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肉吃。”说完便扯着我叫嚷着快找个吃饭的地,躺了十一个小时,都快睡成化石了。于是我脸上的肉抖动得更卖力。看来这个林姐果然高人,一眼就看穿了我的今生今世连要饭都没人帮着端盆了。
“喂,这个好吃,你多吃点。”林红嘴里塞得满满的,还口齿不清的夹菜给我。看她这个样子配上她那张嫩的出水白汪汪的脸,活脱脱一个还迷恋于篮球帅哥摇滚明星的女学生,若说她三十多岁,不如说全人类集体衰老了。
“那个,林姐,你先吃吧,不用给我夹。嗯……我知道这个问题不太礼貌,但是不问我还内心不安……您看,我不安心就陪不好您,您也不开心不是……”我咬着筷子,支支吾吾的说。
“这孩子,说啥呢,还您您的,像电话里那样叫我‘主子’就行,”她竟然脸不红心不跳的嘱咐我,看来遇到对手了,“要问啥尽管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另外,不用不安心,我性取向正常,不会把你怎样。”
“呃,这个,您……啊,不,是主子。你好这口咱就这么叫。能不能告诉小的,你现在到底多大啊?”我瞪大充满求知欲的眼睛做小白状,差点口水都跟着流出来。
“哼哼,一猜就是这个。你主子我呢,生于公元1980年,准确的来说今年刚刚好芳龄三十,正是一朵花的妙龄阶段。”林红没有停下往嘴里塞东西的动作,脸上却露出一丝笑意。怪不得童翼这么崇拜她,眼前这位林超人无论是面对食物的态度还是自恋的程度都是大一号的童翼,但是若在形体上则会败给童翼——毕竟童翼大了她一号。不过别怪她自恋,人家真还有自恋的资本。看那水水的皮肤,啧啧,比我没事就蜕皮的干尸般的脸简直就是不可同日而语。
“呵呵,我就说嘛,童翼还说你三十五呢,这不是嫉妒吗!”我真的想由衷的告诉她可以认我做姐姐了。
“不怪她,我一直对外宣称自己三十五,要不那些买药的人怎么会巴巴的付钱呢!至于童翼那小丫头嘛,说的老点她才敬重我嘛!女人啊一过三十就迅速谢了,要是真是三十五时我还是现在这副样子,就谢天谢地了。”前半句还好好的,后半句说着说着还伤感起来,真不知道对于她来说还会因为年龄伤感什么。
“哈哈主子你放心吧,我们七老八十了你肯定还是一枝花呢!原来不有个什么‘东方不败’吗?你就自封个‘花开不败’吧!”我立刻借机谄媚,积极响应将我领进门的师傅童翼的教诲。
“别拍别拍,我这回可是来散心的,你别拍的乌烟瘴气的影响我身体健康。那个谁,小安是吧?这名起的好。我原来养过一只母八哥就叫安安,养了三年因为工作太忙还是送人了,所以童翼一跟我提起你时我就想起它了,你那天一叫我主子,我感觉你仿佛就是她的化身一样重新出现在我生活中了,说起来两年多没见过她了呢。”我正一脑袋黑线的听她讲述素昧平生的一条狗和一个人的穿越重生,却发现她停下嘴里咀嚼的动作眼圈红了,顿时慌了起来——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啊,一会哭一会笑的,思想跳跃幅度之大让我跑岔气都跟不上,据说一般高智商的人都这样。看来她这本书我真得好好读读,争取也把自己熏陶的像天才一样喜怒无常,将人生演绎成一场飞檐走壁的全裸行为艺术。
“节哀吧主子。”我见她情绪忽然低落便脱口而出,她立刻撇来凌厉的目光。我还没指责她把我爸妈辛辛苦苦翻了N天各种版本的字典给我取了这个一听就温婉可人的名字和一条生死不明的狗联系到一起,她竟然还怪我无心的诅咒,可见这个人有多霸道,在她手下的日子肯定也不好混啊!见她杀人的目光还没从我身上聚光于她钟爱的那盘鸡翅上,我只好做让步状解释道:“有口无心,有口无心啊!”然后柔情似水的看着她,她在我情意绵绵的注视下终于打了个寒战重新埋头于美味之中。
又经历了口才上的几次交锋,我终于且败且退的把这个“女皇”哄开心了。看来这个女人也没童翼说的那么盛气凌人,起码她刚见面一点架子都没有,仿佛我多年的老友一样亲切待我,并且斗嘴功力绝对在我们几个等级之上,“口才女帝”的桂冠不是乱盖的。不过看她一副毫不以老为尊的嘻哈样子,真看不出这个“奥特曼”当年经历过那些惨剧还立誓过要“血洗怪兽界”的凶残,也看不出“商场骄女”的睿智稳重,除了思维混乱跳跃外,没看出哪和我这般正常大龄单身女青年不一样的地方。死贫,自恋,饕餮,无限算计衣食住行的开销(因此存折银行卡上本来有足够借用航空途径腾云驾雾华丽丽的降临在我面前,却非要坐个寒酸的慢车咣悠来,还美其名曰“不浪费一分钱的财富积累”),任性霸道,喜 欢'炫。书。网'窥视美男用作寂寞时遐想的对象(看来女强人都有“缺爱”的通病,童翼的桃花也未迎春。据林超人所说她唯一一次恋爱也是始于大学终于大学,“善始善终,善莫大焉”,对方提出分手的原因就是她在你侬我侬的时候还要保持强势,绝不退让分毫。所以现在和我一样落单后对于男色依旧保持着旺盛的垂涎欲)……总之,现在还未变身的“奥特曼”看起来更像一块“奥利奥”,用毒舌做苦苦的巧克力饼干,让乍一接触的人有些吃不消。但从中间来看,却见到洁白甜美的心,因为很容易看出,这个孩子现在善良的很,起码她一见面就许我肉吃,给了我一颗强效定心丸。
之后的日子带她在我们的地界逛逛,刚开始她还真兴致勃勃拉我去看那些人文景观,我不禁被她迷惑了:此行到底是为了观光旅行还是选个风水宝地发大财的?每次问及于此,该女都笑而不答,然后嚷嚷着“这边的大桥真气派快给我留个影!”“啊呀那叫什么广场啊种的花还真好看呢!”之类的明显岔开话题之语将我的注意力引到各种让她随时高兴地手舞足蹈的物什上。我能做的只有跟她描述的那只八哥狗一样“哈哧哈哧”跟在她屁股后,举着酸痛的胳膊供她留念那些姿态诡异的POSE。
第八章 爱情小宇宙的爆发
更新时间: 2010…6…4 22:56:31 字数:8294
终于在整整闲逛了一周后,林主子决定踏查结束,当我站在床边规规矩矩肃立着听着她边吃我辛苦攒钱买的酸奶吧唧嘴,边宣布这条特赦令时,马上把自己成大字型扔到自己冷淡许久的双人床。嘴里狂喊着:“解放了啊解放了,翻身农奴把歌唱啊把歌唱!”林红见我得意忘形,遂用家里所有的枕头把我砸得晕头转向,然后拖着脚步不稳的我去了“梅城一周商务游”的最后一站——凤鸾吧。
凤鸾吧,乃非男性生物聚集借酒消愁取乐之处也。刚落基于梅城时不过是两百平的小店面,因为主要消费群体是女性或自认为具备女性心理或特征的伪娘们,因此很快便被独属于女人的寂寞妩媚盈室不绝。又因江湖盛传此吧的女主人热爱同性,并为曾经的爱人之一断指一根,其纯真爱情可歌可泣,让人闻之生怜,因此也使这里变成很多女同性恋们的天堂,因为在这里没人会用异样的眼光观赏她们拥抱接吻。很快凤鸾吧名气越来越大,尤其其对同性恋的宽广接纳的胸怀被政府知道后怕误导大众有意抑制其影响,但又认为女流之辈不成大器,加上女老板的善用人脉,便放任其发展扩建,竟也无意中带动了这个小城的GDP——就连林红这样的外地人来了都指名道姓的要去那里膜拜,可见一斑。
熟门熟路的带她进了凤鸾吧有意建成的幽深走廊,廊里光线昏暗,道路曲折,墙壁上挂的都是后现代艺术家的摄影作品,在光影的交错下照片上黑白黄褐搅在一起,两片墙汇成一条散发忧郁气息的暗色江流,裹着你无论带进来的是喜是悲的心,让它从悲喜中超脱,归于平静,心甘情愿融入这个酒吧的淡然氛围之中,不带一丝矫揉造作。每次童翼来我们都要来这里坐坐,因为这没有其他酒吧的喧哗吵闹,没有酒精浓郁的令人眩晕的味道,没有坦胸露乳为了寂寞而放荡的人。来了这里就要怀着一颗纯粹的心,不要认为这很不可思议,只要进来一次,仅仅一次,你心底就会为这里腾出一席之地,会定时想念它。我一直相信如果有一天一个有志于建立新的教派的人来此振臂一挥,会有很多这的老主顾奋不顾身砸了佛像撕了耶稣图,热血沸腾随他而去。这就是凤鸾吧的可以蛊惑人心的独特魅力。
走在长长的走廊里时,照样被这的气场所再次“洗脑”。自从小军离开后,我无论多无助悲哀,都没有踏足这里。不知为什么,竟然在那段时间害怕这里的那种淡然而神圣的气氛,怕一到这里我就忘了过去痛苦纠结的是什么,自己又会重新开始——别了鹏霄时我就是在这里第一次饮酒至醉,窝在酒吧沙发上昏睡一夜,好在这里是24小时营业,我得以完整的在过去的痛苦中涅盘重生。当然,这件事谁都不知道,包括童翼。现在鹏霄似乎更像一个譬如翻书时用口水蘸手指或者起床时先伸个懒腰一样的习惯——怀念是习惯,惦记是习惯,难以完全从记忆中磨灭是习惯,寂寞时想起是习惯,无助时能给自己增加勇气也是习惯。于是如果和他真的此生无缘,那鹏霄注定会在我的记忆中模糊了面容,只留下暖暖的感觉,陪我驰骋于一生的寒冬之中。而小军,这个深沉的男人无疑带给我很多出乎意料的震撼,也让我明白深爱也许只有一个,别人带来的只能是将就。我不怨了,不恼了。我平静的看着身边简洁的线条构成的画面,幻想着未来的自己也会如此流畅的流淌尽余生,不会再生枝蔓将我挂于悬崖,守着惊吓和绝望。保住痛苦以自省的目的再一次被这条长廊从脑海中割掉,毫不留情的扔到大门外,被一阵风吹走,不着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