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今天这少年与张氏来府里也是让她措手不及,她明明说过等时机成熟了再入府,怎么这两人就这么沉不住气呢?让她这么被动!
见赵老太太哑口无言,晨兮又得了便宜卖乖,对着贾氏安慰道:“想来是老太太想孙心切,所以才会被奸人所利用。老太太的心咱们当晚辈的是十分理解的,但大伯母是个明理之人,还请不要让这些下贱人得逞才是。”
这话把赵老太太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晨兮这口口声声不但替贾氏平了反,还直接否定了她孙子的名份!
这时只听贾氏连忙道:“老太太是我的婆母,我自幼熟读诗书礼仪,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长辈做的对了当然是对的,哪怕长辈做错了也是对的,我又怎么会介意呢?”
晨兮赞道:“大伯母果然是大家出身,晨兮以后得向大伯母多学习才是。”
贾氏谦虚道:“谁不知道林家是世代大儒,最是懂礼知仪,我哪有什么可以教你的!”
“怎么会呢?常听外祖父说起贾候府的门风严瑾,还是大伯母一向是京城贵妇的楷模,总让我多跟大伯母学学呢。”
贾氏笑道:“那是林太傅谬赞了。”
赵老太太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吹捧着,更是气得不能自已了。可偏偏她又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不过她到底是当了十几年的候府夫人,自然有些城府,当下长吸了口气,定了定神,故作镇定道:“好了,你们也别互相吹捧了,这少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人家才进了门就喊打喊杀的,这传了出去可得损了咱们候府的名声了。”
贾氏笑道:“就是为了候府的名声,儿媳才让人教训他的,否则谁都学着他的样子,没事就来府里冒充候爷的儿子,这不但是毁了候爷的清誉,更是失了候府的身份。”
这一句话又把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老太太激怒了,要知道她心里是认定这个少年是她的孙子的,怎么能容忍贾氏说他是冒充的?
当下如被踩了尾巴般跳了起来,斥道:“贾氏,亏我一直认为你是不错的,可是没想到你是这么善嫉!当初不让我儿纳妾,以至于我儿膝下无子,连个候位也无人继承,而现在好不容易有血脉认亲,你却这样对他,你说,你怎么对得起候爷?”
要说以前赵老太太这么说,贾氏也就顺着老太太的心思认了这少年,反正就算不认,这候府也不会是她的,她何不顺了老太太的意呢?
可是现在她知道了老太太的打算后,怎么还可能顺着老太太的意?老太太都要她的命了,她要还不反击就是傻子了。
当下绵里藏针道:“老太太这话说的,刚才儿媳妇也说了,这少年是不是候爷的子嗣还不知道,媳妇怎么不能打他?莫说他是不是候府的子嗣还未定,就算是候府的子嗣,今儿个我打了他也是合情合理的,试问这天下哪有庶子对嫡母恶意谩骂之理?”
“恶意谩骂?”赵老太太眉皱了皱,看向了地上的痛得直哼哼的少年。
那少年对上了赵老太太的眼神,连忙大声痛呼:“哎哟,疼死我了,我不活了,啊呦……”
赵老太太听了心疼不已,哪还顾得上追究刚才贾氏话里的意思,对贾氏喝道:“你看看,你把他打得?要是真是候府的子嗣,你可当得起这罪?”
贾氏的脸变得苍白,本来她还有点侥幸心理,不相信赵老太太这般绝情,没想到赵老太太还真是对她无情无义了。
晨兮则脸一板道:“老太太这话说的,仿佛是认定这奸滑少年就是候府少爷似的,莫说他不是,就算他是,今儿个凭着他刚才的话,大伯母打死他都不为过!”
“你敢!”赵老太太一听晨兮竟然敢打死她唯一的孙子,哪还搂得住火?
大叫道:“来人,将杨晨兮给我赶出去!”
可是整个大厅里回荡着老太太的声音,就是没有人听她的!
登时她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昏黄的眼中闪烁着悲凉的恶毒,仿佛毒蛇吐信般的射向了晨兮。
面对她怨毒的眼神,晨兮直面以对,清澈如水的眸子毫不躲闪的对上了她的,唇间一字一顿道:“来人,将这个冒名顶替的人给我狠狠的打!打死了拿我的名贴送顺天府!”
“是!”仆人们大声应了声。
“你敢!”赵老太太心狠狠地一抖,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
晨兮依然目不斜视地看着她,唇间却勾起了轻蔑的笑。
这时仆人们如狼似虎的冲了上来拉着少年就往外去……
那少年吓得魂飞魄散,哪有刚才的嚣张模样,对着赵老太太大叫:“祖母救我,祖母救我,我不想死啊。”
赵老太太急得冲到了那少年的身边,拼命的护着了他,对仆人声嘶力竭的叫道:“你们敢,你们敢打他,就先打死我!”
仆人们为难地看着晨兮。
晨兮走到了少年的面前,俯视着那被贪婪欲望迷蒙的眼的无赖少年,冷笑:“连祖母都叫上了,这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老候夫人早就认了这个孙子呢!”
赵老太太浑身一抖,身体却趴得更紧了。
少年惊疑不定的看着晨兮,直嚷道:“我才是候府的少主人,我是未来的候爷,你给我滚,否则我将来继承的位置就杀了你!杀光你们全部的人!”
“住口!”赵老太太听了吓得连忙喝止。
晨兮听了声音更加轻柔了,仿佛天上的白云那般的飘忽而柔软,悠悠地飘了过来:“是么?”
少年愣了愣,随后强硬道:“是的,现在知道我厉害了吧?快放了我,如果你现在放了我,我还可以既往不咎!”
赵老太太听了想死的心都有,这寒儿怎么这么没脑子啊?也不看看现在是处在什么地位,竟然敢威胁杨晨兮!
可是偏偏这是她唯一的孙子,她就算再不喜欢也心疼着!
她又斥道:“别说了!快跟晨兮道歉!快把你是候府少爷的证据拿出来!”
晨兮冷冷地笑,到现在赵老太太还不死心,还不愿意暴露自己,只是为了将来能做更多的伤天害理的事!
当下,冷道:“来人,赵老太太思孙心切已然入魔,竟然逮着人就认孙了,快快把她拉了开去。”
“杨晨兮,你敢!”赵老太太听了目眦俱裂。
晨兮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赵老太太又惊又急又气又怒,可是却又没有一点办法,现在整个杨府的人都不听她的,她又能怎么办呢?
突然她冲到了贾氏的面前,求道:“儿媳,快,快,让晨兮住手,这孩子要真是我儿的亲骨肉,这打了下去你就是杨府的罪人啊!你难道想让我儿死不瞑目么!”
贾氏眼微闪,脸上竟然绽开了一抹笑,轻轻地扶起了赵老太太,柔声道:“母亲,您一定是思孙心切出现幻觉了,这么个无赖之人怎么可能是候爷的亲子呢?您莫要被人骗了去。”
“不,不,不会的,我觉得他就是候爷的亲子。”
贾氏依然笑如春风,眼底却一片冰冷,对大丫环道:“还不扶老太太坐好?这无赖竟然敢利用老夫人爱孙心切的心而行这种骗术,简直是罪该万死!来人,将这个冒认候府子嗣的无赖给我杖毙!”
“是!”
赵老太太被贾氏的大丫环狠狠地按在了座位之上,一动也不能动,只能凄厉的叫了声:“不!”
晨兮与贾氏对望了一眼,这赵老太太还真能忍啊。
这时突然有一个女人扑了进来,一下扑到了少年的身上,大叫道:“你们谁敢伤了我的寒儿,我就跟他拼了。”
晨兮对着贾氏一笑,贾氏则眼底一片冰冷,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女人。
“怎么回事?”
门外传来一道洪亮的斥问声,晨兮暗喜,父亲来的真是太及时了,早一分晚一分都不成!
当下迎了上去:“父亲,有一个无赖来冒认官亲。”
杨大成冷笑道:“既然是冒认官亲,还不按规矩办?打死就得了!”
“女儿正有此意。”
“不,你们谁敢?我跟他拼了。”那趴在少年身上的女人又发出凄厉的叫声。
杨大成眼中射出了阴冷的杀意:“来人,还不把这疯女人一起杖毙!”
“杨大成,你敢!”
赵老太太终于挣脱了大丫环的束缚,冲到了杨大成的面前,对准了杨大成就是狠狠的一拐杖。
杨大成哪料到这府里还有人敢打他?而且还是赵老太太要打他?
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赵老太太狠狠地打在了额头上,顿时头破血流。
晨兮看向了大丫环,只见大丫环面色如常,不禁惊叹贾氏也不是省油的灯,这大丫环定然是受了贾氏的授意,才放开赵老太太的,从而使赵老太太在激怒之下攻击了父亲。
这样造成了赵老太太与父亲这间的嫌隙!
其实贾氏根本不用这么做,父亲与赵老太太的嫌隙由来已久,何况这关系到父亲的利益,父亲也许不在乎这候位,但却在乎这候府,如果真来了个什么候府的子嗣,那父亲还能住在这候府么?
所以父亲一定不会让这个子嗣认祖归宗的,也就注定了父亲与赵老太太之间的仇恨。
只见杨大成怒气冲冲抢过了赵老太太的拐杖,对着赵老太太怒目而视。
这可是积累了多年的沙场杀气,赵老太太被杨大成这么一瞪,顿时吓得倒退了数步。
杨大成气得胸腔震动,目色如血,仿佛要吃了赵老太太般。
猛得他举起了拐杖,赵老太太吓得一声尖叫往后逃了开去。
杨大成拿起了拐杖狠狠地打向了那女人与少年,把那女人和少年打得哭爹喊娘,惨叫连连……
整个大厅里,就看到一个女人与一个少年四处逃窜,而杨大成在后面拼命的追着。
而杨大立与杨大家匆匆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两人面面相觑了半天,才大叫道:“大哥,息怒!”
晨兮则与贾氏站在一旁,面对这样的丑陋情景,又是无语又是失望。
权力,金钱,能把人变得不象人了!
杨大成被两个弟弟这么一叫也清醒过来,怎么说以他的身份追打这两人传了出去都是影响极坏的,有心人会说他为了贪图候府而对候府的外室之子痛下杀手,虽然这是事实,但却不能落人把柄的。
当下他把拐杖一扔,怒道:“来人,将这两个骗子拉下去杖毙。”
赵老太太眼见着事已无法挽救,当下也顾不得别的了,一下跳了出来叫道:“杨大成,这一个是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