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苏心疼地拉了下玉儿的衣袖,玉儿不解地看着她,“姐姐,玉儿有说错吗?”
柳苏现在能做的只是给玉儿一个安慰的笑容,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出那番话,因为皇上赦免的只是她一个人而已,并不包含她的丫鬟们!李蕴究竟能不能放人,这都很难说!小翠想必刚刚料到了这个问题,可见这丫头确实足够沉稳,并没被兴奋冲昏头脑。
玉儿再看向小翠时,小翠竟然掉下了两滴眼泪,落在了衣裙之上。柳苏见状,忍不住鼻头又是一酸。玉儿张了下嘴,又是闭上了,她忽然明白了这两个人沉默的原因。一时间,整个房间内又开始充斥起了伤感。半晌,玉儿忽然大哭了起来,她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又一次扑到了柳苏的怀中。玉儿这一哭,似是水库拉开了闸,三个人的眼泪都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
李蕴抽抽搭搭地坐在床上,这是她听完了圣旨后第三次昏厥醒来后的表现。如果说李师师和红香是她的左膀右臂,那么宋徽宗则无情地摘掉了李蕴的左右臂膀,让她从此没了依靠。
就在两个时辰以前,梁师成传达了皇上的口谕,即:恢复李师师的自由身,同时准红香出家为尼。这一道口谕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李蕴当即就昏了过去。
第一次醒来时,李蕴大哭着重复喊道:“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了吗?”
第二次醒来时,李蕴犹如一堆烂泥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没有眼泪,没有哭喊,只有呆若木鸡的神情。
第三次醒来时,李蕴的眼泪奔涌而出,她简直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你说,我的醉杏楼是不是可以停业了?”李蕴用帕子抹着眼泪,幽幽地问着李和。
李和一把搂过了李蕴的肩膀,“哎,这些年你也赚够了,该歇歇了!”
“屁!有谁嫌钱多的?老娘没儿没女的,以后老了指望谁啊?不就这点压箱底的银子能安心?”
李和脸色一沉,“你瞧你,掉进钱眼就钻不出来!你不是还有我吗?”
李蕴鄙夷地瞥了李和一眼,“就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盯着玉儿那丫头好 久:炫:书:网:了,要不是我看得紧,你早下手了!”
李和马上义正言辞地说道:“谁谁说的?你把她给我拎出来!”
“你少蒙我了!我知道,我是半老徐娘,怎比得过人家粉嫩的小丫头!”说着李蕴又开始抹了几把眼泪,“说什么都是我的儿,就这么无情地离我而去,我这心哪!”
李和翻了个白眼,心说:你还不是在乎少了两棵摇钱树?
李蕴哭着哭着,忽然狠狠地拍了下李和,“皇上的圣旨我不能违抗,我总能有法制住这丫头!谁让我不舒服,她也休想就这么得意了去!”李蕴说完诡异一笑,“你跟着我多久了,李和?”
“整十五载,怎么了?”
“今天我就犒劳你一次,你是不是想要玉儿那丫头?”李蕴用一副洞穿一切的眼神盯着李和,表情骤然变得严肃起来,“想好了再回答,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李和犹豫了片刻,终是掩不住欣喜地点了头。
……
柳苏率先擦干了眼泪,她勉强挤出点笑容,“傻丫头们,都不要哭了!我说过的,我们是一家人,我会带你们一起离开的!”
“呦,姑娘好大的口气哪!”李蕴叉着腰推门而入,她的身后跟着七八个大汉,李义无奈地站在最后冲柳苏摊了摊手。
柳苏轻挑柳眉,一副戏谑的神情,“妈妈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知道我是谁啊?我还以为你的翅膀真地长硬了呢!”李蕴一脸欠抽的笑容,她慢慢走近柳苏,“我说姑娘啊,妈妈没觉得哪对不起你啊,怎生你偏偏要离了我呢?你要走也就算了,人各有志,我也早料到你不是那安生的性子,可是你偏偏也把红香给我带跑了,你这不是断了妈妈的财路吗?”
柳苏迎上李蕴的目光,“妈妈何出此言哪?当年是你主动把红香带进的琳琅阁,如今又是你亲手调教的好姑娘自己去求皇上要代我入了空门,这事又怎能怪到我的头上?”
“你!好好,你伶牙俐齿惯了,这些年你的气老娘也受够了,要走你就赶快走,我醉杏楼不收女客!”
“妈妈当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呢!可是你不要忘了,这个水榭亭台是皇上赏给我李师师的,你这醉杏楼的牌子也是皇上看着我李师师的面子题的字,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撵我走吗?”
李蕴的眼珠子瞪地滚圆,“行,你厉害行了吧?我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我李蕴治不了你,但是别人你就管不着了吧?”李蕴话音一落,便对着身后的几个大汉递了一个眼神,那几个大汉露胳膊挽袖子就向柳苏走来。
柳苏警惕地将玉儿和小翠拉到了身后,“你要干什么?”
“哼,事到如今,我要干什么还碍着姑娘的事吗?自皇上下旨的那一刻起,你我就井水不犯河水了!李和,还不去抓了你的人!”
“慢着!”柳苏大喊一声制止道:“李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动我的人,否则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呦,姑娘把自己当娘娘了不成?你少在这蒙我!今儿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当着皇上的面跟那姓蔡的小子挤眉弄眼、藕断丝连,皇上离开的时候可是铁青着脸的!你当真以为皇上给你赎身是对你的恩赐吗?那不过是皇上一时心软,顾忌旧情罢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愿意留在醉杏楼,我李蕴也还愿意赏你口饭吃。但是你要是执意离开,哼,日后讨饭时,可别怪我李蕴无情!”
柳苏冷漠地说道:“你的这番好意自己收着吧!事到如今,你我既已撕破脸皮,我也不必跟你在这惺惺作态了!说吧,他们四个要多少钱?我李师师跟你买了!”
“呦,姑娘的口气真是越来越大了,你真以为你那点底子我不知道?我告诉你,除非你富可敌国,否则,你身边这四个人休想从我这走掉!李和,还愣着干什么?”
李蕴一发话,李和马上猛虎扑食地向玉儿扑了过去,柳苏直接被李和推到了一边。李义和李青见状,急忙跑了过来,李义一个反掌便将李和推了个跟头!
李蕴吃惊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李和,愤恨地说了句,“真是个废物!”她抬起头看着柳苏等人,“真是要造反了!你们四个可别忘了,你们的卖身契可都在我手上呢!跟我唱反调,都不想活了?!”
柳苏拍了拍被李和弄乱的衣角,自信地抬了头,眼神却犀利的如一把利剑,“妈妈,师师最后提醒你一次,你真的不要太鼠目寸光!看得远才会走地更远,你若一再盯着眼前的利益,我保证你最后分文不得!你信吗?”柳苏说着便伸出五个手指头,“五十万两,四个人,你到底放还是不放?”
第二卷各路风流蝶飞燕逐 红粉佳人终获自由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最后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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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师师那五个水葱般的手指头如同五根明晃晃的金条一样刺激着李蕴的双眼,李师师的那番豪言壮语更是听得李蕴心潮澎湃!五十万两,李蕴心里着实吃惊不少,她知道李师师这两年凭着本事赚了不少银子,只是未曾料想她竟然有这么厚的家底,怪不得她语出惊人,原来是有底气啊!思及此,李蕴的眼珠一转,这五十万两是真金还是白银?李师师竟然如此有货,我何不再狠狠地敲她一笔,留着四个没用的人,倒不如换成银票才更踏实!
李蕴打好了心底的算盘,便换上了一副嘴脸,她笑嘻嘻地坐了下来并拍了拍桌子,“玉儿,怎么也不知道给你家姑娘看茶,不是要商量买卖嘛,争个口干舌燥的,不如先润润喉吧!”
玉儿询问地看向柳苏,柳苏点了点头后便坐到了李蕴的对面,玉儿则小心翼翼地给两个人都斟了杯茶。
小翠和李义兄弟都默默地站到了柳苏的身后,跟了柳苏这两年,柳苏究竟有多少家底,他们每个人都可以如数家珍。这五十万两基本就是柳苏的全部家当了,可是为了践行一家人的诺言,柳苏大方地一掷万金,这几个人的心里都充盈着暖融融的感动。
柳苏和李蕴对视而坐,她们各自的身后都站着自己的人,大有黑帮老大谈判的架势。柳苏知道她的金钱战术击中了李蕴的心里防线,所以即便李蕴想拿捏着玉儿等人让她难受,此刻也不得不看在金钱的面子上而压制心里的愤怒了。谈判的第一要义就是一定要有气场,气势绝对不能输人,柳苏正是因为明白这个道理,才显得更加气定神闲,在气势上便已胜利三分。
李蕴看着柳苏的架势,便吞了一下口水,这丫头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李蕴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柳苏懒得跟李蕴多费口舌,谈判最忌讳拖沓,拖地越久越容易给对方缓冲思考的时间,于是柳苏开门见山地说道:“怎么样?这个价格妈妈能否接受?”
“这个嘛……”李蕴开始拿起了乔。
柳苏挑了眉,“怎么?妈妈这些年见钱见多了,反倒不把这区区五十万两放眼里了吗?”
“那倒不是。”李蕴装地一脸镇定,“只是姑娘也知道,玉儿最是这楼里机灵不过的丫头了。以前是因为妈妈心疼你,便把这么个好丫头留在了你的身边。小翠虽然性子闷了点,可也是个标致的姑娘,若非你执意把她们两个留在了你的身边,妈妈我啊可早就让她们接客了。就凭这俩丫头那张脸蛋,怎么着不在初夜上卖个好价钱啊!”
“哦,妈妈要算初夜是吗?好啊,那咱们就算算吧!敢问妈妈可记得师师当年卖了多少银子啊?”柳苏一扬手,“妈妈不必急着回答,其实你只需要想想你究竟分给我多少就行了。”
李蕴哑然,她总不能说她抽条了九成,只留给柳苏一成吧!于是李蕴干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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