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凤唐仪急得硬咽着道:“不,山重,不,我不要一个人走,我要你跟我在一起,我知道你的本事多|奇*_*书^_^网|大,我更明白你在武林中的地位如何崇高,但是你现在毒伤深重,绝对再经不起一场激斗了,山重,为了我,求你暂时忍忍气,求你……”
寒山重痛苦的痉挛了一下,却仍然哧哧笑着道:“命丢了,丢了也罢,小蜜。原谅我气不能竭2”
大麻石的周围忽然又亮起了一片昏暗的黄光,夜风吹得这片黄光摇摇晃晃,在黯淡的光芒摇晃中,六七条鬼魂也似的幢幢身影,也在随着动荡,影子忽地弯了,忽地直了,一会粗大,一会缩小,像是阎罗殿的索魂者在静待着最后的审判,这些身影,却又出现得何其诡异与飘渺。
寒山重瞧向这些突然出现的人影,昭,一共有七个,一人在前,六人在后,三盏琉璃灯无力的挑着,风一吹,阴森森的鬼气。沁骨。
在前面的那人年约五旬,穿著一身雪白的长衫,随着夜风飘舞不息,这人的身躯瘦长,面孔细小而清矍,他的整个外形,都散发着一种虚无幽渺的气息,使人觉得他随时都会在空气中消失,都会被一阵风吹走一般。
抿抿嘴,寒山重低低的道:“又来了七个,小蜜,那穿著白衣,似欲乘风归向广寒的瘦小老人,是否就是另外的所谓‘魔’?”
唐仪转首一看,心惊胆颤的道:“是的……那就是魔影子方康……”
寒山重轻轻拍拍唐仪的肩头,用力把持着翻身下马,唐仪一面急忙用手扶他,一边惊慌的道:“你想干什么?山重,别傻……”
寒山重低促短截的道:“放手,小蜜,别扶我,免启敌疑!”
唐仪又赶快缩回手来,自己也匆忙下马,寒山重用手扶着马头,朝魔影子方康似笑非笑的道:“方老儿,可愿交个朋友揭过这段不必要的梁子?”
魔影子方康飘然一笑,静静的回道:“这是勿回岗。”
寒山重道:“除了动手,没有其它折衷之法?”
魔影子方康仿佛沉吟了一下,向对方的幽冥子轻轻举手,又轻轻放下,双目半睁的瞧着寒山重,淡漠的道:“看在干梭帮唐百畏曾经来拜渴的面上,老夫等可以从轻发落,但不能破例,假如小友你能击败老夫六名弟子,你便偕唐仪离去,否则,便留下你们的神智与精魂再离去。”
寒山重揉了揉沉翳的胸腹,故示轻松的一笑道:“怎么个击败法?方那兄。”
魔影子方康不可捉摸的一笑:“至死不休。”
寒山重满不在乎的道:“不嫌阁下的弟子们太严酷了么?”
魔影子方康古怪的道:“现在,年轻朋友,你该担心的是这种方式对你自己是否太严酷了,谁能达到目的还不可预料,你说是么?”
寒山重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一笑,道:“任是千曲百回,胜者定属在下。”
魔影子方康向身后微微挥手,淡淡的道:“再过片刻,只怕你会为此言而惭愧!”
这时,魔影子身后的六个人已如六片落叶般飘然站到大麻石下,六个人一式的白色长衫,同样的冷酷平板,有如自一个模子造出来的偶像。
寒山重笑了笑,这六个白衣人已齐齐将背后的右手现出,六柄湛蓝的巴首在黑光下闪过一片寒芒,有些森森的味道。
步履有些蹒跚,山重步了两步,艰辛的蹲到自己爱马腹下,他轻轻摸索了片刻,一个扁平的阔大的皮囊已取在手中,这个皮囊除了平扁之外,有一边完全是黑光油亮的毛皮,因而它绑在叱雷腹下,便好似这匹神驹的肌肤一部份一样,假如不仔细去瞧,是极不容易发觉的。
翠凤唐仪忧虑而焦急的靠近寒山重,痛苦的道:“山重,你不能打这个仗啊,你想你自己的毒伤,想想我……山重,我可以立即为你退还商家的信物,你别太冲动……”
寒山重没有回答,默默解开这个怪异的扁平皮囊,伸手一探,一柄精光闪耀,锋利无比的“戟斧”已握在他的手中!
唐仪一见到他的兵刃,已忍不住热泪流淌,轻轻的啜泣起来,寒山重左手再伸进皮囊,一面圆形的,紫红色的皮盾已套在手上,他缓缓站了起来,朝着唐仪一笑,温和的道:“小蜜,别哭,我死不了的。以后咱们俩再多回忆回忆,这种情调不是也蛮有韵味么,喂?来,亲亲我。”
翠凤唐仪禁不住又是泪珠纷纷,她好象要与寒山重诀别似的凑上香唇,依依切切的在他嘴唇上那么轻轻柔柔,凄凄惨惨的吻了一下。
山重露齿一笑,悄悄的道:“真乖,小蜜,下一次必须记住要热烈一点,别怕,不要忘了,小蜜,我是闪星魂铃!”
两个人这股子忸怩,这阵子缠绵,简直是旁若无人,如进了虚空之境,魔幽两子表面深沉,心里却俱已感到愤怒无已。
寒山重掂了掂右手那柄斧端带着尖戟的心爱武器,左腕向怀中轻轻一探,呢,一阵清脆悦耳,却又令人心旌跳动的银铃之声巳微微响起。
当这片铃声响起的剎那,魔幽两子的神色已在黑暗中葛地一变,而那六名白衣人亦已同时向寒山重扑到!寒山重嗤的一笑,向左一闪,呼的却朝右侧暴旋六尺,左手皮盾横迎当面四人,右手臂倏曲猝挥,一名白衣人已哀嚎半声,鲜血喷洒的摔出寻丈之外!场中人影一花,戟斧的尖端又自另一名白衣大汉胸前拔出,那名白衣人尚未倒地,已被寒山重的皮盾推击得翻滚而出。
这些动作几乎是一连串的,在剎那间开始,又在瞬息里完成,好象那两名白衣人早就已经躺在地下一样。
魔影子方康双目怒睁,暴庚的喊:“网!”
仅存的四名白衣人倏忽退后,四柄巴首舞起一片海波似的湛蓝光芒,左手齐抖齐挥,四张黑黝黝的怪网已飞罩而来。
翠风唐仪惊恐的大呼?
“小心,山重!”
寒山重只要一眼即已看明,那四面网里都缀满了焦黑的倒钩小刺,而且,必然淬有剧毒!于是,他嘴里“喷”了两声,猛然迎上,却在相差分许的干钧一发之间蓦而沾着网沿翻滚擦过,在身形有如流星的芒尾纵掠长空之中,铃声急响,三股热血已怒溅纷飞,另一个白衣人正胆颤心惊的跳到两丈之外的一块横卧大麻石上,而寒山重那坚硬如铁的紫红皮盾已随着他以不敢置信的快速反扑而到,“砰”的一声闷响,将这名硕果仅存的白衣人生生砸翻到大麻石的另一边!
从寒山重出手开始,到现在六名白衣人全部殒命为止,翠凤唐仪惊畏的清楚这段时间……她一共只急促的喘息了三次而已!魔影子方康脸色寒如冬霜,他幽冷的道:“朋友,你是闪星魂铃寒山重?”
寒山重几乎打了一个踉跄,他连忙稳住脚步,笑道:“不敢,今日用了兵器与方老兄弟子交手,实是不该。”
魔影子方康毫无表情的瞥了地下死状至惨的六具尸体一眼,冷冷的道:“寒山重,你真狠。”
笑了笑,寒山重道:“我们是彼此。”
魔影子方康蓦然仰天长笑,悠悠的叫:“勿回岗,勿回岗,岁月渺渺恨事长。”
幽冥子冷荡荡的接着:“恨事长,恨事长,魂魄幽幽哭昔往……”
字语的尾音尚在空气中飘摇,两条人条,有如惊鸿一不瞥,分自两个不同的方向急速扑向寒山重……在一声尖长的喊叫中。
星魂……四、脱走续命 神蟒蛇眸
四、脱走续命 神蟒蛇眸
寒山重厉烈的一笑道:“好,这就是幽两字的信诺!”
“好”字自他魔舌尖中进出,“诺”字还在空气中滚动间,他的身躯已暴旋七圈,连连翻越过了九十多块耸立的大麻石!翠凤唐仪尖锐的叫道:“魔幽两字,你们要讲信用,你们说过不亲自动手的。”寒山重那双澄澈的双目,候而闪射着金蛇电火似的精芒,与他方才的温雅瘦弱神韵,在这剎那之间成了一个强烈的对比,多厉烈,多凶狠,似在突然之间,他已变了另外的一个人!
魔影子方康飘然跟上,目光一瞥之下,心头暗暗的一跳,他一言不发,连环十九掌己连成一串飞击而去。
寒山重突然暴叱一声,干斧斜砍倏回,身躯在斧前粹转,敌人掌影己在落空下被逼退五步,而这时,他的皮盾亦硬生生的将身边侧掠进的幽冥子逼迫出去。
幽真子襟上的蓝色明珠,发散出淡黯的光晕,在幽冥“可吓死我了,山重,你真厉害,想不到身子有伤还竞能打败那两个老怪物,山重,你先坐下歇歇……”
寒山重点头蠕动了一阵,“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又连连再吐了两次,他痛苦的按着自己胸腔,面色惨白如死,冷汗在点点流淌,唐仪已经吓呆了,她惊叫了一声,拼命拉着寒山重,一条小丝帕因为颤抖而在寒山重的唇边不住的哆嚷着,这甜蜜的少女哭泣着道:“山重,山重,你怎么了?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离开我,山重,山重啊……”
寒山重不敢说话,他闭着眼睛,喘息了良久,当他觉得稍为舒适了一点之后,才依着唐仪的肩头缓缓坐下。
唐仪微张着小嘴,泪痕斑斑的为寒山重拭净嘴角血迹,她硬咽着道:“好一点没有?山重,你还感到哪里不舒服?”
寒山重轻轻摇摇头,语声低弱的道:“小蜜,我想,这一次麻烦了。”
唐仪惊疑的道:“什么事情麻烦了?”
叹了口气,寒山重放下手中兵器,黯淡的道:“我这条命。”
唐仪全身一抖索,有些癫狂的大哭起来,她俯在寒山重肩上,泪涌如泉,像个泪人儿似的,泣不成声的道:“不……山重……你不能死……山重,你还这么年轻,你的前程充满了光辉………山重,你不能拋下我一个人而去啊……”
寒山重忽然抬起头来,眸子里闪过一道奇异的光彩,他嘴角动了动,终于又低唱了一声,若有所失的抚着唐仪秀发道:“小蜜,不用难过,我会为我自己的生命挣扎,直到那实在不可避免的结果来临为止,不过我希望能抗拒那一天,能在生与死的争斗上得到我所欲的结果,我也没有活够,小蜜,这世上的一切,有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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