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人在一边,立刻改口道:“EV,你没事吧?”
宁似水听到他的声音,抬头,摇头,眼眸眨巴了一下,没开口。
莲凤羽皱起墨眉,心疼的握起她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冷的像冰。没丝毫犹豫的将自己的外套脱下,裹住了她的身体。眼尖的看到她脖子上的伤口,也发现她的脸颊红肿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究竟是谁做的?”莲凤羽伸手想要她的脸,却害怕弄痛她,收回了手,改为揽住了她的肩膀。
“我没事,别担心。”宁似水吐出了六个字,反抓住他的手,让他安心。
魑魅在一边看着他们的“深情意”忍不住的冷哼:“你当然没事,有事的人在里面。”
莲凤羽侧头看着手术室,想了想才开口问道:“是纪先生找到你的吗?”
宁似水没说话,只是点头。
莲凤羽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宽慰道:“别担心,相信纪先生不会有事。”
宁似水一点都不担心他有事,只是担心那几个人若真的死了,接下来的事情会不好办。莲凤羽忽然侧头靠近她的耳朵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道:“夕若知道你不见了,到处找你。现在在医院外面等你出去。”
宁似水终于有反应的侧头盯着他,眼睛里有几分责备,不是说了不准告诉夕若的吗?她的身体那么虚弱,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该怎么办?
莲凤羽很无奈,又不是他说的
手术室紧急灯终于熄灭了,邵宇轩从里面走了出来,摘下口罩,满头大汗,汗水侵湿了头发服帖的趴在额头前。眸子扫过宁似水落在了魑魅身上叹了一口气:“断了四根肋骨,子弹差点只穿到心脏,右腿骨折;命是捡回来了,但要调养很久才能完全康复。”
魑魅松了一口气,没死就好!
在听到这些话時,宁似水除了眼睫毛颤抖了一下,在眼底投下一片阴郁,没有任何的反应。
纪茗臣被推出来,安静的躺在病,身上多处都被包扎了。苍白的脸憔悴不堪,剑眉依旧紧蹙,仿佛心里有很重的心事。
宁似水没说话,看着他被转入病房,苍白的脸一点一点的在眼帘中消失。
魑魅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再冷哼一声,脚步迈向了病房。
邵宇轩奇怪的眼神看了看她,喉结上下滚动几下,没说话,也擦肩而过的离开。
“我们走。”宁似水沙哑的嗓音无力的响起,不等他说话,直接迈开了脚步。
莲凤羽眼眸几分忧郁,最后还是跟在她的身后,出了医院,拐弯到了一个小巷,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为她打开车门,刚坐上车子就听到夕若担忧的声音:“妈咪”
宁似水抱住了她扑过来的身子,皱起眉头:“怎么不听话,这么晚还乱跑?”
夕若没回答她的话,借着微亮的光线看清楚她满身的血迹,喉咙一紧:“妈咪,你受伤了。咳咳”
宁似水立刻顺着她的后背,解释道:“不是我的血,是纪茗臣的血。我没受伤”
“咳咳”夕若捂住了嘴巴,倔强的将到了唇边的液体吞了下去。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让妈咪看到自己咳血。
宁似水的眸子里此刻才浮起心疼与担心,真不应该让夕若知道,参与进来。她的身体好像越来越糟糕了
莲凤羽开车的速度极快,不过短短的二十分钟已经到了家中。夕若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濯墨抱回房间,知道自己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她也没倔强。有莲叔叔照顾妈咪,她很放心。
宁似水泡在浴缸里,将身上脸上头发上的血迹洗干净,擦干身子换了浴袍。莲凤羽已经准备好了医药箱,坐在床边。
“那三个人死了吗?”她盘腿坐在,侧头让莲凤羽处理起伤口好容易一些。
“还没有,被魑魅关起来了。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宁似水勾了勾唇角,半天没说出话来,眼皮有些沉重。脑海里闪现的是纪茗臣昏迷前那莫名的笑容,是车子上夕若痛苦的神色,两幅画面像是一场拉力战,想要将她撕成两半。
“断了四根肋骨,子弹差点直中心脏,右腿骨折”莲凤羽压低了声音,让人听不清楚是什么情绪,停顿下动作,认真的看着她:“这些还不够吗?以你的身手完全不需要他出手,那点束缚对你根本就不算什么,你故意引他过去发生这一切。现在还不够吗?”
宁似水只觉得脖子的伤口在侵到药水后更疼了,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冷漠的语气道:“还不够,远远不够。”
莲凤羽的眼眸黯淡了下去,幽幽的问道:“那究竟要到什么样的程度,你才肯放手?别人不明白,我可知道,即使伤害了纪茗臣你也不会快乐。报复他们根本无法给你带来任何的快乐。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宁似水身子明显的一颤,抬起头目光冷静镇定的盯着他,一字一顿道:“夕若的身体什么時候好起来,我就什么時候收手!”
一句话已经把他无数的话语给堵死了。夕若的身体那么差,无数医生都束手无策,怎么可能会好起来?
莲凤羽抿唇想要说什么,却被她打断了:“我累了,你出去吧。”
“那你好好休息。”莲凤羽收拾收拾东西,不再多说什么。因为不管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坚持。不想为了这些无谓的争吵而伤了彼此的感情,轻轻的合上了门,站在门口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宁似水躺在,灯被莲凤羽关了,整个房间陷入黑暗之中。窗外乌云堆积在一起,没有月光的夜晚,眸子盯着黑漆的天花板上,什么都看不见。可脑海里那些凌乱的片段一次比一次清晰,不断的在脑海里重复播放。
左边的心跳加速,莫名的疼痛在蔓延。夕若苍白瘦弱的小脸一次一次的刺痛着心底
如果有一点点办法,她都不想让夕若承受这些痛苦;而这一切都是纪茗臣赐予她们,要如何停止?
四根肋骨,一颗子弹,骨折的右腿,比起夕若受到的,算的了什么?什么都不算,一切都没办法停止。
纪茗臣,这才仅仅是一个开始!
一早,宁似水起床没见到夕若起来,而濯墨一直在她的房间没出来过,心不由的担心起来,想进去,却站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濯墨开门看到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的宁似水,低沉开口:“怎么不进来?”
“不想打扰你们。”宁似水淡淡的开口,透过缝隙远远的看到睡在的夕若,脸色依旧苍白,小小的眉头紧锁,睡的并不是很安稳。心疼继续扩散
“她怎么样了?”
“一直咳了一夜,到天亮才入睡。现在应该好点!”濯墨冰冷的语气没半点的责怪。
宁似水扯了扯嘴角,苦涩道:“为什么要告诉她?”自己嘱咐过莲凤羽,他不可能会告诉夕若,只有濯墨才敢对她说。
濯墨掠眸,眼神冷冽几分,薄唇抿起:“你是她的妈咪,不管你发生什么她都有权利知道。”
宁似水笑的更难看,目光一直看着夕若,的脸颊上几分狼狈。自己是不一个合格的母亲
濯墨知道她心里自责,也在心疼夕若。或许自己不该说那么多。“夕若,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不进去看看她吗?”
宁似水有些犹豫,终究还是摇头:“她好不容易睡着,不想吵醒她,让她多睡一会。我还有事处理,麻烦你好好照顾她。”
濯墨点头,轻轻的合上了门,目送着宁似水出门,知道她是去做什么。只是自己关心的从来只是夕若,其他任何都与自己无关
纪茗臣睁开眼睛,看到的一片,知道自己是在医院了。侧头宁似水淡漠的神色印入眼帘,并没有诧异。只是薄唇一扯:“守了一夜?”
“没有,刚刚才到。”宁似水平淡,诚实的回答。
其实她坐在这里已经一个小時了,连姿势都没动过。一直打量着他的五官,回忆着他那复杂的笑容,捉摸不透,那時的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看到他醒来,也没有激动,毕竟这个男人死或生对自己来说,没多大的意思。
即使自己曾经深深的爱过他,但那份刻骨铭心的爱已经在五年前被自己的鲜血洗尽,一切深情眷恋化为灰烬。现在,除了恨没有其他任何的感情!
纪茗臣剑眉一挑,眼神盯着她,仿佛很不满意她这个答案。“你的命是我的!”
霸道强势的语气,宣誓着他的所有权!
宁似水没有恼怒,也没有感激。他以为救了她一命,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薄唇轻轻的一勾,冷笑无声,却让人心寒。
“如果我和你前妻的脸不是一模一样,你还会不会义无反顾的为我挡枪?又或者说你还会不会来?”
纪茗臣的脸色冷冽下来,若不是距离太远,他真想捏住她的下颚,捏碎她那一脸的冷漠与漠不关心!
“重要吗?”
“不重要吗?”
如果我说你就是宁似水呢?
这句话卡在咽喉处,半天他也没说出来,或者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来。
脸色又转变的很平淡,似笑非笑的眸子盯着她道:“至少这满身伤是为你受的,你应该照顾我。”
宁似水站了起来,无视他眸子里的寒光,立足在床边。为他轻轻的拉了一下被褥,手指压在他的心口:“纪茗臣。”
这是他昨晚想听的话,可惜她没说出口。而现在“纪茗臣”三个字在空荡的房间不断的徘徊,一次次的掠过耳畔。
纪茗臣鹰眸一愣,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纪茗臣纪茗臣纪茗臣
只有宁似水一直叫着他的全名,她的声音很柔软,念出这三个字時格外的悦耳好听;开心時念出这三个字是喜悦的,欢快的,难过時是低沉的,沙哑着
可每一种都让他刻骨不忘!
☆、第一百三十六章(6000+)
身子微微一动,全身上下的伤口都在牵扯的疼痛,眸子盯在了那扇合上的白色门上,咽喉上下滚动,“水水”两个字卡在那里,下不去,上不来,难受的要命。
心痛的感觉,比被子弹穿透还强烈一百倍。
这个女人,此刻是有多狠心!
宁似水站在医院的外面,抬头看着天空,没有太阳,没有蓝天白云,眼眸逐渐的黯淡下来。余光扫到那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