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涵的嘴角含起淡淡的笑容,然后将烛火移得更近一些,让那跳动的火焰更为灿烂。
自己似乎,应该去解决一些私事了呢。
听白棋说,今晚岳阳楼是一个鸿门宴,呵呵,他李涵可不管这是不是鸿门宴。他想要的东西,从来只有拿得到,而不是得不到。
“来人,备轿,我要去岳阳楼!”
岳阳楼就在洞庭湖的边上,这整个洞庭湖最别致的景观之一,司空玄机今晚,一定会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我更了。
老子在生日当天没有停更!
第四话 慕白•;涟汐•;同属一门
可惜李涵沿着洞庭湖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岳阳楼,却始终没有看见她的踪迹,除了身后偷偷摸摸跟着的三个人。此时天色早已暗去,时辰也到了三更,有些事不知不觉间就涌上了心头,便挥之不去。
那年……那天,公堂之上,绝望的笑脸。
秦琴走的时候,便如同她来的时候一样,心中充满了怨恨,却总不能纾解。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势必会伤害了她,包括伤害到她自己。他从没有想过,当时鱼肠剑会被她紧紧握住,在她绝望的笑脸里,他似乎看到了那一心点的难过。或许他真的想要去挽回什么的,只是不知不觉间便松动了手指,直到那柄短剑刺入她的胸膛里,没有退去。
就像今天,天色昏沉,四周看不到人影,岳阳楼上漆黑一片,远处传来阵阵的打雷声,而雨,则淅淅沥沥的下着。
就这样沿着岳阳楼走了上去,高墙瓦壁,高耸着的四根柱子,楼顶檐牙啄,金碧辉煌。远远望去,恰似一只凌空欲飞的鲲鹏,尤显雄伟壮丽。耸立在四周的柱子,每一根上都刻着精美的图画,没有半点留下的灰尘。胸口涌动着一整天的情绪忽然冲上心头,他觉得鼻腔酸涩,胸口炽热。做了那么多事后,才发现或许当初的决定还是错的。
无论如何,路是自己选的,也是自己走的。既然选择了,就算可以回头也没有用。司空玄机不会放过她,当今朝廷也不会放过他。而死去的秦琴,早已深埋黄土的秦琴,更不会宽恕他。无论曾经有过多少承诺多少信任,都已经灰飞烟灭。李涵深知这样的结果最终会造成什么,所以他一如既往的这样走下去——哪怕一错再错!
可惜啊,事到临头他得到了什么,推背图一直没有消息,他和司空玄机又陷入了僵局。彼此之间都装得很冷淡,哪怕一丝一毫的真心……都没有。
李涵顺着黯淡的烛火往岳阳楼下望去,静静的看着他的影子,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让狂风肆虐得吹进他的衣衫里,他的头脑也逐渐开始清醒。
远远看着一个人影走楼下走了上来,他不由得嗤笑了一番。来人并不是司空玄机,而是秦非鱼。
也罢,该是时候跟他做个了断了。他的姐姐,可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死在了杭州知府的公堂之上。秦非鱼——这个人他早该有所耳闻,江湖奇才中三怪之一,离人主,绝对不是一个蹩脚的对手。他的“青冥神功”还未大成,但秦非鱼的“般若掌”却已炉火纯青,这个人除了和他的私人恩怨,到底有何来历?
般若,是只有少林派的弟子才能习得的高深武学,秦非鱼是怎么学来的,他的师父是谁?想到这里,他一直很迷惑,要怎么做,才能得之秦非鱼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报仇,还是……
从头到尾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以至于秦非鱼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没有来得及注意。
“簌簌”一声,岳阳楼上突然钻出三个人来,对着他扑通一声跪下,齐齐说道,“我等技不如人,全听阁下处置,是死是活,全凭各下一句话!”
李涵虽是一惊,但他回过神来,却来到那三人指的是身着白衣的秦非鱼。眼前的三人高矮胖瘦,土头土脸,却是不久之前跟在自己轿子身后的那三个曹家人。他皱了皱眉,“你们要死要活的,与我何干?”
李涵瞥了一眼站在一侧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秦非鱼,眉目俨然,却是似笑非笑。李涵一怔,自上次在铸剑城与秦非鱼见了一面之后,他就在也没有见过他。如今他这般轻松自在的站在自己身边,倒觉得好生尴尬。
“李大人,既然这三位想要个鳌头,你就给他们吧。免得日后江湖人说起来,说你紫阙宫有失大雅,连三个喽啰都拿捏不住!”这等讥讽嘲笑,也只有秦非鱼说得出口。
李涵一怔,自岳阳楼上走了下去,心头烦乱,更无心和秦非鱼胡闹,长长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你们三个先离开吧,算是我紫阙宫输给你们了。”以他平时的脾气,纵使如曹家三人死在他面前千百回他也毫不在乎,只是他现在身边还站着秦非鱼,他不好多做脾气,此刻他心乱如麻,掉头就往岳阳楼下走去。
曹家三人面面相觑,只听得老大咳嗽一声,“多谢宫主不杀之恩,只是我等三人的仇……”一句话还没说话,身子陡然一轻,秦非鱼拎起他的衣领,面带讥笑,“既然李大人给了你们一个鳌头,还站在这里做何?”曹家老大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荡,似是要废除这岳阳楼去,顿时静若寒蝉,吱也不吱一声。
这下曹家三人连屁也不敢放了,三人面面相觑,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之后,随即便施展轻功,往楼下奔去。
三人跑得飞快,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人影。
李涵就这般怔怔的看着远方的夜色,也不管秦非鱼究竟做了些什么。忽听得不远处有兵刃出鞘之声,便急匆匆施展轻功奔了过去。他并不是不会武功,而是不屑去用,现在他却用了,却不想暴露得太多。
秦非鱼跟在他身后,紧紧跟着,他那白色的衣袍滚滚曼飞,离人主却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等到他们从岳阳楼上下来,来回奔了好几十里地,到了洞庭湖外的城郊后,却见眼前有几人训练有素的围着一个叫花子,那几人绝不是泛泛之辈,而为首之人,却是白棋。
“白棋!”李涵低吟一声,他自是知道白棋绝不会乱杀无辜,尽管他在朝廷办事的时候,紫阙宫是由她来管的。“什么事非要出动宫内死士,最后却用四大护法来围攻一个叫花子?这件事你必须跟我解释清楚,别说我紫阙宫乱杀无辜!”
“公子。”白棋抽出手中的剑道,“紫阙宫倾巢而出,自然是为了追杀叛党。而那个叫花子,公子可还记得,前不久扬州武林大会,是谁替凌空珏报的信。公子在江浙一带的十万水师,一夜之间全中了毒。”白棋将青云剑抵住了叫花子的脖子,剑刃极为锋利,刹那间便在那人脖颈处划破了一道血痕。“公子难道就不想知道,那个叛徒,究竟是谁吗?”
言谈之间,城郊树林中传来摒弃这段之声,叮当之后,处在周围的几名暗影编应声而倒。李涵手拿折扇靠在树边,一边轻轻笑着,一边看着秦非鱼逐渐皱起的眉头。“非鱼啊,你不是要我的命么?现在要我命的人来了,你觉得我该把我的命交给他呢,还是交给你?”
秦非鱼鱼肠剑在手,他冷冷的看着远处树林中发生的事,扬起衣袖微微反击,“你倒是好有闲情,李涵啊李涵,你的‘青冥神功’可不是吃素的。”
此时李涵已经和那些藏在树林中的人斗了起来,李涵显然是难以应付那么多人,更何况身为朝廷大员,平日里不长习武,纵然有一身好武艺,却也荒废已久。只见他退了迹部,周围几只长建刷刷向他发来,霍霍有声,他反手一击,那么长箭歪歪扭扭的插在周围的树干上,却听得树干中发出嘶嘶的响声,不一会几道青烟便放了出来,那箭上有毒。
“你注意看他们的步行,是属五行八卦。”秦非鱼冷冷一笑,接着从李涵身边穿出,直冲右边那路人马。“金木水火土,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五行相克的秘密!”
还没等他将话说完,原本被白棋牢牢套住的那个叫花子身形一顿,便很轻易的从她的剑下逃了出来。迅速朝黑暗中隐去,一时间,雾色弥漫,青烟四起,三人被浓雾紧紧包围起来,这明显——就是一个圈套!
李涵失笑了一番,想他算来算去,还是奇差一招。竟然入了别人的套子,更把秦非鱼卷了进来。便在这时,他只觉得腹下一痛,他很少和人动手,因为他从没和别人交过手。李涵的反应却是极快的,那东西尚未没入自己的血肉内,便早已被他拔出,丢弃在地上,只听得“叮”的一声,却是一个蝴蝶状的扣子。
“蝴蝶扣!”秦非鱼冷冷一笑,“看来凌空珏早已查探到你的底细,今晚他是来要你命的!”
李涵转过身来,他只觉得被他丢掷在地上的扣子乃是用青色璞玉做成的,形状隐隐像只蝴蝶,这等暗器,原是大理寺拿来用作拷问顽固不化的囚犯的,如今却用在他的身上,难道说,凌空珏曾经在朝廷中做过事?
正当李涵怔怔想着的时候,便听得周围传来无数沙哑的尖叫之声,那声音直冲脑海,让他的头皮生疼。
“不好,是千里传音之术!”秦非鱼双掌闪出一道金光,“嗡”的一声便震住了他的耳朵。眨了眨眼,他迅速带李涵朝城中退去。这是天色已快大量了,远远传来敲动“五更”的铜锣声,白棋紧紧护着李涵往后退去。无奈周围一片迷雾,看不清出口在那里。
“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秦非鱼一边护着李涵的心脉,一边冷冷的说道,“好生护着你的主子,他中了蝴蝶扣,受不得这千里传音之术!”
李涵吐出一口血来,心思反而更为清醒,他靠在秦非鱼的身上,运了一口气,只觉得全身真气有些阻塞,到肋骨一下的伤口全断裂了。他自觉其他没有什么大碍,便站了起来。
“你没事?”秦非鱼笑了笑,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我想你中了毒,也不可能这般轻松自在?想来,李大人你是百毒不侵了?”
李涵屏住呼吸,淡淡的道,“先出了这树林再说!”
等三人退出树林准备进入岳阳城内时,便见司空玄机和苏慕白从城里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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