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飘道:“我叫他!”
说着他扬手就要叫。
小青忽然按住了他的手道:“慢着,干爹,他身边那个女的是谁?”
西门飘有心逗逗小青,一咧嘴道:“八成儿这小子有了新人忘了旧人了。”
小青的脸色马上就变了,道:“可不是么,瞧他多高兴,两个人多亲热。”
“是啊,”西门飘可没看见小青的脸色,道:“他就不知道我这个干女儿为了找他,都快把腿跑断了。”
小青突然转身飞掠,从楼后扑去。
西门飘一怔,这才明白闯了祸了,站起来就要追,可巧这时候伙计端着酒莱过来,西门飘一下碰个正着,“哗喇”一声,酒菜全翻在了伙计身上,那伙计“哎哟”一声倒了下去,就这么一耽搁,小青已从楼后掠了出去。
西门飘急了,那还顾得伙计,提着刀纵身追了过去。
他出了酒楼,小青已没了影儿,他好不着急,三不管地往前便追。
他以为小青没他的脚程快,转眼工夫就能追上小青,那知追出了两三条街却仍不见小青的踪影。
他真急了,一跺脚窜上了附近一处老高的屋背,四下里一看,他看见了,小青已出了镇,在往西狂奔。
他心里松了些,猛提一口气行空天马般追了过去。
小青的脚程当然不如西门飘,更何况西门飘是使尽身法的一阵急追,在离小镇里许外的地方他追上了小青,劈手一把抓住了小青。
小青猛地一挣,叫道:“您别管我,让我走!”
西门飘道:“怎么,丫头,干爹又没有得罪你,你连干爹也不要了。”
小青一听这话不再挣了,霍地回过身来扑进西门飘怀里痛哭失声。
西门飘忙了手脚,活了这么大年纪,他还没碰见过这种事,一时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道:“丫头,丫头,别哭,别哭,你听我说,是干爹我逗着你玩儿的,谁知道是不是这回事……”
“怎么不是?”小青霍地后退一步,满脸泪痕地哭着说道:“您没看他有多高兴,他跟那个女的有多亲热,不是这回事还能是那回事,那女人妖里妖气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他现在有了新人了,他好高兴,他可知道我为他……”
一跺脚道:“我好冤啊,让我死了算了。”
捂着脸又哭了起来。
西门飘上前一步手抚上了她的香肩,道:“丫头,你能不能住住声,听干爹说两句!”
小青猛然抬起头来道:“您要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已经变了心了……”
“小青,”西门飘整了整脸色道:“你听我说,他曾经为了卓慕秋这个交往没多少日子的朋友,能以身子去试我那儿子的魔刀是不是?”
小青睁着泪眼道:“是啊,只是这跟眼前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何只有关系,”西门飘道:“关系大得很呢,姑娘,他对朋友都那么讲义气,怎么会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你说是不是?”
小青道:“干爹,您还要帮他说话……”
西门飘摇摇头,缓缓说道:“我这是以事论事,作持平之论,作最客观的分析,也是干爹被困前古迷城近二十年里悟出的做人道理,任何一件事,冲动不得,必须要能冷静,能冷静才能作客观的分析,要不然会做错很多事,冤枉很多人,干爹以前就做错过很多事,冤杀过很多人,后悔都来不及!”
小青道:“那咱们刚才看见的……”
“不错,咱们看见他有女同行,可是丫头,你知道那女的是他什么人,跟他是什么关系,你全不知道,只是凭自己一时冲动所做的推测,只是听我逗你玩儿的随口瞎说了那么两句,事实上你只是站在远处看,并没有走进去探个究竟,是不是?干爹给你举个例子,有个人生性谨慎,有人指着远处一只羊问他那只羊是什么颜色,那只羊是白色的,可是他却说,看这半边是白的,这固然过了些,可是这个人够谨慎,他一生绝不会做错事……”
小青道:“那您说我该怎么办?找他问个明白去。”
“对,”西门飘一点头道:“应该这样,干爹陪你去,要是他真变了心,用不着你说话,自有干爹给你出气,我把他们两个都劈了,行不?”
小青点了点头。
西门飘道:“那咱们现在就走!”
他转身要走,小青忽然伸手拉住了他,说道:“干爹,等等。”
西门飘回过身道:“怎么了,丫头,还等什么?”
小青迟疑了一下道:“要怪只能怪那个女人,我就看她不顺眼,妖里妖气的准不是好东西,他真要变了心也是她迷的……”
西门飘怔了一怔道:“我懂了,要劈劈她,别劈十丈飞红那小子对不对?”
小青一点头道:“嗯,我就是这意思。”
西门飘强忍笑意,看了看她,没说话。
小青娇靥突然一红嗔道:“您笑什么?”
西门飘道:“我笑了么,丫头,我想笑,还没敢笑呢。”
小青娇靥猛然又是一红,红云都泛了耳根。
就在小青娇羞欲滴的当儿,忽然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随风飘送了过来。
西门飘微微一怔,轻“咦”一声道:“谁在哭啊,好悲痛的哭声。”
小青也听见了,凝神听了听,转眼望向远处那一脉青山的山脚下道:“好像是从山脚下传过来的。”
西门飘也听出了,点点头道:“嗯,不错,是从那边山脚下传过来的,许是谁家……”
忽又听一阵锣声传了过来,锣声敲得相当急。
西门飘双眉一竖道:“不对,不像是谁家死了人,恐怕那边出了什么事,像是闹强盗,或者是失了火……”
小青忙道:“咱们看看去。”
西门飘道:”丫头,咱们的事儿……”
小青道:“去看看再折回来也来得及,万一要是闹了强盗,失了火什么的,咱们也可以帮帮忙,救救人。”
西门飘一点头道:“丫头,只冲着你这颗善心,苍天也不会对你太薄的,咱们走。”
拉着小青腾身扑了过去,去势如飞。
飞驰中,小青望着山脚下那一带道:“干爹,不像是失火……”
西门飘道:“不错,失火该有上窜的火苗,至少也该有烟。”
小青道:“那就是闹了强盗杀了人,咦,怎么也听不见锣声了?”
可不,那急促的锣声就刚才那么一阵,现在一声也听不见了。
锣声都听不见了,不过那哭声还有,越来越清晰。
山脚离刚才两个人站立处不过半里许,两个人一阵急赶,没多大工夫已然清楚地看见山脚下有个小村落,十几户人家,稀稀落落地散布在山脚一带,有山有水,满眼青翠,倒是个挺清幽的地方,不要说住了,看着都让人舒服。
两人驰抵山脚下再看,家家户户都关着门,一个人影也看不见,空荡荡的,而且也静得很,除了那让人听来心酸的悲痛哭声外,什么也听不见。
西门飘道:“这是怎么回事,人呢?”
小青四下看了看道:“干爹,也不像是闹强盗的样儿嘛。”
西门飘道:“不是闹强盗,也不是失火,只是照眼前这情形看,刚才这儿出了什么事是不会错的,要不然怎么家家户户都关着门,没一个人出来,走,咱们找户近一点的人家问一问去。
他拉着小青往左行去,左边五六丈外有户人家,门前有几棵树,屋后有一湾小溪,几只白鹅在碧波里荡漾,悠然自得,乐趣无穷。
离那户人家还有丈余远,西门飘跟小青便看见里头有人爬在窗户洞里往外偷看着,可就没见有人开门。
西门飘道:“丫头,你走近些叫门吧,干爹这付模样不受欢迎,比强盗还吓人。”
小青道:“他们可不知道您有一付菩萨心肠!”
她走近了些扬声叫道:“里头有人么,请出来一位,我父女是过路,想打听件事儿。”
她叫她的,里头明明有人却没人答应。
小青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却仍听不见有人答应,她忍不住走了过去,刚走到那两扇门前面,她听见了,里头有人不住地念佛,“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降魔伏妖弥陀菩萨”地念个不停。
小青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这倒好,敢情把我父女当成妖怪了,我父女真要是妖魔鬼怪,你们这两扇门挡得住么,她抬手敲了门,道:“你们弄错了,我父女不是妖怪,是人,跟你们一样是人,我父女是过路的,听见这儿有人敲锣又有人哭,过来看看是什么事儿,开开门吧,说不定我父女能帮你们的忙。”
屋里仍没人答应,可是转眼工夫之后她听见了步履声,有人往门口走了过来,就在这时候,屋里有人说话了,是个女人话声,带着颤抖:“孩子他爹,不能开门,妖怪会变人形……”
随听一个苍老话声道:“我知道妖怪会变人形,要是妖怪的话早就进来了,咱们这两扇门那挡得住。”
说着话人到了门口,门闩响了两声门开了,开门的是个身穿粗布衣裤老头儿,屋里地上跪着个老妇人,两手里捧着一串念珠,两眼闭着,脸都白了。
老妇人身旁跪着个年轻小媳妇,怀里紧紧地搂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儿,两眼睁得老大,满是惊恐神色,小青看得直皱眉。
只听那瘦老头儿道:“姑娘,你们是……”
小青抬眼望着瘦老头儿道:“老人家不用怕,我们不是妖怪,是人,我们刚才从远处过,听见你们这儿有人敲锣又有人哭,以为这儿发生了什么事,赶过来看看,谁知到这儿一看,家家户户都关着门,连个人影都没有,所以才到您这儿来问问,老人家,你们这儿刚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呀?”
瘦老头儿忙道:“姑娘不知道,我们这儿刚闹了妖怪,出了人命,东边王家的闺女让妖怪害死了,硬是让妖怪扼着脖子扼死了,脖子上还留的有一圈青手印呢。”
小青道:“有这种事,怎么知道人是妖怪害的?”
瘦老头儿道:“有人亲眼看见的,那妖怪本来要把王家闺女带走的,大家这么一嚷一叫,那妖怪丢下王家闺女就跑了,听铡那妖怪浑身上下血红血红的,好吓人啊。”
小青听得心头一震,立即想起了她碰见的那个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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