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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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集-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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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老怪杰一走,他也悄然撤出汉北别庄。

镇东樊侯词的南首,有一家卖小吃的食店,所卖的酒颇为酒徒所称道,叫许老人店。下酒菜没有荤的,全是干果和豆类制品。店面不大,没有店伙,店主许老人一个人招呼,上门的几乎全是附近的老熟客,没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未牌左右,岑醒吾出现在许老人店。

小店的店堂,仅有六张食桌。天气热,店堂内相当闷热。他占住一桌,一壶酒四碟花生豆干等下酒菜,据桌小酌意态悠闲,吃得津津有味。

右邻一桌,是两个花甲老人,脑袋拖着的猪尾巴又小又干枯且泛灰白。总之,是两个老态龙钟,入土大半的又老又丑土老儿。人一老,什么毛病都有啦!真是最可怕最可悲的事,所以两人似乎全身都是病,喝口酒就得咳两声,不时拍拍腰背,以便分散腰疾背疼的痛楚。

第一名大汉出现在店门外,接着是第二名,第三名。

两个丑老儿不以为意,一面喝酒一面低声交谈,语声低弱,有气无力。

最后,乐八爷高大雄伟的身影出现,后面跟着两个人,脸色凝重缓步踏入店堂。

这两个人一是英俊的霹雳一剑殷如山;一是人才一表神态傲岸,不可一世的项家二少爷,年仅二十二,绰号美称玉面二郎的项华荣。

两个丑老儿嗅出了危险气息,不约而同放下酒杯竹箸。

三个人到了桌旁,冷然止步。

乐八爷瞥了邻桌的岑醒吾一眼,已认出他就是在福泰老店,不识相出言顶撞而挨揍的人。

岑醒吾不理不睬,低头喝他的酒,吃他的花生米。

“两位,不必再装了。”乐八爷阴森森地说:“其实,两天前乐某就查出两位在樊侯祠藏身,白天做游鬼,夜间活动后返回,在祠后睡草堆。以两位名震江湖,位高辈尊的身份,为了替朋友助拳而过这种苦日子,虽然值得同情,也十分可悲。”

长了一双三角眼吊客眉的老人,转脸抬头,以那双充满怠倦表情的老眼,淡淡一笑徐徐离座起立。

“阁下不愧称八方土地。”丑老人说:“我白无常和活报应长孙无忌老哥,都低估了你,被你查出行踪不足为奇。哦!阁下带来了不少人。”

“不少。”乐八爷说:“但尊驾大可放心,乐某从不倚多为胜。”

“当然当然,以一个剑上可发剑罡,高手中的高手来说,怎会倚多为胜?”

“这位霹雳一剑殷老弟殷如山。”乐八爷为同伴介绍:“当今武林七剑客之一,武林中的当代俊彦,两位想必不至于陌生。”

“闻名久矣!”活报应也推凳起立:“长江后浪催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江湖是年轻人的,七剑客最年长的没超过三十岁,真是武林后起有人。”

“这位项二少爷项华荣,项大爷的二公子。”乐八爷向项华荣伸手虚引:“二少爷,有什么话要向他们说吗?”

“没有什么好说的。”项华荣傲然地说:“昨晚他们倚老卖老行凶传信,伤了咱们四个人,咱们必须把他们请到庄中,让南阳八义用轿子把他们抬回去覆信。”

“两位,到店外说话。”乐八爷向门外伸手虚引:“这将是一场公正的相搏,两位可以回祠后把兵刃带来。”

“好,老夫遵命。”白无常含笑向外举步。

活报应呼出一口长气,随后举步跟进。

“喂!两位老人家。”岑醒吾突然叫:“你们还没付酒菜钱呢。如果你们被打断老骨头被抬走,许老人岂不赔老本?”

所有的人,都怔住了。

“又是你。”乐八爷气往上冲:“你这……”

“住口!”岑醒吾沉叱,拍桌而起,虎目睁圆:“昨天阁下骂在下混帐,骂得恶毒,在下没和你计较,今天你又想出口伤人吗?”

“你……”乐八爷大感惊讶。

“你最好闭上你那张脏嘴。”

乐八爷受不了啦!猛地一耳光掴出。

啪一声响,脉门被岑醒吾重重地扣住了。

“你已经死过一次了。”岑醒吾将对方的手扭压在桌上,凶狠地说:“幸好在下还没打算要你的命。”

说起来令人难以置信,气功已臻炉火纯青境界,刀枪不入可藉剑发剑罡的乐八爷,竟然无法挣扎,不但动弹不得,而且浑身发抖,脸无人色,手被按扭在桌上,身形呈现可笑的歪扭姿态,张口吸气,真气无法聚凝丹田,变生仓卒,无法运功抗拒,完全被制住了。

白无常与活报应大吃一惊,张口结舌,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霹雳一剑更是骇然变色,愣住了。

玉面二郎大骇,踏出两步要伸手解围。

“你敢?”岑醒吾厉声说:“你比八方土地高明多少?嗯!”

“你好大的胆子。”玉面二郎怒容满面:“你是南阳八义的人?你看清你的处境吗?在本地公然在光天光日之下出头露脸,你哪将我项家放在眼下?”

“阁下,你可别弄错了。”岑醒吾冷冷地说:“在下只是一位途经贵地,希望能找到工作谋生糊口的旅客,一不认识什么南阳八义,二不认识你什么项家,只知道这位仁兄带了一群打手,在旅店不但用恶毒的话侮辱在下,更纵令打手拳脚交加揍了在下一顿,今天又变本加厉,亲自动手揍人。这种人已经无法无天欺人太甚,如不受到惩戒,天道何存,法理安在?”

他口中在说,手上大概也加紧压力,因为乐八爷已在运功反抗,想挣脱被压制的右手。

乐八爷的痛苦表情,已呈现虚脱状态,半个身躯扭曲着半躺在桌上,脸色泛青,浑身在可怕地抽搐。

“放了他!”玉面二郎怒吼,右手如钩慢慢前伸:“如果不放,在下要你生死两难。”

“哈哈哈哈……”岑醒吾狂笑:“在下跑遍天下,多大的场面没见过?还吓不倒我姓岑的。”

已有六名打手,包围了店堂,虎视眈眈,跃然欲动。

“华荣兄,不可鲁莽。”霹雳一剑是清醒的,急急发话相阻:“这位老兄手上有一种可怕的奇功,你如果出手,八爷可能要遭殃。”

“我不受他的威胁,他如敢伤害八爷,我要碎裂了他。”玉面二郎怨毒地说,但伸出的手停下了,并未收回:“即使他会飞天遁地,也难逃一死。”

“真的?”岑醒吾似笑非笑地问。

“阁下最好是相信,放手!”

岑醒吾双手齐动,打击有如狂风暴雨,光临无助的乐八爷身上。一阵急骤怪声传出,掌指无情地着肉。

打击太快,等玉面二郎狂怒地出手抢救,快速的打击已经结束,乐八爷半昏迷的身躯,以可怕的速度向玉面二郎撞去。

玉面二郎几乎被撞中,总算反应超人,斜闪倒退,扶住了可怜的乐八爷。

“咱们到外面了断。”岑醒吾用夺自乐八爷的佩剑向外一指:“在下要大开杀戒,让你们这些无法无天的地方恶霸见识见识。”

他大踏步往外走,剑垂在身侧泰然自若,昂首阔步旁若无人,与他身着的穿章打扮完全不同,那慑人的气魄委实凌厉无匹。

迎面挡路的一名大汉不知利害,单刀向前一伸。

“铮!”暴音震耳,火星飞溅,打手的单刀突然飞腾而起,当一声撞在墙壁上反弹堕地。

“哎……”打手抱手狂叫,仰面震倒在地,右手五个指头骨节全松了,虎口裂开血如泉涌。

没有人再敢阻拦,眼睁睁看着岑醒吾从倒地的打手身上跨越,出门而去。

门外把门的两名打手,悚然闪开让路。

第一个跟出来的是霹雳一剑,最后是活报应和白无常,该出来的出来了,乐八爷却没有出来。

街道宽阔。这时,门外已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打了再说,抑或是说了再打,客从主便。”岑醒吾轻拂着冷电四射的长剑大声说,杀气腾腾威风八面:“猛虎不怕羊多,你们可以倚多为胜。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怕的人退远些。”

霹雳一剑在两丈外,神色有点紧张,死死地凝视着岑醒吾,手按剑靶默运神功戒备。

“尊驾高姓大名,可否见告?”霹雳一剑沉声问:“在下姓殷,殷如山。”

“在下知道你这号人物。”

“殷某却不知道阁下的底细。”

“在下姓岑,岑去非,可在客店的流水簿上查出底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你把乐八爷怎样了?”

“小意思,制了他的经脉,在下要他永远永远后悔。你们如果无能,解不了他的禁制,快把他抬到武当山,也许武当的元老可以救他。武当是武林内家鼻祖,大概知道疏解在下的手法。”

玉面二郎拔剑出鞘,杀机怒涌。

“华荣兄,不可冲动。”霹雳一剑手虚拦,久走江湖见多识广,所以表现得相当稳重:“问问他的来意,他的出现决不是偶然的,可能是南阳八义的朋友。”

“不管在下来意如何,你们今天都不会善了的。”岑醒吾轻拂着长剑,面对十余名打手夷然无惧:“你们是襄阳的地头蛇,面对在下这条过江的强龙,除了以武力解决之外,别无他途。霹雳一剑姓殷的,你是大名鼎鼎的武林七剑客之一,声誉并不差,似乎今天的事,有关阁下的武林声誉。可是,令人十分失望。”

“尊驾为何失望?”

“似乎阁下玷辱了剑客的荣誉,你只是一个趋炎附势,助纣为虐的名不副实的江湖浪人。”

“什么?你……”霹雳一剑激怒得几乎要跳起来。

“阁下稍安躁,事实摆在眼前。”岑醒吾嘴角出现阴森莫测的笑意:“乐八爷侮辱在下,你阁下是亲眼看到的,是非曲直你应该一清二楚,但在下并未看到阁下出面说一句公道话,只看到你在替一个地方土霸撑腰助恶。呸!剑客如果都象你一样,那就太不值钱了,你凭什么配称剑客?”

这番话份量不轻,霹雳一剑脸红耳赤下不了台。

“在下是项家的朋友,尊驾指摘在下助恶是不公平的。”霹雳一剑硬着头皮替自己的行为辨护:“襄阳南阳两地之雄结怨,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仇恨深结多年,追究是非目前已无意义。活报应与白无常是南阳八义方面的人,在下是项家的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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