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白茫茫一片,大雪仍在不停的下着,刺骨寒风夹着雪花刮过,留在脸上片片湿凉刺痛,可我却觉得十分爽快,至少可以缓和我心中的焦虑。不老容颜气煞人,为何我就不能早早老去,快快凋零……‘呵呵!’想到这些,我不经意的笑出了声,又过了四年,人不老,心亦老,在无当年那边开朗心境。
‘夫人,进屋吧!外面凉。’一件外套披在肩头,我扭头(炫)微(书)微(网)一笑,‘为何叫我夫人?’冰凉的手扶上小兰暖暖的手,我顿时缩了回来,感觉有些不适应那般的温暖。
‘爷说了,让你先适应这个称呼,不然怕你以后会不习惯。’小兰解释了几句,扶着我进了屋,‘喔!那就叫着吧!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早晚都得是,先叫着也行。’我走到书案边,拎了笔写起字来。最近脑子没法歇着,一歇下来心事就来,脑袋也会跟着疼,也许是当年摔坏脑袋后留下的病根,怕是没得治的。
写了几个字,停了笔,看了会小兰给火炉加木炭。‘夫人,又再想事儿啊!大夫不是说过,叫你别想太多,不然以后光吃药,也没法治的了你的头痛病。’小兰说着顿了顿,又帮我把一旁的披风拎来披上,‘还有…你老穿这么少,会冻坏的,看你手冰的。’小兰说着拉过我的手,放在手心哈了哈气。
酸热着眼眶看着小兰的一举一动,手是暖了,可心始终暖不起来。这么多年,也多亏小兰在我身边照顾,不然我肯定已经疯了。
深夜,雪依然下着,我一如从前难以入眠,坐在床上背靠着床头,翻了几页书,却一字未进眼底,‘夫人,该睡了,四更都敲过很久了,在不睡,你就更加睡不着了,最近过了四更直到天亮,没见你睡过。’小兰一脸的担心,拿了暖炉塞到我被窝里,接着便爬上了床给我取暖,陪我聊天。
‘四爷最近都没回过府吗?’我收了书垫去枕头底下,与小兰并肩躺着,‘嗯!都没见回来,也许宫里的事儿多,爷不会有事儿的,夫人别为爷担心。’小兰柔声的答了话,接着又说了几句,‘夫人对爷这么好,爷对夫人的痴情,我们这做奴婢的,都为他心疼,夫人为何这般衿持,女人一生不就为了找个好依靠么,像爷这般痴心男儿,要上哪找啊!’听着小兰温柔的责怪,此刻心里又是五味杂成,苦不堪言。
‘小兰!’屋子里静静的,只到鼻息声,叫了声小兰,没见她有反应,我转了去,小兰稳稳的睡颜,让人感觉好安逸。她睡的好安宁,我不忍心去打扰,自己起了身,披了件外套,走去桌边,倒了杯冷却的茶水。
杯子刚放到嘴边,突然听到门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我一惊,顿时放下水杯,想去开门看个纠竟,眶堂!一个撞门声,还未来得及反应,一群人已堵满了屋子,带头的是个陌生脸,看他们的穿着像是宫中的御前侍卫,想必是皇上派他们来的,这般架势不用多想,也知道我凶多吉少。
虽知道后果,可心仍是平和如水。‘带走!’一声令下,两名御前侍卫过来驾住了我,‘夫人!’小兰此刻也已醒来,她忙上前拉住我,接着便噗通一声跪地,‘让夫人穿好衣衫在跟你们走吧!这天冷,她穿这般单薄,走不了多远便会冻死。’
小兰哭着哀求着,带头人却丝毫不为之动容,可也没反对,他做了个手势,让屋里的其他人都出了屋。
临走时,见小兰泪流满面,泣不成声,难免心情有些沉重,毕竟相处了多年,日久也生了情。我拍了拍小兰的手,向他笑了笑,便拉开她紧抓着的手,跟着几名御前侍卫出了书房院落。
寒风呼啸冲撞纸窗,像是要突破重围的烈士,不时的拉出惊魂的惨叫声,(炫)微(书)微(网)的烛光,使得这四面白墙,破旧不堪的旧寝宫,变的愈加的阴深恐怖。
偌大的旧寝宫里只站了我一人,抬头略扫了眼,墙角四处垂挂满了蜘蛛网丝,不时的还能听到老鼠追跑声。如今这般凄凉处,曾经也是一度繁华,就与人生一般不管曾经有多风光,总有一天也会消散尽去。
我吹了吹桌椅上的灰层,挑了个稍稍干净的地儿坐了下来,抖了抖沾在身上的灰层,紧紧收了收衣领,不知怎么的,在这般阴深凄凉处,心中似有发毛,却有睡意,真不知是何怪现象,要是曾经的我,早就吓的屁滚尿流,四肢酸软,这会儿倒也多了几分胆量。
‘喀…喀…!’睡梦中几声咳嗽声隐隐传来,愈渐愈近,吱吖!一声推门声,带着几声清咳声进了屋,屋子里顿时又亮了些许,我睁开往声音和亮光处瞅去,在一整排排门一边的侧门处站在几个提灯笼的,静静的等着最要人物出场,见着一身黑毛长褂,一张苍老虚弱的脸时,我顿时站起了身,匆匆走了过去。
康熙看到我的瞬间,顿时一愣,往后仰了仰。看着他那张惊恐的脸,我不明所以,也就当他是因为我的不老容颜而诧异,‘皇上小心点。’帮着德公公把康熙扶进了屋,也没管康熙什么表情,赶紧又转身回去一处炕上吹了吹灰,脱下身上的外套垫了上去。
德公公接过一个小太监手里的长型木盒,挥了挥手,门口的几人纷纷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康熙爷须发苍白,两脸额深陷,面黄肌瘦,眼带厚重,眉羽之间还有着一份似有若无的英气,可当年的那般傲气、那副雄姿已不再有,前后相比之下,却是越发觉得凄凉……
‘喀…!你这丫头倒是没怎么变,心底仍是那纯洁善良,容颜似乎也未见显老。看样子…喀。。。。’康熙爷的话被咳嗽声打断,他轻咳了几声,又继续说,‘西域高僧是没说错啊!天骄圣眷终有落,红颜而致皆又生。曾经朕因年少,不信此番话,如今却印证了高僧的提点。’
‘唉…!’康熙爷重重的叹了口气,吃力的撑住德公公的手,站起了身,‘你知道这是哪吗?’康熙爷环顾四壁,轻问了一句,‘嗯!’我微点了点头,康熙爷一脸惆怅,稍抬了下巴,闭上了眼,像是在回忆往事,两滴清泪从厚重的眼带处溢了出来,不让人也跟着心酸,‘大清江山有如今的辉煌,这都是老祖宗的心血与期望。……’康熙爷说着顿了顿,用淡然如水的目光看向我,提了口气,继续道:‘你虽不是有意,却撩拔了一群有心之人啊!朕不恨你,可朕不能在坐视不管。你明白朕的一片苦心吗?’
‘皇上回去歇着吧!你的意思我明白,身体要紧,先回去歇着吧!’见康熙往后颠了颠,我一慌,伸手扶住了他,‘明白就好,你也算是朕而媳妇,虽是有缘无份,可朕却是一直把你当女儿看待,唉…!’康熙又叹了口气,推开了我扶他的手,接过德公公手里的长条木盒递给了我,接着便让德公公扶着要出屋。
‘皇上!我可不可以做选择?’见德公公拉了门,我忙叫住了康熙爷,他吃力的扭回身,‘你害怕了?后悔了?可这由不得你。’康熙拉高了嗓子,也听得出他的决心与威严,‘不是的。’我放下长木盒子,跪了地,重重的给康熙爷磕了个响头。
‘皇上帮我做的选择,我非常感谢。一直以来,都是别人在帮我做决定,最后的走法,我想自己选择,还望皇上成全。’我说完后,又给他磕了个头。
康熙爷走了,他一句话也没说,只留了几声咳嗽声。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过去拿过长木盒子,愣愣的发了会儿呆,直到有人来带我离开这。
那晚,我被关进了一间暗房,不太清楚这是什么地方,这里不管是摆设,还是屋内的色调,都给人一种凄凉感,感觉像是冷宫。
如今不管这是哪,都是我最后要待的地方。屋外日夜都有人守着,屋内没有火炉,被子也很单薄,在这待了三天,等了三天,也盼了三天,整日食不下咽,夜不能眠,就这么的窝在床内,抱着膝盖发呆。
不知是几更了,长夜慢慢,人心已焦虑,还在担心着其他人处境,‘呵呵!我为什么不能活的轻松点,难道真的无法为自己活吗?’这该是最后一次问自己了,自言自语完,便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是有人来了,也该是上路的时候了。
我跳下了床,整了整衣领,稳稳的站着,等着屋外的人推门,‘德妃娘娘!’看到屋外进来的人,我有些傻住,‘你还好吗?’德妃仍是那般高雅,可她老了,头发虽未白,容颜却显的苍老。
向德妃(炫)微(书)微(网)的点了点头,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几个宫女,我扫了眼她们手里托着的物品,低头轻笑了声,康熙爷为我想的瞒周到的,毒酒、短剑、白绫三种死法,看样子我倒死,都得在三个之间做选择,唉…!这一切都是命运吗?
德妃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都出了屋,‘皇上他…’我看着在灯光下映着的那张苍白的脸,问了一半没再问下去,‘多谢娘娘来送我。’我扯了话题,向她福了福身子,‘唉!过来坐吧!’德妃拉我坐下,哀叹了声,‘你恨我吗?这一切都是我的自私造成的,要是当初我听了十四的话放你出宫,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儿。’德妃拉过我的手,瞅着我,摇了摇头。
‘娘娘!…’
‘别叫我娘娘,你叫我一声额娘吧!你该是我的媳妇,只是无缘啊!’德妃打断了我的话,听她这么一说,我顿时两眼发酸,看着她,我竟想起了阿凤,我的亲妈,‘妈!’我扑到这德妃怀里,痛哭了起来,像个无助的小孩,哭的格外伤心。
德妃走后,坐着发了会呆,思量了一下德妃的话意,恍惚中,我扭头看向梳妆台上的那个木盒子。
打开木盒子,里头有幅画卷。打开画卷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