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长老不置可否,只是森然面对丁雪柔,看来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庞寒在一旁说道:“我说几位老前辈,你们和丁姑娘有什么仇恨都与我无关,不如就此放我离开吧。”
贺田点头道:“好啊,我们本来就不认识你,你若能走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
庞寒苦着脸道:“可是我和她现在被铐子连在了一起,没法走开啊。”
贺田摊开双手道:“那就对不住了,我们只能把你当做丁雪柔的同党,一并杀死,有罪莫怪。”
丁雪柔笑出了声,面带嘲讽对庞寒道:“你这家伙还想撇开我独自逃生?可没那么容易啊!”
庞寒苦笑道:“求生乃是人的本能,何况现在敌我悬殊,真动手的话我们没得活了,我之所以尝试一下不过是想争取一下最后的机会罢了。”
贺田没耐烦道:“我们没工夫听你们打情骂俏,到底投不投降,快点说!”
庞寒无奈道:“我是想投降,不过她好像不愿意,现在大家是拴在一起的蚂蚱,只能听她的意思了,要死一块死吧!”
丁雪柔盯着庞寒,笑道:“你的意思是要和我同生共死?”
庞寒点了点头道:“对啊,这种情况我还能说其他的么?”
丁雪柔嫣然一笑,道:“你的命真好,你知道么,我本来想放弃你了。”
庞寒奇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啊。”
丁雪柔却不答言,向着贺田幽幽说道:“你们算准了我在休息的时候后方空虚,才找了空子钻进来,这一切所有事情一定都已经筹划好了是不是?”
贺田哈哈大笑道:“不错,这次绝对万无一失,你死定了!”
丁雪柔冷笑道:“贺田,我要告诉你一件事,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
说着突然纤手一按墙上的机关,地板立时下陷,她和庞寒立时落了下去。当贺田赶上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恢复原貌,再去按那个机关却毫无动静。
贺田铁青着脸,对着七位长老怒叱道:“你们不是说这次是瓮中捉鳖么,怎么让她跑了?这个机关难道你们不知道?”
为首长须老者叹道:“属下的确不知在主人的房中居然也有逃生的机关,这件事我们也是刚刚才明晓。”
贺田冷着脸长长叹了口气,道:“让她逃出去的话,恐怕对我们的将来会大大的不利啊!”
此时庞寒和丁雪柔已经坐在一个巨大的吊篮之中快速下坠,不一会儿便到了终点。丁雪柔挥手将粗大的绳索割断以防上面的人追下来,庞寒问道:“你刚才说想要放弃我是什么意思?”
丁雪柔道:“我一直在想,假如你向贺田求饶的话,我就会当场将你抛下,自己逃下来。”
庞寒扬了扬手腕,道:“可是咱们俩是连在一起哦,你怎么撇下我?”
丁雪柔冷笑道:“趁你分神之际我将你的手腕砍断也并非难事吧。”
庞寒冷汗直冒,直呼好险,“真是太危险了,差一点就壮士断腕了。”
丁雪柔道:“其实即使你跟贺田他们求饶也没用,他们在山中困了多年,早已性情古怪,何况你知道了他们的底细,这些人又如何能饶过你,你再怎么苦苦哀求都是没用的,只会让他们更加恶毒地羞辱你而已,所以你跟着我是没错的。”
庞寒笑道:“真没想到你还有后招,这个机关是你设下的么?”
丁雪柔摇头道:“这是很久之前的一任白驼山主人设置下来的,她疑心甚重,总担心有人害她,所以才在床边弄了这个机关,一直通到山脚下,可是她一生都未遭刺杀,死了在那张床上,反而我却因祸得福。”
二人走出山洞,环顾四周,原来已经到了山脚之下,周围静悄悄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庞寒问道:“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是召集部下消灭叛军么?在下虽然与白驼山没什么瓜葛,但也可以出一份力,你尽管去做你的事,我跟着你就是了。”
丁雪柔叹道:“既然七长老已经投靠了贺田,恐怕白驼山已经陷落了。”
庞寒道:“不就是七个老头子么,有什么可怕的。”
丁雪柔无奈道:“你说得轻巧,这白驼山大小事务皆有七位长老负责,虽然我是他们的主人,可是事事都由他们处理之后再来求得我的批准,所以这七个人掌握了白驼山的大部分实权,当初前几任掌舵人已经意识到了七长老的制度有所不妥,也曾做过一些限制他们权力的事,可是都没能动摇他们的根基,我上位之初本想做一些改变,可惜还没动手就被他们察觉了,他们知道自己的位置恐怕不保,所以投靠贺田也就不算奇怪了。”
庞寒问道:“既然如此我就更不明白了,你是堂堂一山之主,难道身边一个亲信都没有么?怎么像是孤家寡人似的?”
丁雪柔苦笑一声,道:“你说的不错,我确实就是个孤家寡人,丁氏武功最大要旨就是经常闭关独修,在冥想中达到功力的飞升。从第一任白驼山之主开始,他为了练功方便,便将权力分散给七个忠实的仆人,由他们来替他办事以及护卫,七长老的制度也源于此,因而白驼山主人与下层的门徒反而接触不多。”
庞寒问道:“这样看来你翻盘无望,那该怎么办?”
丁雪柔道:“白驼山在江湖中还有一些分舵,尚有部分人马,为今之计只好先找到他们,再做打算了。”
庞寒叹道:“也只好如此了。”
此时忽听一个声音喊道:“主人原来在这里,可让我好找啊!”
二人一惊,撇头看去,原来那人正是欧阳月。只见她满脸惊喜之色,向丁雪柔奔来,道:“幸好主人没事,我方才想要上山,却被人一直拦阻,不知出了什么事。”
丁雪柔道:“其中细节咱们以后再说,眼下我们要离开白驼山了。”
欧阳月惊讶道:“什么,离开白驼山?主人这是要做什么去?”
丁雪柔道:“此时不宜多谈,咱们赶快离开要紧。”
这是山顶上浓烟滚滚,显然丁雪柔的洞府已经被烧毁了。
欧阳月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自是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庞寒拉了拉她的衣袖,道:“还愣着做什么,快点走吧,这里已经不能呆了。”
欧阳月瞧见庞寒和丁雪柔腕上的手铐,又是一惊,“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
丁雪柔不悦道:“再啰嗦我就让你滚蛋,不要再废话了,快点跟我们一起走。”
欧阳月这次闭住嘴不出声,此时丁雪柔发出一声响亮的呼哨,但听一声巨吼从空中发出,一只巨大的鸪殳从云里飞出,落到了地上,丁雪柔招呼庞寒和欧阳月坐上来,再一次发出哨声,鸪殳呼啸起来,展翅高飞,不一会儿便没入云层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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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 第二十章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武昌,黄鹤楼上,一名淡妆丽人正在自斟自酌,刚刚送别了一位好友,让她不禁念诵起这首名垂千古的诗句,不由得更为伤感起来。她是碧水帮的副帮主陆晶,自从曹龙被刺杀之后,她便担负起了碧水帮的领导重任,虽说一个叫庞寒的年轻人被委任为金沙帮和碧水帮两帮之主,可是陆晶却从未见过这个传说中的帮主,只是听别人说起过他的作为,心里却十分不满。
毕竟她在帮中做事数年,颇得曹龙赏识,被视为帮主的最佳接任人选,可是这个唾手可得的位置居然被一个从未在长江联盟办过事的年轻男子所占据,这让陆晶非常的不情愿。
在陆晶看来,一个本来碌碌无为的年轻人却在短短的时间内尽得高人真传,而且谋得了数个高位,实在是有些天方夜谭。虽然心中不满,但是长江联盟的大头目轩辕秀并不是好惹的人物,让她只得按捺住内心的一切非议,另一方面看来,那庞寒能轻易地得到轩辕秀的信任,并且被委任为金沙帮和碧水帮的帮主,可见这个人或许真的有什么非同一般的本事。
可是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却在间几个月的时间内消失无踪,以至于武林大会迟迟无法召开,令天下各派对于长江联盟颇有怨言,而轩辕秀却毫不在意,她的说法很明确,一天不见庞寒,武林大会就无法召开,谁能找到庞寒的踪迹可得赏金万两。
江湖中人无不闻风而动,都想找到庞寒而取得那万两白银,可是穷尽无数办法,却丝毫不见这位大爷的踪迹,陆晶却也乐得如此,毕竟趁着头头不在,她可以独揽大权,也由此得到了不少好处,此时黄鹤楼上的一番独饮已经让她有些微醺,迷迷糊糊之际,似乎发现自己左手边的一张桌子已经坐了几个人,仔细一看却都是如花似玉的美女,黄鹤楼自古以来就是人流不断,所以也不觉得奇怪,于是转过头来静静喝酒,不再张望。
不过这位陆晶陆小姐在江湖之中赖以成名的功夫并非什么高强的武艺,而是聆音之秘,她天生长就一双妙耳,方圆几十丈内的交谈别想逃得出她的听力。此时那几个女子的谈话都一一收进她的耳畔之中。
只听一女子道:“自从他被拜火教的人掠走之后便渺无音讯,彭妹妹派出好多人手前去寻找,也无效果,她也很是不易,自己已经待产,却还要操心这种事,身子也一天比一天娇弱了。”
另一女子道:“韩姐姐说的可不是么,咱们好不容易见了他一面,却立即又是分开了,此时也不知他的死活,若不是彭家的势力庞大,你我连个落脚之处也没有。”
却听一女子冷冷道:“那人福大命大,不会那么容易死掉的,倒是这个武林大会究竟开不开呢,我也想见识一下现今的高手到底有多高的功夫。”
为首女子笑道:“小茹还是那么逞强,菲莹你也跟人家学学,你若是勤奋一点,武功进境决不只是现在的程度。”
却听一位少女又道:“我姐姐马上就要生了,可是那个没心肝的却不见踪影,真是愁煞人了,还有那个冯小姐只知道成天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