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的人是他们!他不会受任何人影响!
司徒乐安不就是用这些招数迷惑了子青,还有慕锦、景辰、司徒扬帆吗
他不是他们!他绝对不会被她影响一分一毫。上官子岑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握紧,瞳仁收缩,只觉得桌上的酒壶分外刺眼,满桌子的美酒佳肴在他眼中,此时仿佛蜿蜒的毒蛇,正吐着猩红的芯子对他狰狞的笑着。
哗啦一声,上官子岑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酒壶杯碟散落一地,狼藉一片。
他此时方才惊觉自己的失态!
精致的石桥上,乐安跟沈欢亭靠在桥上的石柱上面,手中酒壶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
不远处,上官子岑起身回了石屋,那背影带着莫名的寒意。
乐安冷笑一声,一抹精芒隐在眼底,却见一旁的沈欢亭歪头靠在她身上
“起来!”乐安没好气的喊了一声,却见沈欢亭竟是趴在她怀中,手中酒壶散落一旁,整个人几乎是躺在乐安身上。
“我这一辈子,也许只有这一晚上可以放松一下别拒绝我,抱着我
”他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丝缕萦绕在乐安耳边,她垂下眸子看他紧闭双眼,静静趴在她怀中的神情,那道疤痕蜿蜒在半边面颊上,泛出紫色的狰狞痕迹。
乐安的心,莫名的抽痛了一下。
当时,已经被吊起来的他,当小脚趾断裂的痛还没散去的时候,面颊上再次被利刃刺穿,这般疼痛,他是如何挺过来的?
可是,当时的痛越甚,他的心也变得愈加铁石心肠了,是不是?
“抱着我”沈欢亭从未有如此强要的时候,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乐安的怀抱,哪怕只是一晚上,也迫切的需要。
乐安却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神情冷淡的看着有些失态的他。
“从我被选作暗卫开始,我就知道,作为一个成功的暗卫,要学会的第一点就是凡事都不要解释所以,哪怕你我之间,误会已经连绵不绝,我仍然没有解释当我离开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恨我吧”
沈欢亭低声咕哝着,面颊在乐安胸前轻轻蹭了一下,寻了个舒服的位子,静静地靠在她怀中。
“十五年了,最开始的时候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是谁!我是凤国飞鹰!我每天睡前都会告诉自己,我是凤国飞鹰,我流淌的是凤国子民的血液!可当早上的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告诉自己的第一句话,从现在开始,我是北国沈欢亭!
我每天都如此不停的告诉自己,渐渐地,我觉得我就是沈欢亭,沈欢亭就是我!当我在皇宫桃林遇到你的时候,我忽然生了一种错觉,我会一直是你的第一护卫,一直这么延续下去
我有些分不清,是沈欢亭在做梦,还是凤国飞鹰在做梦”
沈欢亭喃喃低语着,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他拿过乐安手中酒壶扔在一边,继而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我很清楚现在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但却希望是梦境,今夜的梦境,是我这一生最昂贵的一场梦,短暂,却痛心。”
乐安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抬手,轻轻抱住了他。
这场梦,醉一次,又何妨。
“如果你有要对我解释的,沈欢亭,你听好了,我给你一次机会,只有这一次!就像你说的,这是你最昂贵的一场梦,那也是我给你昂贵的一次解释。也许你的解释改变不了我对你的看法,但是我想听,就当我也在做一场荒诞的梦。”
乐安平静开口,越是平静,沈欢亭心底翻涌的暗潮越加汹涌。
他看着乐安清亮双瞳,明白她此刻的坚决和执着。他轻柔抚摸乐安面颊,手指细细的划过她脸上每一寸肌肤,从眉毛,到眼睛,再到挺翘的鼻梁,然后是她粉嫩柔软的唇瓣。
每一处都留下他粗糙指肚的痕迹,很快,乐安脸上出现一道道红印子,娇嫩的肌肤承受不住他指肚的粗糙磨蹭,那红红的印子如同娇嫩欲滴的花瓣,透着迷离诱人。
月色阑珊,小桥流水,这一番桃园景色衬托之下,他们两两相望,完美的侧面被月光陇了一层霜华,鼻尖几乎要碰触在一起,呼吸吐纳之间,彼此气息互相萦绕盘旋,这般感觉,醉了一池春水,就连一旁哗哗流淌的瀑布,此时的声音也柔和轻妙了不少。
沈欢亭定定的迎上乐安瞳仁,在她静若止水的眼神中,一字一字的说着
“当初,并非我下令要废了司徒扬帆双腿,那时我突然接到凤鸾的命令,提前回凤国,等我再次回到北国的时候,我才知道,七婶下达了凤鸾的命令,设了圈套引你跟司徒扬帆进来,还打断了他的双腿!
在后来,凤鸾知道你的身份,便闯入你跟慕锦的婚礼,揭露你的身份。
我一直没有解释,直到今天,本也不想说的,但既然是最后一次机会,你可以当这是我的醉话不当真的。”
沈欢亭最后痛心一笑,身子一侧,头枕着乐安的腿,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上,身下是潺潺而过的溪水,头顶是一轮远月,这一场昂贵的梦,他想要付出一切去挽留,却注定只能站在原地,不能前进分毫。
乐安抱着他,掌心轻轻扣在他的面颊上,中指下面的位置是他脸上那道疤痕,从指尖贯穿到掌心,凹凸不平,轻轻刺着她的掌心。
另一只手轻轻蒙上沈欢亭的眼睛,万籁俱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都说月圆之夜,夜黑风高,这时候人的心理会发生微妙的变化,会做出许多冲动的举动。是不是?”沈欢亭轻声问着乐安,感受她掌心的温暖感觉,一颗心,融融的,像是被她整个人包裹一般的感觉。
“我只听说过,夜黑风高,月圆之夜是杀人夜,不是吗?”乐安面无表情的开口,沈欢亭忍不住笑出声。乐安此刻的幽默,让他哭笑不得,此时此刻,他们面对的一切,该是沉重严肃的,她却偏偏说出这番话来。
“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我不会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沈欢亭说着,两只手放在胸前,睫毛轻柔颤动一下,刺挠着乐安掌心。
“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你?”乐安无所谓的开口,轻拍了下沈欢亭的脑袋,“闭上眼睛!”
沈欢亭一愣,旋即乖乖的闭上眼睛。
一贯是警惕敏感的心,从未有过的放松和自然。哪怕此时身下是冰冷的石桥,以天为盖地为庐,这种感觉,也是任何高床软枕所无法替代的。
乐安在沈欢亭的呼吸越来越平稳.的时候,缓缓低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这一吻,带着温热柔软的感觉,让沈欢亭身子一瞬绷直,整个身体都仿佛被掏空了所有力量,静静地感受她馨香气息的萦绕。
“小欢”乐安低呼一声,这一声小欢,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般,有多久了,没听过乐安这般称呼自己。
“小欢,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机会,路就在脚下,往后你的路如何走,靠你自己决定。你我之间,这一夜,哪怕不能永恒,也可以铭记心底。”乐安说着,再次吻住了他的唇瓣。
沈欢亭微微睁开眸子,乐安的手拿开,他眼前是她绝美细腻的五官,丝缕映照在心底最深的地方。
他勾着乐安脖颈,张嘴回应她的吻,他的舌尖探入她口中,在她檀口中翻搅奔腾,如灵滑的蛇一般,缠住她的舌头,与之起舞。
“嗯”乐安低呼一,沈欢亭的吻,温柔到了极致,简贞是要融化她的身体一般。
而乐安却不知,她带给沈欢亭的又是怎样一种销魂蚀骨的滋味。
仅仅是一个吻,便让沈欢亭的身体如同飞升一般,这般滋味,这般感觉,比起之前他作为暗卫留在她身边,那时候她的吻青涩懵懂,却偏偏带着一丝霸气冷冽,此时此刻的吻,却是充满了极致诱惑和媚然风采,柔软的身体曼妙温暖,只是掌心的接触,便能带起身体巨大酥麻的震颤,让他欲罢不能
只是,乐安留给他的,仅仅停留在一个吻上,再无其他。
一吻结束,乐安轻轻推开沈欢亭,垂下的眸子波光潋滟,却不带任何留恋,继而起身迎着微风,一步一步走下石桥。
身后是沈欢亭痛苦不甘的眼神。
次日一早,乐安娇小身躯慵懒的靠在石桥上,静静地看着流水从桥下流过,花瓣落在水中,被流水无情带走。
沈欢亭站在桥下,看着沸腾的瀑布,唇边一抹笑容沉稳.安然,只是眼神会时不时的看向乐安这边,昨晚那一番酒醉吐露的缠绵话语到了早上,晨光初曦笼罩的时候,似乎也随着昨夜的黑暗一同掩埋,不见踪迹。
上官子岑从石屋中走出,邪魅眼底不见任何波澜,隐隐有阴冷气息在周身涌动。
“你们还不动手?”上官子岑微昂着下巴,负手而立,笑着开口,静静等候一场好戏到来。
沈欢亭却是沉稳一笑,脚尖一点,一个起落已经来到石桥上,稳梭地站在乐安身边。
“动手之前,先让你见一个人。”话音落下,暗处树林人影绰绰,紧跟着,走在最前面的竟是司徒扬帆。
乐安挑眉,不动声色的看了扬帆全身,一对上他明显松了一口气的眼神,乐安对他点点头,转而看向上官子岑的时候,却发觉他眼底涌动丝丝龟裂
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
“沈欢亭,你果真是个两面三刀的人?要不然,也不能在背后操控整个凤国!”上官子岑冷冷开口,一看到司徒扬帆跟沈欢亭的暗卫一同出现,有些事情,他便已经猜到了前因后果!
“上官子岑!你以为朕的北国江山是这么容易被你颠覆的?你以为凭借南国的力量就能一具消灭其他两国?你未免想的太天真了!你的父亲上官烈火没教过你,吃东西的时候要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妄柩一口吞下去,最后只会害了自己!”
一声冷冽阴郁的声音从司徒扬帆背后响起,司徒彻面对阴鸷冷笑缓缓走了出来,一身明黄龙袍,紫玉金冠,阴沉的笑容爬满整张脸,带着不屑和冷嘲看向上官子岑。
乐安挑眉,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身旁的沈欢亭!
司徒彻秘密来到南国,难道沈欢亭也不知道?还是说,这又是沈欢亭亲手导演的一场好戏?
司徒彻凌厉目光看向乐安,带着蚀骨的恨意和杀气。
“上官子岑,你假意跟沈欢亭合作,抓了扬帆要挟朕,继而再用司徒乐安的手铲除沈欢亭,你算准了一切!就是没想到,朕已经跟沈欢亭暗中合作!扬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