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态废话居多,但没有强行指出是气修,这表面上就算公正了。
一边说,他一边就想将留影石递给南忘留观看,常执掌见状急了,“路上人……不能给他们看。您这仲裁者心里有数就行了。”
对隆山来说,手里的留影石也是奇货可居的。
留影石的图像不是特别清晰,但是真要琢磨,也能得到不少线索,若蓝翔真的被袭击了,那么定然会关心冒名袭击隆山的人——针对两家的袭击,很可能是一家所为。
据说东易名很爱惜弟子,想要搞清楚袭击者的路数,还不得求着隆山?
路长老想一想,将留影石递还。然后看向南忘留,“南执掌有何说辞?”
“还请路长老观看。”南执掌下巴微微一扬,她身后的侍女走出来,一拍储物袋,放出了一具尸身和一个首级,“这便是袭击我蓝翔弟子的凶手……已然伏诛。”
跟隆山派想的类似,蓝翔只说凶手伏诛,也没把尸身展示出来,这是面对上门长老,才拿出了硬货,而且他们不怕隆山看到。
路长老看了两眼,猛地眉头一皱,盯着那人头,惊讶地发话,“浪子剑……许庞统?”
许庞统是散修,出身来历不明,曾经被短期聘为某封号家族的供奉,整日流连花丛,后来因为这个爱好导致了疏忽,使得主家的嫡长子惨死在仇家手上。
这个保护不力的罪名,是铁铁的,主家大怒,要追究他的责任。
他却有异术,不受誓约束缚,直接仗剑杀出,自此就浪迹江湖。
所幸的是,主家那边考虑此人是孤魂野鬼,全力对付的话,自家子弟难免可能被报复性的攻击杀伤,所以只是将他的劣迹公布出来,并且出了一个不算高的赏格。
当然,赏格不高,对很多人来说也算是一笔横财,尤其还有人看不惯他违背誓约,所以他还是受了几次偷袭,怎奈此人狡猾如狐,不是反杀了对方,就是仗剑突围。
这几次战斗,使他成为了众人眼中的难缠人物,在西疆,他的名声不算小。
“许庞统?”常执掌闻言,也倒吸一口凉气,他真没想到,蓝翔居然连这样的人物都杀了。震惊归震惊,下一刻,他就马上表示出不满,“这哪里是我隆山的?”
“不是你隆山的,就不能是你隆山雇佣的?”南忘留嫣然一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温婉模样,但是她的话,却恰恰相反,直接影射对方曾经的卑劣行为。
“反正你们做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需要我挑明吗?”
隆山当然不敢让她挑明,他们可是延聘了高手,在隆山地界埋伏的,尤其要命的是,其中一个要紧人物,现在已经加入隆山的阵营。
这场谈判,燕上人并未到场——隆山和蓝翔都努力表示出本分,邀约外人助战是一回事,该不该摆到上门面前,那是另一回事。
其实白驼门对这些情势,也相当清楚,不去触碰这些龌龊环节,不过下派若是敢摆出来说事,那就是挑衅上门的忍耐力了。
“你所说的,我们完全不知晓,”常叔欣直接一口否认,但是他也不敢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而是又开一个新的话题,“你随便拿个天仙的人头,就敢说此人冒充我隆山……南执掌,这种死无对证的话,你也好意思说?”
“若不是撞上了,我蓝翔会煞费苦心地追杀浪子剑?”南忘留冷笑一声回答,“这人并不好杀,大家都知道的。”
陈太忠听着他俩的辩论,觉得煞是无趣,然而猛然间,他觉得一股气机正对着自己,忍不住抬眼一看,却发现路长老正斜睥着他。
(眼睛有问题,更得晚了一点,抱歉,不过还是要召唤月票和推荐票。)
第五百五十七章看热闹
路肖杰此来,是为压制两派的纠纷,是公务。
但是同时,他个人也有点惦记的事,他相当好奇:东易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两人曾经在隆山剑派里擦肩而过,他摆出了上门的架子,对方却是极其不买帐,甚至还出声要挟,要他小心路家的老少。
这话令路肖杰相当地不满,但是曾经的马师兄,已经悟真的马真人说了:你估计斗不过他。
马师兄是一直凌驾于他头上的天才,就算被逆徒暗算三百年,不但照样悟真,还晋阶了二级玉仙,那么对于其眼光,他也不能不服气。
再加上,东易名看在自己上门长老的面子上,从隆山离开,他虽然心里有点不爽,却熄了叫真的心思——为了一点口舌之争,实在划不来。
但是这次来了,他就想看一看这姓东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粗粗看去,这是一个黑脸大汉,跟隆山弟子形容的矮壮汉子,一点都不搭调。
不过,想到燕上人那肯定的语气,以及现在燕上人进了隆山阵营,路长老忍不住要暗暗地感慨一句:好精妙的易容变形术。
他还想再看一看,此人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么跋扈,如果真的跋扈得过头了,他身为上门的调解使者,也可以安一个“捣乱协调”的罪名,让白驼出动精锐战力,将其斩杀。
然而,此人自打来了之后,就是低眉顺眼一言不发。隆山所有的发言。都被南忘留包了。而他总不能说:南执掌你住嘴,让黑脸的那厮说。
南忘留身为一派的执掌,遇到这种两派之间的纠纷,她是规则认定的第一发言人。
看到南忘留一个女流之辈,言辞锋利地迎战隆山常执掌,路长老就又忍不住生出点好奇,想看看这东易名的反应。
殊不料,他一眼望去。那东易名就感受到了,也抬眼看过来。
他很自然地转开目光,心里却在想:这厮还真的不简单,不过,他不是脾气不好吗,怎么会这么平静呢?
陈太忠哪里是平静,他根本是看笑话一般,看着两边的斗嘴。
真的是太好笑了,隆山的反应,根本就是无脑反派的典型——你们只是猜到。幕后可能有其他黑手,殊不知。冰泉现在的价值,早就不是你们所掌握的那些了。
这些内情,南执掌是清楚的,但是她努力地在细节末梢上锱铢必较,表情极其生动和丰富,偶尔表现出一些沮丧和惊愕,也是非常地自然。
女人果然是天生的演员,陈太忠心里,忍不住要吐槽一句。
争执了大半天之后,在路上人的“高压”之下,两派最终达成了初步意向。
蓝翔已经占领的绫阳和轻川两城,算是正式归到了蓝翔的有效管理范围内,靖原也给了蓝翔,至于说野山,隆山争取到了在野山边缘一线的守卫权。
野山地界的其他范围,则是作为蓝翔和隆山的缓冲地带,蓝翔拥有管理权,但是隆山拥有进入的权力。
这些条例,看起来蓝翔有点吃亏了,实则不然,承认管理权,其实就是承认了蓝翔对野山的实际掌控,至于说隆山弟子有权力进入——哪个宗派的地盘,会全面禁止其他宗派弟子入内?
说穿了,就是隆山只得了一个书面上的面子,表明此地还有一些争议,但是,谁又会在乎什么争议呢?
宗派之间,关于资源和地盘的争夺,靠的就是实力,有实力,不是你的你也能抢过来,没实力,是你的也会成为别人的。
此次地盘大战,就充分地体现出了这一点,蓝翔不但收回了所有失地,还占据了磐石的大块地盘。
关于冰泉城的势力划分,成为了两派最后争夺的焦点,最终的谈判结果是:万年冰洞一带,以及叶家,归隆山管理,其他地界,悉数划给蓝翔。
隆山对这个结果,其实是不满意的,但是这是他们在上门的干预下,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维系住了万年冰洞这传统资源,在蓝翔的实际控制范围内,插了一根钉子。
陈太忠听到这结果,越发地想笑了,不过他努力地控制住了——闷声发大财才是正理。
但是他不出声,不代表别人会放过他,常执掌目光一转,盯着他阴森森地发话,“东上人,我隆山已经让了五城之地,藏书阁的书籍……什么时候还来?”
“这我哪儿知道?”陈太忠终于出声,他懒洋洋地回答,“也许三五个月,也许三五年……这样吧,以百年为期,你藏书阁的书,肯定帮你追回来。”
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来得及整理从隆山抢来的书籍,一来是他有点小忙——不但要自己修炼,还要指点蓝翔弟子,二来就是……隆山的书简,真的是太多了,他看不过来。
无锋门的藏书,他看了一万多,蓝翔的藏书和心得,他看了差不多有三万块玉简。
而隆山的藏书,起码有五万到八万块玉简,具体数量,他没数,只是粗粗地估了一下。
陈太忠甚至心里有点愤懑:你一个小小的称派的宗派,弄这么多书干什么?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意识到,抢夺隆山的藏书阁,是他修炼生涯中的一个转折点——确切地来说,是他读书生涯的转折点。
他立誓收集风黄界所有功法,但是风黄界的功法,实在太多太多了,他或者抢得过来,但是……根本看不过来。
地球上有个词,说得再明白不过了,穷经皓首,前人的著作太多了,老死都看不完的。
既然死活看不完,就不用着急看书了。
当然,陈太忠许以百年之期,也是有意恶心对方——我不是不给你,但是你得先等着。
“一百年……阁下这么做,未免有失厚道,”隆山的太上有点不能忍。
“东上人也没说一定要一百年,他只是谨言慎行罢了,”关键时刻,南执掌又出来顶上,她冷笑着发话,“你不会以为,是东上人劫了藏书阁吧?”
不是他劫的,才有鬼了!隆山的两名天仙,气得差点跳起来。
不过怎么说呢?有些事情,看破不要戳破,看破无所谓,戳破的话,后果不太好控制。
所以常叔欣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事实上,身为一派的执掌,还有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忍气吞声地发话,“南执掌……我终是让出了五城之地啊,是隆山罪人。”
“那你可以选择不让,”南忘留冷笑一声,绵里藏针地回答,“我主要是对郭执掌不满,他侵吞蓝翔了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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