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花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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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花血花-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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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机伶一颤,喉头也微微动了一下,但她人仍没动。

她根本也没打算动,没打算抗拒,因为她知道那是白费,她无法逃脱命运之神的手掌,是她自己用一条无形的绳索把她捆得紧紧的。

西门厉的手微微用了力,她微有窒息之感,因之头也不由扬得更高了些,她希望西门厉的这只手再用些力气,就这么一下把她勒死。

但是西门厉没再继续用力,西门厉的意思似乎只想让她把脸扬得更高些。

忽然,她觉得一个热忽忽的东西靠近了她的脸。

她知道那是什么。

她也知道接着要降临的是什么。

在这时候,她心里升起了一丝躲避,一丝抗拒的意念,可是这时候已经无法抗拒,无法躲避了,而且这一丝抗拒,一丝躲避的意念很快也就消失了。

也就在这一丝丝要消失的一刹那之后,她心里突然又升起了一个奇异而又可怕的念头。

她认为她不贞,她是个荡妇淫娃,她应该接受上天的惩罚,接受命运之神的宰割。

她应该让西门厉摧残她,应该让西门厉蹂躏她,也唯有西门厉的这种摧残与蹂躏才能解她心灵上的枷锁。

就因为有了这奇异而可怕的念头,她突然又觉得西门厉这个人并不凶恶,也不是那么个该痛恨的人,相反地,她却觉得他懂得女人,觉得可爱。

就在这一刹那间,她渴求西门厉给她摧残,给她蹂躏,甚至于希望西门厉不拿她当人的疯狂摧残,恣意施虐,这样可以使她把积压在心中多年的一股郁气尽量发泄出来。

她忍不住呻吟,自动地把身子靠了过去。

就在这时候,她忽然觉得那热忽忽的东西离开了她的脸,接着,抓在她脖子上的那只手也松了。

她一怔,忍不住张开了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尽管泪眼模糊,但她已可以很清楚地看见西门厉。

西门厉嘴角含着一丝笑意,那笑意是轻蔑地。

她错愕,她诧异,当她把这种错愕跟诧异流露在脸上的时候,西门厉开了口,话声是那么冰冷:“少夫人,现在让我告诉你,卓慕秋并没有在我手里。”

她猛然一怔,道:“你,你说什么?”

西门厉缓缓地说道:“我说卓慕秋并没有落在我手里,我甚至于连现在他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她定了神道:“这么说刚才你是骗我——”

西门厉含笑点头,道:“是的,一方面我是要证明我能轻易地得到少夫人,另一方面我要看看少夫人能为卓慕秋作多大的牺牲,对卓慕秋的情爱到底有多深。”

她有着一刹那间的错愕,旋即她道:“这么说,你并不是真想得到我。”

“不!”西门厉摇头说道:“我想,我当然想。像少夫人这样风华絕代,国色天香.才貌双全的女红妆,我若说不想据为已有,那是自欺欺人,更何况我要先在这方面击败卓慕岚跟卓慕秋兄弟。”

她诧异道:“那么你为什么拆穿你自己的谎言,告诉我卓慕秋不在你手里?”

西门厉倏然一笑道:“夫人认为我不该在这眼看就要得到少夫人的当儿,自己拆穿自己的谎言是不是?”

她那煞白的娇靥猛然一热,忙摇头说道:“不,我只是不明白——”

西门厉微微一笑道:“我可以让少夫人明白,我只是不愿意在此时此地得到少夫人。山麓、坟墓、雪地寒风,一点风流情趣也没有,这种蚀骨销魂的缠绵绝不该在此时此地。我要在获得少夫人一颗芳心的同时,在有情有爱的情形下得到少夫人的人。”

她忍不住冷笑说道:“你该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只要卓慕秋不在你手里,你就没有办法胁迫我——”

“不然,少夫人!”西门厉笑笑摇头说道:“人的心跟一池水一样,是经不起一颗石头的投掷的。一颗石头投下去就会荡起涟漪,只要有那么一个开始,它便久久不能平静。在它没平静的时候接连不断地投下石头,那涟漪会越来越大,遍及整个池面,酝酿成大的波浪。今天我的目的仅止于此,而事实上我也已经达到了我第一步的目的——”

她道:“你认为这有用?”

西门厉道:“少夫人可以自问,我有使少夫人不可抗拒的魔力,在这种魔力下少夫人会变得一次比一次身不由主,情难自禁,无法控制自己。”

她知道,他说的是千真万确的实情实话,刚才自己的心湖不是曾经一度起了波涛么?尽管现在这波涛已经平息了,可是似乎已经留下了痕迹,突然间,她又觉得西门厉卑鄙,阴狠,可恶。

她咬了咬牙道:“我只觉得你卑鄙,阴狠,可怨。”

西门厉笑了:“少夫人只要有这种感觉,我的目的便算达到了。以前少夫人对西门厉毫无印象,现在心里将已经有了西门厉—这个人,想忘都忘不了。我了解女人,尤其了解少夫人这种心灵苦闷,带着枷锁的女人,你越觉得卑鄙,可怨,就越情不自禁,身难自主,不信请少夫人自己往后看。”一拱手,道:“告辞,异日再图后会。”

他转身走了,步下石阶很快地消失在登山道上,是那么潇洒,那么飘逸——

第 六 章

她心中泛起了恨意,从未有过的强烈恨意。

她恨西门厉羞辱了她。

她恨上天对她这么刻薄,这么残酷。

她恨命运之神居然给她安排了这么一个悲惨凄楚的命运。

她恨——她恨——她心颤抖,人颤抖,那丰满温润的香唇,几乎让她咬出了血,她掩着脸狂奔而去。

口口口

严寒贞带着重重的心事,悲痛地,哀怨地回到了剑庄。

“剑庄”跟外面一样地有未溶的积雪。

可是她却觉得“剑庄”比外面暖和得多。

要是能不出去,她宁愿从今后一步不出“剑庄”。

回到了“剑庄”,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鸟回到了暖巢,回到了母亲的护翼下,她想放声痛哭,可是她哭不出声,也没有眼泪。

而事实上她是不敢出声,只有让眼泪往肚子流。

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了!”

口口口

她轻轻地推开了精舍的两扇门,一阵暖气跟一阵浓浓的药味迎面扑来,暖气固然让人舒服,连这中人欲恶刺鼻的药味,她闻起来也是清香而温馨的。

这间精舍小巧而雅致,座落在“剑庄”后院那一片森森的林木之中,左临水榭,右有假山,相当的清静幽雅。

精舍里的摆设很考究,一桌一几都是名贵的紫檀木制成的,只是那紫檀木的茶几上放的不是精美的茶具,而是散发着药味的药锅,还有用来喝药的一个碗。

西墙根香起全室,北墙下牙床玉钩,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华服客,年纪在卅上下。

虽然他盖厚厚的锦被,只露着上半身半躺半坐地靠在叠得高高的枕头上,可是看得出他有一付颀长的身材。

长得很俊逸,有几分像卓慕秋,只可惜他的脸色太苍白了,几几乎没有一点血色,人也显得很虚弱,远不如“神剑”卓慕秋健壮。卓慕秋虽然也带着几分病态,可要比他好得多。

严寒贞推门的时候,他睁开了一双眼,目光是那么的涣散无神,没有一点光彩,他开口问了一声,话声也是那么的有气无力:“谁呀——”

严寒贞像做了什么亏心事,愧羞,不安低低地应了一声:“是我,慕岚!”

卓慕岚突然有了无限的力气,两眼猛地一睁道:“寒贞!”

仰身便要坐起。

严寒贞急步走到床前去,伸手按住了他,是那么的轻柔:“别动,慕岚,好好躺着——”看了茶几一眼,道:“药吃过了么?”

“吃过了。”卓慕岚道:“我不喜欢他们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晃得我心烦,可是偏偏你又不在——。”

严寒贞道:“我出去了一下,是我吩咐他们伺候你吃药的。”

卓慕岚道:“你上那儿去了,一去这么久,差点没把我急死,盼死。”

严寒贞不敢正视那双无神的目光,尽管它无神,在严寒贞看来却比刀还锐利几分,她低着头道:“我出去随便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两枝早开的梅花,也好折几枝插在花瓶里,给咱们这间屋里点缀点缀。”

“真的!”卓慕岚有了点精神,两眼睁大了些,唇边有了丝笑意,脸上也有一丝儿红意。

“咱们这间屋实在该添点生气了,死气沉沉的,还一天到晚弥漫着药味儿,长住在这间屋里的人,没病也会闷出病来。找到了么?”

严寒贞嫣然一笑,带点羞愧,也带点凄楚道:“你没见我两手空空的么?”

卓慕岚哑然失笑,旋即说道:“说真的,你也应出去走走,一天到晚老在这间屋里伴着我,真能把人闷坏了,要真把你这个没病的人闷出病来,我会心疼死。”

严寒贞更羞更愧了,微微低下了头,道:“别这么说,慕岚,我不该陪你么,我不陪你谁陪你。你的身子一天不见好,我就该一天衣不解带的伺候你。”

卓慕岚道:“我的病一好你就不管我了么?真要那样的话,我宁可病一辈子,一辈子躺在床上。”严寒贞忙道:“别说傻话,我是你的妻子,这辈子是你的人,我会陪你一辈子,伺候你一辈子——”

卓慕岚笑了,道:“我说着玩儿的。你是我的爱妻,又不是丫头下人,我怎么能让你伺候我一辈子——”

伸手抓住了严寒贞的柔荑,深情地道:“来,寒贞!坐下来,坐在这床沿上,让咱们夫妇聊聊。”

他把身子往里挪了挪。

严寒贞温顺地坐了下去,将身子紧紧地靠着卓慕岚的身子。

卓慕岚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一凝,道:“寒贞!你的手怎么这么凉,跟冰似的?”

严寒贞像是躲什么,轻“哦”一声道:“外头冷——”

卓慕岚眉锋微微一皱,道:“你也真是,明知道外头冷,为什么不多穿件衣裳?下回再出去可千万记住多加件衣裳,别冻坏了,别让我心疼。”

严寒贞头垂得很低,轻轻点了点,道:“谢谢你,慕岚,我知道你对我好——”

“瞧你说的?”

卓慕岚又道:“你是我的爱妻,我不对你好对谁好,我不对你好谁又对你好?”

这是一句很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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