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坐了七天监,那一回,是我有记忆以来,小鬼最为安份的七天。”
“痛苦的七天!”小桂翻个白眼补充道:“师父让我充份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就算我有
本事开遍天下所有的琐,对于那道无琐之琐,我却一点也奈何不得。你绝对无法想像,对于
一个正值活泼、好动,一秒钟也闲不住的小孩面言,要他安安份份坐上七天,那里也不能
去,是多么痛苦的下件事。”
小千拍案叫绝的大笑:“你师父果然厉害!以后你再也不敢作怪了吧?”
小桂眨眼道:“作怪还是难免的啦!只不过,我再也不会在接受处罚时搞鬼。”
客途呆笑接口:“从那一次之后,这小鬼的定力倒是进步不少。”
“师父是恨铁不成刚呐!”
小桂自嘲一番,径自推门而入,小千大笑不已的将马牵往庙后安置。
此庙虽小,却仍勉强分为里外二室,里间,是一窄斗室,许是昔日庙公之睡房,如今空
无一物。
外间,即是正殿所在,神像两侧,发黄的帷孤伶伶的被人留下,老旧的神案贴着墙靠
着,案上除了和地面一样,积着一层厚厚的灰,空无一物。
那些神像、香炉,甚至笺简,大约在庙公离去时,也已被带走了吧!
整座大殿上,除了那张神案,只因下几把少了靠背、缺了腿的破烂本椅,若只是要借住
地宿,这地方算是够宽敞的啦!
打量过周边环抱之后,客途和小桂合力拆了那几把木椅,挂在大殿上生起火来。
小千提着鞍袋和垫褥进来,嘴里嘀嘀咕咕道:“奶奶的!这庙的后面还真是荒凉,称着
那些比人还高的野草,显得格外阴森,我总党得这里有点不是路数,夜里咱们最好睡得警醒
些。”
小桂上前接过他手中的东西,笑道:“有你这位专门捉妖拿鬼的小天师在,就算题在鬼
窝里,我可是一点也不用担心。”
“老实说……”小千伸出双手在火在搓烤着,一边咯咯失笑道;“自从在殷家汇和殷老
哥那么厉害的僵尸,有过交手经验之后,寻常的一些小妖小怪,我还真是有点还不在眼
里。”
客途呵呵直笑:“我怎么觉得,你的口气里,有那种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的味道!”
小千扮个鬼脸,狭谑道:“啊哈!正是这种味儿.你可真是我的知音!”
小桂嗤笑嘲讪道:“原来,这世上喜欢臭屁的,不止我一个人嘛!”
小千在地铺上坐了下来,顺便拍拍小桂肩头:“兄弟,有个事实你最好早点认清,喜欢
臭屁乃是世人共同的嗜好之一!”
“扯蛋!”
小桂哇地一笑,顺手用馒头砸向小千,小千笑嘻嘻的反手接住啃了起来。
他们三人,有酒、有肉、有干粮,还有暖烘烘的火堆可烤,一点都不觉得在这个荒山野
庙里过夜.有什么可挑剔的。
骑了一下午的马,三人着实觉得有些累了,吃饱喝足之后。裹着毛毯歇下,头才刚沾到
地铺,差不多立刻舒舒服服的寻梦去了。
夜里风势逐渐的加强。
苍茫的夜空中,沉沉地彤云在凄冷北风的吹赶下,相互的挤压、涌荡,那一弯稍细的新
月,老早便失去了踪影。
变天了!
气温降得极底。只怕,马上又要下雪了呢!
这样的天气里,若是露宿荒郊,怕不早就被呼呼的寒风,吹成了冰棒。
庙里.三人偎着火堆睡得颇为香甜,甚至还有轻微的鼾声传出!
这么冷的夜里,能够及时找到如此一处违风避雪的地方休息,就算在梦里,恐怕眼前这
三个臭屁塞仔也会为自己的幸运得意不已吧!
只是,稍早小千才提醒,这地方有点古怪,得睡得警醒些,怎么本人这会儿却睡得烂
熟。
连平素最为谨慎的客途,竟也睡得如此之沉,岂非奇怪?
庙外的荒草,在渐强风势的拨弄下,发出“沙沙”、“嘶嘶”声音。
忽然,庙的四周响起阵阵“咕噜”、“咕噜”的奇怪声响'奇‘书‘网‘整。理'提。供',像是有人正在倒着什么液体
似的。
庙里的三人,居然毫无所觉,依然大梦黄粱。
凭他们三人的功力,被人摸进丈寻之内的范围,不该尚未警觉。除非……
他们着了道!
窗外,有火光一闪。
“呼!”地一声,庙的四周竟着起火来了!
原本上了栓的庙门,忽然碰地一声大开,冰冷的风挟着呛鼻的浓烟卷入正殿。
“小桂,醒来!”
殷士民的唤声刚钻入小桂脑中,小桂已被冷风冻醒,浓烈的烟味呛得他猛咳不停!
这小鬼直觉到出事了,猛地翻身而起,人也立刻变得清醒;
他立即发现,自己三人竟已身陷火海。
身旁,客途和小千却仍在睡梦之中。
“快起来!”
他出指戳向二人穴道,以刺激昏睡中的二人。
这一把立刻见效,客途和小千应指弹跳而起。
“干什么?”
“出了什么事?”
不用小桂回答,他们二人已经看见烧得“噼啪”作响的熊熊大火;同时,也闻到浓烟中
所夹杂的阵阵桐油气味。
在风助火势,与火上加油的双重作用之下,不过片刻光景,小桂他们已被烈焰所困,进
退无路。
三人被浓烟呛得齐声猛咳,小千出口成赃的咒骂连连!
客途应变迅速,指着屋顶道:“从上面走!”
他抓起一把拆剩的破椅子,猛朝屋顶砸出。
“哗啦”一声,屋瓦纷坠,一蓬篷密如流夫飞蝗的暗器,毫不停歇的射向小桂砸出的那
张破椅。
小桂嗤声道:“果然有陷阱!”
呛咳声中,客速赶重道:“对方显然有备而来,否则,咱们岂会着了道尚不自知。”
小千狠声道:“这样就想困死咱们,对方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
他急忙自乾坤袋中取出原砂笔,和一道空白黄符,当场龙飞凤舞,喃喃有词的划起符
咒。
画妥黄符,他交待一声:“紧跟着我!“
随即,他执起黄符朝大火腾腾的门口处掷去,同时喝声道:“灭!”
黄符遇火即燃,刹时成灰。
就在黄符化成灰烬的瞬间,门口的大火突然熄灭了。
三人不敢稍怠,立即掠出火窟。
他们不过刚冲出火场,那熄灭的大火竟又呼地烈焰腾空!
“乖乖!”小桂嘘声道:“咱们差点成巴比塞了!”
忽然——
有人惊叫道:“他们从正门前逃出来了!”
火光照耀下,无数的人影正朝他们这边围来。
小千喃喃道:“我们出来,你们就倒霉了!”
三人对望一眼,心意相通,闪身掠向数丈之外的空地,好整以暇等着陷害自己的人马围
上来。
小桂大刺刺的环臂当胸,哼道:“哪个家伙是带头的?给少爷我滚出来!”
一个人高马大、扎头巾、打绑腿、满脸麻子的大汉,倒提着一只虎头棒走了出来。
客途以一贯的温吞,呵呵笑道:“这麻子还真是听话,叫他出来,他就出来了。”
小千嗤弄道:“可见是十足的奴才相,上不得大台盘的野果子。”
那麻子用虎头棒一指,粗声道:“小子们,你们的案子犯了,我红蛇太岁徐标,今晚特
地带领兄弟们前来捉拿你们归案!”
小桂瞟眼望向小千,小千不屑道:“红蛇太岁?没听过这一号人物。”
这麻子身后,一个长得獐头鼠目的瘦小汉子跳了出来.嘿然怪叫道:“咱们徐大哥是集
宫镇上的坐地大阿哥,你们小子胆敢无礼?”
小桂摇头叹道:“这是什么世代?连一个鸟不拉屎,兔子不做窝的憋脚鸟镇,居然也有
人关起门来称弧道寡,坐地分脏。”
小千不可思议道:“最可笑的是,这种九流骚货竟然也想打咱们的主意!”
麻膀大汉跳脚骂道:“臭小子,你们以为自己有什么三头六臂,上得了天吗?竟敢如此
口出狂言,侮辱本太岁,我要剥了你们再去领赏!”
客途目光一闪,呵呵低笑道:“好像有人要来插花了!”
果然,自红蛇太岁等人左侧的黑暗里.鬼魅般飘出三条人影。
来人俱是三旬左右的精悍人物。
其中一名生着焦黄面孔,细眼浓眉,鹰鼻薄辱,满脸冷厉很酷之气的角色冷板板的开口
道:“这三个小鬼,是我们嶗山三雄此次相中的目标,任何人别想打他们的主意。”
徐标听见对方报出的名头,脸色不由得大变,像是有些含糊呢!
小千讪笑道:“少爷只听说过猎人旅里,有一拨叫嶗山三凶的家伙,至于嶗山三雄这名
号,倒是从来不曾听说过。”
嶗山三凶之一,一个脸孔黝黑,窄额消肋的人,走前二步,阴笑道:“宋小千,不用卖
俏,等我们拎着你的狗头领赏时,再叫你那老鬼师父来替你超渡吧!”
小千目光一寒,冷硬道:“你大概就是三凶之中的黑面鬼钹史炎绍吧?少爷已替你查过
生死薄了,你注定着不见明早的太阳。”
这时,徐标有些紧张道:“我说史爷,这三个小鬼是咱们集宫镇的弟兄们缀上的,好
歹,你们可得分点汤给咱们喝喝呀!”
三凶另一人,一个脸色苍白,目光带邪,却满面笑意,身穿文士装扮的瘦高个,呵呵笑
道:“徐老弟,你们待在这种穷乡僻壤的鸟镇上,难怪消息不够灵通。你大概还知道,官府
方面已经通告各州府行役,撤消对这三位小兄弟的通缉,还他们清白了!所以,官方再也没
什么赏银、花红可以领取,你倒说说,你想凭哪一点分口汤喝呢?”
“什么?”徐标意外道:“官方不悬赏缉拿他们了!”
这文士依旧笑意漾然:“你还不带着你那些酒羹饭袋滚蛋!或者,你是在等包大爷送诸
位一程?”
徐标惊然大惊:“不!既然没有悬赏可得,我们马上就走!”
他猛挥手.带着一干手下扶尾而逃.好不狼狈。
小桂鼓掌笑道:“这位包大爷可真成风,笑一笑就有人吓得屁滚尿流哩!”
小千讪笑道:“不然,你以为人家笑面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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