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如灯灭。我死了,你也用不着知道我是谁,一了百了,对不对?”
“对。”
“所以你多问了。”
“你已经在浦某的绝命小飞叉的有效控制下,你已经注定了死在此地的恶运。”
“哈哈!在下如果怕你的绝命小飞叉,就用不着现身出来和你打交道,在你身后给你一记致命的偷袭,岂不安全多多?”
“可惜你已经没有偷袭的机会了。”力士浦勇凶狠地说。
“在下不信邪,证明给我看看吧。”
花子声落,身形突然左闪。
电芒破空,化身而至,快得令人肉眼难辨。
可是,花子左闪的身形倏然停顿,出现在原地,像是在用化身术,幻影连闪,如此而已。
八寸长的锋利小飞叉,从花子闪动的幻影旁电射而过,远出十丈外方在暴响中落地。这十丈空间,小飞叉所飞行的轨迹是直线,最高的顶点仅升高五寸左右,力士发射小飞叉的劲道,委实令人咋舌,难以置信。
“厉害!”花子怪腔怪调地喝采:“老兄,你浪费了一把打造十分不易的小飞叉。即使你能有机会拾回,叉也有点走样变形,想准备发射决不可能了。”
“这次在下要给你三把。”力士浦勇咬牙说,口中在说话,双手却下垂不动,掌心贴在大腿侧,不知小飞叉藏在何处。
“我这人修养有限,没有容人的海量。”花子收起笑意,语音变得清晰、有力、坚定,不容许对方误解:“我可以原谅你情急下毒手要我的命,但决不宽恕你一而再下毒手索命追魂。从现在起,你如果再使用暗器,用你那小飞叉下毒手,你将永远永远后悔。”
力士浦勇心中一跳,眼神微变。看了花子那屹立如泰山,无畏无惧的镇定神情,以及坚强自信的气概神彩,百发百中的信心终于开始动摇,心念一动,掌心开始沁汗。这是暗器高手们最犯忌的事:手掌冒汗。手掌冒汗的另一含义,是心中紧张信心消退,必定影响暗器的准头。
“我要你替我传话。”花子再加施压力:“叫霹雳一剑不要被友情所蒙敝,听信一面之词必定毁了他自己。他如果撒手一走了之,那当然好;如果不走决定管事,那就跑一趟叶县向衙门查询详情以定行止。念他成名不易,武林七剑客总算是受到尊敬的正道人士,我给他一次考验人性到底是善是恶的机会,看他是否有辱剑客两字的尊严,让他自己去判决自己的良心功过。阁下,你现在可以走了,记住把在下的话传到。”
这番话义正词严,口气也托大得很。更重要的是,每一句话都铿锵有力,显示了大无畏的决心和意志。
力士浦勇感到自己的掌心,已被汗沁满了。
“你到底是谁?”力士浦勇贾勇问。
“一个不平则鸣的人。”
“如果在下不使用小飞叉,阁下敢和在下以拳脚放手一拼吗?”
啪一声响,花子将打狗棍丢在地下。
“你随时可以扑上来。”花子说。
力士浦勇双手一张,拍拍手表示手中没隐藏有任何暗器,然后举步逼进,一双大环眼冷电四射,杀气如怒涛般涌发,气势逼人。
花子一拉马步,双掌上提严阵以待,他全身是松驰的,每一条肌肉都放松,举起的双掌一上一下,前后相错仅半尺左右,掌上也不见用劲,与力士浦勇那想吃人的狞恶神情完全不同。
力士浦勇开始移位,不敢正面逞强扑上。
花子在原地移转,整个人松垮垮地,马步也虚浮不稳,仅一双大眼幻出奇异的神采和光芒,紧吸住对方的眼神。
“你已修至由神返虚境界。”力士浦勇突然散去劲道:“在下不是你的敌手。我答应你,一定把话传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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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士浦勇见机打退堂鼓,不是没有理由的。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花子那敛神内聚的功力,已超越技击的至高境界,完全违反了人的本能,达到无人无我的化境。不出手时,外表松驰毫无危险的征兆;一出手,必定像沉雷惊电突然迸爆,有如山崩地裂极为可怖。
力士浦勇是练气的行家,不得不承认修为不如人。
远走出百步外,力士浦勇方感到身上的肌肉开始松驰,双掌大汗已收,扭头一看,花子已经不见了。
“这家伙可怕。”他自言自语:“功力的修为与搏斗的经验,最少也经过一甲子岁月的严酷磨炼,怎么以往从没听说过这号修至神化境界的人物?”
花子送走了力士浦勇,拾起打狗棍往北面的树林一钻,穿林入伏扑山北麓,在一株大树的树洞中,取出隐藏在内的包裹,换上浪人服,埋掉向穷花子买来的百衲衣,取掉脸上的假乱发,在一旁的山泉洗净头面。当他出现在三里外的凤林关镇时,他已变回石匠岑去非,悠哉游哉走向大南门。
项园起了不小的骚动,信差以全速奔向府城传信,奔向樊城镇的汉北别庄,全城的蛇鼠全派上了用场。
霹雳一剑并未远走叶县调查真相,在项园等候项大爷的次子华荣返家说明经过。项家的子弟,与江湖声誉并不佳的南阳八义结算旧债,还用得着调查吗?这件事根本不需经官府落案,除非死的人尸体恰好落在公人手中。
另一个令项大爷自认有理的理由,是南阳八义已在一怒之下,封锁了北行的道路,项大爷的人如果胆敢越境,将受到惨烈的报复。
这两家结怨多年的相邻大豪,终于由相互寻仇变成公然的决裂,互不相容,掀起了江湖风暴。
火已经点燃,就等机会烧起来。
三天后,樊城镇北面五六里的炮石桥头,南阳来的五位挑夫打扮的人,与八方土地乐八爷的几名打手,展开了一场势均力敌的恶斗,双方各有死伤。最后是乐八爷的人多,赢了这一场首次小冲突。
樊城镇气氛一紧,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风暴。
这天,福泰客栈住进了两位旅客,都是四十来岁的中年壮汉,恰好住在岑醒吾右首的邻房。
同是旅客,彼此少不了见面点头打招呼,套套交情聊天,以排遣旅途的寂寞。
这天傍晚,项家二少爷的轻车,绕道枣阳返回襄城,是从樊城镇抵步的,驷车隆然驶过大街,疾驶入汉北别庄。二少爷项荣华带了一位千娇百媚的姑娘,随即乘马抵达江边,由项家的自用快舟送至府城码头,兴匆匆返回项园,绕城西的大道走的,没经过府城,因为城门已闭。
岑醒吾在店门伫立,目送驷车经过。他认识这辆华丽的驷车。可是,他发现护送的四骑士,似乎已经换了人,不是原先的那四个。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只要知道驷车的主人是谁,就不怕凶手无处寻觅了。
次日近午时分,福泰客栈突然气氛一紧。
十余位雄纠纠的大汉,先片刻到达,分散在店中各处,监视店中出入要道。
不久,六名大汉拥簇着穿长袍,绅士打扮的乐八爷,神气地光临店堂,受到店主及店伙的欢迎。
乐八爷乐振兴,绰号称八方土地,为人四海,在江湖道上颇负盛名。他年已半百,膀宽腰圆剑眉虎目,不但未现丝毫老态,而且精神旺健身手矫捷,眼神带煞,骠悍之气外露。
在店主卑谦的引领下,乐八爷与六名打手,到达两位旅客的房门外。
前面天井的两处走道口,早有两名大汉扼脘。
岑醒吾恰好开启房门外出,劈面遇上了。
乐八爷刚经过,刚到达邻房门外。岑醒吾拉开房门,举步出房,随在乐八爷身后的一名打手,毫不客气地伸手挡住了他,手按上他的胸膛。
“进去,没有你的事。”打手向他说,傲态凌人,一双怪眼狠狠地瞪着他,摆出不可一世要吃人的神情。
“咦!你怎么啦?”他双脚站稳,抗拒对方巨手的推压,提出不悦的抗议。
他这一抗议,立即吸引了所有的人的注意,连前面的乐八爷也转过头来,瞥了他一眼。
这些地头蛇平日横行霸道惯了,怎容得下反抗的人?打手先是一怔,接着怒火上冲。
“你想死是不是?要不就是骨头生得贱,欠揍。”打手厉声说,怪眼彪圆:“你给我乖乖滚进去,免得大爷拆散你一身贱骨头。”
他瞥了乐八爷一眼,乐八爷也盯着他,毫无制止打手欺人的意思,而且在神色中,对他的大胆抗议颇为不悦与不耐。
“在下外出午膳,并没有冒犯任何人。”他的目光无畏地与打手接触:“有哪一位仁兄肯告诉我,这些霸道的人如此声势汹汹,到底是什么意思?”
“客官,你就少说几句吧。”店主苦着脸劝解。
“啪”一声暴响,打手愤怒地给了岑醒吾一耳光。
“滚进去!”打手怒吼,再加上一脚踹在他的肚腹上。
他退入房中,然后再次出现房门口。
“在下记住你们这些人的嘴脸。”他冷冷地说:“这地方已经无法无天,真得找些有魄力有担当的人,出面来整顿整顿了。”
“教训他!”乐八爷突然沉叱。
“砰!”房门闭上了。
打手正想将房门撞开,店主却先一步急叫:“八爷,小店担待不起。”
乐八爷总算不糊涂,举手阻止打手撞门。
“以后再说。”乐八爷冷冷地向打手说:“办正事要紧,派人看住这混帐东西。”
一名打手上前拍邻房的房门,门不久便开了,七个人一涌而入。店主和一名店伙则在廊下等候,两个愁眉苦脸,有苦难言。
岑醒吾的房门拉开了,他踱出门外。
“客官,在这些人面前顶撞,不会有好处的。”店主搓着手不安地说:“出门人百忍为先。他们人多,你不认的话,为了面子,你再有理他们也不会听任你指责的,你这是何苦?”
“我刚才听到那个人,骂我是混帐东西。”他自说自话:“我要他永远后悔。”
“客官……”
“很好,很好。”他开始狞笑,瞥了走廊两端的两个大汉一眼。
房中,两位中年旅客面对着七双不友好的怪眼。
“两位今早至府衙投文。”乐八爷脸上阴笑令人害怕:“事办妥了。”
“乐八爷,在下明白你的意思。”为首的旅客冷静地说:“阁下即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