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也没有表明身份,不过纯良已经赶了回来,就趴在他的肩头,看到这只白色的小猪,有几名消息灵通的人族奴隶,已经确定了他到底是谁。
于是就有人提出:我也是家族子弟,能否让家族送来赎金,免去我的苦役呢?
“这个不可能,”陈太忠很干脆地摇头,“我不要赎金,就要你们干活,不过你们家族若是愿意多派几名子弟来,帮你干活,都可以算在你头上。”
这是幽冥界的现状,在两界通道没打通之前,这里注定是地广人稀,每一个劳动力都很重要,要不然也就不会有那种高价的职业挖矿队伍了。
奴隶们也都知道这个道理——若是幽冥界人手宽裕,青罡门又何须冒天下之大不韪,使用他们这些被强行奴役的修者?
陈真人的回答不是特别正义,但却非常合情合理。
不过,身后势力大的修者,会受到一定的照顾,那也是必然的,除了南郭易勇之外,还有一个高阶灵仙,也没被下奴印——此人出身于南荒靖海侯府。
南郭易勇信誓旦旦地向陈太忠表示,靖海侯跟镇南公是不对付的,真人你既然招惹了镇南公,给靖海侯留点面子,总没有坏处。
陈太忠听从了他的劝告,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不想给任何人下奴印,但是他孤身一人分身乏术,实在不想再看到任何的变数了。
那么,他就宁可辛苦一点了。
然后他就拿出灵谷来,让那些奴隶饱餐了一顿。
陈某人的灵谷名声在外,不但能果腹,更能供应大量的灵气,这灵气对一般的天仙来说,或者不值一提,但是对灵仙来说,效果是极为明显的。
很多奴隶在被奴役之前,就很久没有吃过灵谷了,被奴役之后,就更是想都别想,猛地吃到这样的灵谷,有四五个人,吃着吃着就流下了眼泪。
这帮人该怎么处理呢?陈太忠一边喝茶,一边苦恼地叹口气,他原本想着,是要将青罡门折腾个底儿朝天,然后才肯收手。
但是把这帮人撂在这里,也不是那么回事,须知这里并不是多么安全的场所,游荡异族、修者小队甚至官方的巡查,随时都可能过来。
最为要命的是,他手头就没有信得过的人,除了这些人族奴隶和异族奴隶,还有四个官府的人——这四个人也是很大的变数,虽然被他下了奴印,但是奴印这东西,是可以强力破解的。
而这四人在他折腾青罡门的过程中,是起了相当作用的,他想下些手段,又做不出来。
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先把奴隶们带回去才好,至于跟青罡门的旧账,可以慢慢地算,幽冥界虽然大,青罡门的地盘却是死的。
他正坐在那里思索,南郭易勇走了过来,抬手一拱,“见过陈真人。”
这时没了外人,陈太忠也懒得否认,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我给你们时间,是让你们恢复体力的,你过来做什么?”
南郭易勇又抬手一拱,恭恭敬敬地回答,“家父南郭俊荣,早些年见过陈前辈的。”
“嗯?”陈太忠眉头一扬,诧异地看此人一眼,“你是旺泉城主的儿子?”
他对南郭俊荣的印象,还是相当深的,此人不但帮他办过身份牌,还曾经试图替家族招揽他,对他算是有恩。
“在下是庶出,”南郭易勇叹口气,“家父已然陨落在同污魂位面之战中。”
陈太忠闻言,也叹一口气,“故人之子啊……”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敏感消息
陈太忠不想了解跟污魂的位面之战,但是听说这个赏识自己的人死了,他还是有点唏嘘。
当初南郭俊荣是以绝对俯视的姿态看他的,他现在有足够的资本俯视对方了,还想着回头有了机会,让这厮也尝尝被俯视的滋味。
没错,陈太忠就是这么喜欢斤斤计较,他对旺泉城主的印象不错,但是失去的面子,也是要找回来的。
可惜这厮不给他找回面子的机会,沉默良久,他出声发问,“是因为他死了,你才被派来幽冥界的?”
“我是第二批来的,”南郭易勇苦笑一声,“我是庶出,是家父的第六十七子。”
尼玛,真能生啊,陈太忠的嘴角扯动一下,不过再想一想,他见南郭俊荣的时候,人家已经是中阶天仙了,起码活了几百岁,又是城主,有几十个儿子,倒也不足为奇。
这么多儿子,庶子被派上战场的概率,实在是太高了。
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又出声发问,“我印象中,南郭家的人脉,在东莽还可以,为什么要跑来这里找星砂?”
南郭易勇迟疑一下,一句话道明了真相,“都知道我南郭家缺星砂,同等势力竞争罢了……没有星砂的南郭家,才是好的南郭家。”
也就是说,南郭家虽然在东莽根基深厚,可是给竞争对手造成了极大的压力——本来嘛,东莽的地盘就那么大,你家强盛了。别人家的利益就要受损。
所以别的势力就算得了星砂。十有**还要千方百计地瞒着南郭家。这位面之战收获的果实,不但要壮大自家,还要千方百计地打压对手。
所谓的生存法则,就是这么残酷,利益攸关的时候,什么人脉,什么口碑,都是假的。
陈太忠在瞬间就明白了这层含义。于是他笑一笑,“嗐,就是这点出息了……你找我来,是想求什么?既然是故人之子,不太要紧的事,我就允了。”
南郭易勇恭恭敬敬地一躬身,“青罡门内有星砂矿,还望叔父垂怜,到手之后,能卖给小侄一些。”
叔父……小侄?陈太忠听得颇为无语。这就算攀上关系了?
不过他也没在意这个称呼,本来他就是直接跟南郭俊荣打交道的。当个叔父也没啥,尤其南特就是南郭城主的子侄,照这样的称呼,他就大了南特一辈。
他想一想之后发话,“这星砂矿,我却不曾知晓,现在还急着送你们回浩然派。”
他是真不知道星砂矿的位置,虽然前期他也探了不少矿出来,却没人说,还有一个星砂矿,想来这个矿场也是隐秘的。
南郭易勇沉吟一下回答,“矿场……小侄是找得出的,还请叔父尽快出手,回返一事,我并不着急。”
“你不急我急啊,”陈太忠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你们丢在这里,然后再去找青罡门的麻烦?我敢打赌,他们肯定已经再开始酝酿反扑了。”
南郭易勇微微一笑,“区区贱命,不足挂齿,为南郭家搜集星砂,才是我的任务。”
“不用说了,”陈太忠一摆手,断然拒绝,“你南郭家的事重要,我陈某人的面子更重要,我不可能容忍我救出来的人,再发生什么别的意外!”
他原本还在纠结取舍,但是南郭易勇的话,反倒是令他坚定了信心——合着你们的事都重要,我的面子倒无所谓?
南郭易勇听他这么说,也没了脾气,好半天才叹口气,“不知真人可识得宁伶仃?”
“什么?”陈太忠闻言,眉头一皱,一股浓浓的威压逼了过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南郭易勇只觉得浑身一僵,仿佛陷入了一团巨大的泥淖中,连呼吸都困难了,心脏也不住地突突乱跳。
“陈真人,我真没别的意思,”他努力地大喊,“您松一松,松一松,再不松我要死了!”
陈太忠收起一些气势来——他不是有意逼迫对方,纯粹是心随意动,到了玉仙这个级别,情绪一旦有所变化,不经意间泄露出来的些许气势,足以让小灵仙们吃不了兜着走。
“宁伶仃就是我们雇佣的散修之一,”南郭易勇感觉到威压减弱,急速地呼吸两口,大声发话,“她也是从东莽来的,说跟您有旧,在我被擒获的那一战中,她受伤逃脱。”
陈太忠登时怔住了,好半天才哼一声,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来,“我艹!”
他有点后悔,刚才杀人杀得少了。
“所以……所以我说,您不如再去一趟青罡门,”南郭易勇小心翼翼地建议,他真不想再受到刚才那样的威压了,“若是她尚停留在左近,一定会跟您汇合的。”
我现在的身份只是神秘人,不是陈太忠好不好?陈太忠看他一眼,想了好半天才问一句,“捕捉你们的人,是青罡门的人吗?”
“这我不敢肯定,”南郭易勇在具体事情的判定上,还是很谨慎的,“我只是觉得像……反正他们跟青罡门是熟人。”
不能肯定的话,宁伶仃未必能跟过来!陈太忠将因果想得非常明白,而且他对宁伶仃的关怀,只是普通意义上的朋友之间的关怀。
虽然两人在风黄界,有些这样那样的交集,他甚至还拿走了宁伶仃视如己物的通天塔秘境,但是他不认为自己亏欠她多少。
而且宁伶仃做为风黄界修者,能在幽冥界成为登仙第一人,得了他不少臂助,不管欠多少人情,这个回报也算丰厚了。
她还拿了我一艘古战舟没还呢,陈太忠在纠结之中,又想到了一点。登时就觉得。自己真不欠对方什么了。
于是他问一句。“你确定宁伶仃逃脱了?”
南郭易勇认真地想一想,很肯定地回答,“确实逃脱了,可我虽然跟宁上人接触不多……接触真的不多,但是也知道,她是个认死理的性子,没准还在左近游荡。”
他有意强调自己“接触不多”,当然是发现。陈真人的状态有点不对——若是我说跟宁上人很熟惯的话,怕是活不到下一刻了吧?
“逃脱了就好,”陈太忠点点头,淡淡地发话,“若是没逃脱,自然有人陪葬……闲话少说,准备一下,马上要回浩然派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带着一群奴隶回转,在路过官府修者地盘的时候。将那四人解除了奴印释放。
至于四人在打探青罡门虚实时,所花费的灵石。他是不予理会的——你们当初想勒索我陈某人的灵石,就要做好支出灵石的心理准备。
事实上他也清楚,就凭四人在此次事件中的表现,官府得到消息之后,没准还会奖赏他们一些什么。
陈太忠用了差不多二十天的时间,将这群奴隶带回了浩然派驻地。
派中弟子对陈真人的动不动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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