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仙……”
耳侧一声轻唤,将她叫回思绪,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瞧着那人的背影怔了好一会,她看着花玉容有些受伤的眼神,只好尴尬地笑笑,“许是有些累了,你也出来好一会了,这出戏结束我们就回去吧。”
将花玉容送回房间,凤鸳给他号过脉,才放心离开,却没想到刚回到住处门前,就见一个青色素衫的男子迎上前来,正是方才那位“梁山伯”。
“是你?”
凤鸳礼貌地笑了笑,“不知公子找小女,所为何事?”
男子似乎有些拘谨,他犹豫了下,才将袖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道:“这是小生自己配的烫伤药膏,还请姑娘收下。”
方才没听他提,原以为他是没瞧见呢,没想到现下竟亲自送来药膏,凤鸳感激地收下,“公子倒是个心细的人,那小女就不违公子好意了。”
她感激一笑,竟将男子笑得又是一阵不好意思,他没再说话,只鞠了个躬便转身离开了。
他看起来也就是二十五六的摸样,只是那张温润的脸总是带着十七八岁时才有的青稚,凤鸳瞧了瞧他的背影,方开门而入,却又被男子叫住。
“姑娘,小生名叫青远,还不知……不知姑娘芳名。”
凤鸳回眸,“公子且唤小女医仙便好。”
。。
听闻开戏过后眉贵人少了许多烦闷,笑容也多了不少,皇上见了心情大好,便让清缘戏班子留了下来,暂住在凤鸳住处后的闲置园子里,还换了牌匾,名字就叫“清缘居”。
这对平民百姓来说已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可宫里的那些侍卫却不那么觉得,尤其是奉命守护清缘居的几个侍卫更是因为差事心生不满,在他们的心里,这帮人不过是群没有男儿气概的贫贱戏子,让他们日夜把守,实在是小题大做。
凤鸳本无意管这些事的,毕竟他们是宫外的人,迟早要离开的,而且与她也无甚关系,可是就在她试过青远送来的烫伤药膏后,她不得不多在意起来。
她记得他说过,这药是他自己配的。
只一天,烫到的地方就几近复原,这实在太令人意外了,她看了看桌上堆着的一叠叠药方子不禁产生了个想法,如果青远真是个通药理的人,那大可与她的医术相结,为花玉容配出更有效的方子来。
因为心里一直惦记玉容的事儿,事情好不容易有了进展的希望,所以她并未多做犹豫,举步便向清缘居走去。
“哎你这个小白脸总进进出出的做什么,是不是觉得我们守在这很清闲啊?”
“就是,你们这帮臭戏子,男不男女不女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摸样,老子看了就烦,走走走,不到晚上别给我回来,麻烦。”
还未走到园门,就听两个侍卫大呼小叫的声音,一听就知是两根老油条了,他们知这戏班子总归是呆不长的,便将心里的气发到这些人身上。
瘦削的男子被两个侍卫推得连连后退,却也没有埋怨什么,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却见一女子神色有些凝重地走过来。
“医仙姑娘……”他笑了笑,好像方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似的。
凤鸳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在那两位侍卫前停下。
女子在宫里有“医仙”的名号,且是花玉容未婚的妻子,虽然没有实权,可至少不能轻视,侍卫脸色一沉,低了低头,道:“医仙。”
这姿态已算得上是恭敬,可凤鸳并不打算给他们好脸色看,她冷冷道:“你们知道谁是皇上身边最得宠的女人吗?”
被意料之外的问题弄得摸不着头脑,他们只好如实回答:“是眉贵人。”
“那你们知道这戏班子是皇上为哪位主子请来的吗?”
“……是眉贵人。”
“看来你们二位清楚得很嘛。”凤鸳挑眉一笑,妖娆且冷艳,却让那二人开始莫名地心惊胆战。
“那你们还不快些认错?难道想让你们做的好事传到眉贵人耳朵里,然后让皇上砍了你们的脑袋吗?”
突然肃杀开口,二人竟吓得两腿一软,“医仙饶命,小的一时糊涂,还请医仙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啊。”
“现在知道怕了?那还不赶快与青远公子道歉!”
“是是是是……”二人急忙跑到青远面前,连连作揖,青远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最后还是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凤鸳。
凤鸳笑了笑,将两人拉了回去,一改方才冷凝之色,“早该如此的,以后,可不许再犯了。”
明明是貌若天仙的美人,可说起话来寥寥几句就让人手脚发凉,实在怪异得很,侍卫们连连认错,这才送走了这位大神,双双长舒一口气。
走在回去的路上,凤鸳急忙将药方子一事与青远说明,却对方才之事不言片语,青远本想道谢,却连个道谢的机会都没有。
“青远公子可否帮小女这个忙?”
青远忙道:“医仙姑娘说得哪里话,今日姑娘可是帮了小生一个大忙了,不管姑娘要小生做什么,小生都愿意。”
他说得一脸真挚,一副就是去死也愿意的摸样惹得凤鸳一笑,“既然如此,那以后还请青远公子多多费心了。”
药方子的事终于有了着落,凤鸳可算稍稍放下心来,可青远前脚刚走,一股肃然的气息就突然袭了过来,随即手腕被人狠狠捏住,并猛拉着她向园子后面走去。
“皇上找小女有何事?”
腕骨被捏得生疼,可她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苏砚怒意更盛,扬手便冲着她的脸打来。
第三章 人心难辨爱恨两难 151 针锋相对
“啪”地一声,骤然撕破了四周的宁静。
凤鸳侧着头,左半脸像着了火一样火辣辣地疼。没想到,他真的下得了手……唇际涌上一丝苦涩的笑,她冷着眸望过去。
掌心烧灼的感觉尚未退去,苏砚看着自己的手有些无措,可一抬头,女子那冷得刺人的目光就像锥子似地插进心脏,他张了张嘴,却突然发现想要说的竟是自己的歉意,可话未出口,却被她打断。
“谢皇上恩赐。”
一字一顿,冷得骇人,苏砚心口一疼,脸上神情微变,欲上前一步却被她的疏离阻下,最后终是沉住表情,别过目光,佯装漠然。“你可知朕为何打你?”
凤鸳笑笑,“皇上是天子,小女是草芥,就算皇上要小女死,小女也不敢说半个不字,而今只是个巴掌罢了,小女岂敢讨问理由?”
“若是皇上还不解气的话,再赏小女两个巴掌小女也心甘情愿受着。”她走到苏砚面前,目光直直地看着他。
“你……”
苏砚正色俯瞰,右手忽被女子握住,并一点点抬起,最后触到她的面颊。
肿起的皮肤有些烫人,他终是有些不忍,却没料到女子竟冷艳一笑,道:“还请皇上动手吧。”说罢,双目紧闭,唇角微勾。
“你!”苏砚的手登时顿住,他双目一凛,“你以为朕不敢打你?”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她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的尊严?
红唇轻启,笑容娇艳,凤鸳睁开眼,双手握住他的手,道:“小女怎会那样想呢?皇上可是真真地误会了呢,这回小女可不敢开玩笑了,还请皇上明示小女倒是做错了什么,以后也好多加注意才是。”
她捧着他的手慢慢放下,苏砚却瞧着她的脸愕然不已,她究竟在做什么,难不成她在玩弄他?
狠狠地甩开她,他下意识地踱开一步,“你既已答应和花玉容的婚事,就该恪守妇道,而今却和一个戏子厮混在一起,成何体统?”更何况,那戏班子才来了几天,她居然就和人家勾搭到一起?
“哦,原是皇上怕玉容见了伤心啊。”
苏砚回眸看她,并未否认,“你既然明白这个道理,为何还要做让他伤心的事?”
凤鸳抚抚发鬓,故作无奈道:“明白是明白,可人的行动是很难受自己控制的,就像……”她顿了顿,走上前来,与他近得几乎是贴到一起,“就像皇上分明明白有些做法会伤他的心,可还是无法控制自己,不是么?”
淡淡的女儿香围绕鼻息,苏砚的呼吸突然加重了两分,他想矢口否认,可一张嘴,女子的唇就贴了上来,旋即一只丁香小舌探入口中,勾起一片火般的灼热。
脑袋里突然被这份灼热烧得一片空白,晃神间,他竟已然与她纠缠到一起,胸腔里一声比一声强烈的心跳声传来,他终是清醒过来,却无法推开她。
然而,女子却先离开了。
她笑得轻佻且讥诮,“瞧,皇上方才不就是在做伤人的事么?看来就连皇上,也有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呢。”
呵,男人,归根到底,就是控制不了**的,就算他是不可一世的浮世宫宫主,千里万里江山霸主,也逃不了**的圈套。
苏砚愕然瞪大眼睛,坚毅的嘴角微微颤动,“你……你这个疯女人!”
“皇上此言差矣,既然小女是个疯女人,皇上方才又怎么会因为一个疯女人而情动呢?”
步步紧逼,句句戳心,苏砚猛地捏住她的下巴,低喝:“你以为我一定不会杀你?”
杀了她吧,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一再退让,也不值得你一再莫名其妙地动心……心里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的眼神越来越狠戾,可他的手就是迟迟不肯扼住她的喉咙。
下巴被捏得生疼,凤鸳却笑了笑,“是,小女知道皇上一定不会杀了小女,因为皇上一定不忍心伤害玉容,不是么?”
。。
没想到从园子后面出来时,竟瞧见花玉容坐在门前的石头上,见她来了,便扶着围墙迎了过来,“仙仙,你去哪了?我等你许久……”
话未说完,他的目光便被出现在凤鸳身后的男人吸引过去,他没有看向这边,转而怒气冲冲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凤鸳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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