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宝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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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宝袭音-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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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时,白天尚有几分热气,太阳一下山便有凉意自地皮窜了上来。可二哥屋门竟然大开,远远便看见二哥一人独坐榻上,盯视棋盘,神情专注。屋内不见旁人,只有屋外一个小仆立在廊下。见三郎来了,便低声请了一安。屋内程处亮听见,笑着放下棋子:“这是又去哪里转悠了?”
连这个也猜到了?程处弼心对所扰之事更加不适。进得屋来,看得棋盘,却似与下晌见时,无甚区别。再定晴一看,竟是一子未落?疑惑看向二哥,程处亮笑道:“此局已有十年了。吾想过不知多少办法,却始终不得破解。”
居然是个绝谱?
博弈之术,程处弼亦懂些。遂上榻仔细相看,一刻钟后,拧眉立起身来:“二哥何故诓我?”虽有些繁复,却也不是不得解。
“可若是不舍一子嗯?”
程处弼再看棋面,不禁叹气。此局虽易解,却要灭杀舍套若干子数才可。二哥却说不欲舍弃一子?才想说太难,或不大可能。脑海中却一个灵光闪过,看看二哥,再看棋面。十年吗?十年前,程处弼不过七岁,记得那年……

“那年是吾与德贤成婚三载之期。”屋门未关,月上柳梢,洒入房中。一半烛色溶溶,一半却是月光寂寞清冷。“那事阿娘行得隐秘,吾也自以为德贤不知。婚后感觉虽易,却因为彼时德贤暗中在做一些事情,颇是伤神。为此并不在意,只当她心有所扰,不甚欢喜。可三年过去,她竟一次妊娠也无。阿娘心急,便送了一张百子千孙的紫檀榻过去。吾下值入府去时,却见那榻扔在院中当地,无人相管。”
“难不成?”再简单不过的答案了,程处弼猜得到原因,更大许猜得到这棋面的缘故了。抬头再看,果见二哥面色苦冷:“那样过后,吾怎还会不知?可如何解释,却张不开口。在那之前,德贤予吾虽淡,却并不曾失礼。可那事过后,却已是公主作派。喜则逗玩,怒则斥骂,更常用怪异眼神扫视于吾。”
“那……”程处弼无法想象若事情轮在自己身上,该当如何?那样事情,怎能说得出口?可公主驾前……
“若只是冷言冷语,也就罢了。却不想吾在此府中、衙内、外处一举一动皆有人窥视!出去饮酒作宴,玩笑如何?打趣怎样?但凡有一字错差,她均知晓。”程处亮说得声颤,程处弼却是惊得已经呆住。二嫂竟然……如此行事吗?
“那二哥如何了?干脆说了,认错不成吗?”
程处亮听了好笑,看向三弟,语重心长:“女子若起疑心,你便是把心剜出来予她看,她也只当汝是在演戏。若是真心,更会视若蔽履,厌恶至深。”

事情又绕到此地了吗?
程处弼几乎挠头:“这等女子到底怎么回事?孰不犯错?知错能改,圣人皆允。她们何故这般拎人错处不放?”说完,不知怎的,耳中突然响起温二娘那句反问顽话:‘若是三郎妻子与人偷欢生子,认错归来,三郎可会无碍继续宠爱?’一时面赦,卡住。不敢回头看二哥。程处亮没有纠缠三弟话语,只是一双星目再次扫向棋面:“吾知是如何由来?在德贤面前,无话可说,无理可恃。唯一祈愿不过由她顺她,任她出气。但愿时日长久,她会体知我一片心意。”
“可是、公主不愿吗?”程处弼问声小心。二哥苦笑:“本已好些!十年长久,任公主如何,吾都顺她依她。她初时恼怒,后来冷淡,却终在十年头上有些和缓了。二哥当时甚欢喜啊!”话语话喜,可脸上模样却看得程处弼眼眶发酸,扭过头去盯看地上。接下之话更加语涩:“谁想竟然会有阿娘那样一出?”
“若无阿娘胡闹,此时二哥又怎会一人居于此地,见不得吾爱妻儿?”恼心愤起,挥手便将一棋盒砸在地上。错金坚韧不见毁损,可满盒黑子却是洒落一地。

程处弼为此更加羞愧。由是老生子,不比两位成年兄长,常在阿娘跟前晃荡。可关于那事,竟然丝毫不知。想起阿爷过后审问打卖了的府中知情侍儿,脸上更烫。

“三郎可知公主为何那般早早下嫁?”
“大约猜得一二。”本是心知肚明之事,今日却觉分外说不出口:“公主喜爱二哥,是吧?”未了听不见二哥说话,便又瞧着地面继续说着猜测之事:“听说相思难熬,宫禁难呆。公主是使了力气才早早下嫁的。”十岁出嫁,真的太早太早了。

“那三郎可又知临川、兰陵、晋安与德贤,年纪俱相仿?”
程处弼一楞,仔细一算。可不是,圣人这四位公主差岁不过两整。而其中临川更是韦贵妃所生!余者三公主皆是生母不详。关于圣人庶出公主除了皇后与韦贵妃之女外,尽是生母不明之事,朝野怪谈甚多。可长孙皇后治理内禁甚有章法,具体如何?二十余年也无有个认真说法。

“韦贵妃甚得宠幸!”虽年华逝去,可圣人却时常探望,又是尊位。“公主选婿,本应由尊而挑。清河并无优势,而阿兄自比范之了、窦怀悊、韦思安如何?”
想想那三位驸马作派,程处弼撇嘴:“自是阿兄优异。”说完心对一动。抬头正看二哥,二哥一脸喜色荣耀:“德贤为与吾结缘,是花了真力气的。出府之后,德贤甚得意的予吾将内情一一叙述。丝毫不见骄矜,更无公主作派。吾还记得德贤那时予吾说:真心之前,并无贵贱。愿以平交,共携白首。”
“三郎,初时那五年中,公主府并未亮过一盏红灯。”既是不能圆房相夜,亦是:“不过摆设。角门后那巷,吾来去自如。何用红灯召唤?府中各角,皆可玩耍嬉闹,又有何规矩可讲?”可五年之后,曾经自在,再不重见了。

怅然时久,没有言语。
程处弼想不出来还能说些什么来安慰解劝二哥,本是程氏无理在先。公主有情二哥,又诚心结交,却出了那等事项。只一便罢,却不想还有其二。换若是已,怕是只那其一也不能忍受。至于下场,便如温二那利嘴所言:冷落厌恶至死,另娶滕妾。
可……一念冒起,程处弼纠结恼郁,却不似往日那般急怒了。看向二哥,嘴皮动了三动,才咬牙问了出来:“二哥,女子善妒,可是大罪?”






第64章 天与真
府中阁置讲究东贵西贱,正院自是国公老夫人所在,东院是世子居所,西院这头有驸马院落三郎起居,另在后院与前厅夹角处,有一偏置小院。墙外便是前院佣人起居,墙内左右皆是家仆调住之地。此院原是一仓房,但如今却住着卢国公内最不得脸面之人。
柳娘子坐于灯下,手中拿着一件半旧罗袍,针线在捏,却缝不下去。忽听得外面有声响,赶紧抬头相看,果然是大郎归来了。喜笑上颜,赶紧去灶上取了温热的汤饭来。却不想饭菜端出摆好,院中却已然无人。倒是东房那里亮起了灯火,心中酸苦,才要说话,就听得那屋里一声哑叫,然后房门打开,大郎一边咳嗽一边跑将了出来。脸色赤红,扶住院中柴垛咳个没完。柳娘子急步跑过来,扶看:“这是怎么了?哪里不适?”
一片好心,可大郎一把推开了。抿味口中辣涩滋味,嗓中又是痛楚。冲到院中水缸边,以瓢舀之,漱了十几次方才好些。这下柳娘子便再没有不明白的了,眼中含泪,声音凄楚:“又有人捉弄大郎了?”
少年冷哼一声,斜眼回去:“不是四郎么?”
柳娘子哪里禁得住这般讥俏,顿时捂脸哭了出来。少年懒得理他,抬脚回屋。坐在黄杨高案后,深深呼吸几口才压下一腔怒意来。取过案上摆置一书,翻页准备看之,可一番便惊呆了。里面一字也无,哪是昨天借回之书?心惊之下,赶紧去铺下寻找私藏下的两本史册,可枕下铺上被里,翻遍了也无踪影。柳娘子听得屋中大动,急步进来却见大郎木呆呆的坐于地上,床铺上乱成一团。
“这、这又是如何了?”

少年气恼瞪去,可眼风扫去时,却见屋门顶上立着几本书页,正是自己所丢。赶紧搬凳爬上,取了下来。翻看一二,倒是无损。心头才自欢喜,喜悦尚还没至眉梢,便看着最后一页上大大一贱字呆住。而后再也忍耐不住将书册扔了出去,抓头蹲在地上大哭了出来。声若嘶吼,听得柳娘子心肝皆快碎了:“大郎,大郎!”
“滚开!都是汝,都是汝。若不是汝自甘下贱,招惹天祸,吾等怎会沦落至此?”被仆婢耻笑,向一客户学问还得求人恩准。居于柴院之中也就罢了,就连有之书册亦脱不得‘贱’字。
终于还是骂出来了?柳娘子无力支撑坐于地上,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大郎怎能这样怪阿娘?”
少年听之冷笑:“大郎?阿娘?汝是还不知死吧?非要主家把吾与汝皆卖到贱口才算?你自己承认吾是四郎,你还有脸自称阿娘?”
柳娘子听之也大哭出来:“可吾有什么办法?夫人逼吾、阿兄逼吾、家嫂逼吾,我不从之谁来救吾?”
少年听得好笑:“逼得汝日夜思念?汝当吾是傻子不成?”
柳娘子面上一阵阴云闪过,低头不敢再看阿儿。少年环顾一边屋舍,不至残破,尚算干净。可屋中除一案一几一凳一床外,再无长物。便是程家有些脸面的客户居所都不如。更别提曾经……剑眉拧住,手握成拳,扭脸瞪向地上妇人:“吾来问汝,舅父家生意资本从何而来?”少时无知,大了时舅父家情况已定,舅母一天到晚指骂那妾,肮脏言语似在耳侧。阿娘每次看见面上皆不自在……
“是否夫人给汝之盘资?”身颤。
“汝一直不肯嫁人,是否等着结果?”瑟缩。

少年看之几乎心同死灰,拖步行出几步,可看到院中半院柴薪,却发现无路可走。苦笑数声,身子慢慢软了下去。坐在地上,弄脏了身上丝袍。柳娘子见阿儿无声哭成瀑布,心疼之极,几步爬过来,拿帕给大郎试面。柔声哄慰:“事已至此,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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