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时看了他一眼,手腕灵巧一转,“只要我不愿意,没人能……”
话陡然停了下来,看了眼仍被他牢牢抓着的手腕。
沈遇面色未动,“乔时,你那点皮毛在我这儿不管用,我练了多少年,你又学了多少年。”
他这话是事实,纯业余选手在专业选手面前只有被秒成渣的份。
乔时放弃了挣扎,一声不吭地跟着他往前走。
这边是偏郊区的地方,路边有家很大的森林公园,里边连着娱乐设施,晚上特别热闹,尤其是高空蹦极,因着过两天便是情人节,不少小情侣都爱往这儿跑,捆着从高空坠落,热闹声中伴着尖叫声,刺激又甜蜜。
乔时对这种找刺激的爱情向来无法理解,和沈遇站在那儿看了会儿后便想走,没想着沈遇突然拉住了她手腕,“去试试。”
乔时想也没想,“不要。”
沈遇沉幽的眸子看着她,“你在害怕。害怕我又像前几天那样撩拨你,你抗拒不了。”
乔时转着手腕,“现在还用激将法很幼稚。”
“我没激你,只是实话实说。”
沈遇扣着她手腕一用力,她整个人都撞入了他怀中,他的手臂也跟着环上她腰,压贴着她背,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
乔时初始时还能和他对望,看着看着就不行了,不自在地转开了视线,沈遇终于开口,“只要五秒钟你就扛不住。”
乔时想骂一句神经病,沈遇已放开了她,却还是松松垮垮地扣着她手,不由分说拉着她去了售票处,买了两张蹦极票,抱在一起的双人跳。
站在高台上时乔时很抗拒,老想要下去,但就像沈遇说的,他不想放手,她挣不开,直到她被迫和沈遇绑在一起,她还是没能挣脱半分。
双人跳采用的是绑脚后空翻式,弹跳绳将两人紧紧绑在了一起。乔时其实从没玩过蹦极,她虽然胆子不小,但是要在这么高的地方后空翻下,心里还是有些犯怵,原先还计较着被沈遇拽上高台,这会儿被绑住逃不开,就忍不住开始打颤了,冲沈遇喊道,“你能不能别这样,我真没跳过。”
“总要有第一次。”沈遇淡声安慰,“放轻松,有我在。”
乔时轻松不起来,人被工作人员推着站在了跳台边缘,沈遇手臂也紧紧抱住了她,这样的姿势让她害怕又不自在,手忍不住紧紧拽着沈遇手臂衣服,“你都一把年纪了,能不能别玩这些小年轻的东西?”
“一把年纪也有心里不痛快的时候。”沈遇看着她,“我即使不是通过这种途径宣泄,乔时,你也逃不了。”
“况且。”沈遇顿了顿,“我从不认为我的年龄是个问题。”
压着她后背突地一个用力,乔时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已被他抱着往后翻去,猝然下降的刺激让乔时不自觉地闭眼放声尖叫,隐隐约约中感觉沈遇将她搂紧了些,几乎将她整个身子都压靠在了怀中,心脏贴着心脏。
他的脉搏很有力,一下一下的,跳得沉稳有节奏,不像她那般跳得飞速。手臂也稳稳当当的很有力度,将她牢牢抓抱在怀中,很稳。
乔时在他沉稳的心跳声中慢慢适应了这种高空弹跳,慢慢睁开了眼睛,一张眼就撞入了沈遇那双幽沉的黑眸中。
他正在看着她,眼眸很黑,很深,也很静,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乔时不自在地想转开视线,但转不动,他的手掌扣压着她的脸,脸一寸寸地朝她逼近,她知道他想吻她,但她拒绝不了,平地上她就敌不过他的力气,更何况是在高空上。
他的唇很快压了下来,很用力很凶狠的舌%吻,吻得她舌头发麻,几乎喘不过气来,拼命想推拒他又因为悬在半空中不敢乱动,只能任由他凶狠地一步步鲸吞蚕食,直到他终于满意了,放开了她,唇舌却还是轻抵在她唇上,看着她的眼睛,“乔时,我是认真的。”
“你不回来,别逼我又对你出手。”
“……”
沈遇只盯着她眼睛,“不用瞪我,再给你十年时间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为了你,我把我说过的话一句一句地吞了回去,你不知道这几天我多想撕了你。”
☆、第五十五章
“为了你,我把我说过的话一句一句地吃了回去,你不知道这几天我多想撕了你。”
低沉徐缓的嗓音随着风声灌入耳中,明明听着很狠的话,却是以着很柔软缱绻的语气说的。
乔时不自觉看他,沈遇也在看她,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睛尤其的深邃漆黑,很静,很平和,却像漩涡,吸引着她去剥开那层深黑,一步一步地陷进去,人有些迷茫,完全没法移开目光,直至沈遇的唇软软柔柔地再次覆了上来,很温柔缠绵的吻。
乔时有些沉沦,高空悬宕的弹跳感早已慢慢停了下来,周遭除了“呼呼”的风声,安静祥和,时光静好。
从高空中下来,人重新踏回地面上,那种不真切感还在,乔时整个人晕乎乎的。
沈遇已面色如常,又恢复了往日的内敛,整个人气场都变得沉稳下来,不像稍早前,带着若有若无的戾气和浮躁。
乔时不知道是刚才的极限运动让他将胸口那口气彻底宣泄出来了还是因为她,总之现在的沈遇就和她一直认识的沈遇一样,气场内敛从容。
从公园里出来的时候,他的手是牵着她手的,松松垮垮地牵着,一路上没怎么说话。
他们从公园又走回了购物中心,取了车,沈遇开车送她回去。
乔时心境很微妙,她和沈遇好像又回到了青市那几天,很平和的相处,只是她心态上更成熟一些,没有那几天那种小女生式的小鹿乱撞的慌乱感,但还是会有些很梦幻的感觉。
沈遇将车停在了她家楼下,跟着她一块儿下车,在她要上楼时突然张开手臂,轻轻抱住了她。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很柔很软的拥抱,甚至带着点小宠溺,而后慢慢放开了她。
“早点睡。”他看着她道。
乔时就像失去了语言能力般,只能愣愣地点头,然后任由他手掌在头发上亲昵地揉了揉,推她上楼。
回到屋里时乔时心态上还是有些缓不过来的。
她和沈遇说她软硬不吃,但他软硬兼施的时候,她完全没法招架。
现在的她整个人飘乎乎的,完全没法恢复正常的思考能力,只是依循着本能开门,关门,而后靠在门板上,回想刚刚发生的事,然后就在她的晃神中,乔泽浅淡的嗓音已从屋里徐徐响起,“不过一个拥抱,这都回不了魂了?”
声音穿透耳膜,沿着听觉神经传导到大脑皮层时,乔时终于反应过来,下意识看向乔泽。
乔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回来,正端了杯咖啡从客厅里走出来,倚在酒柜看她。
“还没回过神?”乔泽问,轻吹了吹咖啡,不紧不慢地小啜了口。
乔时被乔泽说得有些不自在,“你回来多久了?”
“不久。刚够看到他送你回来,以及你傻愣愣地让人抱。”
“……”乔时没法和乔泽好好谈这个话题,换了鞋,讷讷道,“我先回房了,明天要去乡下待几天我还没收拾行李。”
乔泽也不阻止她,只倚在酒柜问她,“和沈遇又怎么回事,那天不是都谈清楚了吗?”
“我也不知道啊。”乔时也是还晕乎乎的,有些懵,把刚才沈遇来找她的事和乔泽大致说了下。
乔泽只是摇头笑了笑,没说什么,换了话题,“明天什么时候过去?”
“早上七点吧。”
乔时应,她这几天要去乡下调研的事前两天就和乔泽提过了,乔泽没阻止,只是叮嘱她,“注意安全。”
乔时点点头便先回房收拾了。
乔时这几天是要到安城最大的自然村徐家村去。徐家村是个小旅游村,山林风景比较原生态,平日来这里旅游的人不少,但也不算特别多,主要还是交通不够便利。
这里距离安城有近两个小时的车程,虽旅游业发展了起来,但毕竟只是和村落,和周边景点也没能连成片,没形成大的风景区,除了旅游公司大巴,村里并没有车直接到安城,只能先坐小三轮车到镇上,再从镇上转车出来,来回很不方便也耽搁时间。
乔时过去前已提前在网上订了家民宿客栈,旅游村的好处就在于住宿方便,即便这边没亲戚朋友,也不用担心住宿问题,省了每天来回奔波的时间。
这个时节因着天冷和春节期间,旅游淡季,乔时很顺利地就搭到了车,到那边办理完客栈入住手续时也才十点多。
徐家村是个很有特色的村庄,散居的房子不多,多是同个宗亲一起,几十户人家住在一栋围屋式的洋楼里,四五层楼,四四方方的,每排七八个房间,中间是大片的空地,空地上有摇井和晒谷场,老人小孩都爱搬了桌子在空地上,或搓麻将或玩扑克或玩天九或闲聊,还有不少人摆起了小摊点,卖些小零食小烟花和小烧烤什么的。
乔时定的客栈是徐家村最大的一栋围楼里,有二三十户人家,她到的时候正值早餐后不久,忙了一整年的年轻人都趁着这个机会在空地上,打牌的打牌,闲聊的闲聊。老人三五成群围坐在一块儿做糍粑,小孩子也都穿着过年的新衣,拿着烟花和鞭炮四处追逐着玩,很浓郁的人情味,到处弥漫着春节的味道,尽管这个时候外人已开始进入工作模式。
当地人热情,对这个时候有外人来旅行早已是见惯不怪。
乔时办理完入住手续下楼时,正在楼下做糍粑的老人们还热情地招呼乔时过去尝尝,小孩们也是绕着她又蹦又跳的,很是欢喜热情。
这是乔时第一次在春节这样的大节日里来这里,这一切之于她都是新鲜而充满味道的,整个人心情都不免轻松起来,加入老人们中,坐在一边看着大伙儿做糍粑,一时新奇,还跟着老人抓起已揉成团的糯米团子,学着一块儿做了起来,和老人们也闲聊了起来,以着很好奇的心态和老人们聊起当地的春节习俗。