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晚上喝着儿子送的酒时,康熙倒多吃了几碗饭,对着皇太后,二人也唏嘘了一阵子,当年抱在手里猫一样的娃儿也长大了啊,都懂得孝敬了,好事。康熙晚上睡下的时候就琢磨啊,儿子这么孝敬,得表示表示,第二天,便送了几个秀女去服侍十阿哥,嘱咐了内务府,先不许圆房,等十阿哥大好了才许同房!
八阿哥同九阿哥收到礼物的时候,便一起去看看十阿哥,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新鲜玩意,两个阿哥也商量了许久,最后还是八阿哥通透:“老十不是计较这些的人,我们去了他便高兴了!”
果然十阿哥见到哥哥们高兴的不得了,拉着哥哥们是知心话儿说不完,归根结底不过是怨恨那些把自个当做娇弱花儿的御医们!若不是他们危言耸听,十阿哥早就可以撒着欢地玩乐了。
明珠家里却是另一番天地,自从夫人故去,明珠的精神便减了许多,纳兰揆叙同纳兰揆方都越好了,彼此错开值勤的日子,每日里总要有个儿子陪着父亲身边,开导也好,陪伴也好,看着父亲泛着花白的辫子,做儿女的,哪个能忍心呢?
偏偏大阿哥同八阿哥要带着他们办差事,临出门,揆叙同揆方只得密密嘱托了夫人,留意父亲的身体。
等到二人回来,却是带着伤重的阿哥,人人都以为明珠是要支撑不住了的时候,他却偏偏精神了起来,不但开解自家的儿子不要忧心,主子吉人天相定然无事,纵使有事,圣上圣明,也定然不会胡乱怪罪的,倒叫揆叙同揆方松了口气。
而年节将近,明珠府里没了女主子,不过两个媳妇帮衬着处理家务,忙乱中也还算有序,明珠拈着胡子去礼部会见了康复的大阿哥,也得了几句对儿子的夸赞。
没过几天,纳兰揆叙便得了皇帝的恩典,由侍卫升翰林院侍读,充日讲起居注官,康熙另外挑了个纳兰家的孩子给大阿哥做近身侍卫,又提拔了几个纳兰氏的佐领,一时间,明珠再次回到了人们的视野内。
作者有话要说:哇咔咔,路考过来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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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忽于水底见青山(下)
话说索额图本就是天下第一鲁莽又胆小的人;拍脑袋做决定;拍胸脯做保证;到最后往往是拍屁股走人,大阿哥不算重伤的伤势不但没成全索额图的妄想;反而成全了明珠的复出,这足够让索额图恨得牙痒痒之余,没日没夜地担忧了。二人交手多年;索额图再自负也不得不承认;明珠是个人物!
可是当这个人物跟自己是死敌的时候;恐怕接下来的日子就要不好过了!幸好那些人都被处理干净了;不然若是被明珠抓到把柄;只怕自己要倒大霉!可是庆幸之余;索额图有有些悻悻然;为什么被皇帝起复的那个人不是自己?到底还要被惩罚多久?
而毓庆宫的皇太子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敬爱的皇阿玛最近最喜欢召见的人是禁卫军统领,这样的事实在某些人的别有用心下会被无限放大。
以母老乞还的高士奇,躲在远方仍免不了各种势力有意无意的刺探,可是得了皇帝御赐匾额的他,并不是惧怕明珠或者大阿哥的威势,高士奇出入内廷多年,自然明白皇帝的心意,大阿哥的能力气度都比不上皇太子,更何况皇帝处心要沿袭嫡长子以巩固江山,跟着大阿哥只会被带上条不归路。
是以不论是纳兰氏的远客,抑或大阿哥的密使,对着高府的门槛,都是不得其门而入!揆叙看着父亲悠闲地闲话着,心中着实不明白:“阿玛,那个高士奇已经赋闲在家,阿玛何必这样屈就与他?”
明珠斜了眼睛看看自己家儿子,心里感叹果然慈母多败儿,当年自己一穷二白时可是时刻不敢少想一步路的,看来儿子要自个亲自带着教导才好。
:“郭御史当年说他四大可诛不过是党同伐异,高先生曾任帝师,岂是你我可以妄度之人?”
揆叙挨着父亲坐下,就手给父亲续了杯茶,明珠见儿子听得出神,越发高兴:“你已经是皇上身边近臣,都说伴君如伴虎,日后有的你学的,你若是有高先生的一星半点,阿玛就不发愁了啊!”
:“那时皇上得了疟疾,刚刚康复,东北进了好人参,皇上还特地赏了高先生几斤,记得那时手敕上说:尔当宽心自养,不必多虑。”
揆叙心里一震:“原来高先生同皇上这样亲近?”
明珠点点头:“七月还赠了御制扇诗给他,就连这次亲征,都把人从江南千里迢迢叫回来带着,如何是普通人?”
:“想必高先生也是苦于身单力孤才甘心退隐吧!”揆叙沉吟良久才开口。
明珠满意地点点头:“你这话说得在理,皇帝也不是事事能如意的,高先生毕竟没有做孤臣的气度,何况他少年丧父,中年丧妻,晚年丧子,处事自然要通透些。”
揆叙低下头想想:“记得儿子听人说起过,高先生原是索额图的门人,不过后来已经势如水火,莫非阿玛还惦记着?”
明珠笑笑:“能有人给太子爷添添堵总是好的,也省得大阿哥成天四处撞壁,还不是我们跟着倒霉?”
大阿哥心里膈应,自然不会让其他人好受,不过几日,好几个冲撞了大阿哥的内侍就被捆着送到大公公那里挨鞭子。
大节将至,大阿哥忙得团团转,偏偏大福晋又受了风寒,大阿哥同自己福晋感情一向好,这时也着实着急了一程子,嘴角都起了水泡,看得惠妃娘娘是心疼不已,就连康熙看见了都特特赏了东西,说是大阿哥劳苦功高,为君分忧,独一份的五眼花翎就戴上了头。
一时间直郡王的门前连落脚的地儿都没有了,送礼的人恨不得堆起来,大阿哥主子脾气发作了,一个都不耐烦见,统统让人打发走了,不料康熙知道了,越发看重这个儿子性子梗直,可堪大用!连大福晋都得了太后的夸赞,只把某些人的鼻子都要气歪了。
八阿哥每天练字之余就是陪陪弟弟陪陪福晋,看看惠妃娘娘再看看家里的鹦鹉,日子悠哉极了。
十阿哥终于被御医们放了出来,每天下午的练武场上永远是十阿哥一个人的舞台,十三同十四除了喜欢骑大马之外,对于拉弓射箭还没有这么大的兴趣。
可是八阿哥记得印象里十三十四都是军事天才,怎么小时候一点看不出来?那两个玩着骑马打仗的傻小子后来真的就能开疆拓土了!可惜八阿哥不长于军务,不然他也有心带着两个幼弟去演练一番,人才嘛,都是从小抓起的!
也想过让十阿哥带着点弟弟们,十阿哥摸摸鼻子,小狗般的眼睛望着八阿哥,八阿哥自己就不好意思地笑了,是啊,老十也大了,哪里有耐性去带娃娃呢?于是八阿哥只好望着弟弟们指望他们自学成才了。
等到大阿哥终于忍不住拉着八阿哥诉说着高士奇的不合时宜时,八阿哥才发现自己这个大哥真的是成熟了,都懂得借力使力了!好现象!
大阿哥的唾沫星子很克制地飞溅着,八阿哥听了他头三句话就专心研究大阿哥身上的郡王服色,青狐皮端罩里露出了蟒袍上的金黄衬里,看着挺喜庆的。
等大阿哥停下来喝茶,八阿哥才缓缓接话:“大哥还是心急了些,这样的人得徐徐图之,抓住他的软肋再下手才见效!”
大阿哥恨恨地说:“那个老油条,滑不留手,皇阿玛又护得紧,哪里好下手。”
八阿哥也记恨皇太子对兄弟下狠手,险些害了弟弟的性命,悄悄附耳到大阿哥耳边说:“大哥,明天你去问书房的太监悄悄记一下书房里的书画!”
大阿哥唔了一声,没做声,八阿哥声音更低了,只是带着笑:“信我一次吧,大哥,弟弟哪一次害过哥哥你啊?”
大阿哥锤了一下在八阿哥的肩膀,看着他缩着脑袋呼痛才说话:“又乱说话了不是,哪一次没信你,可是这没头没脑的总得给个说法吧!说,什么缘故?”
八阿哥被大阿哥抓住不停地呵痒也不肯透露天机,大阿哥玩够了,也只好丢开他,等明天揭晓谜底。
大阿哥一向是康熙眼里的宝贝儿子,眼下又刚刚封了郡王,自然多的是溜须拍马的人,这样不费力又讨好的差事多得是人抢着干,第二日下午,大阿哥手上就有了一份完整的书房书画清单。
八阿哥神神秘秘让身后的伴当把手里的匣子打开,一幅幅拉开给大阿哥看,大阿哥虽然没有四阿哥那样爱好这些东西,可是基本的鉴赏力还是有的,立马就看出了问题来了。
:“八弟,你的意思是那姓高的忽悠咱们皇阿玛?”大阿哥突然就愤怒了,在他心中,康熙的地位那是挺高的,哪里容得别人这样戏弄?
八阿哥忙按下大阿哥:“大哥,这也说不定,搞不好是皇阿玛同他唱的双簧,只是这种事不好公诸于众,你要是拿着这个短处,不怕那高士奇不乖乖服软。”
而远在江南的高士奇接到了各地画坊的拜会帖子,自然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自己一生清廉,只是偶尔糊弄点皇帝的银子,这事虽然不大,可是闹出来还是自己难看,想想皇帝虽然对自己恩重,可是那几个皇子没有一个懂得尊师重教,何必护着呢?
狠狠心,就随了大阿哥的意思,放手让他们闹吧,自己孤家寡人的,难不成索额图还能把自己如何?
于是一部《左传》就跟着高士奇年节的请安折子送了上去,皇帝接到故人的问候自然开心,重读当年的旧书,各种滋味涌上心头,挥笔写了诗赠故人:廿年载笔近螭头,心慕江湖难再留,忽忆当时论左国,依稀又是十三秋。
未几,康熙就宣布贵人郭络罗氏所出的皇六女被封为和硕公主,下嫁喀尔喀郡王敦布多尔济,如此一来四部归心,漠北平定无忧!
皇帝接着又宣布正月要巡幸五台山为万民祈福,命皇长子直郡王带着大学士伊桑阿代替皇帝主持祭金太祖、世宗陵的祭礼!
皇太子搂着自己的世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