掉唇角的酒渍,扭头看展昭,手一摊,笑道:“这回都消停了。”然后又朝着洞房的方向瞟了一眼,凑到展昭身边去咬耳朵:“猫儿,咱们是不是终于可以……嗯?”
展昭招呼了丫鬟小厮们过来,将人送回房间去,转回身一脸无语的看着白玉堂:“泽琰你还真是,不留情面啊。”
白玉堂露出一副防患于未然的表情,道:“五爷等今天可等得头发快白了,可不想一会儿又要防着你这只臊猫偷跑,又要和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斗智斗勇,这样可省了不少麻烦。”说着伸手揉捏展昭耳垂,笑道:“乖猫儿,便从了你家五爷吧。”
展昭白他一眼,嘟囔道:“你这是成亲,还是抢压寨呢。”
一旁老婆子看不下去,催着没干活的那几个小丫鬟赶紧把两人送到新房那里去。这两个人一腻歪起来,完全不看场合地点,身边的人是不是受得了,恐怕就是下起大雪,也能让他们融成春雨去。
正所谓*一刻值千金,白玉堂看着满床的桂圆大枣,恨不得直接扯了床单裹着丢出去。后面小丫鬟赶紧上前,七手八脚的把东西捡了个干净,末了还掸了掸床单,然后互相推搡着出了房间。最后一个出去的,到是不忘了把门欠一个小缝。
房间里展昭和白玉堂脱了外衣,对坐在床榻上大眼瞪小眼。半晌,展昭抓耳挠腮的憋出一句话来:“泽琰,那个,嗯,我不会。”
白玉堂脸色变得尴尬,挠了挠脑袋,垂头丧气的承认:“我也不会。”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嗯……我在春宫图上看见过一点。”话音落了又赶紧解释:“前天干娘给的。”
外面传来‘咚’一声,不知道什么从墙头掉了下来。白玉堂扭头看窗户,展昭扯他衣襟:“泽琰,外面有人?”话音刚落,大胖猫澄清似得,张牙舞爪的被丢了过来,拍在了门板上。白玉堂唇角抽了抽,不在理窗外的动静。
展昭看向白玉堂,想起什么似得,从怀里掏出个瓷盒子。
白玉堂凑过去,问道:“什么东西?”
展昭摇头:“庞大哥昨儿给的,说是给你吃的。”然后开了盖子,脸色变得纠结,张了张嘴,蹦出三个字:“黑狗鞭?”
外面又传来‘噗’的一声,像是没忍住的轻笑,然后那只大胖猫又嚎叫着被丢到了门板上。展昭缩了下脖子,摸摸脑袋,莫名觉着有点疼。白玉堂握了握拳,决定继续不搭理外面那群作死的,也伸手从怀里掏出个小盒子。
展昭心里有点阴影,挑眉看他:“这又是什么东西?”
白玉堂道:“这个靠谱些,先生昨儿晚上来找我给的,说是,嗯,用的。”然后开了盖子,里面是桃粉色的香膏,看着似乎挺好吃。展昭伸手想去挑一点瞧瞧,白玉堂‘啪’的合上盖子,红着脸道:“一会儿,嗯,在用的。”
外面又是一阵的轻响,展昭起身道:“我去瞧瞧。”话音未落,那大胖猫第三次拍在了门板上,把门彻底关了个严实。然后外面传来那猫起义似得咆哮,干脆就蹲在门口不动了。展昭走到门口开了门瞧,门口舔爪子的大胖猫抬头瞧他,然后‘喵喵’叫着窜到了树上。
展昭微微眯起眸子,往阴影里瞧了一眼,然后关了门回了房间。
外面传来窃窃私语,先是庞统的声音,很轻的道:“阿策你轻点,本王这不是为了白老弟好么,大补大补,本王也吃过。”
然后是展娘的声音,带着丝担忧:“相公,昭儿不会把公孙先生给的那个吃了吧?昭儿有时候脑子不灵光,希望白家小子能聪明些。”
接着声音近了些,是李浔染的:“怎么没动静,白老五不愿意了?”
房间里白玉堂握紧拳头,展昭伸手按着他的手臂:“泽琰,淡定啊。”
外面声音越来越近,展爹的声音传了进来:“行了,当心两个孩子听见,咱们昭儿面皮薄,一会儿再给羞跑了,白家小子抓不回来,跟你们拼命。”
展昭闻言脸红,白玉堂警惕的瞧着他:“猫儿,你要是敢跑,爷保证你今年下不来床。”展昭瞪他,伸手放下了床幔。门板方向传来那群人推推搡搡的声音。
帘子刚把床榻挡了个严实,窗子方向传来徐庆的大嗓门:“这展小猫怎么遮上了不给看啊?”外面其他声音突然就停了,然后‘噗’的一声轻响。床幔飘动了一下,窗纸破了洞,一颗墨玉飞蝗石飞了出来。紧接着窗户和门板被房间里两人打开,一群人一个叠一个的爬在了地上和窗框上。
众人赶紧起身,一个劲儿的讪笑,然后互相推卸责任,把自己洗的清清白白,一副‘被逼无奈,我本不愿如此’的表情。然后又互相推搡着出去,口中嘀咕着:“大晚上的,回去睡觉,睡觉。”门和窗子又被慢慢合上。
白玉堂转身刚要回去,公孙又开了窗子探头进来,叮嘱道:“展护卫,那东西别吃啊。”顿了一下,又好心加了一句:“没毒,放心。”然后庞统也探头进来:“白老五,大补,记得吃啊,明天吃也行,不着急。”白玉堂抬手,那个装着黑狗鞭的瓷盒子顺着窗子丢了出去,看得庞统肝儿疼。
好不容易外面不相干的人清干净了,夜也已经深了。若说是静谧,却也有树叶的莎莎作响。月光很亮,房间里的光线却有些朦胧。烛火时不时的会微微颤抖,墙上的影子也会跟着模糊在清楚。大红的喜服丢在地上已经无人再去在意,靴子也是东倒西歪,有一只甚至丢到了桌子边去。
床单被攥得皱皱巴巴。床幔却依旧将床榻档得严实,隔开的那个小小空间,温暖而祥和。
☆、第二天
不知是不是一夜降了温,一大早的,天有些冷。只是江南这边,多少还不到下雪的地步。
展昭早早便睁开了眼,这会儿正盯着棚顶发呆。微微偏头看向身边,白玉堂的俊脸就在耳侧,贴的很近,呼吸拂着他鬓边的碎发。展昭慢慢转个身,腰有些酸,不过还能动。白玉堂昨儿夜里没有下狠手,再躺一会儿下地走路还是没问题的。伸手拢了拢滑落在白玉堂面颊的长发,却发现自己小臂都没有被放过,上面一枚醒目的红色印子看得他脸发烧。
白玉堂已经醒了,感觉身边展昭动了一下才慢悠悠睁开眼睛。展昭手指还悬在自己面颊的上方,一双猫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颈窝看,那里有一排还在发红的整齐的牙印。白玉堂伸手摸了摸被咬的地方,唇角不自觉的一勾,展昭动情的时候,真的很诱人,比往常还要诱人千万倍。这算是独属于他的宝贝,倾尽天下也要护在手心的宝贝。
展昭目光随着他的手臂的动作动了一下,随即赶紧移开。白玉堂继续盯着他瞧,没有讲话,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展昭才又重新看了回来,然后伸手摸了摸白玉堂的面颊。白玉堂浅笑,把手搭在他的腰上轻轻按揉,声音低沉带着他独有的魅力:“还疼么?”
展昭张了张嘴,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如蚊鸣的哼唧了一声:“不疼。”
白玉堂又凑近了些,在他额头烙下一吻。展昭微微闭了眸子,似乎很享受那种软软的唇印在额头的感觉,总觉着很舒服。白玉堂只会出现在清晨睡醒时的低沉的声音又慢慢道:“乖猫,天还没亮,再睡会儿。”嘴唇贴着他的额头动,感觉有些痒:“再睡会儿,天亮了我叫你。”说着手又搭回展昭腰侧,一股暖流似得内力淌了进来,腰部的酸涩感又减轻了不少。
展昭乖乖应声,把面颊贴在白玉堂的胸口,等他在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外面院子开始有人进进出出,然后有丫鬟来拍门送浴桶和热水。虽说两人都是男子,没有谁是夫君谁是娘子这一说,但是那一大早的茶种还是要有的。展昭难得的没有在赖床,爬起身时倒是觉着身上那些不适也已经都好了。
白玉堂一边给他系腰带一边问道:“如何?不疼了吧。”
“嗯。”展昭点头,耍宝似得朝他嘚瑟:“要不要小爷给你耍套剑法瞧瞧?”
白玉堂笑瞋他一眼:“老实些。”
大厅里展爹展娘和江宁婆婆早就在了,两人跪下奉茶,三个人喝得乐呵。展娘只抿了一口,就赶紧将两人扶了起来。地砖凉,一直跪着她心疼。
虽说这才成亲,可眼瞧着近了年关,开封府不能缺人,几人也只能收拾收拾赶紧启程回去。众人虽是不舍,但是展昭既然入了公门,便不能任意而为。展娘给收拾了行李,未到正午便将几人送到了城门口。
白锦堂腿脚不方便,一直坐在一辆马车上没下来,只是在白玉堂离开时又将他唤了回来,然后将一枚钥匙递了过去。白玉堂引马过去,伸手接了钥匙,面上表情带了些不可思议。白锦堂收回手,淡淡道:“你落下好几年了,为兄一直替你收着,以后有时间了回家住一阵子,你那院子一直打扫着,没有乱碰什么”说着朝展昭看了眼,道:“记得把那猫一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