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衡神采挺拔,冷峻异常,纵然他看不见,但凭着感觉他也能知道苏安宁现在身在何处。一身青色衣衫无不体现出他潇洒俊逸的神采,腰间总不离身的“紫竹箫”更是在月色下映出清冷的光辉。
他面色一沉,压低了嗓音,道:“隔墙有耳。”
作者有话要说:泪眼,最后一部分第一章,准备完结。
第二话 午时•;黄鹤•;流言蜚语
大江上,涛声滚滚,巨浪无声。
说到底,苏安宁还是太天真了!
手指抚摸着被打的脸庞,然后苏安宁没有再做进一步的举动,只是静静的靠着窗户,聆听屋外狂风肆意吹打的声音,她知道一切都没有太迟,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而墨玉衡也慢慢走到床边,闭上眼睛,也闭上了自己呼吸乱想的情绪。
一切,都在明日午时!
第二天天色一亮,更鼓的钟声突破了重重雨帘传入了苏安宁的耳朵里,让她从无边的睡梦中惊醒。她并没有睡得很熟,只是打了一个盹,迷迷糊糊之间便到了天明。梦醒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微微动了一动僵硬的身子,发现不远处传来了短浅的呻吟声,她睁大了双眼朝那边看去,这才发现墨玉衡卧在床上,头轻轻靠着床栏,鼻息安稳,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没有想过这一觉会睡得如此不安慰,打开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却原来五更刚过,天色已经大亮了。
意识到马上就要到君山了,顾不得什么真心假意,苏安宁轻轻翻了一个身子,在不吵醒墨玉衡的情况下下了软榻,却发现四周静悄悄的,这艘船上也没什么人。当下便推开门去往外瞅了瞅,发现船正停在洞庭湖东面的城陵矶处,目光穿梭,看到岸上来来回回行走的路人,于是便拉下围帘,回到了船舱之内。
“墨哥哥,你打算怎么办?”苏安宁拿着一包行李,轻轻将他从床榻边扶了起来,一面平静的问。
墨玉衡依旧是淡然的笑意,“我想,现在就去黄鹤居。”
“真的假的?”算你够耸了耸肩,李涵虽是离开了,但船上还有他的人。他们两个这般明目张胆的出去行走,会不会引来他的注意。“你当真是这样想的?”她转而摇了摇头,嘴里透着不确信的口气,“我不信李涵不会发觉。”
墨玉衡略带倦意的扬了扬眉,“你不信?”他似笑非笑的站起身来,“我并不是在打赌,而是在确定一件事情。你想我们呆在这艘船上那么长时间了,却没有意思想要离开。你觉得李涵会怎么想,毕竟——”他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墨玉衡已不似当年那般如此任性决绝,他学会了将自己的情感敛入眼中,淡在眉梢,偶尔只是倦怠的笑一笑,却并没有将自己的感情宣泄出去。他笑的时候会讥讽,也会落寞。
苏安宁已经整个人褪去了当年天真随意的性子,她那般急躁的性格和那不顾一切的意气,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了。她将所有的情感藏的严严实实的,或真或假,或者有意,或者无情,但毕竟,如今的她,也染上了当年司空玄机的脾气。性子虽是傲了些,却也不是当年活泼烂漫的苏安宁了。
四年之前,墨玉衡二十岁,司空玄机十九岁,苏安宁十六岁。
当时,年少,轻狂,做事毫不拖沓,狠戾,却又受人敬佩。
如今,将一切隽狂收入眼底,留下的却是清淡隽永的寂寞。
——毕竟,无论如何,我们终是和李涵形同陌路。苏安宁在心里想着,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拉着墨玉衡的手,从船舱中走了出来。“我明白,所以,今日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你——当真已经决定了吗?今日午时的黄鹤楼之约?”墨玉衡笑着问,安宁,是真的有了自己的想法了。她能够自己决定一件事,而且决定的很好。所以玄机也应该放心了,没有了她,安宁也一样能活得很好。只是,离十五不到六天了,距离毒发的时间那么短,苏慕白——假设他真的有心的话,是会给安宁解毒的。
苏安宁点了点头,伸了伸懒腰,“恩,姐姐昨天的来信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她长长的睫毛微微眨了几下,“过一会儿,我们就出去。”她摸了摸下巴,补充了一句,“正大光明的出去。”
墨玉衡点了点头,中肯的说道,“一切小心为上,君山洞庭湖,不光只有我们,还有凌空珏。”
苏安宁站了起来,原本扶着墨玉衡的手渐渐松了下来,本想离开船舱,但是眼睛一掠却看到他有些发白的唇齿,他的身上还有伤,脖颈上的汗水湿透了他半边的衣裳,“墨哥哥你没事吧?”她凝视着墨玉衡的脸庞,似是在衡量着她到底应不应该劝解他。心里依旧,有些惶惶忽忽的难过,想到当初她那般任性的跑来,才让司空玄机被凌空珏所抓,心中甚是不好受。
墨玉衡勉强的笑了一下,笑得有些讽刺,“我的伤我清楚,其实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你不觉得痛吗?你不会心痛吗?你这个样子,姐姐看到了会觉得很难过的。”她本是应该拉着墨玉衡离开的,却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墨玉衡没有回答,一直没有说一个字,他慢慢的将手放在了苏安宁的手心里,感受她手掌中濡湿的温度,既没有回答苏安宁的问题,也没有再说一个字。
因为他转过头去,所以苏安宁没有看见他的表情。汗,一直在往下流,从没有停止过,而他,似乎连擦一擦汗,都不舍得。
叹了一口气,苏安宁轻轻将手帕放在他的额头上,慢慢擦拭着。擦干额头上的汗水之后,便脚步轻快的往外走去。
天色已经大亮了,街头巷尾弄闹哄哄的。
“天机算司空玄机失踪了。”
原本只想在包子铺买些刚出炉的热腾腾的热包子充饥的苏安宁,却听见旁边酒肆传来高谈阔论的议论声,嗓门大的让整条街上的行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苏安宁递了几枚铜钱给街上的小贩,身子便微微转了个方向,往酒肆那里走去。
“墨哥哥,看来江湖上的传言并不可信呢!”站在酒楼外面,看着已有些年代的汇贤楼,她嘴角微微一笑。墙身是浅红的,门开八方,镂空的雕饰,并镶嵌着花卉团的飞檐屋顶,琉璃瓦片做的装饰,看上去颇显富贵。
“恩,江湖上有些人物之间是有些以讹传讹的本事,我想这些话还是不值得听得。”脚步在跨进汇贤楼前那么一顿,墨玉衡便皱了皱眉,打算买些包子解决下温饱算了。毕竟,岳阳人多嘴杂,并不是她能够解决的。
而这时楼上靠窗的地方又传来大喊声,“什么,你说鬼谷医和离人主一起来到君山了?你们也不打听打听,他们三个之间有什么关系?”
“苏慕白和秦非鱼?”墨玉衡心中一动,脚步又停了下来。他摸索着手里拿着的拐,心中暗自想到。假如苏慕白和秦非鱼也来君山的话,那恐怕这次的君山之会会出现意外。君山洞庭湖乃是君延陵的地盘,如果有人想在这里闹事,他恐怕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为非作歹的人吧?
况且,君延陵早已退出江湖,却对武林之事极为敏感,现今凌空珏大肆捉拿江湖人士,恐怕他早已知根究底了吧。
“墨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微嗔的语气扯回了墨玉衡的思路。苏安宁扶着墨玉衡的手臂,随着他向汇贤楼走去。而好像验证她所'炫'说的话似的,等到他们走'书'进汇贤楼之后,四周高声喧哗'网'的声音又大了几分。
店内的小二急忙忙走了过来,见他们走进汇贤楼,便慌忙走上前来吆喝:“两位客官,请问是打尖还是住店?两位想在哪里用膳?”
“麻烦小二哥,我哥哥行动不怎么方便,还是包个雅间吧。”
“那好,请随我上二楼来。”小二笑脸盈盈的带着他们上了二楼。
虽没有到午时,但大厅里早已聚集了好多江湖人士。楼下虽热闹,但多数人都是一门心思吃饭,说话的也没几个人。
苏安宁选在这里是有原因的,一是因为这里离黄鹤居不到一条街的路程,二是假如李涵的人发现他们离开,着如此热闹的汇贤楼,也方便他们脱身。
临到午时,黄鹤居中。
外面太阳照得很烈,让人愈发的移不开眼睛来。
黄河居中,梧桐树下,枝叶摇摆,太阳底下映出一道人影,配上阳光的照射,显然映出了那人的身子。
苏安宁快步向黄鹤居走去。担心……担心她身后有人跟踪,正如她心情的证明。刚才离开汇贤楼时,不巧和李涵的人打了一个照面。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跟来。而现在,她正从小路折往黄鹤居,身边还跟着墨玉衡。如果他们真的被人发现的,事情败露是一回事,恐怕李涵日后再也不会相信姐姐了。
身子很冷,心也很冷。即使这样,她还是要带墨玉衡去见司空玄机。因为摆脱了李涵,他们才能得到安宁。即使,除了李涵还有凌空珏。
黄鹤居中,有一人显然等在那里很久了。
“姐姐。”【﹕。。】
简短的叫了一声,她兴冲冲的站在司空玄机身边,有些兴奋的看着自己多日不见的姐姐。
“天机算”司空玄机身着白衣,手拿碧玉笛子,因为前不久受了重伤而略显苍白的脸上显露出一丝笑容。白色的衣衫更衬得她亮白无力,碧玉笛子发出清冷的光辉。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抹泪。
这篇终于要完结了,却卡在最后这里……
第三话 离情•;别绪•;伤情万种
她是天下有名的“天机算”,纵使她曾明目张胆的和李涵合作,但终究还免不了作为棋子的命运。
“听说你自愿留在‘紫阙宫’一直到现在?”
开口,便是冷入骨髓的问话,惹得苏安宁微微一颤,然后低着头嘻嘻一笑,“不是姐姐你说要留在他身边的么?”
司空玄机拧了拧眉,“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要留到现在?李涵的心思安宁你应该有所了解,他的为人你是知道的。”
“这个,额,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清亮的眼眸端视着她想要掩饰的眼睛,司空玄机毫不客气地戳穿了她的想法。“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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