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墨却轻笑了笑,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拿出那张锦帕:“阿离,还记得这个吗?”
“小哥哥,可以把我的帕子还给我吗?呵呵~”乔未离学着当年的语气可怜兮兮的说着。
“你不知道,我有多感谢那片雪原,感谢那一次意外的相遇,感谢你那几句善意的谎言。”萧子墨这几句话说的乔未离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雪原?相遇?善意的谎言?
“我说什么善意的谎言了,你记得这么清楚?”乔未离想知道,那次的逐月之行,萧子墨到底碰上了什么事儿,遇见了一个怎样的人,以至于从一开始,他就认错了她。
她并没有与他在雪原相遇,她更没有用善意的谎言安慰他。
“阿离你是在考我吗?当年,你还是个小丫头,你说你母亲病重,你偷跑出来给她接晨露煎药,给我讲你母亲给你讲过的星星的故事,你说父皇不是不喜欢我,他心底一定很爱我和我的母亲。所以我才决定回来,要把当年的事重新弄明白。母妃的死,易家的债,我会一一讨回。”
他缓缓地抬眼,凝眸,惊艳的眸,幽潋的眸,漆黑的眸,深不见底,幽不可测。
那黑眸,恍若在无数个梦中惊起一泓秋水的滟,惊落一场繁花的红,那是天上地下,唯一一双可以令红尘湮灭的眼。一双毫无一丝光亮的眼。
乔未离对着这双墨眸,忽然觉得脊背发凉,她不是那个女孩,她不是他心心念念了十年的女子。
乔未离对着这双墨眸,忽然觉得脊背发凉,她不是那个女孩,她不是他心心念念了十年的女子。
难道七年前,他跋涉千里从西域到北疆找到她,并不是因为她是她自己,而是因为,他把她当成了别人,一个到现在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别人。
乔未离忽然想起萧子墨对着自己的样子,温柔的、宠溺的,怜惜的,无法自控的、心疼的、不忍的、痴恋的、悱恻缠绵的。
86锦帕(六)
其实那都是对着他记忆里的女孩,不是她。
可是她怎么可能让他知道,,她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就将他的爱推开,七年,早在他千山万水的跑到北疆找她的时候,她的心里,就给他留下了位置。
七年的梦,因为他一句话,在她的心里,碎了,碎裂的声音很大很残忍。
犹豫了半晌,她接过了那手帕,轻轻的收进衣袖里:“难得你还记得当年的事情,原来是那个时候心里就有了主意,我说七年前你怎么千里迢迢的跑到北疆去。”
乔未离努力挤出一丝笑,眼泪却流了出来。
“你怎么哭了!”萧子墨的眸,嗖乎收紧,伸手给乔未离擦眼泪,每一个动作都轻柔的叫人骨头发麻。
“我高兴,我高兴嘛。”乔未离破涕为笑,管它那个当年的小女孩儿是谁,反正现如今,萧子墨眼里心里只有她,只要她不说,就没有人会知道。
当年在逐月皇宫,那锦帕是她不小心弄丢的,等再看到的时候,那张锦帕就已经在萧子墨手里了,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
“阿离,我给你的帕子,你还留着吗?”萧子墨坐下来,拉过乔未离,揽在自己怀里。
“哦?”乔未离紧张的垂了垂眼眸。
依稀记得,当年的小小少年给她一个清冷的背影,还带着一句她听不懂的话。
她想起萧子墨说,“不是已经给你一个帕子了吗?”,那个帕子他给谁了?当初,是谁捡到了她丢失的帕子,之后与萧子墨在逐月皇宫外的雪原相遇,再然后交换了锦帕?
“哦,我,留着呢,没带在身上。”乔未离吞吞吐吐的一边说一边抠手指,萧子墨脸上也一阵暗淡。
“那个是我母妃亲手绣的,上面还有我的名字。”萧子墨苦涩的笑了笑。
萧子墨并没有察觉到乔未离的心不在焉,捉住乔未离的纤纤玉手,停在自己唇边轻吻了吻。
“我出生好几个月的时候,还没有名字,长大后,听母妃说,父皇很忙,没有时间来看我们,她一直等着父皇给我取名字,所以没给我取名。那时候,有一个乳名,只有母亲一个人叫。”
87锦帕(七)
“是什么?”乔未离脱口而出,萧子墨皱了皱眉,她才想起,方才还告诉她锦帕上绣着呢。
“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说一次嘛。”乔未离抓住萧子墨肩上的衣衫晃了晃,撒娇似的。
“三郎,母亲叫我三郎。因为父皇在兄弟中也排行老三,我也是。她叫父()皇三郎,所以就把三郎(给我当乳名。我母亲(书)是杭州人,绣功极()好,我眼睛还能看见的时候,见她绣的东西总是活灵活现的。”萧子墨抿了抿唇。
长廊尽头响起匆忙的脚步声:“六王爷,您还是到前殿参拜吧。”是方才带他来的那个小师傅的声音。
“子游来了!”萧子墨脸色一冷,萧子游怎么会来。
“怎么办?”乔未离紧紧揪住萧子墨的衣袖。
后院儿不大,只有一条通到底的长廊,厢房只有前窗没有后窗,跳窗根本不可能,而一出门,就必定会与萧子游碰头……
萧子墨静静的坐在桌旁,没有任何动作,乔未离急的团团转,他却依旧唇角噙着笑意。
“子墨,子游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啊!”乔未离拉住他的衣袖。
萧子墨抿了抿唇,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出声,乔未离就战战兢兢的靠在萧子墨身边,不敢再动。
同时间,他们听到了兰君的声音:“小师傅,方才庙里有人来报,说我家三爷被被庙里的香灰羹烫到了,他现在在哪里,快带我去。”
她焦急的拉住了与萧子游一起往前走的小师傅,小师傅诧异的看着她,这个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兰君不管僵在原地的小师傅,也不理会跟在她身后的萧子游,直观带着青儿跑到廊下从萧子墨与乔未离待的那间房左边开始,往左,一间一间的推开房门。
当所有的房门大开,没有人。
她稍微慢下了脚步,往回走,走到萧子墨与乔未离密会的那间房,放在门框上的手极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她似乎深吸了一口气,手上猛的一个用力,推开了房门。
88锦帕(八)
阳光肆无忌惮的落了满屋,萧子墨一个人坐在桌旁,手上有一大片红色的烫伤痕迹,左手无名指与中指之间竟然还烫的起了一个大泡。
脚上的鞋子脱在地上,脚面上也有几个亮晶晶的水泡。
“子墨,你怎么样,你还好吗?”她飞跑上前,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面前,眸中凝聚着深重的心疼。
这个萧子墨,对自己下手也太狠了点吧。
站在门外的萧子游忽然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转过身,目光绕过长廊,往左边那些房门大开的房间看去。
“六王爷,您来帮帮忙好吗?王妃昏倒了,王爷受了伤,怕是走不了了。”青儿的声音从房内传出来,萧子游不甘的收回目光,快步走进了那间房。
“怎么了?”他有些不耐烦。
“王妃看到王爷伤成这样吓晕了过去,王爷脚上也有伤,怕是走不了路了。”青儿大惊小怪的说着,脸上极力表现出紧张的样子。
萧子游又回头看了看左边那排房间,之后之得扶起萧子墨,青儿扶着兰君,四人一行从城隍庙里走了出去。
此时,已在最左边房内的乔未离长舒了一口气,快步从房内走了出去,沿城隍庙后门,悄悄回了六王府。
*
回三王府的马车上,兰君执起萧子墨的手,放在自己面前:“三王爷对自己下手还真是狠。”
兰君有些不以为然的瞥了萧子墨一眼,当真与那个乔未离奸、情深厚啊……
*
兰君有些不以为然的瞥了萧子墨一眼,当真与那个乔未离奸、情深厚啊……
“是你比较狠心才对吧,编什么慌不好,非说本王被香灰羹烫伤了,害的本王受这等罪。不过你够聪明,本王没有看错你,如果换了别人,阿离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萧子墨抿起唇摸了摸自己手上起水泡的位置,对兰君解救乔未离的方法表示赞许……
*
萧子游回去的时候乔未离早已在府里泡茶,见萧子游一脸的黑色,她上前迎了他。
“子游,我泡了你最喜欢的大红袍。”乔未离一脸懵懂的样子,看着萧子游气喘吁吁。
89锦帕(九)
他的速度,怎么可能与她相比,她打小跟着父亲习学武功,是北疆有名的燕子飞。更何况,她先他一步抄近道回府,他根本不可能发现任何形迹可疑的地方。
萧子游挤出一个笑脸上前,接过乔未离手中的茶,她转身的时候他赫然看到她的裙角破了一块儿。
“阿离,你的裙子?”他皱着眉头反手扣住了她的肩膀。
“方才去拿茶叶的时候不小心挂破了,还没来得及换。”乔未离镇定的对上萧子游疑惑的眸。
“那你赶紧回房换掉吧。”萧子游松开了扣在她肩上的手,继续喝自己的茶。
*
三王府内,兰君又忙活着给萧子墨包扎,自从成婚以来,他们可真是大小事不断。
二公主萧云罗当日的一个心眼儿,竟然引来了如此多的连锁反应,这皇家的人如此之多,如果再多一些人想要算计他们,可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能力招架得住。
“谢谢你,兰君,不用包了,我没事。”红肿的部分已经涂了些药膏,这种伤,对他们这些刀里来剑里去的人,根本不算什么,倒是兰君一直一脸紧张的样子。
兰君看了看他:“其实为了幽会乔未离,你纵是丢了命也活该,替你解这样的围,根本不在我的任务范围之内,以后我不会管你了。”
明显的带着不满和怨怪的口吻,还有几丝委屈。
“今天晚上,我去你房里。”半晌,萧子墨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兰君脸上一红,也不管他还有伤,匆匆从房内离去。
*
六王府内,萧子游一边喝茶,一边分析,为什么阿离的衣服会破了一个洞呢?他开始回想城隍庙的情况。
兰君最先打开的房门,是萧子墨那间房左边的房间。之后一路向左,他都紧紧的跟在她身后。
每打开一道门,他都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没有任何疑点。
只是这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