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温暖的胸膛使言梓夏坐了太久而发凉的身体感觉格外舒服,她轻叹着依偎了进去,双手拢着披上的外袍,缓缓闭上了眼睛,终究是心底太过荒芜。
沈墨干脆地抱起了她,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充分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温存。
淡淡的阳光笼在两个人身上,时间,就这样请缓缓地从指尖流淌着。
沈墨心底有什么被触动着,看着那白皙精致的睡颜,视线逐渐迷蒙起来,炙热的情感仿佛一涌而入,触不及防,只能听任心底的声音,俯身,吻上——
柔软的唇,冰冷的温度,让言梓夏骤然觉醒!“唔——”
“啪——”更加冰冷的声音,是言梓夏挣脱了沈墨,扬起的巴掌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沈墨,你,你不能——”言梓夏竟一时语无伦次起来。
沈墨救了她,救了现在失忆的她,她该是无以为报,只是,她却不能!
“梓夏,为什么不能是我,我沈墨能够让你幸福,让你开心,让你远离束缚,永远自由自在的呼吸游戏,为什么不能是我——”沈墨有些激动起来,不禁质问着。
言梓夏挣脱那温暖的怀抱,反复那一瞬间,有什么碎掉了一般,“沈墨,对不起。”
月光朦胧地覆着湖面,涟漪微动,带着慑人的美,还有指尖的蝴蝶,正翩翩飞舞着,漂亮地越发不真实,仿佛梦境一般。
“梓夏,梓夏——”沈墨低喃着自语一般,眼神锁着那双泛着水意的眸子。
终究,这一切无法维持原状了,在白子卿出现的那一刻,言梓夏的心已经开始偏转了,或者说她的心从来不曾偏转到沈墨一方吧。
“因为他吗?因为白子卿吗?”心,开始剧烈的疼着。
“沈墨,谢谢你救了我,但是我们不能——”先不说还有白子卿,仿佛那空掉的一切都是一个巨大的障碍,无法逾越的障碍。“沈墨,我现在忘记了以前发生的一切,我不知道自己丢失过什么样的感情,即使没有白子卿,我也无法跟你在一起。”
是吗?沈墨笑得如深夜的昙花一般,妖冶魅惑,真的只是这样吗?
“即使没有白子卿,我们也无法在一起吗?”这话,真的十分伤人啊!“梓夏,若是我要争取呢?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这段时间,沈墨从来不曾表明过,但是白子卿出现了,他出现了——
言梓夏那么爱过他,也许她自己也不清楚,但是当初那玩笑的心怕是早已变了吧!
那迅速逃离的浅色身影,并没有回答他最后的疑问,沈墨的心底,仿佛注入了空气一般,空荡荡的,叫嚣着,席卷着最后的理智。
次日清晨,白浅瑗如期的出现在了绿柳山庄,像这里的主人一般。
“七嫂,走,听说今天凤阳城会很热闹,不知道会有多热闹,我们去瞧瞧吧。”
白浅瑗兴奋地嚷着,神色飞扬,一袭嫩黄小衫利落飘逸,透着几分轻灵。
言梓夏正发着呆,想着昨日的沈墨有些奇怪,心底不禁有些忌惮,便随着白浅瑗离开了。
当沈墨来到言梓夏房间外时,已经是人去楼空了,其实,他正想带着言梓夏出去逛逛,今晚的是凤阳城的花灯节呢,有趣的花灯节呢。
凤阳城如往常般热闹,却多了很多漂亮的花灯,虽然不是晚上,却也十分好看。白浅瑗和言梓夏玩得不亦乐乎,虽然秋日天高气爽,却是玩出了一身热汗,笑着闹着好不快活。
“七嫂,你真的不认七哥哥了吗?他真的很喜欢你的。”白浅瑗脆声说着,手里的茶杯被推出了很远,又被小贩倒满。
“明珠,我是真的不记得了,该怎么认啊?”言梓夏有些好笑,也有些心疼。
白浅瑗楞了一愣,说了声,“走,我带你去看看大夫去,我就不信了,这失忆症还治不好了。”
言梓夏早已熟悉了她叽叽喳喳的性子,大大咧咧地说走就走,不禁对着刚喝了两口的茶水微微蹙眉,有些惶惶然的,这天真的很热了吗?
她便跟着白浅瑗穿过人群,来到了一处药铺,街上虽然拥挤,这药铺却是清净许多。
浓浓的药味里,几个病人正等着抓药,那老大夫就这样被白浅瑗拉着,十分为难地,却也面色慈目地坐在了言梓夏的对面。
“姑娘是哪里不舒服吗?”他温和的望着言梓夏,手轻轻地摸着她的脉搏,等着回答。
言梓夏摇头,“没有不舒服,只是受过伤,醒来后便忘记了很多事。”对于前些日子的伤她也不知该从何说起,白子卿提过一些,却也概括地了然,只是希望她自己想起来。
“头部受伤导致淤血,压迫了部分神经,这导致了暂时性的失忆,以后也许会恢复,也许不会——。”对于这样的说法,显然白浅瑗是无法接受。
“什么叫也许,我就想知道有什么办法恢复?让七嫂想起来以前的事,我还想带着七嫂早点回家呢,你这个狗屁大夫。”她不满地撅着嘴,十分生气。
老大夫也是无措,表示无能无力,只开了些化瘀血的药物,脸上尽是无奈。
“明珠别急啊,也许我哪天就想起来了呢,别生气了,好吗?也许下一刻我就什么都想起来了呢,到时候,可别让我发现你欺负过我啊。”言梓夏略显得娇嗔地道。
白浅瑗撅着嘴,吐了吐舌头,仿佛有什么亏心事似的,一溜烟地蹿出了药铺。
街上小贩叫卖声不断,人群熙熙攘攘,原是今晚有花灯会,这个白浅瑗跟她一般贪玩,倒是十分合拍,这会儿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出了药铺没多久,言梓夏四处瞧着,看着白浅瑗挥动着的手,那浅色身影在眼前晃了晃,总觉得不对劲,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正文 第045章:风波微起时2
天空的明月似乎如玉盘般圆润,没有残缺,俨然一副吉祥的征兆。
透过墙壁上的窗户,月光洒落进来,却无法淡去空气里那弥漫着的潮湿冷漠,带着淡淡的霉味,和刺鼻的喧嚣尘埃气息。
“唔——”言梓夏逐渐清醒,入眼的却是窗缝里透出淡淡的白光,周围是一片杂乱,柴草遍布,似乎是一间柴房的样子。
这里是哪里?她竟一时弄不清楚,动了动手脚才发觉,自己被绑着的,手腕脚腕上的绳索紧得几乎勒进肉里,很痛。“该死的,被绑架了吗?究竟是什么人啊?”
虽已夜深,但因为那高悬的明月皎洁的微光却零星地穿过缝隙挤入破旧的小空间。
她想喊,却终究懒得费那个力气,渐渐沉静下来,脑袋快速地运转着。
混乱的思考中,言梓夏竟是毫无头绪,失去记忆的她哪里知道得罪过谁,谁想置自己与死地呢,该死的,越想越头大了。
她只能无力地挣扎了半晌,又安静地望着窗户缝隙里的月光,竟隐约走入了一个梦里。
呃,怎么想他了!她甩甩头,摒弃那流光溢彩里浮现的清冷的脸庞。
无奈,乖乖地瞪着双眼,在微暗中盯着紧闭着的木门,不可抑制地又胡乱想开。
不知道会是谁出现呢?是沈墨还是白子卿呢?这两个名字,竟飘飘忽忽地沉寂到了心底,视线追究模糊起来,就这么毫无边际天马行空地乱想起来——
恩,这么没营养的想象,让言梓夏益发地绝望着。
虽然,事实也许并没那么糟,兴许是勒索的,得到钱财便会放人了,问题是勒索谁呢!
忽地,耳边飘过一阵窸窸窣窣声,然后,传来男子的清冷声音。
“都解决了吗?”有人轻声问。
“恩,那几个娄娄都死了,不过倒是亏得他们几个,我们才能来个请君入瓮。”清冷的声音带着凌厉的风声,透着丝丝凉凉地寒意来。
门外不远处,两个黑衣男子似乎忘记了房间里言梓夏的存在似的——
许久,在言梓夏觉得双腿麻得不是她自己的的时候,耳朵也竖得十分疲累时,那声音终于停了,四周一片寂静无声,压抑着沉寂如水的杀意。
方才那两人的话,摆明了是为杀人,不好,他们是想借着她引谁过来呢——
想着,言梓夏不禁打了个寒颤,不论是谁都不是她乐见的呢!
“喂,来人啊,快来人——”言梓夏不禁扯着嗓子喊开了,但回应她的,却是寂静地不能再寂静的夜色和空气里发霉湿冷的味道罢了!
“有没有人啊,快来人啊——”她微微有些绝望了,神色微冷。
一片诡异的黑暗之中,白色身影独独伫立着,单薄的白色儒衫,背着手,长发垂至腰间,身材高挑,月光倾泻,显得飘渺而鬼魅般的阴森可怖。
他几乎是冷漠的,大风呼啸着从竹林刮过,吹起衣袂和长发,人依旧是不动。
这时,林中响起阵阵飕飕风声,连珠羽箭闪电般地射向白色人影,那种箭的箭镞上有狼牙倒勾,中箭之人若不及时取出箭头,会流血不止,想来林中之人是要至这白衣人于死地了。
“该死——”薄唇溢出两个字,阵阵杀气他身上暴出,眉目隽秀,却神色森冷。
不过瞬间,林中奔出一些黑衣蒙面人,将白衣团团围地结实。
“七王爷,久等了——”不知谁恭维地道了一声,黑衣瞬间身形起落,映着月光的白色利刃漫天飞舞着袭向白衣的白子卿,风嘶吼着,带着风波传出很远。
“等我吗?”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眯起眼睛,勾勾唇角,阴森森的剑之寒气冷冷地散播在空气之中,锋利的剑锋却是斜斜砍来,鲜血渐渐飘散在空气之中,沉重笼罩着大地。
夜色,似乎是更低沉了。风萧萧然地卷起碎裂的沙石,啪啪地拍响人的衣衫。
微微掀起窗户一角,隐隐约约的黑暗之中,有人持剑而立,刀剑锋芒,刺目耀眼,刀身沾染著蜿蜒的血液,极为讽刺的,汩汩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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