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青衣不甘的站了起来,说道:“不如,先让在下去劝劝守义吧。”先不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乱世出英雄。这不仅是江守义扬名立腕、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而且也是他为郭家翻案的最有效途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扶青衣不想看到就这样他白白的错失良机。
林世英点点头,看着高成:“庆之(高成的字),你说呢?”
“这样也好。”高成睁开眼,冲扶青衣抱拳谢道,“先生有劳动了。”
“好说,好说。”扶青衣终于松了一口气。
江叔闻言,感激之情不溢于言表,冲他长揖到底,喃喃说着:“谢谢。多谢先生了。”
“我们走吧。”外面的门廊上,林夫人柳眉微蹙,压着嗓子吩咐高进,“陪我随意走走。”
刚刚,林夫人也觉察到了江叔的反常。所以,一散会,她就带着高静率先离开。
其实,她并没有走远,而是支开了身边的丫头婆子,领着高静在门廊上偷听。
现在,林夫人已经把原委弄清楚了,心里却更加不安起来。她满脸忧郁的走在前面。
高静很乖巧跟在她身后。
“进哥儿,你也去劝劝守义吧。”走了近一盏茶的工夫,林夫人突然站住,转过身来对高静说道,“你去劝劝他,这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高静心里却并不以为然。
战场不是游乐场。一刀一枪的去搏功名,风险巨大。江守义真的去了,能不能安然回来,还是两说呢。
再者,就算他福星高照,建功立业的回来了。然而,皇帝老儿真的就能立刻答应他为郭家翻案吗?
天知道到了那时,皇帝老儿会不会做出那种过河拆桥的勾当呢。毕竟,只要翻开历史书,不难发现,其实历史上,这样的皇帝占了绝大多数。古往今来,一句“功高盖主”害死了多少臣子
“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林夫人有些急了。唉,一着急,竟忘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进哥儿怎么能和当时的那个进哥儿相提并论?
果然,高静老老实实的摇摇头,回答的那叫一个干净利落:“不懂。”她实在是不想帮这个忙。皇帝老儿的人品实在是太差了。为了这样的人去冲锋陷阵,值得吗?这样的人,推翻了就推翻了罢。
至于大皇子萧灿和漠北国,高静根本就不看好这对组合。刚刚她已经领教过了。如果萧灿是平时韬光养晦,表面上平庸之极,暗地里却养出了一只足以和他老爹叫板的私人武装,那么,高静会看好他。
可是,这丫却投靠了漠北国。刚刚在前堂里,众人的态度很能说明问题:大多数的人都把他归入了叛国者行列。得道多助,失道寡众。仅此一点,大皇子和漠北国就已经落了下乘。
乱世出英雄。兴许,上天已经派下了新的天之娇子。高静对这些完全没有兴趣,不过,她表示关注,期待新人出现。
林夫人哪里知道她心里面的这些打算。闻言,她不由叹了一口气,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你不要管这事了,免得越帮越忙。”
而那边,扶青衣独自去了江守义住的院子里。
江守义没有睡下。他只是静静的坐在炕上,手里紧攥着从有缘剑里拿出来的那封密信。
扶青衣轻轻挑起细竹门帘,在门口探头问道:“守义,我能进来坐坐吗?”
他的话打断了江守义的沉思。
江守义抬起头,见是他,连忙下炕迎接:“是扶二哥啊,快快请近。”
扶青衣淡笑着盘腿坐上炕。
两人隔着一张雕漆小长炕几,相对而坐。
“在看什么呢?”目光落在他手上的密信上,扶青衣问道。
“哦,没看什么。只是一封故人的信罢了。”江守义不想把丝帛给他,一边说着,一边叠好密信,准备随手收好。
扶青衣赶紧说道:“你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手上的动作一怔,江守义拧眉看着他:怎么会这样?还让不让人过日子。到底是谁把他的身世当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现在,几乎大家全弄白了……唯独他自个儿不知道。
扶青衣看出了他眼神里的潜台词,笑道:“守义,难道你忘了我之前的身份吗?”他是皇帝的暗卫长,对他来说,要打听一个什么人或事,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吗?
眼里闪过一道愧疗,江守义微微勾下了头。
“我们先不说这个。”扶青衣把大皇子投靠了漠北国,并伙同漠北国,侵犯了大陈边界的事说了出来。
江守义的脸上现出了三分讥讽。
扶青衣叹道:“守义,京城现在人心惶惶,各种各样的谣传传开了。据说,漠北国的骑兵离京城不足千里。果真如此的话,我大陈的大好江山堪忧啊。多年前,漠北国也曾进犯过我大陈……”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
那一次,就是郭忠正带着郭家军把漠北国骑兵赶出了大陈界内,并且直捣其京都,大获全胜而归。
江守义扬眉冷笑道:“漠北国的铁骑又杀过来了,对吗?可是,当年打跑漠北铁骑的郭元帅安在?郭家军安在?天理昭昭。正是他们老萧家自己断了自己的江山”
言下之意,这样的朝廷倒了,就倒了罢。皇帝老儿自毁长城,能怨哪个?
正文 第185章 这就是政治
第185章 这就是政治
扶青衣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尴尬的挠着头。
江守义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密信呈给他:“二哥,这是我偶然得到的,您也看看。”
“是什么?”扶青衣狐疑的接了过去。
江守义没有吭声,只是拿眼瞅着他。
而扶青衣展开一看,立时,脸色大变,捧着这块微微发黄的帕子,一双手颤抖不已。他难以置信的抬起头:“这,这……你从哪儿得来的?”
他认出来了,这正是郭忠正的手迹。
莫非是江叔给他的?江叔身上有这样的绝笔信也不无可能。扶青衣想道。
不料,江守义别过脸去,咽声说道:“是我从二嫂师尊的无名剑的剑身里偶然找到的。”
当初才见到无名剑时,他的脑海里竟突然现出一个模糊的男人身影,手把手的教他拔剑。现在想来,他才知道那不是什么臆想,而是一些残存在他记忆深处的幼儿记忆。
耳边又响起了那个慈爱、醇厚的声音:“猪宝,这柄剑要这样才能拔出来。”江守义的眼睛不竟湿润了。
他悄悄的弹掉眼泪,抬眼看着窗外,沉声问道:“二哥,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扶青衣正在聚精会神的看信,闻言,随口应了一声“嗯”。然而,信看完了后,他立刻回过味来,抬头愕然问道,“守义,什么天意?”到底是指得到无名剑的事,还是指大皇子叛国的事?
江守义环抱着胳膊,回过头默默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转过头去,呈四十五度角望天。
仔细的把密信叠好,双手还给江守义,扶青衣叹道:“郭公之忠义,高山仰止。”
江守义听了,转回头,正视着他,问道:“二哥,当年的事,你一定很清楚吧?能跟我说说吗?”
“怎么,江叔没有告诉你吗?”扶青衣感到有些意外。
江守义摇摇头,紧紧攥着那方帕子答道:“叔刚刚是想全告诉我的。可是,我情绪太激动了,不够冷静……我不想听,也不敢听。”
扶青衣轻轻的“哦”了一声,颌首说道:“可以理解。这事搁谁身上,也冷静不下来。当年,我伴驾出征西南了。故而,郭家出事的详情,我并不是很清楚。许多事,也是回京后,听众人说的。不过,郭家和李家、曹家之间的是非恩怨,我还是比较了解的。如果你想听这个,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
“行,就把你知道的,和听到的,全告诉我罢。”江守义低头把帕子贴胸口收好。
扶青衣闻言知雅意,微合着双眼,在心里飞快的理顺一下逻辑,这才正色道:“郭家的事牵涉甚广,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得清的。我尽量讲得清楚些,希望能帮到你。”最主要的是,有些事也只是他通过其它相关事件产生的主观臆断,没有真凭实据的,仅能供参考而已。
江守义道了一声谢,侧耳细听。
“要说郭家的事,还得从大陈开国之初说起。”扶青衣问道,“守义,你听说过玉虎印章和十二世勋的故事吗?”
江守义虎眉微蹙:“十二世勋是知道的。但是,玉虎印章?那不是一个传说吗?难道真有其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倒是服了太祖皇帝。
扶青衣淡淡的叹道:“怎么会是传说呢?你的手腕上不就留有玉虎印章的印迹吗?郭家的长子嫡孙才会有这样的印迹。我和侯爷就是无意中看到了它,这才确定了你的身世。”
江守义怔了一下,飞快的挽起袖子,露出手腕内侧的那个伤疤:“二哥,是这个吗?”
扶青衣很肯定的点头。
江守义低头看着它,喃喃说道:“可是,可是叔告诉我,这是因为我小时候很调皮,不小心烫到的。”
记忆中,手腕内侧一直有这处烫伤。他曾问过江叔,这伤是怎么落下的。
江叔当时答得很顺口。想都没有想,他便吹胡子瞪眼睛的回答道:“怎么落下的?还不是你自己个儿烫到的。那一次,多亏了有祖宗保佑。不然,你哪里还会有命活到今天?”
当时的江守义年纪小,禁不住吓。被他一吼,小家伙便不敢再往细了问。
如今,他总算明白了。那是江叔心里发虚,故意唬他滴。
江守义轻轻的抚摸着二指来宽的印迹,低着头,久久的没有出声。
扶青衣知道他是信了,缓缓道来。
他从玉虎印章的来历讲起,先是讲了大陈的开国,讲了十二世勋的诞生以及兴衰。然后讲起了先帝和太后是如何从神仙眷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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