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像貌,不戴面具的确没有吓破敌胆的威势。”
“对,你的确需要戴面具。”天香姹女嫣然向他微笑:“所以,你要姑娘们把你看成毒蛇猛兽,可以减少很多麻烦,是吗?”
“你不怕,是吗?”他反问。
“我……我当然不怕。”天香姹女羞笑着白了他一眼:“除非你怕我,因为天香姹女对男人假以词色的事不习惯,对你已经是破了例。”
“是因为我无意中救了你?”
“你去猜好了。”天香姹女回避他的目光。
“不用猜,我知道。”他笑笑:“现在,我们来商量一下,用美人计引蛇出穴,成功是必然的,得想一想该将蛇引到什么地方才动手打,什么地方才好打。”
“那畜生在江湖有不少朋友……”
“朋友才能把他叫出来。”他说:“我们就要利用这有利的情势。他的绰号,不是叫游龙剑客吗?”
“对,江湖十大风云人物之一,名号比他父亲神剑梅景宏更具震撼力。”
“龙游浅水,虎落平阳。”
“哦!你的意思是……”
“我要在西安境内屠龙。”他郑重地说:“你游过骊山吗?”
“游过,还在华清阁偷洗御汤呢。”天香姹女似乎有意冲淡严肃的气氛:“秦王府派在那儿的两个中官,几个护卫,被我们点了穴道,泡在贵妃池内。那些王府侍女,也赶入太子汤池内挤成一团。御汤的池子真不错,似乎要比贵妃池华丽些。”
“喝!你脸都不红呢。”他果真笑了:“当初杨贵妃是一个人享用贵妃池的,现在不时兴了。西安的秦玉殿下,喜欢和王妃与美人洗鸳鸯澡,所以那座御汤修建得特别华丽,连太子汤也美伦美奂。你知道什么叫鸳鸯澡吗?”
“啐!你……”
“好了好了,废话少说。”他收敛笑容:“从东峰的骊山老母庙,有一条小径通向最高峰的烽火台。那条路,俗称绝武径,台叫崩龙台。中间的山谷,也叫浅水(长形土丘)。”
“哦!真有这种地方?”天香姹女大感兴趣。
“名称是人叫出来的。”他笑笑:“说不定冥冥之中,真有什么报应应劫一类巧合神话呢。现在,我们来策划策划,谋而后动。”
“我一切听你的。”
“集思广益,不能全听我的,连小春小洁也要贡献你们的智慧。”他向两侍女微笑:“首先,我们慢慢走,沿途向武威堡的朋友开刀,让信息连续往武威堡传送。按行程,我们到达宝鸡,如果估计正确,武威堡的人应该开始动身东下了。下一步是我们往回走,等他们加快追,在咸阳让他们追及,然后引他们往西安追,以便摸清敌势。最后一步,就是在崩龙台屠龙了。”
“行得通吗?”
“一定可以成功,只要沿途不要发生控制不住的意外。譬喻说,碰上武威堡朋友中的可怕高手等等意外。”
“合我们四个人的力量和智慧,刚柔并济明暗俱来,足以应付任何意外。”天香姹女拍拍胸膛:“一定成功。”
“对,一定成功,屠龙大计必可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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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姑娘进入繁忙的河南府城,已经是申牌初正之间,正是城中最热闹的时光,进城的旅客大量涌入,每一家旅店门前,皆车马拥挤人声嘈杂。三位年轻貌美的大姑娘出现,的确曾经引起一阵骚动,评头论足的人真不少,她们成了注目的中心。好在周公庙附近的福丰老店在本地声誉甚隆,住进来的旅客,多少有些身份地位,贩夫走卒还真住不起这种高级旅店。
次日,她们花了一天工夫,到白马寺游了一天,捐了一些香油钱。
第二天,她们到西郊故上阳宫旧址揽胜,向卫城的人打听金谷园故址。军户的人劝她们不必枉费心机,金谷园早已湮没了千百年,而且也不在上阳官附近。
第三天,她们出现在最大的名胜区龙门镇。
所有的行程,都是事先安排好了的。游白马寺必须经过东关,东关外住着江湖豪客穿云燕梁又秋,是武威堡老堡主神剑梅景宏的知交,梅少堡主如果途经河南府,一定在梁家落脚。
西郊的成家,摩云手成元平,是梅少堡主第一次出道闯荡江湖时,所结交的臭味相投好朋友。
龙门镇住着天下几处武林世家的一家,以足智多谋著称的袖里乾坤郝天衡。这位仁兄年届知命,却有寡人之疾,寡人好酒,寡人好色。同时,也是梅少堡主的好朋友:酒色朋友。
这些江湖豪客,表面上都是一些经常出门跑跑,以武会友偶或客串一下保镖的人,其实却是一些暗中择肥而噬的武林败类,敲诈勒索手段高明的江湖黑道枭雄,都具有双重性格两种面目的蟊贼,只是不在本地明目张胆横行不法而已。不知道底细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守规矩的武林人呢,在本地有他们应有的地位,虽则在正道人士中,他们的声誉不见佳,但也不至于太坏。
府城来了三位千娇百媚,而且富有的女游客,消息不胫而走,吸引了不少有心人的注意。
这天是四月十五,南郊的道路上车水马龙,原来是修建已数十年的关林关王庙的庙会期。庙会一月两次,有些信徒远从邻县赶来赶庙会,头一天便抵步,半夜跪在大殿内等候天明上香许愿,极为虔诚。
三乘小轿好不容易挤出人丛,在龙门镇并未停留,出镇南直抵八节滩。
小轿停在渡头,出来了天香姹女主婢三人。三人一样美,一样娇媚动人,穿的是一式翠绿衫裙,没有主婢的分别,真像三位姐妹花。小蛮腰有同式的皮护腰,佩了同式的蛇皮鞘狭锋剑和百宝囊,香风起处,渡头十余名候渡的游客脑门一清,精神大振,几乎把眼前景色如画的青翠龙门山水忘了啦!所有的目光,全向她们集中,几位大户人家的姑娘少妇,一个个盯着她们直皱柳眉,女人就是见不得比自己美丽的女人。
河对面便是龙门东山。其实西山的名胜比东山多,游客应该先游西山,到达此地该是近午时分了。她们在巳牌达到,有经验的人,便知道她们一定是急于到香山寺进香。
“你们就在这里等。”天香姹女给了为首轿夫一锭银子:“如果半个时辰内我们没过来,你们留下轿子,回镇上午餐,未牌时分再来接我们。”
“小的遵命,谢谢姑娘。”轿夫欣然道谢接过银子,笑得合不拢嘴,午餐的赏银比轿资还要多。
两艘渡船一来一往,相当方便。八节滩虽然已被诗圣白居易(乐天)派人凿平,但水势依然相当汹涌,因为初夏水涨,本来清澈的河水也显得有点浑浊。
渡船靠岸了,十余名渡客纷纷下船。这一面要过渡的人,也纷纷往船头移动。
一位中年和尚,跟在小洁身后,脸上一无表情,低首垂眉颇具有道高憎的实像。
一名中年大汉,跟在和尚的后面,是最后一个人。
大汉悄悄递给和尚一件金属物。和尚双手背在身后,接了物即用手打手式。
第一名游客登船,大汉却悄悄往回走。
十文钱渡资,有如敲竹杠。但天香姹女三个人,却给了一锭一两的碎银。
船抵中流,船身不住颠簸。
和尚暗藏在掌中的金属物是一只小铜管,乘机塞入小洁的皮护腰内,手法极为高明,小洁居然毫无所觉。
船后艄夫侧方,先上船的一位年青公子爷,盯着滚滚河水,眼中突然焕射出冷森森的光芒,一种肉食兽类发现猎物时的光芒。
船抵彼岸,游客陆续登岸,和尚目不旁视,沿大道匆匆走向登香山寺的山径。从此,这位和尚失了踪,两年后,有人发现腐了的骸骨,堆在半山的路旁土洞内。
一个时辰后,香山寺至万佛洞的山径一座凉亭中,三女伏在亭旁的石凳沉沉入睡。这一带山径本来就游客罕至,游客们皆在香山寺随喜不再南行。
一位像貌威猛,年约半百的魁梧绅士,带领着六名劲装大汉赶到,从寺僧口中问出三位姑娘的去向,急急赶到凉亭,远远地便看到伏凳沉睡的三位姑娘,发出一阵欢呼,兴高采烈奔到。
“都倒了!计算得真准。”首先奔到的一名大汉抓住小春的发髻说:“都睡着了……咦……”
发髻抓住往上提,便看到小春美丽的面庞,本来紧闭的双目,竟然徐徐张开了,明亮的眸子有笑意,动人的樱桃小口也的确有明媚的笑容。
大汉怔住了,突然醒悟急急放手。
同一瞬间,另两名分别擒捉另两女的大汉也发出惊叫。
“哎……”三个大汉几乎同声狂叫,俯下屈曲身了暴退,再扭曲着摔倒。
“是袖里乾坤郝天衡吗?”天香姹女向穿长袍绅士打扮的中年人丢出一只小扁铜管:“这种定期散发迷香的玩意造得十分精巧,打造不易,还给你。”
七个人已倒了三个,实力减半。倒下的三个人都是小腹受到腑脏离位的重击,蜷曲在地痛苦呻吟,无法站起。
袖里乾坤吃了一惊,但并不害怕,伸手制止三名手下拔剑冲出。
“天香姹女名不虚传,神手佛竟然失手了,被你们发现他在你们身上弄手脚。”袖里乾坤语气奇冷:“你知道郝某为何要设法活擒你吗?”
“去年你就替梅少堡主四出拦截本姑娘。”天香姹女毫不激动:“你除了用下五门的卑鄙手段暗算之外,似乎黔驴技穷……”
“郝某本来想活擒你,怕交手时误伤了你那令男人心猿意马的粉弯雪股。”袖里乾坤下流地淫笑:“迷香无效,郝某只好用行动来纠正你的错误看法。如果不幸损伤了你的花容月貌,对梅老弟郝某只好抱歉了。”
“你袖里乾坤诡计多端,只会出鬼主意害人,很少与人交手。”天香姹女往前接近:“今天居然敢挺身而出叫阵,必定是你的末日到了。”
双方对进,气氛一紧。
三丈、两丈、丈五……袖里乾坤的右手,搭上了剑靶,大拇指压下卡簧,剑徐徐外拔,一双怪眼冷电四射,凶狠地注视着手也落在剑靶上的天香姹女。
仍在对进,袖里乾坤右脚迈出了。
天香姹女也迈出右脚,长剑出鞘。
一声沉叱,剑鸣震耳。袖里乾坤右脚落实,身形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