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将锦心付流年:惑世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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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将锦心付流年:惑世红颜-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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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刁白看见地上两人护着双手,痛苦不堪,显然是被卸了腕骨,佬六最惨,肩、肘、腕关节全部被卸脱,脸色铁青,双眼翻白,已经难以动弹。
  “分筋错骨手!”刁白失声低呼,心知这少年果然没有托大,若论单打独斗,在场诸人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正在烦恼,却见薛琅琊走到佬六身边,一脚踩在他嘴上,加力碾踏,脸上却是与这残忍行径完全不符的淡漠神色:“我早说过,片言之辱,定当讨还,你这张嘴,就不该留着!”
  刁白见他如此狠毒,疾行几步向他肩上拍去,口中道:“手下留情……”
  还没碰到少年衣衫,却觉一只有力的手掌闪电般按在自己腕间,薛琅琊半侧身体,已向他兜裆踢来,刁白猝不及防被踢个正着,顿时一头栽在地上,额上涌出豆大的冷汗,全身蜷得像烧熟的仔虾,剩下几人再也顾不得什么江湖道义,一涌而上,闷哼声,皮肉击打声,在夫子庙前响成一片。
  薛琅琊虽然身手不凡,毕竟年幼,个头比众人都要稍矮,打伤了数人后,却也经不过几个粗蛮的少年完全没有章法地胡扑乱打,抱臂扯腿,被制在当地,众人见他用阴毒招式伤了刁白,对他极恨,下手毫不容情,虽然挨了无数拳脚,薛琅琊性子却极为倔犟,只是咬定牙关、一声不吭。
  刁白在地上挣扎良久,才勉强站起身来,双目血红,青筋绽露,猛走上几步,分开众人,一拳打在少年脸上,他跟随当拳师的舅舅习过几年武艺,下手极重,只听见咯嚓一响,薛姓少年脸上鲜血四溅,鼻骨已然断了,几个少年还不想罢休,却听见夫子庙后深巷里突然传来低沉的狗叫声,有火光映在墙上,渐渐掠近,还有隐约的刀兵叮零之声。
  “乌府的犬奴来了!”一个少年已目露惧色。
  刁白仍然护痛,半蜷身体咬牙道:“扶起佬六他们,咱们走!”

  一见误(4)

  连扶带拉,十数个少年瞬时便走得干干净净,只留下青条石校场上,仰躺在地上、满面鲜血的薛琅琊,他被这一拳打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口鼻之间溢满腥甜的血团,索性闭眼静静躺着。
  不知过了多久,鼻上一阵刺痛,他低哼一声,猛地睁开眼,满天星空下,俯着一张玲珑精致的脸蛋,双眸亮若晨星,眉目清丽,肌肤胜雪。
  “你醒了?”女孩看来不过十岁左右,声音脆若银铃,脸上也绽开明亮笑意,“不要紧吧?”
  薛琅琊翻身坐起,才发现自己鼻梁上,压着一团白色丝质品,拿下来看,分明是一条腰带,滚青边,首尾两端绣着青色凤蝶花样,注目在女孩身上,发现她穿着鹅黄短衫,腰间却没有束着腰带,为自己止血的腰带显然正是她的,女孩旁边还蹲伏着一只体胖头肥的黄色大狗,尾巴后栓着几只锡碗铜盆,不知道是做什么用。
  似乎发现了他诧异的目光,女孩哧一声笑了:“我看见他们在打你,没法可想,只好点了火把,让阿黄一路拖着这些碗盆过来,好壮壮声势,他们以为是你府上犬奴,果然都吓跑了!”
  “多谢!”薛琅琊说了两个字,才发现声音已然嘶哑,喉间满是浓腻的血腥味,低头向青石地上啐出一口鲜血。
  “我家茶寮就在那条巷子里,你要不要去清洗一下?”女孩一边解下黄狗尾巴上的碗盆,一边向他问道。
  略作犹豫,少年还是点点头,沿巷子走了不久,女孩在一间小小店铺前停下,小心翼翼推开窗扇,轻手轻脚爬了进去,回首向薛琅琊灿然一笑,脸颊上显出两个酒窝:“你小心点,虽然窗轴滴过油,最好还是不要惊动楼上我爹娘!”
  薛琅琊轻身一纵,已悄无声息地进了房中,这分明是一个厨房,炉灶锅台拭得干干净净,门边堆着方桌长凳,女孩就用手中铜盆在屋角水缸中打了半盆水,让他清洗,自己坐在灶前升起火来,不久火光渐起,女孩转脸,看见少年已洗净脸上的血污,压低声道:“你饿不饿?”
  “不饿!”话音未落,薛琅琊腹中便传来咕咕饥声,顿时闹了个面红耳赤。
  女孩又哧地一声笑了,烧了小半锅水,在橱下拿出两只鸡蛋打在锅里,不几时一碗清盐荷包蛋便放在了桌上,看着面前的俊俏少年,悄无声息地吃着荷包蛋,吃相极为斯文,女孩低声道:“我见过你!有天爬到乌府墙上,看檐头兽的时候,你和令堂在后花园亭中说话……”

  一见误(5)

  少年脸色微沉,咀嚼得慢了些,母亲对自己说话,一向冷讥热嘲,没有几次是温柔和善的,只是不知道这少女听到了多少。
  “你叫宝倌是吗?”
  心知这女孩定是听到母亲呼唤自己的乳名,不知为何,并不愿纠正,薛琅琊嗯了一声道:“你呢,又叫什么名字?”
  “苏养珠!”
  半口荷包蛋顿时喷了出来,薛琅琊连声咳嗽,狼狈不堪,半晌才抬起头,看见女孩满脸郁色,幽幽道:“不是养猪的猪,是珍珠的珠……我来这里之前,虽然也姓苏,但名字是很好听的!”
  “你经常半夜离家游荡,令尊令堂不管吗?”忍住笑,薛琅琊勉强摆出严肃的神色。
  “我不叫他们知道,这里很多东西与我原来的地方不同,大有看头,比如檐头兽,居然是单足的猴子,不过夫子庙和贡院,也供孔子像,倒也差不多!”
  “原来的地方?”
  苏养珠似乎深悔失言,眸光一闪,岔开了话题:“难得有缘人,不如咱们结拜为兄妹吧!”
  “结拜?”薛琅琊挑起眉,上下打量她。
  抬头间,看见那个俊俏少年脸色阴沉,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么?”好奇地问。
  “我不能和你结拜……”少年的声音冷凝沉着。
  “为什么?”
  薛琅琊面无表情,冷冷道:“虽然你救了我,但不过一介市井之徒、商贾时妖之流,我怎能和你结拜?”
  他看见面前少女,虽然满脸讶色,却并没有自惭形愧的神情,良久菱唇向下一弯,低声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有这种门户之见,难道你没听过那两句话?仗义每多屠狗辈,最是无情帝王家!”
  这轻言低语,却造成了极不一般的后果,面前的阑衣少年已长身而起,脸色变得铁青,右手在腰间一按,指间多出一把通体雪白的长剑,剑身极软,弹出时有如三尺白练,嗡嗡有声,不及交睫,冰冷的剑刃已按在少女颈项上,声音压得极低,充满怒火:“你说什么?”
  苏养珠一怔,眸中露出厌恶的光芒,声音冷了下来:“你要杀我?”
  薛琅琊神色阴晴不定,半晌咬唇收回软剑,僵声道:“妄议皇家者,死有余辜!”

  一见误(6)

  苏养珠轻哼,脸上已全然没有刚才的亲切温和之色,侧过头不看他,房中陷入一片难堪的沉默,半晌少年不安地站起身,低声道:“薛某谢过搭救赠饭之恩,告辞了!”
  神色冷淡的苏养珠端坐在桌边,并不搭腔,只是冷眼相看,少年唇角微翕,似乎想说什么,终于没有说出口,仍是翻窗而去。
  贴身随从炽书,果然按照吩咐为他留了后院角门,薛琅琊悄悄进门,穿过花木扶疏的后花园,疾步向自己所住的观澜居赶,才匆匆走上九曲桥,脸色微变,脚下顿时停了,不远处桥栏边,立着一个中年女子,身披玉色长裾,绣满紫色藤萝的裙摆拖曳在桥面上,长发在脑后松松挽了一个髻,月光下,秀眉轻扬,长睫之下的瞳孔竟是缥蓝色,点朱唇,悬胆鼻,精巧的下巴柔若无骨,那夺人心魄的美丽,让人一看之下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
  “母亲!”缓步上前,薛琅琊深深垂下头,暗自希望乌夫人不要看见自己脸上的伤痕。
  “宝倌,你去哪了?”乌黛云幽幽道,并未转过头,也未有任何情绪波动。
  “去夫子庙前,和几个地痞打了一架!”在母亲面前,薛琅琊从不曾说过假话,他希望能得到母亲温言宽慰,哪怕是一个痛惜的眼神也可以。
  可是,今日同往常一样,显然也要让他失望了,乌黛云只是绽开一抹讥嘲的笑意:“果真同你父亲一样,暴戾成性,十三年前,他率部闯入乌图鲁族,你的外公外婆舅姨兄姐,全数死于他刀下……”
  “母亲……”薛琅琊颤声低语,近乎哀求,父亲残忍屠杀母亲全族的故事,他自懂事起,就不知道听过多少遍,每一次都像钝刀在心头切割,痛不可言。
  “尤其是你大舅,被倒缚于营地前,剃尽长发,割开顶门,涂上蜂蜜,任虫蚁啮咬,号啕九天而死,幸好他的孩子、你的表哥乌纳林,当时在纥合国为质,逃过这场灭族大劫!宝倌……你真是爹的好儿子!”乌黛云发出阴森森的冷笑。
  “不要再说了!”薛琅琊痛苦地低语,“孩儿和他不一样,选在夫子庙前相斗,是因为要看着门前青纱灯上那六个字,‘行之笃,思之慎’,时时提醒自己,不要像他那样妄杀无辜。母亲,我和他不一样!不一样!”
  “是吗?”听着他痛彻心肺的凝声低语,乌黛云不为所动,冷冷摒出两个字,自顾自旋身去了,月光下九曲桥上孤单的少年,满面青肿血痕,袍襟微微抖颤,广袖内,双拳攫得死紧,指甲已深深陷入掌心。

  一见误(7)

  辰时刚过,苏家茶寮已然开张,穿着柠黄短衣,头挽双丫髻的苏养珠正在支檐篷,一转身突然看见篷下方桌边已坐着一人,满脸青肿未消、伤痕尤在,闪烁幽蓝光芒的双眸,正似笑非笑盯着自己。
  “宝倌!”那夜的不愉快还隐隐约约留在心里,苏养珠却不想深究,向他微微一笑。
  恭立在一边的护卫薛庚和炽书忍不住讶色,齐齐抬头望了她一眼,除了夫人外,公子从不曾让第二个人称呼过自己的乳名,就连贵不可言的生身父亲也不行,这玉雪可爱的女孩儿就这么毫无顾忌地叫了出来,公子似乎也并无愠色,真是奇怪得紧!
  这一日正逢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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