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边看了半天的千丹儿终于在愣了这么一大阵之后醒转过来,拉拉苏晓苒的衣袖,小脸期盼:“师嫂,刚刚是在说你要跟我师兄成亲吗?”
苏晓苒轻轻地捏捏她粉嘟嘟的小脸蛋,喜滋滋地说道:“对啊,我要再跟你师兄成亲一次,丹儿高不高兴呢?”
“当然高兴了,”千丹儿又是欢呼又是高声地叫了起来:“师嫂要跟我师兄成亲了,师嫂要跟我师兄成亲了,太好了……”
“啊?”千丹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停下了兴奋的动作,拉着苏晓苒的衣袖,扬起脑袋,眼巴巴地说道,“师嫂,那我可以让我爹娘来参加吗?”
“你爹娘?”
千丹儿神色不安:“我听姐姐说,师嫂不喜(炫书…提供下载)欢我们神医门的人,但是我爹娘是真的很心疼我师兄的,你就让他们也来看看吧。你不知道,我娘为了我师兄,连眼睛,眼睛都看不见了……呜呜……”
说到后面,千丹儿想起了自己娘亲泪水长流,再也看不见的模样,心中难受得很,跟着哽咽了起来。
苏晓苒跟意清曲对看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为难的神情。
意清曲是因为他跟神医门的那两位老人见过面,而这次为了沈慕帆的事情,他赶来这里也是为了去见他们的。但他是以凤君的身份去见他们,如果是喜堂上面反被认出来的话,麻烦就大了。
然而,他现在是苏晓苒大侍郎的身份,苏晓苒跟沈慕帆的成亲,喜堂之上他也必须得出现才行啊。
苏晓苒这边,却是清楚地知道沈慕帆失忆,虽然也有被千蓉几个师弟妹弄得太过失望的原因存在,但最主要最关键最直接的原因却是那位瞎眼的师娘。
她害怕夜长梦多,就是担心沈慕帆会在婚礼之前恢复记忆,而如果直接那位师娘出现在婚礼上的话,那她的“夜长梦多”基本上是可以实现的。
她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堵吗?
可是拒绝千丹儿的话,却在看到那么一双期待的眼眸时候,卡在了苏晓苒的喉咙里面,再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说到底,千丹儿的娘亲还不是因为担心沈慕帆才哭瞎了双眼。就算是他们之前因为女皇的事情,对沈慕帆做了许多的错事,但就凭着这份毕竟深爱的感情,什么过错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突然之间,苏晓苒觉得好像这些事情其实都没有真正犯错的人。
若是硬是要找一个的话,那她就该是当之无愧的始作俑者。
帮人就帮人嘛,干嘛非得提出那样的条件呢
“丹儿真懂事,”意清曲的手掌轻轻地摸摸千丹儿的脑袋,声音温柔如水一般,“但是你母亲亲看不见,而你爹爹现在身体也不好,让他们下山来,反倒是累着了他们。不如等喜堂结束之后,让你师兄跟师嫂再去亲自拜见他们二老,不也显得诚心一些吗?”
千丹儿咬着下唇,认真地转动自己的小脑袋,细细地想了一会儿之后,破涕为笑:“还是陆哥哥想得好,那就等师嫂师兄成亲之后,我们一起回神医门去,好不好?”
“当然好了。”意清曲拿指腹温柔地揩去千丹儿犹挂在眼边的泪珠儿,“到时候,就要丹儿帮我们引荐了。”
千丹儿蹭蹭意清曲温柔的手指,撒娇一般地许下诺言:“放心吧,陆哥哥,我爹娘一定会喜(炫书…提供下载)欢你的。”
苏晓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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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但对苏晓苒而言,却是从来没有过的难熬。
当然这一切还是得怪子默跟意清曲两个人。
本来,将一场盛大的婚礼,浓缩在了三天的时间之内来进行全程的安排,是一件很紧凑、完全嫌时间不够用的事情,如果苏晓苒自己也投入到其间去,她自然就不会觉得时间过得度日如年了。
但那两个人却不让她参与进来,只让她动动嘴皮子就好。
于是,苏晓苒的时间就被无限制地扩大,达到了度日如秒的地步。
千丹儿庆凌儿因为觉得事情有趣,也参与进去了;云裳初夏更是说要回报于她,也参与进去了;子默意清曲算是这件婚事的主办人,更是忙得人影都看不见;钟轩宇在第一天的时候,来看过她一次,表达了他稍稍不满的情绪,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唯一剩下的沈慕帆,倒是跟她一样地悠闲,却也从来不主动来看她。加上两个人洞房在即的关系,本来睡在一个房间的,也被迫分开了……
如果不是有裁缝师傅跟绣庄的喜娘等人前来办事,苏晓苒倒觉得大家是不是借着婚礼的名义,彻底将她孤立起来了。
第三天的早上,好消息终于传递了进来,喜宴晚上掌灯时分正式开始——据说那是意清曲特意找人算了一卦的,据说那是最好最吉利的时辰,非(炫书…提供下载…)常利于进洞房。
白日,苏晓苒大红的喜服也被送了进来,跟她前世所见区别的是,有凤冠无霞帔——也就是说她是要露着脸的
苏晓苒想起这次的成亲,是她娶沈慕帆,按照一般的知识看来,难不成那霞帔竟然是在沈慕帆的那边?
找终于掺和完了回到她身边伺候的云裳一打听,苏晓苒顿时就晕菜了,居然又给她猜中了。
天啦,盖着盖头的沈慕帆,光是想象一下,苏晓苒都觉得很疯狂。
那么强势的男人被盖上霞帔的样子,苏晓苒真是觉得掀起盖头的那一刻,自己一定会醉的。
在苏晓苒的脑海里面开始想象自己揭开沈慕帆盖头时候会看到的情景,心跳就快得跟敲鼓似的,咚咚地像是要跳出胸腔了。
沈慕帆本身就是那种极漂亮的男人,再在红霞帔的衬托下,烛光摇曳,给他白皙的俊脸上投下一片红晕。那个时候,他该是坐着的,而她是站着的,他微微挑起视线仰望着她,而她则低下眼眸,神情凝视……
——这该是多么动人的画面啊
想着想着,苏晓苒就不由自主地去想少儿禁止的内容了。
而最终让她从幻想之中回过神来的,还是在旁边给她梳妆打扮着的云裳。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今晚上的云裳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好像心中有事,在刚刚给她画眉的时候,竟然拿起了胭脂;再给她描唇的时候,又拿来了水粉……现在更好了,竟然将红色的大喜服给她反穿了——当然这是别人发现的
一边让旁边的丫鬟将衣衫重新纠正穿过来,苏晓苒一边认真打量低眉顺眼似乎为自己犯的过错而感到很羞愧的云裳,不管怎么看,她都看不出她羞愧的样子,总觉得那是故意做作出来让她误会的表象。
云裳一定是在隐瞒什么
49出事
苏晓苒自己的直觉往往都是奇准无比,她心念一动,开口问道:“云裳,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情?”
云裳一愣,眼中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欲言又止,却是尽力做出一副平淡的样子,反问道:“哪有啊?”
如果云裳嬉皮笑脸地说话,苏晓苒自然是会相信她的,但她忽然这么正儿八经地,不是有事瞒着她的话,苏晓苒就把脑袋割下来给她当球踢。
“是慕帆……反悔了?”这几天苏晓苒都没有怎么见到沈慕帆,听下面人说话,好像他并不是像她一样规规矩矩地呆在房间里面,而是到处乱走乱逛。因为意清曲说他被封印的武功已经全部恢复了,一般的人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也就放任了他的单独行动,连个影卫都没有安排。所以没有人知道他这几天都是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只知道,从昨天开始到今天,他都回来得很晚,而且一回来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面。
云裳微微地瘪了嘴唇,脱口而出:“在老爷的心中只有沈公子一个吧。”
苏晓苒疑惑地望着云裳:这话说得,怎么听上去很有醋意?
云裳说了话,也自觉失了言,滞了片刻的表情,又重新低下了头。
这下,再不觉得有事发生,苏晓苒就是傻蛋了。
“云裳,你老实告诉我,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苏晓苒正经了表情,云裳的话有两种理解的方式:一是认为她看到她如此在意沈慕帆,吃了他的醋;再一就是替别的公子在不满。
这“别的公子”,人选目前就只有两个,一是黑,一是江子默。而这两个人都是云裳的上司,跟她一样,同样地跟云裳感情深厚,至于意清曲是西千湖的人,所以苏晓苒直接就将他排除在外了。
两种理解一对比,苏晓苒觉得后者的概率很大,因为她是娶沈慕帆,又不是嫁出去,云裳也是如原来一样跟在她的身边,压根就没有吃醋的必要。而且比起酸的味道,那话里面的不满更深一点。
选在这样的时候,云裳问出这样的问题,难免不让苏晓苒觉得有事发生。
“没,没什么意思。”云裳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却是难得地说话结巴了。
“是黑出了事,还是子默来了?”
云裳的表现,明显就是心中有事,再一联想到她刚刚脱口而出的问话,苏晓苒就知道要么是黑出事了,要么就是迟迟不见的子默赶来了。
因为只有这样,云裳才会问出那样的话来。
黑出事的话,她自然不能再顾着自己,装着没事一般高高兴兴地进行婚礼;如果是子默来了的话,看到现在的情形,也该有些难堪吧,毕竟她才休了他。
“如果我说四公子来了,黑也出事了,老爷你顾念哪边?”云裳不想说的,但听苏晓苒的问话,她还是没有管住自己的嘴巴。
“当然是先顾念黑了。”苏晓苒回答得很理所当然。
子默来了,该看到的也已经看到的,而且她不可能因为他的到来就取消自己的婚礼吧。但这跟黑出事的性质完全不一样,出事的话,可是会要命的,她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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