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在京城就安全吗?自古帝王无情,当初要杀他的那道圣旨,也许不一定就是假传的吧?哪有大臣如此大胆,不仅假传圣旨,更要谋害王爷,这不是自寻死路吗?该死的!如果是这样,那他不是危险了吗?
想到这里,教主再也坐不住了,将手里的暖玉娃娃往怀里一揣,起身就往外走。
“教主……您这是?”门外的落月试探着问道。
“本座下山一趟,一两天就回来,不要告诉任何人!”教主冷声道。
“是,奴婢知道了。”落月偷眼看了看教主的神色,长舒一口气,终于坐不住了吧,教主的定力有时好得还真是让人很无奈啊……
东方不败越过数十丈高的城墙,沿着寂静的长街走了一长段,看着二十步以外规模装扮与皇宫有得一拼的永靖王府,不由得顿住了脚步,不知道被多少人捧在手心里呵护大的人,却给他在黑木崖上干苦力,真是太难为他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这会儿不知道睡了没有,有没有在想他……
没等他想好是不是要进去,迎面却走来一个穿着轻衫常服的年轻人,虽然是常服,可是从衣料来看,也是这京里的贵人之流,看起来也是二十出头的模样,容貌端正,透着几分宽容大方,和一股常人身上没有的威严庄重。
“是东方先生吗?”来人不似询问,倒似有些笃定地道。
东方不败微微愣住,这人如何识得他?
许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来人解释道:“东方先生不必惊讶,在下是永靖王的二弟,常听他提起您。”
“你是……皇帝?”东方不败诧异道,他向来与朝廷没有什么交集,而且这么多年早就唯我独尊惯了,难不成现在还要他对别人三跪九叩?
他微微笑道:“东方先生不必拘谨,我们今日的相见,纯属私人之间的交流,与朝政没有关系,先生不必拿朕当皇帝看待。”
皇上既然发话,东方不败也释然道:“不知皇上有什么要和在下说的。”
“先生是来看我大哥的吧?”皇帝了然笑道。
东方不败坦白地点点头:“是,他回来已经有些日子了,我想知道他好不好。”
“你是不相信朕,怕朕害他吧?”他一针见血地道出他的心思。
东方不败仍是坦然答道:“没错,自古帝王无情,我是不放心那个傻瓜。”
皇帝忍不住笑了:“你竟然叫他傻瓜?朕的皇兄聪明绝顶,整个大明朝恐怕没有第二个人敢这样叫他了。”
“他是聪明,可是太没心机,容易相信别人,旁人若是想害他,很容易。”他皱眉道。
皇帝点点头:“你说的是,正好,朕也要去看他,不如我们一起吧。”
东方不败犹豫了一瞬,点点头,跟上了他的脚步。
只见皇帝绕过正门,径直向后院走去,东方不败有些困惑地皱了皱眉。皇帝看出他的疑惑,忍不住笑道:“不怕告诉你,这永靖王府的守卫可比皇宫还要严密,连朕都进不去,你要是想看皇兄就和朕一起爬墙吧,运气好的话也许能够见到他。”
东方不败脸上的表情更加怪异了,皇帝只是笑而不语。
来到一处偏僻的矮墙,皇帝轻身一跃便借着矮墙,上了最高处的屋顶,东方不败跟着他上去。
伏在屋脊上,能够看到空旷的院落,地上铺着绿油油的青草。院子里没有人,除了夏日的虫鸣,其他一切都很安静。
皇帝低声道:“你很奇怪吧?其实自从皇兄把十三太保送给朕后,这偌大的永靖王府就一个侍卫都没有了,朕一直觉得王府太空,加上皇兄也不到二十个人,可是这里从来不会让人感到空寂,朕以前很喜欢来这里,可是现在皇兄一生气,朕可连大门都进不了了,皇兄五岁的时候,有一次西藏土司差人来京,带了很多新鲜玩意,皇兄什么都不要,却指名要十头西藏犬獒,西藏土司立马就让人送来一窝子刚出生的小犬,皇兄一直养在身边,结果这些小犬长大之后,个个凶悍无比,别说一般人,就是那些武林高手,也会顷刻之间被他们撕成碎片,不知道皇兄有没有和你说,他还养了个儿子,是一头白色的灵虎,威猛无比,是皇兄小时候出去玩从狼群嘴里救下的小虎崽,他一直当儿子养着,亲得不行,皇兄不喜欢朝中那些一天到晚巴结他的闲人,所以除了王府中人,其他的门都进不去,就会被他的宝贝们咬死,就连朕都不能例外呀……”
没过多久,就见杨涟穿着一身轻薄的常服,身后跟着一头大半人高的白虎,走到草坪上坐下,杨涟郁闷地白了它一眼:“你小子烦不烦?爸爸想一个人清静会儿,你老跟着我干什么?”
“嗷唔”, 白虎十分委屈地低吼一声。
杨涟揉揉它脑袋:“你还不乐意呢?爸爸心里都烦死了……”
白虎卧倒在地上,杨涟顺势靠在它软乎乎的肚子上,“小白,你说皇弟他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出去?”
“呜呜”,白虎低低地应道。
杨涟挠挠它雪白的肚皮:“你也这么想吗?那个没有同情心的臭小子,明天我进宫,一定要揍扁他!”
……
皇帝闻言,看着边上的人不由尴尬地笑了笑:“让先生见笑了。”
“不敢,不过你们兄弟感情看来真的很好。皇上今天在这里等我,恐怕不只是想带我见见他这么简单吧?”东方不败直白地问道。
皇帝点点头:“其实朕也只是好奇,能让皇兄如此执迷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东方先生,我们聊聊吧。”
东方不败看了眼已经靠在白虎身上睡着了的杨涟,翻身下去。
走在寂静的街道上,两个至高无上的人,就闲闲地聊了起来,皇帝微笑道:“正如你说的那样,皇兄他比起我们其他兄弟确实单纯得很,所以无论父皇也好,朕也好,都希望把他好好地保护起来,不让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就算知道朕与万妃的仇怨,你也大可以不必疑心朕,上一辈的恩怨,早就该了结了,况且朕和大哥的感情,是没有人能够明白的,朕的一切就连朕的命都是大哥给的,父皇生前最爱的女人是万贵妃,也就是大哥的生母,而朕的母妃不过是宫中一个普通地女官,怀上朕也不过是因为父皇酒后乱性的一次意外,母妃知道贵妃容不下她,所以她甚至不敢让父皇知道朕的存在,偷偷将朕藏在了皇宫的偏僻角落一个叫安乐堂的地方,朕在那里一呆就是六年,直到朕六岁的那一天,皇兄偶然经过,将朕从里面抓了出来,他见了朕就弟弟弟弟地叫,他不嫌朕脏,就是一直抱着朕,谁拉他都不松手,贵妃很生气,想了各种办法要除去朕,是皇兄,他和朕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任何吃的东西都会自己先尝过,才会让朕吃,直到有一次,他为了让贵妃娘娘不再加害于朕,竟自己弄了毒药来吃,差一点就丢了命,从那以后,贵妃娘娘终于承认了朕的身份,再也不敢加害于朕了,后来,皇兄一直都很照顾朕,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先拿来给朕,再后来,就连皇位他也送给了朕,那个神神叨叨的道士,朕早就知道是皇兄找来的骗子,可是朕没有拆穿他,没错,朕是想要皇位,非常地想要,无时无刻不想要,因为六岁前的那一段日子实在是太辛苦了,虽然朕做了太子,可是你说的没错,不仅你会猜忌我,父皇也会,皇兄是他最爱的儿子,又是皇位最理想最正当的继承人,他当然会怕朕害他,所以他将大明朝将近大半的军权都交给了皇兄,还给了他号令全臣的密旨,可是他果然是个傻瓜,寻得朕生辰的那一天,他不仅当着朕的面将密旨烧了,还把那半块兵符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了朕,怕父皇生气,他还要朕保密,朕答应了他,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有知道皇兄的兵符早在很多年前就在朕的手里了……”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东方不败心中忍不住骂了那人几声,果然白痴到家了。
皇帝停止回忆,却仍带着温馨的笑容道:“朕只是想请你放心,朕只会保护他,不会伤害他,皇兄给了朕从父皇和母妃那里缺失的温暖和关爱,是朕这一辈子最感激也最珍视的人。”
“我还是不明白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东方不败心中微有些忐忑地道。
皇帝点点头:“其实朕也不知道到底想和你说什么,聊聊不好吗?你难道不想多了解皇兄一些吗?”
“是啊,我确实不了解他,他是朱佑桁,不是杨涟。”他神色复杂地道。
皇帝摇头:“不,他是朱佑桁也是杨涟,皇兄最珍贵的地方就是他很真,所以无论是朱佑桁也好,杨涟也好,都是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虚伪,他对你隐瞒的,只是一个名字,他永远都是他,你可知道,当朕听说他在黑木崖上受苦受委屈时,第一个想法就是立马发兵,铲平黑木崖,皇兄他从小到大都被数不清的人捧在手心里疼,整个大明朝,甚至没有一个人敢跟他说半句重话,可是他竟然在黑木崖一呆就是四年,四年里他受的苦恐怕比他一辈子加起来的还要多,东方先生,朕很在乎朕的皇兄,所以,朕会尽全力给他世上最好的,朕会给他世界上最安逸奢华的生活,会找到世界上最好的妻子来照顾他,会让他一世无忧,而且以他的才华,若是用对地方,更加可以名垂青史,被人千古传颂,这样的完美人生,东方先生是不是也觉得很好呢?”
东方不败认真地点点头:“是很好,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会离开他。”
皇帝摇摇头:“不,朕要的还不止这些,朕还希望先生能够帮帮皇兄。”
“怎么帮?”紧握住的双手因为用力骨节已经微微泛白,可是手心的疼痛却仍然无法安抚内心的痛楚。
“朕想你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