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宸烨蹲在她身边,想要拥抱她,可是身体却只能一次又一次的从她身上穿透,挽留不住。
在他愣神之间,许菁菁已跌跌撞撞的从地毯上站起,沈宸烨愕然,追着她的脚步跑去。
衣帽间,她的身影消失不见。
沈宸烨走到镜子前,空旷无物,他的手穿透镜子,留不住他的一丝一毫存在的证据。
“唔……”低沉压抑的声音从衣橱里想起。
沈宸烨走近,心口一阵紧缩。
狼狈的索取,不堪的留恋,是她唯一能记住他的温度。
衣橱里的女人紧紧的束缚着属于他的所有衣物,眼泪掉落在墨色西装上,不见踪迹,只留下一滴更黑更浓的墨色。
“大叔,大叔,别离开我,我是傻瓜,没有了你,会活不下去的。”
沈宸烨蹲在她的面前,手拂动在她的眼睑处,一滴泪滴下,穿透自己的手,落在白净的衬衫上,晕染开纯色芙蓉,绽放的太过的妖冶,让他心口猛然收缩,痛的快失去意识。
“菁菁。”带着冰冷的唇落在她的额角,眼前的景物恍若被浓雾掩盖。
许菁菁感觉额头上微微泛凉,抬起头,模糊的眼眸里水汽氤氲,她抬起手放在恍若梦境出现的男人,轻柔的抚摸过他冰冷到毫无温度的脸颊。
沈宸烨蓦地一震,她、她看见自己了?
许菁菁嘴角微微上扬,眼角弯弯,眼泪挤过眼尾,遗落下一条泪线,“大叔,你来看我了吗?”
沈宸烨试着靠近她的气息,指尖下温热的皮肤灼伤着自己,他一点一点的为她抹去泪痕,“是啊,我来看我的菁菁了。”
许菁菁扑进男人怀里,迷恋似的吮吸着他的味道,“大叔,你好过分,为什么这么久了都不来看看我,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为什么要抛下我?”
“是,都是大叔,都是大叔的错。”沈宸烨抱紧她,将瘦弱的身子困在自己怀里。
许菁菁靠在他怀里,手轻轻的托在他的心口上,没有跳动,没有起伏,平静的就像是……死人!
沈宸烨握住她的手,嘴角露出一抹凄然的笑,“这只是一个梦,菁菁。”
没有温度的梦,没有心跳的梦,我只是一缕幽魂,菁菁,我只是一个灵魂而已。
双唇覆盖,无论是梦是幻境,她要留下他的痕迹,他来过的痕迹。
蛮横的吻就像是强取豪夺不留余地,沈宸烨将她柔软的双唇含在嘴里,嗅的她嘴里的奶香,只觉得心口处毫无动静的心脏却在这一刻,激烈的震动着。
许菁菁茫然的睁开双眼,眼前的身影渐渐透明,就这般,在她眸中静静的消失,就好像从来就没有来过,自始至终都只是她一个人对着这清冷的衣橱……睹物思人。
月光如霜,冰冷的落在地板上,洒下一地的碎影。
“叮咚……叮咚……”
许菁菁从地毯上站起身,怀里属于他的衣服已然被蹂躏的不成样子。
门铃声回荡在客厅里,许菁菁站在门禁前,眉头微微皱起。
“您好,我们是城南警局的警员,我姓陈,这两位是我的同事。”
三名警察大清早便造访,许菁菁不明,问道:“三位有什么事吗?”
“请问是许菁菁女士吧,昨天下午有人目睹你在临江河将一名先生推下了河,昨晚那位先生被紧急送入医院治疗,警方经过多方查勘后,确信许女士与江先生是因为矛盾在江边大吵,随后他被你推了下去,我们现在以蓄意谋杀罪请你入警局协助调查。”
许菁菁听完,冷笑,“我杀江易泽?”
“在事情未定论之前,你只是嫌疑犯罪者。”
“行,我跟你们走,不过我需要联系我的律师。”许菁菁转回客厅,拿起电话,思怵片刻,还是打了这通电话。
齐江临赶到警局时,审讯室已经换了第四批警员,只是皆被许菁菁一句律师不在场,我有权保持沉默驳回。
警局警司是今年刚升迁的,对于齐江临的传记也是熟知一二。
“放人。”齐江临对着署长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署长苦笑,“毕竟有人证,我也不好这么明目张胆的放人,等二十四小时后没有新证据,我会立刻放人的。”
“需要证据是吧,我给你。”齐江临打下一连串的电话,在对方接二连三的保证后,才放下手机。
审讯室内,许菁菁喝了一口牛奶,看着走进的身影,莞尔,“叔叔,麻烦您了。”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了解了,我们回家吧。”齐江临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握了握她的手,“怎么不知道多穿一件衣服出来?”
“来的太匆忙,忘了。”许菁菁站起身,又停下,“我更好奇是哪个好心人发现了我的劣迹?”
“还能有谁,江易泽自导自演,就他那点小伎俩,在我面前显摆,不自量力。”
“我觉得我应该去医院慰问慰问。”许菁菁坐进车内,不远处,一辆宾利缓缓驶近。
齐江临一反常态从车内走出,“秦爷,我们也是好久不见了。”
秦秋夜浅笑,“一早就听说了这事,我作为目击者理应也来警局里录录口供。”
齐江临点头,“那就麻烦秦爷辛苦一趟了。”
“举手之劳,无须挂齿。”秦秋夜走到车前,“听徐琛说,昨晚上宸烨有了短暂的反应,虽然没有清醒过来,不过也是好兆头。”
许菁菁的手藏在袖中,无人看见她攥紧的拳头,只看得出她面上平静如初,好像未有反应的淡定。
“菁菁,别再折磨自己了,他也很想你了。”秦秋夜站起身,眼睑下垂,看了眼她眉宇中的静默,轻叹一口气,转身走进警局。
“叔叔,我们去医院吧。”许菁菁迎向车窗外的景物,绿树成荫环绕在整个街头,金色阳光依旧灿烂倾洒,风中袭来阵阵桂花香。
医院内,那扇紧闭的门,在她手中沉重的恍若千斤,许菁菁深吸一口气,面色温和的推开。
盛开的百合带来淡淡的香气,有串风铃在窗前因着她推门的力度带动轻咛的响动,病床前的仪器有条不紊的工作着。
她一步一步的靠近,自从那一日后,第一次靠近如此虚弱的他,修长的身体被掩盖在纯白被子下,面容如雪,毫无血色。
她抬起手,带着点点余温的指尖拂过他的眉眼,俊逸的五官,就像一个睡梦王子,静然安好,从容温和。
“宸烨,能听到我说话吗?”许菁菁趴在床头,十指缠绕,“你睡了好久了。”
没有回复,依然沉静。
“昨晚上我梦到你了,你的手好冰冷,你的吻也好冷。”
许菁菁轻抚他的双唇,明明是有温度的,为什么昨晚上那么冷?
“大叔,别让我等太久好吗?我不相信奇迹,我也不相信命运,可是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会回来的,不再冰冷。”
酸涩的吻落在他温暖的唇上,许菁菁抹去眼角的泪,退出房间。
头顶上,白炽灯恍惚入眼,迸发着模糊的重影,虚虚实实,朦朦胧胧。
“好了,菁菁。”齐江临送上手绢,亲自为她抹去泪痕。
许菁菁泰然的点点头,“三少说今天有股东大会,我必须去一趟公司。”
“回家休息吧,我替你去。”齐江临打量着她的脸色,比来之前又难看了几分。
“就一小会儿,我坐坐就回去了。”许菁菁将外套放回齐江临手中,“叔叔,谢谢您。”
天臣顶楼,两派人马早已是针锋相对,形势紧张。
“这一季咱们的业绩直线下滑,我觉得无论如何也要让大少回国了。”一人道。
“也对,齐江临总裁都回来了,怎么不见大少的身影?我觉得董事会上作为代理总裁,夫人,您是不是应该给我们所有股东一个交代?”
许菁菁坐在席上,闭口不言,任着下面的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挑衅。
“业绩之事余先生已经说过了,是这一季,不是这一周,夫人的领导能力虽然不如大少,但也没给公司带来什么损失,在天臣内忧外患之际,你们不想着怎么同舟共济协助天臣,而一个个倒急着再拉下总裁,难不成是有心人还惦记着这个位置?”
“蒋怡,我们都念你是女人,没有跟你的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你倒好,三番两次扭转我们的意思,我们只是想要大少的行踪问题,就怕是某些人为了权利而故意隐瞒什么。”
女人冷笑,“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夫人手中握有大少的转让协议,就算大少现在失踪了,总裁的位置,天臣的最大股东,只能是许菁菁女士,如果你们觉得有异议,大可以跟前些日子夫人提出的放下股权,潇洒离开,天臣,绝不养狼子野心之人。”
“不管如何,今天我们必须要见到大少,如果见不到真人,哪怕语音联系也可打消我们的顾虑。”
“好了,吵够了没有?”沈宸绎撂下一对文件,面无表情的瞪着挑起事端的余理事,正色道:“不管我大哥现在在什么地方,天臣现在的代理人都是许菁菁,不管你们承不承认,她都是这里的话权者。”
“今天的股东大会只是一季一次的天臣例行会议,不是来召开什么声讨大会,如果各位还想继续陪着天臣,就请坐下来,开始会议吧。”许菁菁目光如常的落在屏幕上。
秘书将文件档案放在每位股东身前,不敢多做停留,会议室内的气氛俨然就是一个小型战场,未见硝烟,却是气势压人。
“让我听一个这样的女人说话,枉费我为天臣奉献了一生,太不值了。”一人摔下座椅,怒气冲冲的丢下手里的文件。
纸页漫天散开,扑腾着落在硕大的会议桌上,众人皆惊。
“林理事说的对,我们哪一个不是开国元老?为了天臣的这些年呕心沥血,现在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指使,她有能力倒好,可惜她根本就没有能力。”又一人摔下椅子。
群激而起,另一派数人恼羞成怒的摔动椅子,一时之间,本是安静的会议室传出一声声惊耳的破裂声。
沈宸绎眉头紧皱,拍桌而起,“你们准备造反还是逼宫?”
余理事嘴角高扬,“要我服从一个女人?绝不可能,还是一个毛头丫头,她有什么能力开拓天臣,领导天臣?”
“余理事的意思我是听明白了,你莫非就是想要坐上这个位置,成啊,我让你坐。”许菁菁站起身,将主席位置让出。
众人皆哗然。
余理事嗤笑,“我不过就是一个小理事而已,要论做大位有能力的人,我们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