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些衙役都走了之后,苏安宁很快地将手从背后收回,心里暗自骂道:“死木头,臭木头,要你来的时候你不来,不要你来的时候你偏来。害得本少爷吃了一记闷棍不说,还惹了一场笑话。被人追杀也不是这样的好吧?还有那谁,竟然看着本少爷我被人追而不相救,一点江湖道义也没有!”心里虽是这么想的,她也暗气自己没有骂出来,没回嘴,踱过身子向着行歌慢慢走去。
只听得叶无殇冷冷冰冰的说:“你的衣服忘记拿了!”
“哈?”苏安宁回过头去看那一包袱的衣服,心里不禁发颤。他大爷就记得银子了,竟然连衣服都没拿就往杭州跑,怪不得叶无殇这根木头会追出来!
“是啦是啦,我不该忘了衣服的。嘿嘿……”刚刚还要死要活的苏安宁现在立马缓过劲来,这木头竟然也会体贴人了?真是一天不见,有眼无珠啊!
她的手也没停下,一把揪过行歌的耳朵,将他拖到叶无殇的面前。“呐,我答应他做我的跟班小弟了,你大爷就放心呆在苏州城里吧!”
“跟班小弟?”
“跟班小弟?”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到,这让苏安宁大快人心。“是啊是啊,我决定了。这小子跟我有前途,反正师父就我一个弟子,我觉得这小子人品不错,下次推荐给师父做徒弟。这样,我就有师弟了啊!”
“你师父……”叶无殇静静的看着她,“安宁你知道玄机在哪儿吗?”
“师父说,在杭州啊。你不是说过师父这三年失踪了吗?可是她又回来了不是,上次没去成杭州,这次一定行。师父答应我的事情,她不会不记得的。”
“喂,喂喂,我说你们二位,我行歌大爷还没答应呢!”行歌吃惊的跳了起来。他还没干完一票,怎么就成了这人的师弟了!
“小师弟你给我闭嘴!”苏安宁恶狠狠的望去,这孩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莫不是,他对这根木头有那么一点意思,有断袖之癖?对那姓叶的一见钟情了——苏安宁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要不是这样,那小子这么多嘴干吗?
“可是……我的年纪肯定比你大!”行歌插起腰板,冷哼一声,不情不愿的讲到。
“本少爷我今年十九了,你多大?”苏安宁不削的说着,她诡异的冲着行歌露出一丝奸佞的面容。你敢说年纪比我大我掐死你!
“嘿嘿,这位公子,我二十有一了。”行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才不要做师弟呢!不过这姓苏的家伙,倒是挺讲义气的!
苏安宁停了半响,终于回过神来,二十有一,比自己还大两岁!她突然有股想要杀人的冲动,一把拿过手中的包袱,冲着行歌打去:“我叫你二十有一,我叫你二十有一!我苏安宁绝对要做师姐!”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隔天发文也是很美妙的一更,不许霸王,我讨厌霸王!
第七话 路经茶寮遇李涵
因为气不过而怒气冲冲的苏安宁完全没料到自己的发髻微微的往下落,等到一头青丝披在肩上的时候,她忍不住干咳几声:“我不就是个女的嘛,有什么可以大惊小怪的。”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尴尬的红晕,面貌依旧是那清汤水,不过多了几丝妩媚。
“你们两个,都瞪着我看什么?你们没见过女人啊!”因为尴尬,所以看到二人神色各异的眼神,苏安宁顿时气岔了。不就是穿了一身男装,却把头发给披散了吗?这些家伙一点都不懂女人!迅速的将头发绾好,又恢复那年轻俊美的少年郎的样子,苏安宁抓起包袱里的馒头就往嘴巴里啃。“该干什么去就干什么去,别在本少爷我面前碍眼!”
“你……你竟然是女的?”行歌脸部有些抽筋,这姓苏的小子竟然是个女的!那他还不羞愧死。一个女的对着一具死尸都没啥反应,而自己却吓得个半死不活。这做人也做得太……
“女的,女的又怎么了!当今圣上还不是女的,上官婉儿、谢瑶环不都是个女的。女的又怎么了,是女的就不能穿男装了,这是哪家规定的法律啊!”苏安宁扬了扬眉毛,继续说到,“你们男人还不是从我们女子肚子里面蹦出来的,没有我们女人哪有你们男人!人家孟母还三迁呢,你们懂什么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行歌面色有些尴尬。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位苏安宁苏姑娘,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啊。
“苏安宁,你给我闭嘴!”叶无殇站在门口吹着冷风,冷风一阵一阵的,吹散了他的衣袖,黑色的裘衣紧紧地裹住他的身体,活脱脱一个冰雕。
“我说我的你冷你的,叶木头你那么大的人了也该有人管管了。唔,我记得松鹤楼不远的地方有家红楼,那里的飘雪姑娘长得不错,人倒是有模有样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人家那可是清官,要不我介绍你去认识一下?”清了清嗓子,她开始暗自发笑地搭讪到。“其实菜市口那卖豆腐的阿花姑娘人长得也不错,挺标致的一个人,虽说是大字不识一个,但也要身段有身段。怎么样,你考虑好了没有?”
“苏安宁,你给我闭嘴!”一股劲风冲着她飞过来,紧接着她便啊啊啊的说不出话来。死木头臭木头,不要听就走得远远的,干吗点我的哑穴!过了不一会儿,苏安宁便昏昏沉沉的睡了。
“叶大侠,她那个样子,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自然不会。”
貌似又过了很久,一群乌鸦往城隍庙外飞过,嘎嘎嘎嘎——天色渐渐的亮了。
苏安宁睁开眼睛,指了指她的喉咙,脸上开始抽筋,叶无殇你快给我解穴啊。不解穴我怎么说话。“啊啊啊啊啊啊——”她目前只能发出这么一声单音节,可那两个男人呢,却哥俩好的相互勾搭去了。还说没有断袖情节,看看,看看,行歌一只手勾在叶木头的腰上,头朝下,倒在他的怀里。叶无殇一手扶住他,一手却轻轻抚摸他的额头。然后将他的头抬起来,四目相对,含情脉脉……
“啊啊啊啊啊啊——”苏安宁从地上爬了起来,果然,果然如此。她敢肯定,这块木头好男色,哼哼,这下给她找到弱点了吧。
“啊啊啊啊啊啊——”当她叫到第三声,那两个男人终于发现她的存在。叶无殇回过头来,眼里眯成一条线,嘴角微微的翘起,声音清脆而又响亮,“哟,苏公子你起来了啊,要奴家服侍你吗?”
而行歌则一把勾住叶无殇的脖子,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苏郎,人家等着你问话呢!”
于是,当她准备第四次喊:“啊啊啊啊啊啊——”的时候,“苏安宁你给我起来,要上路了!”头上被某人用扇子敲打,不重也不轻。
“师妹你快起来吧,天色不早了!”头上又被某种东西敲了一下,她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两双明亮亮的眼睛,眼睛的主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正正经经。
“咳咳……咳咳咳咳……”她咳嗽了几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看了看四周,耶?那么两个怎么穿的整整齐齐的,不是应该那啥那啥的。
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脑袋也晕乎乎的,不过话说回来,她能说话了?她顿时从那梦境中醒过神来,胸中闷气不得排遣。“你们两个,都看着我做什么?”
行歌面色有些尴尬,回过头去,脚步略微有些踉跄,苏安宁伸臂一把拽住行歌的胳膊,将人拉了过来,“小师弟你可千万不要有事,我可是等着你去见师父呢!”
行歌不禁苦笑,“我年纪比你大,按道理说也是师兄……”
“人家八十岁的老头都成十来岁的孩子做师父,你这点年纪算什么?来,乖小子,叫声师姐还听听。”苏安宁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行歌的肩膀,而后拎上自己的包袱,慢悠悠的往外晃去。“话说行歌你年纪也不小了,是何方人氏?可有婚配?家里还有什么人?……”
行歌被苏安宁连珠带炮的方式给弄得一怔!
“苏安宁!”站在行歌左侧的叶无殇拍了拍行歌的肩膀,一把拉过震惊中的行歌,语气有些生硬。“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不是说要赶去杭州吗?”
“哦,是啊。我倒是忘了要去杭州了,来,小师弟,师姐带你去杭州长长见识,别像着姓叶的一样,都二十好几了也没一个相好!”她招呼着行歌,见他还像个愣头青一样傻站着,便幽幽的晃着脑袋出了庙门,拉着他便往杭州的方向走去。
五月初七,苏安宁和行歌离开苏州,前往杭州。
苏安宁暂时不用担心苏州城里有间书斋会出什么乱子,因为她的离开,注定了叶无殇必须守在有间书斋里,继续打探江湖上各大门派的消息。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如此戏弄于他,这个跟木头一样的男人,时常紧皱着眉头看着窗外的景色。
她的杭州之行,虽不是什么大惊小怪之事,大体上来说也没多少人知道,但最近江湖崛起的一些新势力让她不得不防。师父三年前交代她的东西,她原原本本的放着。师父失踪了三年,她也打听了三年,直到最近她才知道,司空玄机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是在苏州,但她和墨家少爷一起,第二天就从苏州消失了。那场英雄救美的笑谈之后,便同人间蒸发一样。所以,她必须回杭州,就算当年的凌空斋此刻已不复存在了,但也会留下些许的蛛丝马迹,这些东西,就是她找寻司空玄机最有利的证据。
换了件干净的衣衫,也让跟随她的行歌吃了个饱。两人清清爽爽地来到距杭州城不远处的官道上。
时隔三年,当苏安宁再次经过杭州的时候,杭州依旧像当年她离开时一样,山清水秀,人界地灵,流水无声。
惟有这样的地方,才能有这样美丽的西湖;惟有这样的地方,产出的绿茶才是好茶;也惟有这样的地方,有高人,有隐士,有过客。
苏安宁和行歌一人骑着一匹马,一起晃晃悠悠的走在官道上,她一点也不心急,反正都快到杭州了,那些人,那些事,还能跑了不成?
她身着黄衫,衣裙漫飞,袖口上打了一个活结,系着一串紫红色的铜铃。铜铃不大,一路摇晃下来发出“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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