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不知何事召见儿臣?”恭敬的行礼,水焕文问着眼前母仪天下的皇太后。
“免礼,听闻皇儿亲自动身去鬼镇了?”皇太后优雅的品着唇边香茶,面色沉静的问着水焕文,但眼睛却是一直盯着杯中的茶水,似乎那里有她更关心的人或者事物。
转眼间,自己亲手拉扯大的孩子长大了,都能瞒着她独自外出了,皇太后的心中忽然略过了一抹凄楚,但很多便又消失不见。这是,她的儿子吗?望着垂手立于一边的水焕文,皇太后顿感苍凉,这个儿子,敬她,尊她,怕她,却不爱她!
默不作声的感受着皇太后打量的目光,水焕文的心中感慨万千,自小,他便知道这个女人并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那还是他小时候跟人玩躲猫猫时,偶然听到的惊天之秘,当时,他听到母后在跟一个男人说着什么,隐隐约约的,他便觉得说的是他,他好想跳出去问个明白,却又硬生生的忍住了。自小生于帝王之家,“生存第一”,这个根深蒂固的概念,老早的便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直到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微微的叹了口气,水焕文无奈的直视着皇太后,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年不敢出声的小孩子了。
“母后!朕确实是去鬼镇了!”一字一顿的答道,他的称呼变了,没有用儿臣,却自称是朕,这是否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拒绝了她的干涉呢?皇太后好看的眼睛眯了起来,她的孩子长大了,可惜,却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朕有事也刚好想请教下母后,有关龙凤镯,母后可知用什么方法控制呢?朕是说,控制!”水焕文出声问着,心里却早已浮现出那个喜怒哀乐尽挂脸上,一天不闯祸心里不舒服的小妮子来,丁妖妖,你既无情,朕便无义,龙凤镯,朕是誓在必得!为了那个梦想,朕不惜一切代价!
冲龙凤镯而来
这是一个局中局,谜中谜,而皇上明知这一切,却更是义无反顾的跳了进去。
轻轻的闭上眼睛,皇太后感应了一下周围的空气,清新依旧,却略带一股花香,另外,还有一丝淡淡的腐味,那是从地下的秘室里飘出来的,即便是她做了一些遮掩,但如果仔细感知,还是能够闻到一些的。
想当年,她从青城子手中得到龙凤镯时也曾激动万分,可惜她失败了,她并非龙凤镯所期待的主人,也因此,她得不到龙凤镯。
小冥王在送当年的玛安司丽即眼下的刘贵妃入宫时,曾与她现身相见,并指点于她,龙凤镯自有命定的主人,她无须费尽心思的去寻找。那时她曾惊讶于小冥王的神出鬼没,也正因为这份惊讶,也因此,她信了小冥王的话。
然她最终不是傻子,小冥王送玛安司丽入宫,无非是为了水焕文,抽丝剥茧,她隐隐的觉着,小冥王必定是冲龙凤镯而来,否则,他也无须给她于如此点拨。
但今天她的这个皇帝儿子却来询问龙凤镯的事,这到底有何目的?
眼神流转之间,她不觉恍然大悟,龙镯早已在他手,而凤镯却是在丁妖妖手中,丁妖妖私奔出宫,而他的亲自追踪却又是无果而返,答案,便呼之欲出。
她虽老,但心却不老,尤其是在这个庭院深深的后宫之中,她,更不能老。一将功成万骨枯,她能走到今天的地步,虽不敢说是万骨,但也是踏着不少人的血迹走上来的。
缓缓的睁开眼,皇太后带笑的眸子若有若无的扫过水焕文的脸上,嗯,喜怒不形于色,她将这个儿子教育得还算可以。
“皇儿,是为了丁妖妖吗?”皇太后柔柔的出声问道,霎时,水焕文有片刻的昏眩,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声音让他想起小时候的母后来,好温柔,却也好严厉。但当那张严厉的面孔出现在脑海中之时,水焕文不由一惊,心思回转间,正碰上了皇太后探询的目光。
是这样的,母后的眼睛似乎能看到人的内心深处,但他早已不是小时候的他了。心神合一,努力的迎向母后明察秋毫的眼神,水焕文低低的开口了:“是的!母后,朕还是喜欢丁妖妖!”
神秘人
“唔!真的是这样吗?”皇太后似乎有些微微失神,她分明从这个皇儿的眼神中读到了什么,却又被他机灵的躲开,看来,这个皇儿有心事了,但她却还是再度轻启玉口,回答了水焕文之前的问话:“皇儿,龙凤镯只是母后无意中得到的,可是,有关能控制龙凤镯的事,母后还是第一次由你口中得知呢。”
呵!皇太后果然厉害,三下两下就将这个集天下秘密于一身的龙凤镯,又打了回来,这太极当真打得是很漂亮。
想了想,水焕文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说,母后的地下秘室里到底有什么?水焕文带着一肚子的疑问走了。
皇太后望着水焕文缓缓远去的身影,微微的笑了,她是不是又在无意中利用了自己的这个儿子呢?无奈的在心中叹了口气,眼下的这个情况就是,无论她愿意不愿意,事情都已经由不得她了。
入夜,月明星稀,一缕如鬼魅般的身影幽灵般的飘进了慈宁宫,不算明朗的月色照在鬼鬼祟祟的身影之上,凭添了一抹凄凉。
暗处,一双眼睛正一直盯着这抹身影。
东翻西找,黑影似乎一直在原地兜着圈子,忽的一阵排山倒海的掌风袭来,黑影有些手忙脚乱,是的,隐身暗处的人终于动手了。
你来我往,转眼间斗过十余招,两人都暗自心惊。
黑影惊的是,从这个来袭者的形态上完全可以看出这人是个女子,可是他却不记得,宫内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精通武功的女人。
暗处偷袭的人惊的是,来人的武功路数,真的是很熟悉很熟悉!
电闪火石之间,两人已是各自当胸印了一掌,登登的倒退几步,后者一个凌空虚按,黑影只觉脚下一觉,再定神时已是身处一团黑暗之中,四周打量一下,一点微弱的灯光顺着一道小小的门出现在了眼前。
黑影捂着疼痛至极的胸口跌跌撞撞的将眼睛凑到那处泛着灯光的门缝,却正逢门后有人将门呼的一下拉开!
“是你!”
“是你!”
两人皆一声惊呼,却不由得都各自戒备着。
同病相怜的情绪
秘室中的人当然是被皇太后称做云哥的男人无疑,但这个掉下来的,身受重伤的人,却着实让这个云哥吃了一惊,当今圣上,怎么会如此狼狈的出现在了这里?
虽然落到如此境地,水焕文还是保持着一个在位者所应有的权威,大脑快速的分析了一下局势,便大致有些明了了。淡淡的开口便直指问题中心:“你与我母后是什么关系?”
云哥先是一愣接着便苦笑了起来,什么关系重要吗?重要的是,他爱的女人,也便是这个皇上的母后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心有戚戚的看了一眼神色痛苦的水焕文,一种同病相怜的情绪浮上了心头,在此种情景之下,他们甚至都可以说得上是共患难了。
“好,这个问题假如你不想回答的话,那么朕再问你,你是如何到这里来的?”稍微动了下有些麻木的身子,水焕文再度痛苦的出声问道,妈的!刚刚的那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来路,掌风很是厉害,现在他几乎都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我?我是同你一样,掉下来的。”云哥谨慎的扫了一眼水焕文,即便是他中毒了,他云哥也不会完全的说出实话来。眼下的这个情况太过诡异,皇上,大概是被皇太后弄下来的吧,除了她,他也实在想不出还有谁知道这慈宁宫的秘道的。
身体渐渐的没了知觉,甚至连脑子都有点不听使唤了,水焕文努力的睁着眼睛看着云哥,他没说实话,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应付他了,他眼下最需要做的是,如何保住性命。而在这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秘室里,水焕文只能极力的压抑着心跳,预防毒性入侵心脏。
是的,他一直知道,在他与那个女人各自当胸印了一掌之时,他就知道,他中毒了,那女人相当的狠毒,一出手,便是杀招,绝不留余地。
神智渐渐的昏迷,云哥的脸也越来越模糊,朦胧中听到一声“嘎嘎”的响声,有人身着华服从眼前突然出现的一条秘道中款款走了出来,努力的聚神看清来人,水焕文终于惊怒交加的昏了过去。
来人,正是他尊敬有加的母后,即当今皇太后!
望着水焕文慢慢的顺着墙壁滑到了地上,皇太后犹豫了一下,伸出一半的手臂也慢慢的缩了回去,云哥见状,心中不由暗叹数声,虎毒不食子啊,绾绾,你也太心狠了。
他也不相信了
顺着满地的浪籍,皇太后的目光终于停在了云哥的脸上。
“你答得很对!”冷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云哥也终于确定了,她,真的是能够知晓这秘室中的一切动静的。
“绾绾,你不救他吗?”硬着头皮开口,云哥想救的却不是皇上,而是他自己。
人总是自私的,而尤其生命是宝贵的,即使他再怎么爱她,但比起生命来,他还是宁愿选择后者,或者选择富贵人生。
至于爱情?哼!什么是爱?爱用某个词语来解释就是,无私的奉献与牺牲。
对于爱,不止她不相信,他也不相信了。
“哀家将他扫落秘室的一瞬间,便就知道他是皇儿了。”皇太后木然的开口,心中没有任何波动,从他夜探慈宁宫之时,他便要注定承受了这个结果。不能怪她狠心,也不能怪她无情,要怪也只能怪,谁要他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而如若是亲生儿子,或许她还不会下杀手吧,至少她会再考虑一下。
“绾绾,你真的这么……”真的这么冷血无情吗?后边的话没有机会说出来,云哥的脖子上卡着一只晶莹如玉般的纤纤素手,而眼下这只纤纤素手却恍然是一只索命的鬼爪。
“无情?冷血?呵呵!他敢夜探我慈宁宫就该死!这么多年以来,我杀的人还少吗?明的暗的,眼看计划一步步的成功,我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皇太后突的甩开云哥,面无表情的哈哈大笑起来,哀家是什么?是寂寞的代名词!她不甘于这样的生活!
“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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