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为何今日却要随这新入门的道末师叔去他在凡世间的住处?当真是古怪,他却不知,天衍今日的一言一行,尽都是为了他日后入世之时的那段缘法。
道末闻言自然是大喜,连忙点头,先且告罪了去那边通知几个晚生后辈,没经天衍同意,却没敢说他拜了师尊,只说这两位救他性命的世外高人被他请动,愿意随他回去小住几日。道末柳阳明的几个后生晚辈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他们也都感激那白发高人救了长辈一命。
于是柳阳明带了天衍和天启两人,一路从秦岭赶回了京城首府。
诸人一路行来,倒也没甚事端,安稳回了北京城。
进了京城,一行人便直入了郊区的一处住所,内里小院阁楼散落,布置别致,景色秀丽。
入得内里,柳阳明亲将天衍祖孙二人送到了一栋清幽小院的门口。
柳阳明将两人迎入小院之中,穿过了中间的一个天井,一处园门,进入到后面的一个幽静院落之中,有草,有树,还有石桌椅,院落外侧一道石台,颇有古风。
柳阳明尽心安排那两人住在此处,而后自然是严令任何人去打扰天衍祖孙。之后他自己也早早得便去休息了,这一次外出,在秦岭一番颠簸变故,差点要了他的老命,而后又陪着天衍,自然不曾休息片刻,此时安顿妥当,顿时感到通心劳累,所以一旦安排妥当天衍祖孙,他马上便去静坐疗养。
那随行众人各自回了住所休息,自是不便再提,如此,就是一夜。
第二日清晨,按着天衍的吩咐,柳阳明早早得就来了天衍祖孙静修的幽静小院。
等他到了之后,却发现天衍早已在院落外侧的石台上盘膝坐着,柳阳明赶紧上前拜见:“师尊恕罪,道末来晚了!”
天衍不语,只是面朝东方静坐着。
柳阳明不敢打扰,只是垂首盘坐在一旁,却发现在小院内侧的石椅上,坐着一白衣长发的少年人,却是那天启师侄,此刻天启亦是面东而坐,静坐不语,神色不动。
过了片刻,等朝阳初生,金光突现的刹那,道末发现一个光点从东方瞬息而至,被天衍道人吸入了天灵之中,这才晓得原来天衍是在做晨间修行。
而另一边的天启虽然心中也着实想吸纳那一点赤炎真火,却碍于柳阳明在附近,而这柳阳明也是修行之人,所以就没有运行功法,只是一直静坐参悟,运转本元木灵,这同时,一些怪异的元气自周遭空间之中涌入他周身万千毛孔,这些元气一入体内,尽皆被他的本元木灵化去,融入了肉身之中,庞大的元气炼化之后,肉体之中荡起一丝元气化去后剩下的精炼元灵,淬炼着本元木灵。
道末自然察觉不到那元气波动,就是因着元气流动带起了一些灵气流转,他也分辨不清其流转始末。莫说是他,即便天衍道人也察觉不出天启周遭的元气波动,不过到了他那等境界,总能察觉出一丝微妙的不同来。
等过了片刻,天衍行功完毕,回身看着那道末柳阳明言道:“你刚才所见就是我道门的早课,吸纳朝阳初升时的那一点太炎之精,与修行大有好处,可助你打熬肉体,凝练灵液,以结金丹!”
道末点头受教,接而,天衍天衍道人面上神情一整,道:“修行一道邝日持久,随个人机缘和资质各有不同。一般人被引入修行一道后,只要勤勉修习,刻苦功课,随着时日积累,功侯的进步,自然能灌溉五华,植入灵根,凝出本命金丹,修至合精期大乘境界。而要想再进一步,由本命金丹化出道体元胎、跨入合神期却很是艰难,有些人修行一生,也化不出道体元胎,终生都无望去融合本体七魄。而化出道体元胎跨入合神期的修行之人则登堂入室,得以开始真正的道门修行,开始融合七魄。虽然按着各人的资质、修习功法以及辅助的丹药不同,修行速度总有些差别,不过大多得乐道体元胎之修士只要勉力而为,总能融合英魄、精魄、中枢魄,达中枢境,这已是中乘道境。”
天衍道人微微一顿,接而道:“少数天资聪颖之人可融力魄,冲破气窍,修至气境,开始融合气魄。到此时,寿元大涨,除了修士劫运之外,几乎有无穷寿命。只不过,若要想再进一步,冲破气窍跨入灵慧境,却比当初由本命金丹凝出道体元胎、由合精期跨入合神期还要困难百倍不止。所以,大多数修行之人终生都无法冲破气窍,比之凡人也不过多出一些寿命,在那无穷劫运之下,终究还是难脱轮回之苦。而若可冲破气窍,跨入灵慧境,则修行步入上乘道境,仙道可期,有望飞升上境,成就天仙大道,享有无量寿!”
讲到此处,天衍道人看向如痴如醉的道末道人,言曰:“你年岁已大,虽有些根基,却是薄弱之极,修行要较他人艰难许多,日后务要勤奋修行,一心参道,方有可能得上乘境界,你可明白?”
道末道人连连点头:“道末定然不敢辜负师尊栽培!”
天衍道人点头道:“如此甚好,今日我便先为你讲解本门合精期的修行道法!”
这一卷道法开讲,就是整整一天,直到得傍晚时分,天衍方才将这一卷道法尽数略讲了一遍,那道末有甚不明之处,先且记了下来。
等天衍停讲,道末退出小院之时,他才注意到那天启竟然一整日都坐在那里,右手上拿了一把圆柄的黝黑刻刀,左手中却是一块黝黑的木头,似乎是要雕刻,然而这一整天下来,天启也未刻出一刀。
道末刚刚入门,与天启并不熟悉,是以不便相询,只是心下觉得古怪,也暗自记住了这天启小师侄喜欢雕木。他感激天衍道人授他道法,心下也喜欢天启,便暗自琢磨:日后要好好留意一番,看哪里有上好的木头,也好搞来送给天启,这孩儿看着着实让我喜欢。道末心中有这念头,自不会提出来,只是躬身告退出了这小院。
当晚回去,道末便打坐调息,心境越发通明,灵根调和,四道灵液各循其道。
第一册 洪荒法相 第三章 净土黑木
虽然日头仍未出来,天却已亮了,天光淡然而清冽,在秋风之中微微飘荡着,破碎的荧光将天地之间映照得一片清明。
这已是第三日的清晨,道末柳阳明依旧在日升之前便到了那小院之中,小心得侯在做晨间功课的天衍道人之畔,余光也注意着一旁面东盘坐的小天启,他对这孩儿着实投缘。
有了道末柳阳明在旁,天启自然不便吸纳赤炎真火,不过他心中倒也不恼,对这道末道人,他心中莫名得也怀着几分亲近。这却是前缘因果牵引了,这是后话,此处先且按住不提。
天衍吸纳了那一点太炎之精后,行气半晌,随后转身过来,指着石台的一角,要道末盘坐下来。
道末依言盘膝而坐:“师尊,我昨晚打坐行气,功效非常,四色灵液尽皆循其规矩,不过灵根之上四色灵液的孕育元窍却难以辨别得清楚,难以巩固这四色灵液之根本,不知是何缘故。”
天衍运心念道法,开了天眼,细细一看,便看出了几分端倪,心中了然,于是开口道:“你无须惊慌,尽都是由于你先前修行法门不对,只要你循着我传你的这卷道法潜心修行,重铸灵根,一切自然回归正规。”
道末听了天衍教导,知道师尊一切了然,心下也就少了惊慌,垂首恭声道:“谨尊师父教诲!”
而后道末又请教了几个不解之处,便告退了出去。
道末出了小院之后,心头还是思索适才师尊所讲的那几处精义,越是思索,便越是觉得师尊所传道法玄奥之极,只领悟得其中一二,便让他有茅塞顿开之感,心中着实欢喜,到了他这般年纪地位,尘世间已无甚留恋,而今仙道有期,当然免不得欢喜。
他这一沉思,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僻静处,身前不远有一红木小楼。
仰头看到红木小楼,道末微微一愣,此处乃是他早先里每日都来的藏经之所,乃是他这些年搜索而来的各种经书奇物,之前他未遇天衍,天天都在此处参悟,今次回来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过来。
看着那红木小楼,道末心头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了一桩事情,面泛喜色,赶忙就快步走了进去。道末径直上了二楼,走到那后堂里侧的一张紫木大桌前,看着桌上摆着的一个红木小盒子,盒子上面画着一些经文,他打开那盒子,里面显出了一截黑色枯木。
这黑色枯木卖相不佳,表面上坑坑洼洼,便仿佛一截枯木树枝一般,不过细细一看,就能发现那枯木表面的坑洼之中其实隐隐流动点点黑色光华,很是是奇妙,若是哪在手上,更是让人大吃一惊,因为这么小的一截不甚起眼的枯木,竟然有近百斤的重量,即便是一个成年人,若没有修行,都难以一手拿得起来。最奇妙的就是,这截枯木总让他有些害怕的感觉,采气修行时,必须得将它置入原先的那红木小盒之中,否则心头总是惶恐不安,难以入定。
道末此刻却没有多想那许多,只是觉得这木质特殊,可能那天启师侄会喜欢,他却忘了这木质让他难以入定修行的古怪,只觉得天启可能喜欢这怪木。他一手将那黑枯木取了起来,看了几眼,而后装入小盒中,笑着取了,便下了楼。
道末下了楼,便又沿着来时的原路返了回去,到了那清幽小院之前,叩门轻呼:“师尊,弟子有物相呈。”
院中的天衍自然知晓道末过来,不过他却不知道末此来何事,只觉得心头忽然一跳,细细一推,却也推算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惊异,以他的修为,推算道末如此修为之人,本该是有极大的可能推算成功,而先前的推算也尽都不错,不想今次却推算不清了。
等到道末叩门说有物相呈,天衍灵光一现,眉心灵光大放,顿时了然,今次的异常定然与道末要呈送的物事有极大关系,不知到底是何物,竟然能有如此奇效。
*****
再说天启,自道末走了片刻之后,他终于收起了手上那两天也未曾雕刻的木根,运起黑木经法门,冥思入定。过得半晌,他忽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