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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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魂-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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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踩探找寻,唉,凡是利之所在,天下有几人能以知而不夺!因此,在他们大举前往之际,却已被河魔等三人不晓得自何处得知消息,带同五名帮手暗伏一隅,将飞狼卜果等人杀得人仰马翻,那一仗,河魔等一共十一人,当场战死五个,飞狼卜果的十余弟子除了他自己身受重伤外均已死战,他艰辛的逃出七里之远,生命之焰已将成烬,老僧接过他的玉轴,答允他的临终所托;将这玉轴交还他的师父红狮,但是,河魔等人却是一路紧紧迫来,时不我与,老僧只好怀藏玉轴,一路兼程,先行赶回中原,再作他图,这些日子以来,老僧心神不定,是以明白河魔金易等人,迟早也会寻上这小空寺,确实些说,老僧饱经沧桑,并不畏惧这点小小血腥,无论生死,老憎早已淡然,只是我佛慈悲,有好生之德,出家多年,若尚不能戒这杀嗅二字,就也未免灵性太差了,寒施主与河魔等人拼斗之际,老僧未曾出而相助一臂,便是此理,施主慧根凤具,想亦不以为件吧?”

寒山重淡淡一笑,道:“大师过誉了,俗语象以齿焚,鸟以羽亡,果然不错,凡是天下珍罕之物,只有有缘者才能据之保之,否则,得看这些珍物,不但不是幸福,反而会带来不可想象的灾害呢。”

无缘大师缓缓顿首,眼光却一直在寒山重脸上打转,神色中,有一股在决定一件大事前的严肃意味。

寒山重微微一挑眼角,笑道:“大师可有赐示?”

无缘和尚沉思了一阵,慎重的道:“两月之后,寒施主,可愿僧老僧到苗区九折十三曲一游?”

寒山重豁然大笑,道:“承蒙大师看重,但是,在下对于扑风捉影,空中楼阁似的财富却并不向往,而且,在下薄有资产,黄金量之以斗,珠翠盛之以箱,日常生活,无虞无乏,天下财富尽多。

在下倒也未曾如何贪得。”

无缘大师摇摇头,沉稳的道:“施主豪情逸致,果如所传,果如所闻,但是,施主之财,乃属施主已有,施主之产,乃为施主养家活口之用,施主今昔义举甚多,锄恶扶弱,济贫拯孤之事时有传闻,但施主个人之力,到底有其极限,若吾等能说服南疆红狮,真个寻到那所隐秘之宫,将其中财富广散天下,救。济穷苦病孤,则此中意义又是何等祟高?佛祖仁心救济世人,普及大众,其圣意也即是如此了。”

寒山重怔了一会,沉吟半晌,抬起头,却与梦忆柔那清澈如水的眸子触个正着,那双美丽的眼睛里,这时散射着期冀与纯挚的光彩,仿佛在鼓励他,摧促他,寒山重笑了笑,转向无缘大师道:“大师,大师法号无缘,谁知你我却是有缘了。”

无缘大师枯搞的面孔上浮起一层喜悦而湛然的光辉,他真诚的道:“寒施主,你答应了?”

寒山重哧哧一笑,道:“佛祖有心,寒某岂敢无意?大师,二月之后,在下切身大事如能顺利完满,当再遏宝寺,跟随大师上路。”

一声肃穆的佛号,出自无缘大师口中,他双手合十,向寒山重顶膜为礼,寒山重赶忙还礼下,恳切的道:“大师休得多礼,在下本是庸夫一个,此次跟随大师前往南疆,也不过是尽点心意,为自己今昔的罪孽减些负担,事尚未成,大师如此重赖在下。在下却十分汗颜与不安呢。”

梦忆柔在旁边轻轻扯了寒山重一下,悄悄的道:“我真不敢相信你会答允做这件莫大的善事,但是,你却答应了……”

寒山重撇撇嘴唇,淡淡的道:“这并不值得奇怪,梦姑娘,因为,正如姑娘所言,在下是君子,也是小人,现在,只是又从小子变回君子罢了梦忆柔怔了一怔,又气得狠狠一跺脚,无缘大师却已难得的呵呵笑了起来。

星魂……九、有意无情 恩仇莫辨

九、有意无情 恩仇莫辨

五台山。

雄峻的峰岭,高插云表,层叠的山脊,延绵无际,林木苍郁,莽莽深沉,有怪石嵯峨,有飞崖凌空,有含黛峦横,有玉瀑散珠,够得上美,够得上壮,也温柔,也豪迈。

两匹一白一黑的骏马,沿着一条小道来到山下,是的,我们都知道,马上的骑士,一个是寒山重,另一位是梦忆柔。

这时,两乘马儿都停了下来,风轻悄的吹拂着,梦忆柔抚媚的理了一下鬓发,这小小的动作,也是充满了那么多的柔丽,她眨了眨眼睛,神色中有一股子回到家门的喜悦,仰首向山上睇视了一阵,她回过头来向寒山重婿然一笑,道:

“寒大侠,谢谢你亲自送我回山,但是,你果真是为了送我才到这里来吗?”

寒山重的表情有些莫名的沉重,他勉强笑笑,道:“可以这样说罢,反正在下闲着也是闲着,陪你走一遭也无所谓,何况,何况还是陪着你这样一位倾城倾国的美人,这也算……”

他还没有把话说完,梦忆柔已哼了一声,迅速的接下去:“这也算是一种享受,是不?”

寒山重不置可否的一笑,道:“现在,姑娘,请。”

梦忆柔忽然展开一扶迷人的笑靥,索性转过头来正视寒山重,她低低的道:“你真愿意这么快离开我?你没有话对我说?你送了我这么远就是为了因为你闲着无聊,呢?”

一阵冷瑟的感觉在寒山重心头升起,他轻轻的摇晃了一下腕上的银铃儿,语意深沉的道:

“梦姑娘,在下心中所思,不说也罢,但是,当你再听到这铃挡儿响的时候,或者,我们的立场已完全迥异了,或者,你会惊奇在下像是变成另外一个人了,但不论如何,都请姑娘谅宥在下实在身有苦衷,难于回头……”

梦忆柔疑惑不解的望着寒山重,道:“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些?寒大侠,我不懂你的意思……”

寒山重吁了口气,道:“你不懂最好,其实,早晚你也会懂的……”

空中几扶浮云在澄蓝的天幕上飘浮,悠悠荡荡,无牵无挂,寒山重默默抬首,凝注浮云,梦忆柔在他耳边悄悄的道:

“你又生感慨了是么?云儿多么逍遥自在,但是,为何人们却有这么多的烦恼呢?寒大侠,你心中似乎蕴藏了不少回忆……”

寒山重坐直了身躯,平静的道:“梦姑娘,当你了解人生,那已是很多天以后的事,在下就此向姑娘告别,有缘自当再见,无缘么,见如不识更佳,告辞了。”

说着,他双脚微动,马儿已霍的转过头去,梦忆柔惊怔了一下,有些匆忙的道:“你……你不上山到我家坐一会?百里路遥,也不喝一杯茶再走?”

寒山重微微一笑,道:“记得你这句话,只怕日后在下想要请你素手烹茶。也是求而不得了,再会,天下难得一见的佳人。”

梦忆柔刚想再说什么,寒山重已微一挥手,叱雷似一条怒矢般奔射而出,滚滚尘灰飞扬中,蹄声已逐渐消逝无严。

心头真有百般滋味交集,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说不出是一种多么难受的体会,当那人儿的身影一转,她已宛如一下空虚了很多。

恹恹的,梦忆柔无端的轻叹一声,缓缓策马登山,她那纤弱的,窈窕的身躯里,仿佛含蕴了太浓厚的忧郁感。

现在,正是一天的开始没有多久,十里之外,同样的,寒山重已停止了奔驰,懒散的坐在马背上,他呆呆望着身后的五台山青峰翠峦,今夜,呢,就在今夜,那斧刃,是否该斩向一个无辜者?那有着一个美丽女儿的陌生妇人。

翻身下马,寒山重牵着他的伴儿到达一棵树下,多少年来,他做事都没有这么犹豫过,他问着自己,他那素为人赞的智能呢?那思维呢?那分决断力呢?都飞到哪儿去了?都消散了么?都离开自己的脑海了么?

时间慢得像一头蜗牛在漫步,宛如停顿了一样,时间里有苦涩,空气里漾着生冷,难咽的苦涩,不易相隔的生冷。

“她的母亲。”寒山重道:“会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呢?很放荡,很随便,不,不,一定不会,有着这样气质的一个女人,生不出似梦忆柔那样美洁艳丽的女儿,那么,她一定很端庄,很贤慧,而且,必是知书识礼,和蔼可亲……唉,若是她放荡淫邪,到也罢了,若是她慈祥善良,我这戟斧又如何下得辣手!但是……但是,我是许诺过那噶丹的啊,是以他救了我的性命来做交换条件的啊……我怎么受背信之责,又怎愿平白得人恩惠?”

他烦躁的踢飞了一块石子,思付道:“那生着一双蛇目的怪人,他为什么一定要杀死梦忆柔的母亲呢!他为什么如此怨恨她呢?而梦忆柔又是与她母亲在六年前自藏边迁来,这里面,是否有着什么牵连?昭,或者,有一段不为人知的隐秘……”

思想就像一条条的流光在掠闪,一颗颗的星儿在闪眨,像雾,像烟,像无数的线,无数的点,于是,这些流光渐渐凝成为一个整体,星儿结成一个模糊的轮廓,线与点连在一起,喂,雾散了,烟也淡了,这其中的奥秘,寒山重己隐隐约约的猜得一些,假如,他猜测推断的起点未曾错误的话。

时间是停顿的吗,不,它总要过去的,而且,在不觉中溜逝得很快,假如你不注意,不把握,那么,你便会觉得它快得有些可怖了。

周遭的光线又已转为暗淡,一天,又将成为以往,纳入回忆,悠悠的,美的,丑的,辛酸的,或悲苦的,于是寒山重默默站了起来,默默的骑上马,默默的策马向五台山再进发,只要盏茶时分,他即可到达,尽管他故意行得很慢,再慢,也终是要去,再缓,也总会到临,到临那难以选择的一刻。

行着,走着,寒山重脑子里思潮起伏,他蓦的一颤:“我为何如此失常?为何这般犹豫?为什么?为什么?

我难道没有杀过人?没有闻过血腥?难道……难道在这短短的一天里。我会对那姓梦的少女有情?不,不,这不可能,这太荒唐……”

他猛然一摔头,抖缰疾驰,大笑出声:“荒唐,荒唐……”

笑声传荡在夜的空气里,有点颤抖,有点寒酷,还有,还有着那么一丝儿自嘲。

山是寂静的,林木是寂静的,憔径也是寂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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